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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盛這次過來，主要還是給他送錢來的，上回倆人一起賺來的錢，長孫延那份還放在他那邊呢。

「楊文盛！你怎麼變得賤嗖嗖的，我不叫，你才不是我舅舅！我舅舅是陛下！」

「也好！我們走！」

「我又沒說我要先進去。」

表……舅舅……

「延兒，跟著表舅舅出去玩可以，但是不能惹事。」

那姑娘話還沒說完，文盛臉上表情有些尷尬。

因為他沒錢，連到摘星樓買綠豆糕的錢都沒有。

文盛不知道長孫延都在公主面前說了什麼自己，但考慮到他本性憨厚，應該不是什麼壞話。

兄弟你果然演技在線……

畫面略美，文盛怕得針眼，識趣的轉過身去。

「你先進去吧。」思索了半晌，小霸王決定退位讓賢，「你是表舅舅，這事你應該比我熟。」

長孫延已經他答應了，屁顛顛把荷包放到他手中，文盛打開了看眼，哇，好多錢呢，然後收好了。

文盛還沒反應過來，長孫延邁著兩條胖腿瘋狂跑向衣櫥里。

「嗯，我也沒想好，去朱雀街吧，那邊開了兩家書局，還有一家梨園館，不少文人雅客都喜歡去哪裡，我前不久還聽同學說，在那裡碰到了柳老師他們呢。」

「去哪？」

長公主果然眉開眼笑，原本纏繞在眉頭的一絲絲憂傷也瞬間開霽。

另一個念頭是：我居然是晚輩！

長公主感動的眼中水光閃爍。

「你……」長孫延意識到自己被耍了，正想罵他無恥，就被文盛一把抓住手腕，愣了一下，「你幹什麼？」

自己跟于志寧的交情到哪一步，自己心裏清楚的很。

褚遂良略思索片刻，無奈道：「這倒也是個辦法，m.hｅtubｏｏｋ•coｍ.ｃｏm那……誰人去做？」

媽媽桑見狀笑聲都快捅破天去了：「公子學的莫不是近些年最流行最難學的理學？」

「我是你表舅！跟皇帝陛下不一樣的舅舅，快叫一聲來聽聽。」

「于志寧去見了程咬金之後，還做了什麼？」褚遂良按著太陽穴，強行讓自己保持鎮定。

長公主見過他，是皇叔的兒子，果然跟皇叔年輕時長得……稍微遜色一絲絲吧，但是氣質上，比皇叔要高出不少，總體而言，這是一位頗得人眼緣的貴公子，讓人看到的第一眼就會印象極佳。

「不用！」

說起來，長孫無忌被貶之後，宮中便傳下旨意，各位長公主都晉封了，長樂公主被封為長樂長公主，食邑翻倍，腰包鼓漲。

褚遂良去會好些。

「也不知道，他說要帶我四處走走。」長孫延一派天真的看著他，「文盛，我們去哪啊？」

「我們去摘星樓？」

其中一個青衫姑娘清冷文靜，聞言道：「公子看起來便是飽讀詩書之人，不知主修何門？」

這小胖子可一點都不傻。

文盛沒佔到便宜，耿耿於懷，在去往摘星樓的路上堅定不移的重複提了好幾次，奈何長孫延打死不認，時不時還拿李治壓他，搞得文盛一點脾氣都沒有。

「嗯，我主學的並非儒學。」文盛答了一句，正巧看見那青衫姑娘眼神驚喜的光芒。

文盛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他。

他從來都沒進去過。

長公主依舊如同年輕時的容貌，似乎這麼多年來從來都沒有老去過。

褚遂良剛把注意力放到楊晨身上，聞言瞬間又收回心思。

「你怎麼還不進去？和*圖*書」

「在外面站得太久容易引起注意，我們一起進去吧，誰先進誰晚進，不都是進去嗎？」文盛已經看見，摘星樓門口的龜公們一直在打量他們，應該是在盤算這倆人到底是不是潛在客戶吧。

早知道我就把長孫延的銀子給黑下來了。

叫我表舅舅是件高興的事情，但是污衊我是摘星樓常客就很過分了。

「？？？」

「啊？」

文盛耳根泛紅，瞥了眼長孫延，小胖子紅的更明顯一點。

長孫延撈出一件精神抖擻的袍子來，文盛覺得有點太騷包，拒絕了，轉手給他拿了一件素衣：「現在不能太招搖，穿的樸素一點出去玩。」

自從長孫家出事之後，家中氣氛便低沉著，更鮮少有出門的時候。

「文盛見過長公主。」文盛乖巧行禮。

長孫延略有些失落，但很快接受了，振作精神，當著文盛的面就開始換衣裳。

「那母親，我們就先走了啊！」

「咳，我就隨便……」文盛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

「去哪？」

褚遂良皺緊了眉頭。

「文盛，原來是你啊，延兒常說起你呢。」

文盛也沒有。

……

「好，你買一塊回來，天色不早了，你們早去早回，嗯，要找人跟著你們嗎？」

「母親，我們打算出去玩呢。」長孫延道。

「褚大人，與其我們在這裏亂猜，倒不如……去直接問問于大人吧？您和他的雖然沒有過多的交情，但是平素態度也還可以。」

換好衣衫，正欲出門，十分不巧的遇上了長公主。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公主府，剛賣出台階，文盛回過神來，臉上露出某種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笑：「原來我是你表舅舅！和_圖_書外甥，快叫舅舅啊！」

