第七十八章 你是張三？法外狂徒張三？
薛寶釵捂嘴笑道：「我可不覺得琮哥兒是個小孩子，不過這個時候倒是很適合當一個胡鬧的小孩子。」
……
賈琮驚訝的問了一句：「你是張三？法外狂徒張三？」
……
張正矩微微一笑，手中紙扇輕輕扇了扇，說道：「解元也好，郡馬也罷，在下現在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訟師，千戶大人願不願意把這樁案子交給在下？」
張正矩啪的一聲將摺扇打開，法理二字映入賈琮的眼帘，給他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聽到賈雨村的拒絕，李洵當即就拉下臉來。
江南大儒錢淺宜深夜來訪！
府衙大門緩緩開啟，賈琮伸手延請張正矩一起進入：「張先生……」
隨著榮國府賈琮回南的消息傳開，賈家在金陵留守的十二房族人，立馬就緊張了起來。
賈琮古怪的看著賈十一，疑惑問道：「嗯？十一叔為何會有這個想法？」
在金陵，除了僅有的幾位，誰敢拒絕他李洵的要求！
嘶！
賈琮與薛蟠在薛家前廳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訟王之王，江南第一大訟師張正矩。
……
張正矩將讀真正兩個字咬的極重，薛蟠湊過來解釋道：「張訟師……張先生是上屆的南直隸解元郎！」
賈十一組織了半天言語才開口說道：「屬下不過是榮國府的親兵，他卻熱情如火。小三爺雖說身份尊貴，可他是堂堂四品府君，卻一個勁嚷著要親自來請三爺入府衙，一盡地主之誼，這個人有些、有些太不要臉了。屬下的第和圖書一直覺，此人看似對咱們家尊崇的背後，絕對還有另外一張臉！」
他嘆氣問道：「十一叔，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都快罄竹難書了，金陵府怎麼可能不聞不問？」
好吧，老百姓沒多大見識，把龍首魚紋的飛魚服認成蟒袍不奇怪。倒是早就抵達的錢淺宜死死盯著賈琮，眼神微微發冷。
張正矩微微一笑，他自當了訟師起打了不知多少場官司，奇奇怪怪的人見多了，面前的小千戶官最有意思。
賈琮差點一聲國罵說出口來，瞪大了眼珠子盯著張正矩。
厲害啊！
賈琮快速的往旁邊一躲，一口茶水瞬間噴在了原本他坐的地方。
聽到賈十一的疑問，賈琮疑惑的抬眼應道：「講吧！」
堂堂解元郎，怎麼干起這行當來了？
馬車停在府衙門口，當一身飛魚服的賈琮下了馬車后，圍觀的百姓瞬間嘩然一片。
賈琮如實的應了一句：「我覺得你不是訟師！」
賈琮放下手中的筆，將寫好的信封入信封，交給了賈十一。
「賈大人，在下也不求別的，只讓賈大人從速結案，這並不為難你吧。一個普普通通的略人案，難道還要繼續深挖不成？」
之前削職為民留給賈雨村的經驗，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一絲不對勁，警惕的拒絕了這位江南要員。
「有些事，賈大人最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下不過是給人跑腿的，上面的人，賈大人得罪不起！」
薛家怎麼說曾經也是江南出了和圖書名的地頭蛇，短短半天就將賈琮要找的訟師給找到了。
只聽賈十一說道：「昨日我見去賈知府的時候，一直如芒刺在背，對他的印象愈來愈差，恨不得一刀將其砍死……」
堂堂二甲進士，當過那麼多年親民官的賈雨村會不知道什麼叫天要欲其亡、必先使其狂？
「無妨，賈化不過是別人的提線木偶，他如何做並不重要，咱們見招拆招，拆不下去的時候我還可以直接掀翻了桌子。反正我是小孩子，小孩子手裡握著無上利器時，往往是莽撞的，小孩胡鬧犯了點小錯，想來賜我無上利器的長輩不會計較吧。」
哦？
賈雨村眼睛一縮，心中如萬馬奔騰，差點罵出聲來。
賈琮嘖嘖讚歎，叮囑道：「讓人秘密監視賈雨村，咱們這次無意間一鬧，還真是釣出了好幾條大魚。看來接下來的日子，咱們是有的忙了。」
三日之期轉瞬即到，金陵府的百姓有不少閑漢跑來府衙前看熱鬧。
李洵是江南三大織造之首，他的背後還能是誰？與甄家走的如此之近，不用說就是那位「賢王」殿下！
「說不上來，按說賈知府乃科舉正途入仕，哪怕是受了咱們家的舉薦官複原職，也沒必要表現的如此卑躬屈膝。」
「我操！」
「小三爺，屬下有一事不知當不當問？」
