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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仍不知道親爹是朱元璋

作者:木蘭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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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暴露即融的潛規則

第210章 暴露即融的潛規則

「朱公子真是……」孔希友想了想,道,「我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評價他。希望皇上能採納朱公子的意見。」
文科的話語權,很多時候在於先入為主,即「解釋權」。朱標要趁著大明如今仍舊是世界第一強大的國家,用「孔子」這塊招牌,用「孔家」這個沿襲幾千年的世家貴族,來奪取話語權。讓以後世界文化領域的標準,都朝著東方華夏看齊。
即使他們認為自己應該躺在孔子的蔭蔽下享福千秋萬代,但以孔聖人後裔的身份,這種話能說嗎?!
衍聖公起身後本想喊冤,但他抬頭看著朱元璋冷漠的視線,早就想好的話語梗在喉頭,彷彿失去了聲音。
潛規則就是不能公之於眾、宣之於口、暴露在陽光下的東西。
不能因為道具是一把雙刃劍就不用。朱標相信,別的帝王能用好這把雙刃劍,他和爹也能用好。
但這是真的又如何?
王賓笑而不語。
……
當朱升和季仁壽兩位已經養老的大儒出現時,想要為衍聖公說話的文臣們的心落到了低谷。
既然是印刷的附件,為何不早說?這女將難道存了一顆看笑話的惡劣心思?還是說,有這種惡劣心思的是皇帝?
當宮人奏樂,朱元璋從後堂一步一步走向龍椅,俯身看向群臣的時候,朝堂立刻鴉雀無聲。
南孔這是要幹什麼?他不是來落井下石,奪取衍聖公爵位的嗎!
常遇春在心裏道,標兒現在若是過來,恐怕還沒張口說話,這朝堂上能暈好幾個。
這樣標兒戰績再次增加,不罵都能死人!
龍椅上,朱元璋冰冷的面容上已經浮現出了笑意。
聖賢書每朝每代都有刪改增補。將歷代刪改增補統計,以朝代為劃分整理,研究聖賢書在不同時代思想的變遷,這對當今和後世讀書人思想的進步都很重要。
若太子信任朱標,朱標對皇帝和太子的忠誠又不變質,繼續謹慎不攬權,或許下一個兩代帝王盛世指日可待。
說完,常葳在朱元璋許可后,呈上來一箱證言證據,依次分發。
朱標對陣幾次文人計策的時候,也多次使用匪夷所思的手段,一擊制敵。
他們思來想去,就算朱標已經把棋路給他們擺出來了,他們居然仍舊看不透朱標下一步要走什麼!
就算當了衍聖公,也是被圈在曲阜被養著。如果能以大明的代表、以孔子後裔的身份出外傳播聖學,就算他的學識繼承不了聖人的衣缽,青史中的留下的名聲大約也能在孔家後裔中排上前列吧?
王賓一邊為孔希友換藥,一邊笑著道:「公子若失望,便不會派我來保護你。世人都道公子年幼便上了戰場,悍不畏死。實際上公子說他最惜命。公子還言,不惜命的人不畏死,算不上多高尚。惜命的人不畏死,才是真的高尚。」
連正在喊冤的衍聖公一行人,都啞口無言,不知道如何辯解。
李善長看著朱元璋眼中血絲退去,垂首退到一旁,不再多言多語。
李善長致仕后,百官中不再留有他的位置。他被朱元璋特別恩許,在龍椅旁侍立。
孔希友沉默了好一會兒,待葯快換完,才道:「朱知省大才大德。」
劉基遺憾退下。
厲害的帝王掌控孔家,以使用儒術這個工具;軟弱無能的帝王被工具掌控,成為傀儡人。
孔希友再次磕頭:「請皇上責罰!」
王賓道:「公子說,若你想活下去,就把這封信交給你。」
伯澤是朱標為弟弟們取字的時候,順便給自己取的字。
「劉hetubook.com.com伯溫啊,你口才不行啊。」
「還是南京更安全。」孔希友扶了一下額頭上的繃帶,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赴死的時候不怕死,被救回來后就不想死了。我這樣,朱知省恐怕會對孔家更失望吧。」
當他們看到朱元璋身邊浙東四先生和浙東二儒五人(宋濂:咳……)全部到齊,丞相葉錚和已經致仕的前丞相李善長也坐在皇帝一旁竊竊私語時,感到氣氛更加不對了。
若是純粹的惡人,朱元璋早就看透他們,把他們的腦袋砍下來掛在竿子上震懾百官了。
而且這些事實,全部都伴有人證。那些人缺胳膊少腿,都指天發誓自己真的是被孔家人所害,皇上和諸位大人們可以去曲阜隨便抓個人問,人盡皆知。
武將們趕緊閉嘴。
這件事完全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朱同、劉璉、宋璲三人站起來,對朱標作揖道:「是,聽從知省教誨。」
第一,考古訓詁。
朱標吹開茶葉,道:「我當然擔心。」
宮中侍衛立刻上前,將引發鬧劇的文臣嘴堵住,像拖死狗一樣拖出了門。
孔家是傳承了幾千年的世家,吞併良田,逼良為奴,低買高賣,這些事剛崛起的豪強都能做,孔家自然也做得不少。
衍聖公一脈更是震驚無比,看向孔希友的眼神帶著一絲惡毒。
洪武皇帝一言未發,只是一個冷漠的視線,就讓衍聖公腦海一片空白,嚇得幾近癱軟,差點再次跪回地上。
這可是真正的流水的王朝,鐵打的世家,難道不該有這些權力嗎?
