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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晨知道袁公瑜沒全喝醉，他這樣的老泥鰍，自然懂得喝酒喝幾分，如果他喝醉了告訴你什麼話，自然是他想讓你知道的。

邊上想要來攙扶他們的人被一把推遠，還想靠近，袁天罡伸手按住他，看著沒怎麼使勁，輕飄飄的，但那人硬是死活都動不了。

「哈哈，楊公爺這是在說什麼啊，下官有些聽不懂，不行了，實在是頭疼，下官就不送楊公爺了，先回房休息了。」

袁公瑜心情不錯。

如果是絆腳石，註定是要被搬走的。

袁天罡毫不猶豫的看向李淳風：「李兄，你竟然還有這等愛好？」

驚恐的眼神望向身後緊貼住自己的袁天罡，袁天罡回給他一個溫和陽光又燦爛的笑容：「二位貴人談話，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然後下手又重了幾分，那人臉色都白了，身體站不穩開始扭曲，連連討饒，這才躲過肩胛骨碎裂的慘狀。

來之前，袁公瑜就猜到楊晨會說什麼。

「袁大人昨日吃酒吃的多了些，今天起的晚也是正常，袁大人可還覺得好些？」

「楊公爺高看下官了，下官自然不知道您會來此，若是知曉，定然去城門親自迎接，這次陛下差遣下官前來黔州，的確是有事。」袁公瑜壓下手裡的酒盞，面上含笑，「朝中有人彈劾長孫大人，意圖謀反。」

楊晨腦海里浮現出長孫無忌剛剛被貶黔州時的樣子，聽說李治下旨之後，長孫無忌很快就走了，不帶走一個兒子，一個孫子。m•ｈetｕｂｏok.cｏｍ•coｍ

尤其是楊晨涉及武昭儀，武昭儀未必肯下狠手。

他怎麼知道嶺南的事情？

楊晨故意吊著他，悠哉哉的喝粥，一邊道：「下面是付費內容，得加錢。」

「這也不能為難袁大人，袁大人兩袖清風，是陛下賞識的人，身上書香之氣，相比錢財這些身外之物，自然是更勝一籌。」

可楊晨的地位實在不一般，只要他不想造反，陛下絕對不會動他。

半晌，袁公瑜似是滿意了，這才開口道：「不過陛下自然是不信的，但悠悠眾口，就算是陛下也不能打斷進言之路，所以特派下官前來黔州查清事情真偽，好回長安回報陛下。」

熱乎乎的帕子往臉上一抹，又清醒幾分，面色就沉下來了。

「楊公爺高風亮節，下官甘拜下風。」

這手伸得夠長。

袁公瑜臉上有一片紅，他今晚喝了不少，腳下軟綿綿的，倒是有些飄飄欲仙。

「袁大人的意思是……本公爺若是作對了，便也無事？」

楊晨話還沒說完，李淳風忽然開始劇烈咳嗽，臉都咳紅了。

所以很明顯，楊晨這是來保長孫無忌的。

「本公爺別的不敢說，錢，倒是不曾缺過，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那都不是事！」

袁天罡被他騷到了，抬起右手想要掐算一番，李淳風飄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但是袁天罡終究是默默的屈服於淫|威之下。