今日可是知府大人親自問案，據說報案的人還是京城來的公府少爺，又與薛家的那位呆霸王以及崇文書院的學生有關，這m.hetubook.com.com樁原本看似普通的略人案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賈琮一個趔貼差點歪倒，他沒好氣的說道：「薛大哥，說話大喘氣的毛病得改一改！」
而且金陵織造李洵的到訪，實在讓他膽戰心驚。
被茶水嗆到的薛蟠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瞪大了雙眼盯著賈琮：「琮哥兒，你說這話實在太不要臉了！」
「在下的確是訟師，不過在下不止是訟師，同時還是一名真正的讀書人。」
令錢淺宜的臉色更加發黑的是張正矩的出現，他當即就跟身側的老者耳語幾句，那名老者搖了搖頭，似乎極為為難。
他惹不起榮國府，可得罪了忠信王劉忭，說不定哪天就會被沉到秦淮河去。
薛蟠又補充道：「張先生還是吳王殿下的女婿，國朝的郡馬！」
賈琮上下打量了一下言笑晏晏的薛寶釵，直把她看得紅了臉。
「千戶大人為何這麼看著在下？」
光是賈家在金陵十二房的族人犯下的事，要是真查起來，自己也要負很大的責任。
「千戶大人為何如此說？」
若是沒有記錯，整個金陵城能穿蟒袍的只有吳王殿下和王府的幾位小王爺吧！
嘭！
京城八房還沒怎麼樣，金陵十二房倒是把能犯的事兒都犯了，把賈琮看的又驚又氣。
賈雨村看著桌上厚厚的一疊銀票，猶豫再三還是咬牙拒絕。不是他不喜歡銀子，而是這銀子太燙手。
「十一叔，你的直覺很准啊！」
哈哈一笑說道：「還是薛姐姐和圖書厲害，這就看出了事情的本質。掀桌子是掀桌子，咱們還是先找個訟師來，跟他們打打擂台才是。畢竟，琮三爺也是個安分守己、知禮守法的人！」
妥協，只能妥協！
「李大人，這樁案子真的不好辦，榮國府的那位可一直盯著呢。」
可賈琮不信賈雨村會不知道這麼包庇賈家族人，其實是在挖賈家的根基。
噗……
合著搞了半天，這群失心瘋的族人是仗著京城舉薦來的賈雨村才敢無法無天的。
賈琮眼中閃過一束寒光，看來這白眼狼賈化，怕是早來抵達金陵后就已經在給寧榮賈家準備陷阱了。
揉著手掌心的賈琮沉默了好半天，這才將那疊記載賈家族人罪行的紙張放下。
實在忍不住的賈琮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桌子上，桌子不疼，手疼。
賈琮看完了親兵收集來的情報，越看越是心驚。
賈代善過世后，寧榮兩府沉寂，金陵的這些族人也慢慢不再甘心被嫡支驅使，被有心之人接觸后，不少人已經陷入了他人布置好的陷阱不能自拔。
賈琮圍著面前的張正矩轉了好幾圈，嘖嘖稱奇。
卻見張正矩啪的一下打開寫著法理二字的紙扇，微微一笑：「千戶大人叫在下張三即可，在下打官司時，最喜歡讓人叫在下張三！」
薛寶釵不愧原著中博學多才，看透人情世故的金陵十二釵雙首之一。
賈十一面色古怪，猶豫再三回了一句話：「小三爺，您忘了金陵知府姓什麼了？他姓賈啊，他能重新坐上知府的位子，
和_圖_書還是咱們家給的薦書。」嘭！
好不容易送走了李洵，還沒等他收好那疊燙手的銀票，管家又一次跑來稟報。
略人案被安排在三日後開審，賈琮在接到傳信后只是呵呵一笑，並未深究這明顯的拖延。
「哎呦哎呦！」
老子上輩子是幹了什麼缺德事，眼看三年任期將至，將要跳出江南這個泥坑了，又被人強行拽了回去。
薛寶釵原本還以為賈琮不通這訴訟之道，提醒了一句：「這府衙明顯是在拖延，琮哥兒不打算管管？」
原本在接到賈琮的指令后，他還以為是不過是一件極其普通的買賣人口的案子，不料當晚府衙就迎來了好幾個他得罪不起的人。
李洵再次將那疊銀票推到賈雨村面前，冰冷的眼神中充滿了警告。
二十來歲的模樣，身著一身看似樸素的儒衫，手中一柄摺扇，一絲不苟卻又風流洒脫，讓賈琮怎麼看都與自己印象中的訟師對不上號。
賈雨村這幾年給賈家人挖了不少坑，當然也是擔了不小的風險。
「這群人腦子裡都裝著什麼？狗屎嗎？什麼事都敢幹？小爺我都沒有干過強搶民女的事……」
作為兩都之一的金陵府，自太宗朝勛親貴戚隨駕北上后，各家都在城中留下了不少族人守護祖墳族產。
只見賈琮搖了搖頭：「不知道，只是一種感覺。」
賈琮這次是真忍不住了，這都他喵的算是什麼事？
南直隸的解元郎，至今還未有人掉出過殿試二甲之外。而訟師這個職業，在當下可沒有什麼好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