她呈上了曲阜百姓的證言和自己查找的證據:「相關苦主已經在外等候。」
朱標要在大明儘可能的降低孔家人對讀書人的影響,但孔家人對讀書人的影響這件事本身也可以利用。
朱標笑道:「現實就是這麼無奈。所以我等官吏才要堅持正義,讓無力之人不要太無奈。」
我爹有什麼?有一幫同樣文盲但特別會打仗的窮兄弟?
李善長鬆了口氣,道:「陛下放心,若這齣戲演完,他們比死還難受。」
之後朝堂局勢被朱元璋穩穩把控住。
不能。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掌控孔家人,來推行朱標想要的「儒術」。
在原本的歷史中,洪武皇帝與幾位大先生的關係估計沒有那麼好,也沒有一個生而知之的天才兒子,所有事都要自己摸索。
朱元璋粗略看了一遍證言和證據之後,他揮了揮手,內侍將證言和證據拿給大臣們過目。
朱元璋臉上展露笑容:「孔卿請起,賜座!」
孔希友出現,讓許多看著百姓控訴衍聖公,仍舊心裏穩得如老僧坐定的人開始慌張了。
這一家父子,真是有趣極了。王賓越來越慶幸自己留在了朱家。
「諸位大人,為什麼你們每次來曲阜,都不睜眼看看我們,看看我們過的是什麼生活!」一位老人可能也是文人,說話條理非常清晰。
他們思來想去,居然想不出一個理由,去阻止這件事。
在這些人看證據證言的時候,朱元璋的視線掃過眾人的臉,心中的火氣越來越大。
「拖出去。」朱元璋嗤笑一聲,下令道。
朱元璋低沉渾厚的聲音響徹朝堂,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今日一定要和皇上辯個明白的大臣,居然心頭一慌,起身時雙腿居然有些發軟。
……
他甚至可以用這些道具,為帝制的覆滅提前挖坑。
朱標擺擺手:「隨意聊天,放輕鬆些,多擾興緻。」
至於這麼做,會給華夏文明和-圖-書帶來怎樣的傷害……現在洪武皇帝是自己親爹了,朱標能夠硬氣地為他爹辯解,你還能指望一個二十七歲才開始啟蒙的文盲皇帝能有多深思熟慮,眼界開闊?
朱標在信中寫了自己預想中的孔家將來能做的事。
他爹當皇帝后,文臣們都誆他爹不懂,呈上來的奏摺有大半都是陷阱。若他爹不是有幾位大先生心腹幫襯,不是有自己把關,以他爹的學問見識,要辨別忠奸好壞非常困難。
朱元璋閉上眼,沉聲道:「朕知道。李公不用擔心,朕明白此時不能用屠刀,而是該用文人的手段。標兒和常丫頭已經演完了上半齣戲,朕演不好下半齣戲,就對不起他二人了。」
常葳冷眼看著大臣們或真或假的驚慌,抱拳稟奏道:「百姓們的聯名信和證據原件,末將已經快馬加鞭送與皇上。這些證言和證據是印刷的附件,諸位上官不用擔心證據缺失。」
趁著標兒還沒上朝,劉基現在要抓緊時間輸出。要是標兒來朝堂了,還有他開口的機會嗎!
「因為孔聖人的光輝太耀眼了,他們只看得見孔聖人,看不到黎民蒼生。」一位渾身打著繃帶的老者在旁人的攙扶下一瘸一拐上前。
他身後也有人小聲附和:「對啊,這時候把標兒叫來,誰還能辯得過標兒?」
文臣們內心忍不住顫抖。
孔佑好奇道:「老師也會擔心?」
眾大臣震驚。
作為唐大夫最得意的弟子,唐大夫現在精力不濟,他已經承擔了朱家大部分人的日常體檢工作。身為大夫,他是朱家最信任的人之一。
會不會直接嚇死幾個?
