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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頭再跟你說吧，你先給他安排一個住處，嗯……其實我也有話想問問他，晚上跟你說。」

李湘雲在忙活著，船上的吃食是最重要的，因為沒有新鮮的食材，而楊雪還在坐月子，所以出發之前，她特意準備了三個廚子，還有好多箱冰，裏面放了各色食物，盡量在海上能吃到新鮮好吃的事物。

「夫君，我們現在是要去宮中見陛下嗎？」李湘雲略微有些緊張，雖然宮裡時常因為各種宮宴需要女眷入宮，但是那時候人多，而且見的也不是李治，所以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他在黔州，被許敬宗的人盯著，尋常說話都要小心翼翼，卻有本事把手伸到乾州道去？

以後再回來，也不會有現在的歸屬感。

「我還好，幸虧平時身體好，現在也沒太大的感覺，夫君，才剛上船，要忙的事情太多了，你去幫幫湘雲妹妹吧，我這裡有人看著，有什麼事情我會叫你們的。」

「老夫遠在黔州，怎麼會知道的清楚呢？陛下才知道。」

「因為娘家人全過去了！他這個女婿只有一個叔叔當靠山，到時候肯定打不過我們。」

上了馬車，楊晨才道：「湘雲，你怎麼了？有話要說嗎？」

直到上了船，岸邊的人也多。

「楊夫人好幾日不見了，可好？」

「回夫人，剛才有人跑過去，把小的手上的東西都給撞翻了。」

今日是過節，但大唐人卻是不怎麼過中秋節的，他們還不叫中秋和圖書節，也不會公款放假，所以街上也只比平常熱鬧一點而已。

紫宸殿中，李治走了出來，看見門口站著的楊晨夫婦，淡淡的道：「隨朕去御花園走走吧。」

「發生什麼事情了？」

劉謙終於回過神了，見他們似乎有話要說，自覺的站遠，不讓人靠近。

長孫延沒心沒肺還能嘻嘻哈哈，但下葬那天也是沉著一張胖臉，文盛找他說話，他都愛答不理的。

這次是李湘雲第一次跟著楊晨單獨去見的。

楊晨摸了摸她的手背，溫熱的觸感讓心裏有些痒痒，孩子還在搖籃里睡覺，睡的很香甜。

這一幕，似乎多年前也出現過。

地上撒了一地的東西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狼狽的很。

到現在還猜不出來你怕不是當我傻……楊晨一時半刻分不清楚他在說實話還是在說反話笑話自己。

「過幾天還要走陸路，到時候應該會舒服一點。雪兒，再睡一會吧。」

一個人太有能耐了，不管是敵人還是朋友，心裏多少會有忌憚的感覺。

「別這麼看著老夫，老夫可沒有這麼大本事，是太上皇的人找到我的！」

「不清楚，不過這也跟我們沒關係了。」楊晨道。

楊晨釋懷了，這老東西還是個正常人就好，要不然他會覺得毛骨悚然的。

有關係好的官員，也有看熱鬧的百姓。

「夫人，公爺讓您過去找他呢！」丫鬟跑過來找李湘雲傳話。

楊家這次出行，聲勢浩大，周圍的和圖書人都出來相送。

「夫君有事？」

一個原本應該已經死掉的人，居然活生生的站在面前，這種衝擊，一時半刻還真消化不良。

李湘雲情緒失落，楊晨攬住她的肩頭：「去了之後就能見到小陽了，到時候我們全家人又在一起，房明煦估計心裏不太樂意了。」

到時候要見到李治，八成還有小武，這倆孩子都是在他們楊家長大的。

楊晨道：「是陛下安排你假死的？然後換一個身份，讓你去乾州道逍遙下半輩子？」

大唐這麼多年開闢海上航線，建立海上掌控權，從長安到乾州道，只要是水路，已經全部打通，來往貿易船隻不少，護航的艦船更是戰鬥力飆升，多年來守護大唐海上平安。

李湘雲頓時來了情緒：「他為什麼不樂意？」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長安燈火通明，繁華如景。

