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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單俏嫩的小臉滿是愕然，似乎不敢相信。

所以放權，是在所難免之事。

「章蒙已經全部準備妥帖，父皇，兒臣這次回去，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

但每個人的決定終究是不同的。

「陛下，冰鎮果汁也算古怪嗎？」楊晨滿臉黑線的看著他。

李世民看她很順眼，又問了些事情，大約摸清楚上官單對上官家沒有多大的感情，最後才問了最重要的：「那你可願意回去嗎？」

上官單便十分好奇，族人千里迢迢要她一個孤女回去，到底是為了什麼。

一頓晚飯不歡而散，楊晨剔著牙，胳膊下夾著那副名貴的八駿圖，就這麼晃著腿走出皇宮，後頭還跟著已經思索了一頓飯的李治。

大約是在乾州道太久了，舒坦的時間太長了，以至於他都要忘了作為一個皇帝，就算晚上睡覺做夢，都要想著哪裡的堤壩決堤了，哪裡的百姓挨餓了，沒有一刻鐘是能鬆快的。

楊晨沒想到她竟然沒走，反和圖書而在這裏等他。

李治在心裏細細思量著，一開始心裏不太舒服，但是想多了，不由得驚覺這是必行之事。

眼角餘光看向一旁老神在在似乎什麼也不在乎的楊晨，上官單低了低眉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宮門外，章蒙已經候了許久，見到楊晨和李治出來，忙迎上來。

捫心自問，她自認為沒有絲毫可以利用的價值，唯一的用處也不是有法子不餓死自己罷了。

「……」

陡然之間，李治呼出一口氣。

「陛下，校長，你們可算出來了，外頭好冷。」

宮中飯菜十分精緻，而且御廚很有奮鬥上進心，研究出來的菜肴十分可口，而且已經有炒的菜式，只不過沒有那麼成熟而已，大多數還是蒸的多些，但是勝在清爽可口。

楊晨不由得有些惆悵，但看上官單的神情，似乎更苦澀，嘴角的弧度像是被冰住一般，總欠缺點什麼。

第一次單獨面聖，上官單一個女子能如此淡定和-圖-書，已經極為有魄力了。

「你們兩個先回去，我跟上官姑娘說完話就自己回去，小蒙，東西別給我弄丟了，回去以後就給劉謙，讓他給我收好。」

兩人上了馬車，楊晨目送著馬車回去，這才對上官單道：「走吧，我請你去茶館喝盞熱茶，你還沒吃飯吧，順便再點兩個酒菜，一邊吃一邊說，不著急的，距離明天，還有好幾個時辰呢。」

李世民多少有些可惜，點點頭就讓黃玉送她出去，又看向一旁的李治：「明日要啟程，一切可都準備好了？」

但還沒上馬車，就見到不遠處走過來一個女子。

「楊公爺。」上官單面帶笑意，但是因為在外面凍得久了，耳尖和臉頰兩側都發紅，看起來有些楚楚可憐。

這樣一個女子，上官家要過去，有什麼用處？

李世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宮中不許出現這些古怪的玩意。」

「是校長，我記著呢！」

「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家國和-圖-書天下，萬民同宗，天下子民，皆是親族，就算見不到朕，那又如何。」李世民有些疲乏，但架不住肚中空空難受，叫了黃玉上膳，想了想又對李治補上一句，「大唐國力日漸強盛，如龐然大物，一個不慎便會造成難以挽回的結果，創業難守業更難，你回去后，不可再任性妄為，魏徵雖然脾氣臭，但是他是條鞭子，打下來的時候痛，但能清醒！」

「沒規矩，喏，拿著！」楊晨隨手把圖甩給章蒙，對那杯沒喝到冰鎮果汁耿耿於懷，想著待會一定要喝上一杯才行。

走近了，才發現竟然是上官單。

「你是上官一族的旁支，父母雙亡，如今上官儀上表請奏，讓朕送你回去，你可願意？」

上官單一走，李世民就叫上他們兩個去吃飯。

楊晨摸著肚皮覺得還差點什麼，招招手叫了個小太監過來：「去弄些冰塊過來，再來點果汁。」

上官單這才昂起頭來，鄭重其事的道：「多謝太上皇，小女子ｍ•ｈｅｔuｂoｏk•ｃｏm•ｃｏｍ願意回去！」

帝王的制衡之術，不管皇帝的權利多大，都需要底下人互相牽制，尤其是在大唐版圖不斷擴大的時候，一個再英明強幹的帝王，若還是一手遮天，難免看不見錦衣之下的腐敗，等到發現時，恐怕早已回天乏術。

上官單乖巧的抬起頭來。

其實如果換做是他，應該不會回去。

而且趁著現在並未有其他家族權勢傾軋，應該更能好好的布置朝中局勢。

楊晨就在一旁冷眼旁觀，並不打算插嘴多說什麼。

「自然算，哪裡會有人在冬日里吃冰的？那夏天做什麼，穿大氅嗎？」

楊晨微微頷首，這裡有李治在，上官單一個女子不好一起坐馬車回去。

「原本以為沒多久就能遇上的，後來又想想，反正都已經等了，索性等著就是。」

李世民朗聲道：「此事，便是你們上官家的家事了，何去何從，朕無權插手。」

聞言，上官單下意識看向楊晨，神色複雜，半晌才開口道：「知道些許和_圖_書，但也不甚清楚，父母去世之後只留下我一個孤女，有事情在生死面前又更不算的什麼，因此也不是很清楚……」

一幫只有血緣的陌生人，其實在與不在，根本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且歸屬感不在乎血緣和姓氏，只在乎自己本心在哪裡罷了。

而長孫一族幾乎權傾朝野，若非長孫無忌心正為君，此時此刻，恐怕早已成了威脅。

但這個時候李世民提起魏徵，全然不說長孫無忌，意思其實已經很清楚了。

李世民和李治努力打量著，但很遺憾，沒找到跟上官儀有相似的地方。

「你怎麼沒回去，大冷天的，有事你直接去我家找我就是。」

魏徵的權勢早已不如從前。

李治在一旁看的狐疑，半晌開口試探道：「難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李治心頭微微一震，不由自主的僵了一下。

「小女子願意回去，不過陛下，不知這一去，小女子以後是否還能返回乾州道？」在這裏生活了這麼久，上官單到底是不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