朱標點頭:「我相信皇帝是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我相信朝堂上大部分大臣心中良知尚存,我更相信滿朝文武對皇帝、對大明忠心者占絕大多數。」
這次常葳的手段倒是她父親常遇春作為屯田元帥常用的堂堂正正的魯莽手段,但孔希友的出現,很明顯擁有朱標的風格!
常葳帶來的不只有曲阜的百姓,還有衍聖公和其嫡系族人。
常遇春趕緊道:「肅靜!現在是上朝!」
朱標可不想再在經濟學課上聽老師侃侃而談「契約精神是西方獨有的精神,東方沒有契約精神」,然後學生們舉例華國古代的契約時,老師道「你這個不符合西方契約精神的定義,不算契約精神」。
宋璲喃喃道:「相信嗎……」
朱標開始理直氣壯雙標。
當時他們並未在意。
朱標雖然有諸多惡名,但才學確實在朝中能排得上號。
朱元璋已經迫不及待想看著標兒穿著太子禮服,走到朝堂上與眾位大臣見面的場景。
畢竟朱標自己就是最大的那個「貴族」。
「草民孔希友,衢州孔聖人後裔,拜見皇上,皇上萬歲。」孔希友在旁人攙扶下,對朱元璋三叩九拜。
他立刻小聲道:「標兒曾經說,潛規則就是見不得人的規則。他們現在對孔家的罪行滿不在乎就是因為他們秉承的潛規則,皇上只要將潛規則拉出水面,給天下百姓看,他們就會像傳說中的鬼魅一樣,融化在陽光下。」
標兒出現在朝堂上,肯定不是穿知省的官服,而是穿太子的禮服了。
許多文臣對劉基怒目而視。佞臣!
且這種事如果沒有朝廷支持,他也走不遠。
南京城。
朱元璋心頭這才放鬆一些。
那時候,朝堂里會暈幾個?
他們中一些人甚至希望,以後皇帝都能對世家大族抱有這樣的尊重,這才是君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太平盛世。
南孔強烈要www.hetubook.com.com求取消衍聖公爵位,將孔聖人的祭祀收歸朝廷所有。以後孔聖人與孔家後裔脫鉤,就算孔家有再多不肖子孫,也不損孔聖人清名。
眾人失笑,緊張無比的孔佑也忍不住露出了靦腆的笑容。
朱元璋此話,聽在群臣耳中,有兩個含義。
第二,對外教化。
朱元璋假稱生病,罷朝幾日。當他重新召開朝議,讓曲阜的百姓和南孔的族人進宮時,滿朝文武百官都感到了氣氛不對勁。
這朱標,他居然……
朱元璋微微頷首:「准奏。」
王賓還知道,自家公子也已經猜到了真相,但就像家主曾經瞞著公子那樣,現在公子也瞞著家主。
劉基出列,義正詞嚴道:「諸位大人都是飽學通禮之士,若有異議,該有理有據地說,怎麼跟市井無賴偷雞摸狗被抓了現行似的,道理還沒講,先在地上滾上了,這可有辱斯文。陛下,若再有擾亂朝堂中,該以失禮之罪論處。」
當然,作為皇帝,能力不夠就是原罪。但我爹有九成的錯,其他文武大臣的錯就沒有一成嗎!!
孔佑和朱標的四個弟弟也站起來作揖。
他傳來證人苦主,與當事人當面對質。
朱同用手撐著臉,嘆氣道:「標兒,聽多了你說的話,我對世間事少了許多期望,多了許多無奈。」
漢高祖雖然也是半文盲,但漢初有百家餘韻,還有蕭何等從最初跟著他起兵、不圖名利只圖國計民生的大才。
所以朱元璋和朱標的身份,他已經隱隱猜到。「朱國瑞」對他猜到朱家真實身份的事心照不宣,讓他直接聽從朱標的任何命令,不需質疑。
只有被煽動來不顧一切拯救衍聖公的年輕書生們才會為衍聖公光輝下隱藏的黑暗骯髒憤怒,忍不住燒掉了衍聖公府邸。朝堂上的文臣們已經是看透一切的賢能之人,他們不但不會憤怒,還會認為這是孔家應得的「尊重」。
他看得出來,這些人中大部分人,對證據證言並不在意。
「老師,你在擔心嗎?」得知今日南京要召開大朝會,將衍聖公的事定下后,孔佑自己擔心得不行,坐立不安。
眾人再次震驚。
他在心底感慨,世人都說朱標手伸得太長,管得太寬。但他們可能不想承認,朱標所有做的事,都有皇帝授意。
至於子孫後代?自己的事自己想辦法,還指望已經死透了的祖先嗎?
