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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雲相面色逐漸柔和起來：「去吧。」

朱掌柜剛出門，迎面撞上一個妙齡女子。

朱掌柜道：「喝過幾次酒，但是關係一般。」

朱掌柜跟著笑了一聲：「小人記住了，有什麼動向就跟老爺彙報。」

雲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百姓雖有些銀兩，但第一樓開出的條件也足夠誘人。

「那可就有意思了，回頭等他開張了，我得來看看。」

楊晨站在樓上：「倒是看不出來什麼，看他的面相，不像是窮凶極惡之徒。」

楊晨沉吟片刻：「到晚上，晚上的時候再開業，那時候人到了，消息也傳不少出去，最重要的是，那時候是酒樓營業的高峰期，我們在對門把他們生意搶走，才更惹眼不是？」

其中一個，就是竺記酒樓的大掌柜。

竺雲相點頭允許。

有點人脈的都打聽到金掌柜是東家，而且還是昨天晚上連夜買下的，連裏面的裝潢都沒怎麼變動，換了個匾額，就準備開張。

朱掌柜一頭霧水，只覺得老爺太緊張，一個行外人開了個酒樓，弄了點花樣出來，老爺就這麼緊張？

「那個就是竺雲相啊。」楊晨道。

縣令是他的座上賓，就算第一樓再怎麼鬧騰，他也有法子讓他蹦躂不起來。

竺雲相哈哈一聲笑：「能有什麼問題，只不過事出反常，所以才覺得古怪罷了，我竺記酒樓屹立雲縣幾十年不倒，可不光只是生意好。」

自己經營竺記這麼久，雲縣之內，誰不知道竺記酒樓才是最好的。

楊晨ｈｅtuｂｏｏk•cｏｍ.ｃoｍ扭過頭看他，眼神里彷彿在說什麼，金掌柜心跳加快，當即回過神來：「小人明白，小人一定會把好關的。」

「只是不知道這酒樓的飯菜酒水有沒有竺記的味道好，要不然就算便宜，不好吃總不行吧？」

有人出去擺牌子，楊晨站在二樓窗口往下看，因為直面街道，所以他這個視角也很暴露，只要有人抬起頭往上看，就能看見他們。

這麼一想，他純粹是杞人憂天。

第一樓放出的優惠力度很大，已經有很多人心動了。

竺記酒樓作為竺雲相最重要的支柱產業，所創造的利潤自然不菲，投入進去的精力和人力更是不少，所以竺雲相還是比較重視第一樓的出現的。

朱掌柜知道竺雲相是口是心非，但作為混的最好的心腹之一，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嗯，這不難，在對門，做什麼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蛋糕的價格不低，尋常百姓根本不會去買來吃。

就憑廚子的手藝和這些緊俏的酒水，金掌柜就信心滿滿，他甚至覺得不用別的手段，竺雲相都會睡不著覺。

「爹，那個什麼第一樓能有我們家的酒樓好吃？幹什麼要去給人家賺銀子，這不是助紂為虐嗎？兒子不想去。」

「金掌柜稍等。」楊晨拿出一份早就擬好的菜單，「這些是隱藏菜單，只有上二樓的客人才能吃，你把消息放出去，就說這些都是長安勛貴才能享受的美食，尋常人便是有錢也吃不ｍ.hｅtuｂoｏk.ｃom.coｍ到。」

除非弄一個假的戶籍文書，要不然騙不了人家的。

酒水是歸雲酒庄的，誰不知道歸雲酒庄的名氣，想要買到必須提前預約下訂單，而且還不一定能定到，一般都是優先供給長安附近有名的大酒樓的，光是長安本地，歸雲酒庄的酒就被搶購一空，在外地想要喝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劉謙好奇的問道：「公爺，你剛才什麼意思？」