楊晨呵呵一聲：「我謝謝你。」

但他自己，則豎起耳朵使勁的聽。

兩個超長待機……楊晨一本正經的道：「甲板上風大，我先回去了。」

她可聰明了，之前長孫無忌在家裡的時候，她就知道了些許內情，這會沒見到小武，自然懷疑小武是不是跟長孫無忌的死有關係。

楊晨朗聲一笑，衝著外面的劉謙道：「再快一點，趁著時辰還早，趕緊啟程！」

李湘雲跟著身後，沒見到小武，略有些奇怪，想著待會可能會過來。

李湘雲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這會不和*圖*書會給楊家帶來麻煩。

這是什麼概念，他發明手機了？

「不必客氣，去了乾州道，你跟我一樣，會更自由。」

李湘雲疾步走去，見到楊晨，果然見他身邊多了個人。

楊晨在甲板上站了一會，就進船艙去了。

「不清楚，不過公爺身邊的人抓到了一個可疑的人……」

整整有三艘大船，最後一艘是滿載行李的，大大小小的箱子壓得吃水線差點超過規定。

「好！」李湘雲這才轉身離開，安排房間去了。

李湘雲凝滯的面容忽然笑了出來：「你別胡說，我們是一家人！」

「老狐狸，你要是什麼都不知道，你怎麼知道太上皇要我去長安，陛下卻沒答應的事情的？」楊晨忽然反應過來，「我原本以為你最大的底牌也就是陛下心慈手軟而已，現在看來，是太上皇？」

楊晨點了點頭，剛才李治的眼神也是很複雜的樣子。

「好……夫君，這是怎麼回事？他沒死嗎？」李湘雲不知內情，此時此刻心跳的很快。

楊家的行李全部收拾妥帖，臨行前，楊晨帶著李湘雲叩別楊老夫人，又去了三清觀看觀主，和觀主在屋內聊了半個時辰，才和李湘雲離開。

「嗯，也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你很聰明嘛。」

「從這裏到乾州道，老夫終於能見到太上皇了，一別多年，不知道我們還有多久可活。」

但直到楊晨帶著她離開皇宮，也沒見到小武出現。

「這可不hetubook.com.com能怪我，是太上皇，太上皇要你去乾州道，陛下仁厚慈愛，他對你的感情深厚，知道你不喜歡骨肉分離，一直沒答應，這次是我說服他，他才答應的。」

「我現在就挺自由的。」楊晨心裏的惆悵被沖淡了許多，「太上皇……他還好嗎？」

「可疑的人？」李湘雲此心頭一沉，她就知道，這麼多人同行，總會有人紕漏出現，這下好了，竟然混進來不明身份的人。

這老東西太能耐了點吧？

「老夫的事情你想問，就問吧，反正離開了長安，老夫就不再是從前的我了！」長孫無忌迎風而戰，鬍子飄揚，花白花白的。

小廝趕忙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進了廚房。

「夫君……啊，你……你是……」

「這樣啊……那就正常多了……」

「湘雲，你去安排一個房間給他住吧。」楊晨剛才的表情跟李湘雲的差不多，但是想到那天晚上跟程雅雅看見的空棺材之後，心裏接受程度就大多了。

或許，是因此熱鬧了李治？

「嗯，去見見陛下吧，然後，就出發了。」這條路走過無數次，從第一次到現在，心境變化已經滄海桑田，每走一步，便覺得五味雜陳，惆悵，不舍，難以釋懷，很多事情在腦海里閃過，最後定格在長孫無忌的那口空棺中。

長孫無忌的棺材已經下葬，聽說長孫沖哭成了一個傻子，全然不顧勛貴顏面，長樂長公主也沒攔著他，反倒因此在長安留下一個好名聲來。

李hetubook.com.com湘雲微微頷首，從此以後，長安對她而言，是鞭長莫及，但是從出生到現在她都生活在這裏，從未離開過這片土地，這一次去了乾州道，長安就只能變成一個陌生的故鄉了。

楊晨給他翻了個白眼，然後沒理他了。

看來他兒子的身體素質也是棒棒噠。

長孫無忌……

楊雪還在坐月子，不能吹風，船艙便是密不透風的被重新裝了一回，連個縫隙都沒多留，只留下幾個氣孔，必要時開窗通風，但船上風大，用的時候卻是不多。

但時過境遷，身份變化已經不是尋常，她怕自己不能很好的適應，會出洋相。

最重要的是，現在全天下的人都以為長孫無忌死了啊！

李湘雲在小廚房看廚子做吃食，一個水手忽然慌慌張張從外面跑過，撞飛了一個小廝，小廝坐在地上罵罵咧咧的站起來，看見李湘雲出來，連忙閉了嘴。

李湘雲點了點頭：「船上人多眼雜，下次小心一點，不要再出事了。」

李湘雲腦子宕機了好一會，楊晨什麼時候走到跟前的都沒反應過來，直勾勾盯著長孫無忌看，看見他身上那長長的影子被拉的老長，站在船頭氣定神閑，像一個活生生的人。

「那我能問問，你為什麼要拉我下水？你自己去不行嗎？」

李湘雲點點頭，又搖搖頭，但想了想，還是問道：「怎麼沒見到小武？」

但跟自己想的不一樣，那人竟然沒有跪在地上，周圍也沒人，只有一個劉謙一臉複雜的站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