他們痛斥,孔家人將曲阜看做私產,做事從不顧忌,毫無掩飾,所以這種事都是光天化日之下發生,只要去曲阜,隨地都是證據。
北京城,朱標難得給自己放了一天不在官員假期的假,端著茶看向南京方向。
在知道常葳搬了一箱子複製件來后,他們就不做這些在朝堂之上毀滅證據的魯莽事了。
他只怕帝王想要換個工具,將孔家這個工具徹底摧毀,一點機會都不給他們。
想到這裏,他們心中有些遺憾。
爽!
順應時代,孔家仍舊可以起帶頭作用,做很多事。
元朝將衍聖公高高捧起,難道是真心信服儒家嗎?
文臣們本以為孔家人學富五車,肯定能說會道,怎麼也能把那些沒讀過書的草民辯得啞口無言。
此次是大朝會,群臣朝拜叩首。
急忙趕回來為女兒助威的常遇春遭遇了趙德勝的交頭接耳:「老常,標兒怎麼沒來?我還以為皇上會把標兒叫來呢。」
因為孔家和文臣息息相關,所以證言和證據先從文臣這裏輪轉一遍,才到武將手中。
且他們猜測,朱標身為輔佐東宮第一臣,恐和-圖-書怕一直被皇帝隱藏起來的朱太子就藏身在北京。
朱標不懂洪武皇帝,但朱標懂自己的親爹。
現在大明周邊受儒學影響特別深,朱標計劃在各地開啟孔子學院,讓孔家人在國外任教,教導外國人研習儒家經典。
「朕很尊重孔聖人。」朱元璋平靜的目光掃視了一眼群臣,一字一頓道,「若有人給孔聖人抹黑,朕決不輕饒。」
武將們翹首以盼,看熱鬧的表情都快控制不住了。
朱標就算再不懂明朝的歷史,作為常識,也知道明清理學達到了最高峰,孔家的地位也被捧到了最高點,似乎「文臣之首」也是從明朝開始。
現在有自己罩著親爹,朱標可以規避許多會給後世造成負面影響的「道具使用方法」。
他們只是想要儒家成為他們鞏固統治的工具,用「君臣之忠」代替「華夷之辯」,便是他們的成果。
現在孔希友出現在這裏,不僅身負重傷,還直言南孔有罪,這種讓人摸不透的鬼魅手段,讓他們想到了一個人——朱標。
「在朝堂上,其實道理和對錯有時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站在朝堂上的人是堅持對還是錯。」朱標順便為孔佑和弟弟們授課,「只要皇帝和大部分大臣堅持正確,那麼即使正確的這一方勢力更弱小,事情也會傾向於正確。因為皇帝是執牛耳之人。」
大臣們的表情都很精彩。
再者,朱標這封信上的內容,讓他心生嚮往。
劉基氣得胸口疼。
他看到朱元璋眼中血絲瀰漫時,知道這位本性並不和善的帝王心中已經起了殺意。
朱元璋待群臣跪下后,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才緩緩道:「眾卿……平身。」
當常葳護送曲阜的百姓進京的時候,孔希友的也前後腳進京。
哪個讀書人,沒有個青史留名的野心?
孔佑只是隨口一問,他還真沒想到自家萬事料定的老師居然也會擔心。
皇帝居然把最先投奔他的心腹文人全叫到了朝堂上,這次廷議恐怕不好對付。
這時候,他們中的一些人,突然想起孔希友當初曾來到南京拜見皇帝,當皇帝讓人將他們送到北京,說與朱標交流。
李善長回南京后,特意告訴他標兒這次不僅差點罵死孔家後裔,等別人緩過來之後,又把別人罵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大喊對不起孔聖人(朱標:你繼續編?)。
皇帝讓孔希友去北京,或許是讓他們去見太子。
他不在乎孔家成為帝王的工具。
從理智而言,這對全天下尊重敬仰孔子的讀書人而言都更好。
這個時代要完全消除孔家對文人的影響不可能,世家貴族除非來一場徹底的革命,否則不可能消滅。
他的心臟因驚懼而狂跳,跳得彷彿要代替他的話語從喉嚨里崩出來。
他還以為自己指著鼻子罵了,一定會有忍不住站出來和他辯論,怎麼沒人呢?