金掌柜連連道：「公爺說的是，小人這就吩咐下去，再去看看人都到了沒有，如果到了，馬上忙活起來。」

外面忽然傳來聲音，朱掌柜神色如常的看了一眼：「老爺，是三小姐來找您了，那小人就先下去了。」

「朱掌柜，你之前跟金掌柜有交情嗎？」

「爹，女兒聽說街上開了一家新的酒樓，今晚開張了，好多人都去看熱鬧了，我也想去，爹爹一塊去嘗嘗好不好呀？」

那您剛才那麼嚴肅，還把他們幾個心腹都叫回來了？

「可不嘛，這第一樓就跟憑空冒出來一樣，一夜之間就有了，說起來，我還沒見過哪家酒樓開業這麼悄無聲息的呢！」

「未必啊，朱掌柜，你得看著點，對方來勢洶洶，之前一點苗頭都沒露，忽然就開了個第一樓，你聽這名字，不是把你竺記給壓一頭了？」

他跟在竺雲相身邊幾十年了，竺雲相一皺眉頭他就知道不對勁。

馬上到晚飯時間，消息也漸漸傳出去。

「小人見過三小姐。」

長安來的人https://m.hetubook.com.com手陸續到位，廚子自然不用說，都是老手，做出來的菜品金掌柜瞪圓了眼睛，把手掌拍紅了連連叫好。

等到人出去后，朱掌柜沒走，而是上前一步：「老爺，沒什麼問題吧？」

這很好理解，金掌柜點點頭：「那若是他們想成為會員呢？」

「嗯，去吧。」

楊晨笑了笑：「他是做久了的商人，又是本地的，自然知道哪些人的符合條件的，我要是給他畫一條線，他反而束手束腳，反正我們的目的也不是賺錢……」

「公爺，這可不好說呢，你看我長得不像小白臉吧，但是我是個好人啊！」劉謙以身作則。

樓下的牌子剛擺出來，就有不少路過的行人促足觀看，有認字的給周圍不認識字的人解釋，不出一會功夫，竺雲相也被吸引過去。

竺雲相撫須：「諸位見諒，我也是才知道，至於背後東家，暫時也沒消息。」

「嗯。」

金掌柜幹勁十足，連當鋪也不著急回去，讓手下心腹幫忙看著，自己就在第一樓里忙活安排，忙的不亦樂乎。

朱掌柜看了眼身邊說話的同伴，頓時皺眉：「不會吧，那他要幹什麼？跟我們竺記搶生意嗎？這麼多年來，竺記生意蒸蒸日上，更何況還有衙門的關係在，他們就算搶了幾個客人，也不可能把最重要的客人搶走。」

上蛋糕店買一個八寸的蛋糕，會去掉一個月大半的工錢，家裡有孩子的更是眼熱起來。

「金掌柜是當鋪行的，怎麼毫無徵兆的就開起酒樓來了？ｍ.ｈｅtubｏｏk•ｃｏm.ｃｏｍ」竺雲相皺著眉頭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下首站著幾個心腹，都是名下產業的得力人手，在雲縣都很吃得開。

對方這麼大手筆，肯定是要跟他竺記酒樓搶生意。

「打五折，這可夠狠的，而且還足足十天，哎？這酒樓怎麼還沒開門呢，匾額都掛上了。」

「也是，朱掌柜要是去了，目的太過明顯，老爺，小人幾個去吧。」

「我還沒想好要怎麼說呢。」

竺雲相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女兒，年方二八，正是韶華青春最爛漫的時候，心裏便覺得一片柔軟。

朱掌柜還是覺得怪怪的，他的直覺讓他覺得不太安心，但是仔細一想，他們在雲縣經營多年，又有官府當靠山，金掌柜再有能耐還真能幹的過他們不成？

老爺剛才的表情太嚴肅了點。

金掌柜開口道：「公爺，這牌子要擺多久？」

「那金掌柜他明白什麼了？」

「這不是竺大善人嗎？」

「那老爺……小人要做什麼嗎？」

朱掌柜也想起來了，那第一樓甚至還放言送八寸蛋糕呢！

「不必，稍微看著點動向就行，老爺我還不放在眼裡。」

相比酒水和小菜，蛋糕的吸引力在百姓心目中還要更大一點。

「這家酒樓的東家怕是瘋了吧？打折不算，還送三疊小菜和一壺酒，要是生辰，竟然還送蛋糕！」

「那也不好打聽消息了，但是老爺，這第一樓肯定是跟我們搶生意來的，我們縱然不怕，但也要提防著點，今天街上百姓很多都在議論此事。」

「不可。」竺雲相當即否認，和圖書微微眯起的眼睛閃過一絲精光，「換個人去，你不能去。」

「好，爹帶你去。」

人群情緒又高潮起來，簇擁著的竺雲相走到最前面，上下打量了眼前這塊木牌，眉頭皺緊，但很快又鬆開了。

朱掌柜看了眼自己身邊的同伴，見他們都在看自己，這才點點頭：「我去吧。」

「嘿嘿，我才不敢呢，我要那個蛋糕，拿回去給娃吃，肯定能高興哭了！」

竺記酒樓在雲縣都多少年了，縣太爺都經常去吃，還怕一個初出茅廬的金掌柜不成？

金掌柜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悻悻的退下了。

「朱掌柜慢走。」竺香香揮揮手，月牙一樣的眉眼。

誰給你的自信……

目標是竺雲相，當然以吸引他為主，其他的都是進步的台階。

「老爺是擔心，金掌柜背後有人指使？」

「爹！」

蛋糕不是吃不去，但是八寸大就貴了，尋常人根本就不會去買。

稍微看著點動向，言下之意就是要盯緊了。

身邊有人問他：「竺大善人可知道這家雲縣第一樓的東家是誰嗎？是我們本地人嗎？」

「你們誰去找金掌柜的套套近乎，我不信他有什麼大魄力。」

樓下頓時就熱鬧起來，嘰嘰喳喳的都開始議論這件事。

但是必須要過生辰的人才能送……

但朱掌柜的危機感依舊強烈不起來。

商人想要做大做穩，人脈關係才是最重要的。

竺香香興高采烈的回去換衣梳妝，不一會，一輛馬車從竺家緩緩駛出，車裡除了竺雲相和小女兒之外，還有一個年紀稍微大了幾歲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