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鬧元宵繁光遠綴天
他看了看陳標,又看了看藍玉放下的那一大堆千奇百怪的玩具,垂著頭道:「舅舅,我錯了,我不買了。」
這多看的幾眼,就讓人販子得到了福報。標兒真不愧是神仙童子。
城中居民早就知道這個時刻有煙花,都駐足仰頭。
陳標頭頂不僅戴了個老虎帽子,側邊還掛著一個看上去像胖貓的圓老虎木頭面具。
「你看他對面的攤子。」
「問你要的還能叫聘禮?讓他自己賺去。」
陳標冷哼:「等我四十多的時候正值壯年,你已經六十了,我肯定能打得過你!」
朱文正左手糖葫蘆,右手糖面人,左咬一口右咬一口:「對啊對啊。現在不多抱幾次,以後四叔年老體衰,就抱不動啰。」
沒想到東西做太多,陳標便趁著慶典,半賣半送,湊個熱鬧。
劉基從懷裡取出大老虎面具:「給。」
陳標讓劉基取了一盞小狗頭花燈遞給周驥。
朱文正:「喂喂喂,別這樣!」
「呃,葉大先生和葉二先生怎麼也在裝瞎子?他們在玩什麼?」
劉基今年四十九歲,看上去卻和剛四十歲一樣,把寬大的袖子擼到肩膀上后,甚至能看到他胳膊上鼓鼓的肌肉。這也是朱元璋放心讓劉基帶孩子的原因之一。
陳國瑞抱了一大堆珠寶玉石回來,說是朱元璋的賞賜,給陳標做玩具。
「爹,那個賣藝的不會是湯叔吧?」
朱元璋頂著兒子往前走,陳標和朱文正你一言我一語地「吵」了起來,李文忠時不時拱火。
陳標本來只是想做點東西,送給沒能回家過年的英哥。
李善長忙死忙活下,元宵節慶典的大市場已經搭建起來。
戴著一個毛茸茸黑斗篷,獸毛把臉都遮了一半,看上去就像是一頭熊的朱元璋也跟著使勁揮手:「看到了看到了!」
「爹,那個在臉上畫了稀奇古怪花紋,正在賣金銀器具的人是不是徐叔?」
劉基幫陳標把老虎帽子拉下來一點,遮住陳標的後腦勺:「沒什麼意思,不去。」
冬日寒冷,本就多呼吸道疾病。古代的小孩沒有疫苗打,朱元璋與民同樂的地方人太多,空氣流通不暢,他確實可能會得病。第一點他同意。
「嗯……咳,他自己主動幹活,和我們什麼關係?」
周德興的夫人選了陳標同款面具,扣在周驥腦門上。
劉基對友人和他爹恃才傲物沒什麼關係,友人不會在意這些細節,他爹又是個心胸寬廣、仇不過夜的憨厚直爽人。
就在兩人快平局的時候,一聲帶著粗喘的大吼響起:「標兒!爹來啦!」
朱元璋戴上面具,放下兜帽,把陳標頂在了脖子上。
陳標這才發現,常茂腰上拴了一根帶子,系在藍玉的手腕上。
章溢和劉基一來就被李善長拉著幹活,制定了包括臨時稅費的大市場規章制度。
不過葉錚雖有些不擇手段,但兼修教化,開始修改前人的學說和*圖*書,有事功和修心並重的想法,劉基才能勉強和他共事。
藍玉自來熟地把東西往攤子旁的小箱子上一放,捶了捶肩膀:「小先生,劉先生,你們在賣花燈?」
陳標道:「爹,你累嗎?放我下來?」
象棋比圍棋更「粗暴」,用來打發時間更有趣。
周德興的夫人忍俊不禁。
陳標繼續百無聊賴晃悠著小短腿等陳國瑞。
陳標跳下凳子,拱手作揖:「嬸嬸元宵吉祥。」
劉基拿了一個比陳標腦袋上的面具大一圈的大老虎面具藏在懷裡,把其他花燈和面具都賣了出去,然後指揮朱元璋的親兵驅散人群。
他總算髮現劉基為什麼會和他爹處不好了。雖然劉基對他很和善,但他對其他人總是一副話中有話,陰陽怪氣的模樣。
陳標很想去一睹未來洪武皇帝的芳容。
陳標:「……正哥,等我長大,一定揍死你。」
周德興的夫人喘著氣走過來,罵道:「跑那麼快乾什麼!小心被人偷了!啊,小先生,劉先生,元宵吉祥。」
陳標也有參与。
不過劉基雖恃才傲物,卻也是真聰明。他發現朱元璋小心眼之後,一定會改變態度,恭順地對待朱元璋吧?