「草民不敢坐。草民此次來,是自首。」孔希友淚流滿面,「衢州孔家治下不嚴,旁系和下仆犯下諸多劣跡。草民愧對孔氏清名,愧對孔聖人。」
當知道世界很大的時候,孔希友就萌生過能不能在更遠的地方傳播聖學的念頭。只是孔家紮根于這片土地,不可能輕易離開。
孔希友看著王賓的笑容,心中猜測,可能這封信,就是朱標在皇帝的授意下寫的。
文臣們依次查閱時,一個大臣突然發難,大喊「這是誣告」,並撕毀證據,要將幾頁紙張吞下去。
或許,他們都能看出這些證據證言是真的。
「是,皇上!」常葳抱拳出列。
朱標還是陳標的m.hetubook.com.com時候,就智多近妖,為皇帝出謀劃策,軍事上才能不輸于徐達、常遇春等老帥。
在孔希友出現后,朝中鉚足了勁想要在朝堂上與朱元璋爭論的文臣們無力且茫然。
誣告是抹黑,孔氏族人做了惡事也是抹黑,無論哪個,皇帝都不會輕饒。
從漢武帝「獨尊儒術」開始,儒家就已經變成了儒術,是帝王心術的一部分。孔家的爵位從「奉祀」到「衍聖」,不過是皇帝對孔家這個工具使用方式的變化。
王賓洗完手,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這是公子為孔家之後……嗯,公子說,叫規劃。」
「常葳,你先說。」朱元璋看向武官隊列最末尾的年輕女將。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那些本應該笨嘴笨舌的草民,居然說話條理如此清楚,雖渾身顫抖,怕得不行,卻也用事實駁得孔家人說不出話。
很多文官都想出列,但朱元璋經過幾次殺戮,積威甚重,在朱元璋點名前,他們不敢出列。
他們都已經想到了,南孔此刻出現,一定是想趁著北孔被告,謀奪衍聖公的爵位!
他們畢竟不是純粹的惡人,還是有一點惻隱心的。
皇帝對朱標的信任,不僅是培養自己的心腹,也是為太子培養副手。
朝堂立刻變得一片混亂。
劉基把想要為衍聖公辯駁的文臣的話堵回去后,他們終於能安安靜靜把證據證言看完。
劉璉插嘴:「伯澤,我還以為一切都在你預料中。」
孔希友想著那樣的盛景,不由心生澎湃。
不如說,孔家從最開始被捧起來的時候,就是被帝王當做工具使用。
朱標想到為那群叔叔們啟蒙的時候,就腦殼疼。
他痛心疾首,凄厲哭訴的模樣,連心硬如鐵,認為孔家應該有這個待遇的文臣們都忍不住移開視線。
朱標道:「就算一切在我預料中,我也會擔心。世事無常,萬事萬物都處於變化中,我不能窮盡所有變化,只能做好自己能做的事,然後,便是相信南京朝堂上的人了。」
朱標的信不厚,但上面寫的「規劃」已經非常清楚。孔希友是個聰明人,看完這封信后,鬆了一口氣。
眾人都疑惑地看著那位老者,不知道何人敢無詔上前。
其他人這樣做,恐怕需要很大的名聲來保護自身,而且一定會有人攻訐。但孔家人這樣做,就是研究自己老祖宗的學說,旁的人不能說什麼。
在文臣都瞧不起他、不願意好好為他幹活的時候,為了拉攏天下文人為他所用,將孔家高高捧起,用掌控孔家的方式來掌控天下文人,確實是最快捷的手段。
「對外教化……」孔希友眼中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
此時此刻,他才有了自己是大明人的感覺。
他們在朝堂上東張西望,希望看到一張很多人都很陌生、但名聲已經如雷貫耳的年輕人。
如果剛才毀掉的是原件,常葳要再收集和整理一次證據證言,會花費很長時間。在這期間,他們一定能讓全天下的文人給皇帝施壓,讓皇帝釋放衍聖公。
當時衍聖公的地位也很安穩,雖然皇帝沒有承認衍聖公的爵位,但也沒有收回他們的權力。所以皇帝將南孔遣走,文臣們都認為,皇帝是在向現在的衍聖公示好,表示衍聖公不會被南孔取代。
曲阜就是歷代帝王送給孔家,供奉孔家的私產。孔家如何處理私產,不是他們自己決定嗎?
還好,朝堂上沒有出現一個穿著知省官服的不認識年輕人。
孔希友先在衣服上擦乾淨手中的汗珠,才謹慎地接過朱標的信。
他看出來,群臣終於開始慌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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