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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齡擺擺手：「只是偶爾風寒罷了，去醫院開了些葯，吃兩天就好，不算什麼大事。」

褚遂良想起自己的來意，將文書從懷中拿出，將自己的疑惑解釋了一遍。

褚遂良嘆了口氣，想起還有事務纏身，便道：「將需複核的文書拿來吧，年尾將至，還是快些忙完才可。」

安西都護府所在，便是隴右道，但是無論是安西或是隴右道整個地方，都和雙陽鎮有著不小的距離，在沒有火車的助力下，某樣東西如果想要流通過來，是需要好幾個月的時間的，且這個時節的路並不好走，煤炭要流傳過來，需要的時間就更久了，否則他們也不會特意下命令將隴右道的炭調取過來，為的就是快速將炭運送過來補充市場，好防止出現凍死的情況。

褚遂良安靜的看著文書，時不時的簽上字，卻是在觸及到一個詔令時眉頭緊了緊。

褚遂良一副煩悶之相，管家便忍不住多說兩句轉移注意力。

管m.hetubook.com.com家連連應了聲是，不一會便將文書搬來。

不出片刻功夫，褚遂良便出現在了長孫無忌府上。

這裏大多是中書省下發的朝廷政策和詔書，且其中大部分是與抗冬有關。

褚遂良手微微有些抖：「那這煤炭，可是極容易燒制的嗎？」

褚遂良看著那炭，倒是沒瞧出什麼花來，不過炭而已，深山老林燒木炭，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且如今天氣漸冷，炭的用量倍增，那煤炭又有毒，只能偶爾來救個急，燒木炭的生意自然更加紅火。

長孫無忌聽出話里的意味，不明就裡：「這話何意？難道還有別的地方也這麼巧？」

可楊晨這段時間又極老實的樣子，根本就沒什麼錯處。

將此文書拿在手裡，褚遂良便踱步出去了。

褚遂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神經過敏的緣故，一聽到醫院便瞬間聯想到楊晨，一想到楊晨臉色就垮下來。

楊晨做生意，早已和_圖_書不是新鮮事，甚至說如今的大唐，只要楊晨插手的行業無不掀起巨大的改變。

褚遂良當即翻了個白眼：「生意人說的話你也信？不過就是誇大其詞罷了，算不得什麼。」

這本是無可厚非的，國家資源，原本便是各自調度，且最近幾年大唐版圖擴張，百濟和高句麗且不說，光是吐蕃和突厥就是一大塊骨頭，這些準備自然是要做好的。

長孫無忌讓他坐下，問道：「褚大人過來可是有事？」

「你是說，這煤炭不僅隴右道那邊有，雙陽鎮也有？」房玄齡正色道。

褚遂良總覺得自己像是抓到了什麼，但是又有些想不大明白，便如實道：「二位可能不知，這煤炭……在雙陽鎮也有，且說是唐國公在售賣的，下官府上正好買了些。」

一般來說木炭之類的東西都是各地各取所需，百姓中常年有人靠此為生，但因為木炭燒制不易，且廢時間，因此往往都是供不應求，在江南之地和-圖-書還好，靠北的地方常年都是緊缺的，今年怎麼去取北地之炭了？

褚遂良眼底略過一絲精光，他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急促的道：「那流出的煤炭，數目可大？是否是從一個地方出來的？」

因此這煤炭在長安城中掀起風浪的時候，他們這些成日苦惱國家民生的大男人，又怎麼會知道呢？

而今年明顯比去歲要冷上許多，不僅秋日里飄了一次雪，現在大部分地方也已經開始燒火取暖了。

嚴寒的天氣會使得百姓過冬艱難，儘管如今有了棉衣禦寒，卻也無法做到家家戶戶都有，貧窮的百姓依舊貧窮，他們掙扎在溫飽線上，可到了冬日，卻是掙扎在死亡線上，因而在寒冬徹底到來之前，朝廷往往要做好準備。

冬天是個極其悲涼的季節，遠不是詩人眼中的那般浪漫，那冰冷的溫度和滿天的大雪之下，往往有數不清的百姓屍首。

炭火這種小事，像房玄齡和長孫無忌這種當家做主的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自然是不會去理會的，這些屬於後院雜事，都是家中女眷料理，且各家府中都有負責採買之人，他們只要賺錢就行，花錢的事，根本不在他們的管轄範圍之內。

且因為近年大唐頗為繁華，這木炭的價格也是上漲的，不過再怎麼上漲，在褚遂良眼中也不是一筆大買賣，除非……楊晨準備招募千萬個工人進入山中燒木炭，否則也很難掀起什麼風浪來，想要賺錢，也不過是爾爾罷了。

其實此事他們也是最近才得到消息的，且得來消息的還是私下的暗諜，明面上的奏報，各地官員都還沒來得及上奏，因此在長安中的大部分官員都是不知情的。

「老爺，聽那貨郎說，這炭不是尋常的炭，而是煤燒的，且無毒可燃許久。」

褚遂良現在對楊晨是一絲好感都沒有，唯一能讓他感興趣的，除了抓到楊晨的把柄之外就沒有了。

「隴右道苦寒，比之江南更需要取暖，如今怎麼卻要將隴右道的炭大肆購ｈttps://wwｗ.hｅｔｕｂｏｏｋ.ｃｏm•cｏｍ進？」

但褚遂良卻是吃了一驚。

「下官見過長孫大人，房相。」褚遂良站起身，擔憂的道，「房相可是哪裡不舒服？氣色卻是不大好。」

長孫無忌看向房玄齡，房玄齡回憶道：「那炭流出之地乃是安西，且是在西北方向。」

褚遂良眉頭深鎖，想起來朝上曾議過此事，不過當時所言，不是朝廷調集軍卒集中燒制嗎？

可他們還沒動手，文書都還在褚遂良手裡，雙陽鎮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就有了呢？

房玄齡笑呵呵的道：「這是老夫上諫陛下的，老夫得到消息，隴右道附近逐漸出現了新的燒制手法，可將煤燒成煤炭，且無毒無煙，價格也不算太過昂貴，眼看冬日漸進，北邊竟然還算充足，便想著取調至各地，好緩解一下各地的緊張，不過這調取的力度，自然也不能太過，畢竟要以北為主。」

「隴右道那邊的炭，也是煤燒制而成的？」

正巧了，房玄齡也在，不過他看起來氣色卻不是很好，唇色顯得有幾分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