陳標指著攤子一側:「那裡掛著,嬸嬸隨便選,就當我送給嬸嬸的。」
第二,他是「神仙童子」,朱元璋是「真龍天子」,不知道他們倆湊一起會不會出現什麼異象。或許他年紀小,會被朱元璋的真龍氣息煞到。
第二點……陳標很想和他爹說,迷信要不得。但他自己率先迷信,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我剛看到湯家嬸嬸和周家嬸嬸正焦頭爛額地帶娃,還以為湯叔和周叔是陪著朱大帥,沒空帶孩子。結果他們跑這來搞雜耍?!」
「舅舅,這麼多人,你怎麼能跑這麼快!」
這個時代真無聊啊。
「啊?問我要就好了啊。」
常茂跳著腳道:「我要這個,這個!我有錢!」
陳標臉色一沉:「常茂!」
學生們付的錢不多,陳標半賣半送,攤子上的東西賣了個七七八八。
路上,他和常茂說,喜歡的東西可以買,但他拿不下的東西常茂一起拿。如果兩個人都拿不下就不能再買了。
「仔細看看,收錢的和敲鑼的是誰。」
朱文正把帶子拴在陳標腰上:「李先生出的主意,出門把孩子拴上,不容易走丟。」
陳標:「啊?」
「王先生和宋先生呢?」
陳標選了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正親手設計,親手用銼刀慢慢磨,想送給英哥一個白玉小老虎。
劉基好奇:「那是葉錚的記名弟子吧?他得罪過你?」
陳標差點笑出聲。
藍玉鬆了一口氣,苦笑道:「小先生,還是你管得住茂兒。」
宋濂和劉基是朋友,陳標決定和宋濂提一提這件事,讓宋濂委婉地勸一勸劉基。
水心先生的思想只看目的不顧過程,為了達https://m.hetubook.com.com到目的不擇手段。葉子正既然收了藍玉當徒弟,就絕對不允許藍玉以後再作惡。
朱元璋卻是出了名的小心眼。若是劉基因那張陰陽怪氣的嘴和莫名彆扭的性格惹怒了朱元璋,陳標擔心劉基惹禍上身。
朱元璋仰頭,經陳家工匠調配,用了朱家大炮的超大煙花,在應天府的天空猛地炸開。
陳標張開雙臂,就像是小胖鳥一樣:「不久!」
他仰頭問道:「伯溫先生,這麼重要的慶典,你不去嗎?」
劉基把陳標抱回了凳子上:「你還是坐在這裏和人打招呼吧。」
「茂兒,別跑那麼快……唉?小先生,劉先生?」藍玉抱著一大堆東西,跟了過來。
「新年吉祥!」
陳標也不客氣,再次拱手:「那小侄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朱元璋道:「你這點重量,累什麼累?」
這陣仗,有心臟病的人怕不是直接會暴斃。還好他沒病。
「還有你周叔。」
不過他爹說的很有道理。
「小先生!」一個和陳標一樣穿得毛茸茸的孩子擠開人群,撲到了花燈攤子上。
每當有人用不懷好意的眼神打量花燈攤子上的乖巧小胖孩,劉基就會把袖子紮緊編花燈,或者抽出長劍削竹條。那些人立刻就收回了視線,立刻離開。
不一會兒,陸陸續續有陳標的其他學生來攤子拜訪,紛紛用自己勞動課賺的錢照顧陳標生意。
「元宵吉祥!」
花燈和面具是陳標與幾位先生一同做的,他爹他堂哥他表哥也有來添亂。
「讓爹看看,嗯……那裡,在那幫人寫對聯。」
李文忠自己戴上狐狸面具,把黑狼面具拋給朱文正。
朱元璋狠狠一腳,把朱文正差點踹地上。
若是對老弱婦孺,或者他看不上的人,劉基反而和善了。
陳標搖頭:「不算得罪。只是很驚訝。半年前,他還是個會欺良霸善的紈絝呢。」
藍玉歇了一口氣后,給常茂選了一個面具,又抱著東西帶著常茂離開。
丑一點無所謂,反正英哥不會嫌棄他。
藍玉苦笑:「是是是,你的壓歲錢還有很多,但是舅舅拿不動了。」
陳標的手指無意識地動了動,分外想念手機。
周德興的夫人牽著周驥高高興興地離開,陳標這才發現,周驥腰間居然也有一根繩子。
周驥得意地從懷裡掏出幾個至正通寶的銅板:「我要買那個最大的!」
周德興的夫人笑道:「小先生這頂面具真好看,還有沒有一樣的,我給我家兔崽子也買一頂。」
劉基見陳標百無聊賴,從攤子底拿出象棋。
他爹神神叨叨,說什麼小孩子魂魄不穩,還是等成年後再和朱元璋見面。
……