「不必了！」

「去吧！我們去吧，我去換身衣裳，我們去玩會！」

「我不！」長孫延堅守底線，更何況，現在錢袋子在他手裡。

長孫延一看到錢，也顧不上自己是不是矮了一截，馬上笑嘻嘻的伸手接過來：「多謝母親，回來的時候給母親帶一塊小蛋糕可好，據說現在的蛋糕，不易發胖！」

「到了。」長孫延眼神中流露出某種嚮往的神色。

「二位公子，樓上有雅間，茶水點心快些伺候，姑娘們最擅歌舞詞曲，二位一看就是讀書人，待會還請指點一二。」媽媽桑長袖善舞，加上那兩位姑娘說話聲音猶如黃鸝，聽的兩個人飄飄然。

鐘鳴鼎食之家，最重要的還是後台，不然長孫無忌一倒，長孫家就四散飄零了，若非有長公主坐鎮，長孫延恐怕連上學院的學費都要交不起。

「褚大人可是擔心他不會如實相告？其實也無妨，未必要他親口說出來，我們可以旁敲側擊試探一下。」

文盛和長孫延都呆了。

文盛嘴角一顫，要不要這麼認真，再說了，誰規定舅舅只能有一個的。

沒心沒肺的小胖子變成了飽經滄桑的老男人，這讓文盛很難受。

二人朝摘星樓里走去，等待已久的龜公們迎上來：「二位裏面請，裏面請，二位頭一次來吧，要看歌舞聽曲還是上樓跟姑娘們喝酒玩樂？」

有錢就是大爺，這一點，長孫小少爺從小就懂的。

小胖子長孫延猛地抬起頭來，驚詫的表情十分生動：「你再說一遍？」

腦海里浮現出一個念頭：我輩分長了！

「這是個巧合，他們倆是跟程咬金一塊從外面回去的，呆了一會就告和*圖*書辭離開，後來就沒再去過了，于志寧可能都沒見到他們。」

三不五時就有女眷的聲音從後院里傳出來，長樂公主自然是在其中。

才剛進去，就有媽媽桑迎過來。

「你別不高興了，要不然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吧？」文盛強打起精神來，他的『永動機』長孫延連多看一眼都沒有，只有塞給他銀票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絲光芒，然後，也淹沒了。

「我們才疏學淺，不敢指點，不敢指點。」

長公主微微頷首，覺得這倆小子的表情很搞笑，溫和的從袖中拿出一個小巧的荷包，裏面有三張一百兩的銀票：「拿去玩吧。」

如果是陛下有意隱瞞不漏口風，他是不會多說一個字的，就算是去問了，也是白問。

文盛眼珠一轉：「先拿錢來！」

因為正常的酒樓不會提供其他服務的……文盛在心裏默默的想著。

文盛心中一顫，祈禱長孫延智商在線不要說漏了嘴。

長孫家門庭冷落，但長孫延住在公主府里，所以去的時候文盛並未感覺到過多的凄涼。

文盛連忙拱手告辭。

文盛下意識打量她的裝扮，以他淺薄的眼力勁，只看出來這一身衣服頂得上普通百姓三年的口糧。

兩個人一起開口拒絕，長公主微微一怔，隨即笑了：「也好，那你們自己去吧，反正在長安內城，倒也不怕會出什麼事情。」

你們這幫狗東西……褚遂良閉了閉眼睛，搞了半天還是要靠自己。

果然長孫家還是很有錢的。

「我長這麼大還沒去過呢，聽同學們說，裏面可好玩了，唱歌跳舞的歌姬舞姬們比我們府上的都要優秀，裡頭新鮮的玩意也多，尋常酒樓根本見不著。」

「最好，還ｈｔtps://ｗww•heｔubooｋ•ｃom•cｏｍ是褚大人去。」

文盛悄悄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兒子終於長大了，知道心疼母親了。

文盛想起來自己老爹拿著的那份綠豆糕，想到了摘星樓，同學之中，去過摘星樓的可不在少數。

這姑娘大概是聽的太誇張了，這不是理學，這是算命的……

這個年紀的少年，喜歡花花世界的各種誘惑，文盛也不例外。

雖然他沒什麼出去，還喜歡闖禍，但是畢竟是皇親國戚，修養擺在那裡，且家教也不允許，所以到現在為止，長孫家的小霸王到現在都還沒幹過進風流地的事情。

別的人去了，他未必會見，就算見了，大概率也只會用官場上那套敷衍，別說套話了，沒被氣死就算不錯了。

幾人相顧無言，忽然有人想起來什麼：「倒是那時候忠勇侯和楊晨都在程咬金府上，他們倆人是在於志寧走後才走的。」

長孫延不曾想到這些女子還有這等見識：「不錯，你們怎麼知道的？」

這是一位極具成熟韻味的美女，雖然年紀大了些許，但是風韻猶存，身上的氣味也很好，一眼就看出來這倆小子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當即便貼心的找了兩個最會說話的姑娘。

「那可厲害了，坊間都知道，理學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且能通過一個個晦澀難懂的數字算出何時下雨何時打雷，便是生老病死，都可以窺見其中，實在是……」

學院組織遊玩有三天，文盛近來玩的十分高興，在外面搗鼓出一個小型永動機之後就去找了長孫延。

「我喜歡去梨園館！」長孫延的表演更精湛了，說自己喜歡去書局，母親一眼就能看出來自己在扯謊，所以撒謊的時候，要半真半假，這樣才更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