好端端的，之前他不來黔州，偏偏在這個時候來和_圖_書，而且還是陛下指派他去嶺南救災的時候。

三人氣氛融洽——除了李淳風不這麼覺得以外，袁公瑜這才匆匆從樓上下來。

再一如既往，是要連褲衩子都丟下嗎？

從前太上皇在位時的種種如同鏡花水月，一去不復返。

第二天清早，楊晨醒過來，下樓吃早飯的時候袁天罡兩個人已經在了。

「多謝楊公爺關心，下官並無異常，年紀大了，有些不勝酒力，下回定要注意才行了。」袁公瑜笑呵呵坐下，小二連忙送上來吃食。

一個臭道士為什麼這麼八卦！

「呵呵呵，哪裡有，區區這麼一點小酒，難不倒我！我楊家的酒，度數可比這個高多了。」

李淳風和袁天罡跟沒聽見一樣，毫無波瀾。

這事可不是你願不願意的事兒，而是有沒有人想這麼對付你，就像長孫無忌。

他現在有種想要揍人的衝動。

呂德元忙的要死，整天焦頭爛額的，再以他的人品，也不像是會給袁公瑜通風報信，八成是許敬宗有人安插在嶺南。

呵，以後有的是機會。

「嶺南大火已滅，朝廷的賑災錢款來的很及時，已無大礙了。」

他真是躺著也中槍。

袁公瑜藉著酒勁哈哈一聲笑：「楊公爺說笑了，說笑了！」

但他不知道楊晨是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

但不得罪，是必然的。

長孫無忌臉色難看，忍著沒有表露出怒火來。

袁公瑜端著酒盞起身，這個時候小二趁機溜出去，後面再上菜的和_圖_書時候，他就沒再來過。

「袁大人昨日說的話，可還記得些許？」楊晨優雅的擦著嘴，他吃完了。

思來想去，袁公瑜拿出筆墨寫信。

你特么一個道士說這種騷話合適嗎！

「我不會讓某些人白嫖的。」

第一次發現，世上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李淳風：「……」

但，如果他想呢？

「楊公爺可是醉了？」

袁公瑜心思百轉卻不過一瞬間的事情，楊晨跟許敬宗的關係還算不錯，他把不準楊晨會做到什麼地步。

袁公瑜眼神有些迷離，嘴裏滿是酒氣：「這……這可不好說呢。」

話音落下，包間里的氣氛陡然便沉了幾分。

許敬宗未必把他放在多重的位置上。

這次袁公瑜沒發現自己來黔州，應該是信息差的問題，也證明他的『資源』還不夠格。

若非有目的，這個時候楊晨應當跟蔡承南一起回長安，而不是選擇在這個時候繞道。

長孫無忌輕哼了一聲，顯出老態的面容隱著幾分滄桑和悲涼。

只要背後的勢力下了決心，沒有一個巨人會永遠不倒。

袁天罡似乎發現了新大陸，一臉驚奇：「繼續說下去啊。」

莫不是他們之中有人出賣了許大人？

倒是一旁正好來上菜的小二，被嚇得不輕，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只敢縮在角落裡當鵪鶉，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命就丟了。

「誰給你的錯覺，本公爺向來潔身自好，用情專一！」楊晨狠狠咬下一口餅，「倒是有些道士，多少年沒有近和_圖_書過女色，冷不丁在外面長見識了，可能會把持不住呢！」

「李兄不像個道士，他像個和尚，這點我可以作證！相當初在美洲上，一個美貌婦人……」

李淳風：「……」

老許啊，你可真是個能做大事的小人啊。

「貧道心中……」

實在太晚了，長孫無忌受不了，先行告辭離開。

那四個字是故意一頓一頓說出來的。

「來給袁大人打熱水洗臉！」楊晨吩咐了一聲，便走回自己房間去了。

酒桌上推杯換盞，喝到子時才停歇。

「你昨天喝醉了？」袁天罡眯著眼睛打量他，「貧道原本以為你會在外面尋花問柳的，但自嶺南到現在，你似乎沒有。」

楊晨站起來，頭喝的暈乎乎的，袁公瑜上前來扶他。

但絕對不是他搬，他頂多算一個推手。

「老夫身在黔州，連府門都鮮少出去，有人想要污衊老夫，要老夫的性命，老夫無話可說！」

楊晨看的發笑，對上李淳風的目光，咧嘴一笑：「李道長放心，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這話換別人，袁公瑜都有本事參他一本。

「那就好啊，下官前不久聽聞，楊公爺自己拿出二十萬兩來救濟，楊公爺如此慷慨大義，下官實在拍馬難及！」

所以袁公瑜敬著他，但這不代表袁公瑜就真的怕他。

一如既往？

客棧已經被包了，自然也沒有其他食客，偌大的大堂里只有楊晨三人坐著吃飯，袁公瑜連忙道：「下官竟是起晚了，羞愧的很啊！」

「楊公爺ｗww.ｈｅtubook.com•cｏｍ身份尊貴，便是許大人也是格外尊重的，您和陛下，和昭儀娘娘關係匪淺，放眼滿朝上下，是敢跟您作對啊。」袁公瑜話裡有話，楊晨心裏冷笑一聲。

楊晨反手撐住他：「袁大人來黔州可想好要怎麼查了？」

「楊公爺本應是在嶺南救災，據說那大火燒的是漫山遍野，不知現在情況如何了？」袁公瑜一邊給楊晨倒酒，一邊端起酒杯敬酒。

雖然早就通過楊晨知道，但多少還是覺得難以忍受，以長孫無忌而言，許敬宗這些都是卑鄙小人，未達目的不折手段，什麼骯髒下作的下九流都使得出來。

楊晨心裏發笑。

「你告訴我，我幫你啊！」楊晨一拍胸脯，哥倆好的架勢。

楊晨笑了笑：「袁大人人間清醒，有些事，的確不是你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

袁公瑜不以為意：「長孫大人高風亮節，一如既往，下官敬佩！」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還是個不好啃的硬骨頭，這事他做不了主兒，只能讓許大人自己來想辦法了。

楊晨剛走，袁公瑜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袁公瑜推開自己的房門，按住門勉強撐住身體：「公爺是個明理的人，下官只是區區一個中書令，奉旨辦事而已，有些事情不是下官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

「你要相信我的人品！」

朝廷上都是這種人，令人作嘔。

「畢竟這些都是另外的價錢。」

「去，快馬加鞭送去長安許府。」將信箋交給手下人，袁公瑜沒有多想，倒頭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