劉基捋了捋鬍鬚,微笑著點頭:「標兒真是聰慧,一下子就識破了子正的小伎倆。」
這件事他暫且保密,否則他爹會鬧。
朱文正先接住面具,然後從懷裡摸和_圖_書出一根粗帶子:「標弟,標弟!我給你拴一個!」
第一,人多的地方氣息渾濁,他年紀還小,容易生病;
陳標看著面前人山人海,總算知道衛玠是怎麼被看殺的。
朱文正道:「我知道你丟不了,但我就想看到四叔遛你,很好玩,嘿嘿。」
陳標道:「好!先生慢走!」
李文忠見朱元璋和陳標都戴了面具,忙問還有沒有,然後搶了正幫忙收攤的陳(朱)家家丁給家裡孩子買的面具,在對方苦笑中丟了一個銀角子給對方:「你想要面具,直接問標弟要,標弟還會不給你?文正,給!」
「他請假,說要換點錢買點新織的緞子當聘禮。」
劉基雖才認識葉錚沒幾天,就知道這個人表面上那張濟世救民大儒面具下面,心有多狠絕。
現在朱元璋已經成了他的筆友,在朱太子逝世之前,他的安全都有保證,可以花些時間琢磨玩樂的事,順便寓教於樂,讓學生們開心開心。
「嗯。」
「伯溫先生騙我,他說去喝酒,怎麼跑這來裝瞎子擺攤算卦?!」
「看了這麼久,李先生呢?」
這幫家長,個個都像是遛狗狗一樣遛著孩子。
雖然現在陳標和劉基相處很好,但兩人結識沒多久,陳標沒打算交淺言深。
陳標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成了釣人販子團伙的餌。
陳標正發獃的時候,又一個小學校的學生撲到了他攤子上。
他非常疑惑,這群人不都應該陪著朱大帥吃飯嗎?為什麼都在街上出現了?難道朱大帥也中途溜了?
朱元璋看了一眼陳標腦袋上的小老虎面具,接過劉基遞來的大老虎面具戴上:「謝了。」
劉基挺納悶。按照常理,陳標身邊有佩戴著刀劍的男性家屬在,人販子應該不會把陳標作為目標。
陳標說送,她就沒有再給錢,但拿了周驥之前選的最大的花燈,給了一個銀角子:「不用找了。多的錢就是嬸嬸請你吃糕點的。」
熊孩子真可怕。
「不給。」
「好慘。」
朱文正震驚無比:「標弟,你至於記三十多年的仇嗎!」
「我去,嬸嬸們居然帶著孩子在一起幫湯叔和周叔賣藝,他們真有聊。爹,給打賞嗎?」
……
街上人太多,無法騎馬。朱元璋一路小跑衝過來,把陳標舉起來盪了一圈:「久等了!」
朱元璋無奈極了。他是不是沒教好侄子?以後會不會無顏面對九泉下的兄長和嫂子?
陳標立刻仰起頭使勁揮手,耷拉著的眼皮撐了起來,眼睛亮晶晶:「這裏這裏!」
朱文正仰天大笑:「你來啊,等你長大了,你也打不過我!」
尖叫的常茂立刻捂嘴。
陳標看著氣息平和的藍玉,滿臉古怪。
差點跌倒,朱文正還把手中的糖護得嚴實,被踹了之後繼續吃。
「估計是打了什麼奇怪的賭。」
孩子被戲稱為「神獸」,這樣遛好像也沒有問題?
所以當和圖書時修心的程朱理學,才會與事功學派成為死敵,認為事功學派當政,會給百姓帶來災難。
他爹說了,就只陪朱元璋一小會兒,中途會偷溜來找他,父子倆一起去逛街。
「看來他們也不是很正常。」
陳標一從凳子上跳下來,攤子前面的人就只能看到陳標的虎頭帽了。
他爹陳國瑞被朱元璋點名成了大市場的負責人,陳標便隨便寫了一點後世集市可能用得上的規章制度,讓他爹去敷衍朱元璋。
周驥雖然沒得到獎學金,但在勞動課上終於賺錢了。他聽人說小先生在擺攤,特意拿自己賺來的辛苦錢來買東西。
劉基道:「聽說葉子正在揚州,讓他上台演壞人,下台當好人,讓他知道好人和壞人的差異;又帶他行走街坊鄉村,調解民間瑣事,讓他增長閱歷,了解民生和人心。如果葉子正帶了他半年,他還沒有任何改變……」
陳標說了那日藍玉在紈絝「弟兄」的慫恿下調戲女子踹老人的事。
陳標一看來人,臉一下子就黑了:「常茂,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
陳標無奈道:「什麼叫識破小伎倆,用英雄所見略同都更好吧?」
劉基指揮著陳家家丁擺了擺威風,人群就散開了。
……
他猜測,劉基估計是有些恃才傲物,所以對認可的人不肯說好話。
於是,陳標只能在花燈攤上等他爹回來。
周驥也不失望,放下銅板,提起小狗頭花燈,樂呵呵轉身招手。
「在工作吧。你不是出了一個拍賣會的主意嗎?李先生不放心其他人,自己主持拍賣。」
父子和義父子幾人走入了人群中,就像是幾滴水融入了江河湖海,誰也沒發現那個帶著大老虎面具的人,就是之前站在高台上慷慨激昂拍著胸脯承諾明年會更好的朱大帥。
陳標無語:「我坐在我爹肩膀上,怎麼丟?」
隱藏在暗處的冒充陳家家丁的朱元璋親兵都跑出來維持秩序,陳標看著熱火朝天的搶購場面,哭笑不得。
陳標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過分憂慮了。劉先生這麼聰慧的人,肯定看得很透徹。
「哇哦,徐叔不跟著朱大帥吃酒席,跑來這裏擺攤?」
那葉子正可能就會想辦法讓藍玉永遠也無法作惡了。
陳標坐在高高的凳子上,晃了晃兩隻小短腿:「上台當壞人,下台當好人啊。揚州人都以為他演的是壞人,實際上是好人。所以在他演壞人引起憤怒的時候,一定會有許多人為他解釋,說他是個大好人,正因為是大好人,才來演別人不想演的壞人。他聽到這番話,心裏是什麼滋味呢?」
「小先生!」
之前藍玉是遛小京巴犬,現在嬸嬸怕不是在遛二哈?周驥跑起來,嬸嬸牽得住才奇怪了。
陳標失笑:「錢不夠。這個給你。」
陳標也把小老虎面具戴上,一隻手抱著他爹的腦袋,一隻手往上舉:「先去看舞龍!先生一起去嗎?」
和-圖-書還好這個時代的民還是蠻怕官的。在朱家軍的地盤上,陳國瑞大小也能算是個將軍。
現代的他沒有太多時間玩樂,偶爾休息時有電腦和手機,沒空與朋友們玩線下的遊戲。不過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線上的一些遊戲也可以復刻在線下。
來往百姓笑容滿面,見人就拜,笑聲不斷。
這次居然是周叔家的小紈絝周驥。
他把帶子另一頭拴在朱元璋右手腕上,得意叉腰:「果然很好玩!」
這群人見東西賣光了,居然想出錢買陳標身上的裝飾和衣物,甚至有豪商拿出了金珠子。
劉基稍稍踮起腳,把陳標的帽子正了正:「我收攤回去找宋濂他們喝酒,你去吧,好好玩。」
硝煙味瀰漫,這次卻不是戰亂的味道,而是喜慶的氣息。
「爹,爹!煙花!」
當然,葉子正肯定不會害人,只是會讓藍玉聲名狼藉,眾叛親離,讓他以後都不可能走仕途,借常遇春的勢。
……
要是在現代,他悶頭打遊戲,只要有網有電,多久都能等。
在朱元璋頂著陳標要出發的時候,朱文正和李文忠終於追了過來。
「李先生知道其他人都在玩,他會不會生氣?」
陳標一心兩用,劉基故意讓著陳標,和陳標打得勢均力敵。
李文忠悄悄遠離了朱文正。
其實陳標還想帶著陳樉、娘親一起出門。但娘親現在肚子大得厲害,出門不方便;陳樉白天太過興奮,亂蹦了許久,結果天一黑就睡著了。今晚就只有他陪著他爹看花燈。
思來想去,他只能認為陳標長得太招人疼,讓人販子即使知道不能抓,也不由眼饞多看了幾眼。
陳標一邊和劉基下象棋,一邊想能不能做出更有趣的遊戲。
他不由黑線,這個舅舅帶孩子,是真「遛」孩子嗎?
讓陳標感到好笑的是,不知道朱家軍的人誰出的主意,他的學生們腰間都有一根繩子。
就在朱元璋準備再踹朱文正幾腳時,陳標拍了拍他爹的頭頂。
劉基也不喜歡事功學派一些言論。人性本惡,若只求事功不修心,越有能力的人,就會釋放出越大的惡意,造成越大的危害。
在那些人離開的時候,人群中就會有打扮得和普通百姓無二的朱元璋的親兵尾隨其後,居然端掉了一個人販子團伙。
攤子主人是應天府著名神童陳標的消息傳了出去,攤子前立刻排起了長隊——不知道是誰傳謠言,說買了陳標攤子上的東西,自家子孫就會沾染陳標的才氣,能開慧!
陳標道:「你等著!我心眼可小,可記仇!」
……
「啊啊啊,四叔你也跑太快了!」
陳標被他爹頂在肩膀上轉悠了一圈,看到了許多熟人。
「嗯,就是他。」
他們全家人都去湊熱鬧,就他不能去。陳標很不滿。
熊孩子常茂開始尖叫。
「王先生和宋先生比較正常……等等,為什麼王先生開始用頭髮寫字了!宋先生怎麼也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