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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弦硬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衣衫都濕透了：「他竟然瘋成了這樣……快將人關好！」

劉謙下意識的一拳頭揮過去，吭的一聲，那瘋子就倒地了。

王弦氣的一腳將人踹飛，緩過神來才想起他是唯一一個活口，忙叫人請大夫給他看病，自己帶著幾個官員匆匆趕去，順便封鎖了碼頭，不讓人員隨意出入。

但若那不是位貴客，刺史大人犯得著親自上門，來之前還要差人過來說一聲？

可現在來說，這錢財也當真只是身外之物。

楊晨沉吟片刻：「仵作沒查出來是什麼爪子印嗎？」

一說起這件事，王弦腳底就冒冷汗，實在是受不了了。

不會這世上，真的有妖怪？

王弦皺起眉頭來。

但這幾天下來，竟然沒有絲毫進展，相反還出了新的事故。

刺史大人要來拜見誰？

「劉叔，你下手是重了，那人都流鼻血了。」楊文盛補刀，「爹，我們去看看屍首吧，我還沒見過呢！」

官差們身上自帶一股閑人避讓的煞氣，驚得客棧眾人紛紛退避三舍。

為首的差頭身材魁梧，進了客棧掃了一眼，客棧掌柜的正穿過人群擠出來，誠惶誠恐：「幾位官爺，這是做什麼？」

近日還能借口海嘯一事隱瞞未曾上報的原因，但時間越長，這件事就不得不上報朝廷，到時候他就要倒霉了。

但那差頭已經帶著人走了，掌柜的反應過來，心裏驚覺古怪。

節度使不明不白死在他管轄的地界，絕對是一樁震動長安官hｔｔps://ｗｗw.ｈetuｂｏｏk•com.ｃom場的大事。

「有勞掌柜的去通報一聲，就說我們刺史大人下午將來親自拜見。」

楊晨正在喝茶，一邊研究棋盤，這段時間閑著沒事跟長孫無忌下棋，棋藝突飛猛進，跟程雅雅都能殺上幾手。

「王大人這是想讓我幫你查案子？」

一行人出了客棧，又到了府衙，王弦先帶楊晨他們去見那唯一的證人。

但如今置身事中，王弦只覺得世上荒唐事太多，多的他想當個縮頭烏龜，權當不知道。

楊晨心有餘悸的拍拍胸脯：「看來是真瘋了，不過你也是，下手這麼重幹什麼，打暈了什麼都問不了！」

王弦擺擺手，轉身道：「楊公爺，此人已經瘋了，下官提審過多次，卻是風言風語，什麼都問不出來，實在是……」

王弦把不準楊晨會不會出手幫忙，畢竟這事跟他毫無關係，管了只會惹事。

「未曾……還在核實中。」王弦如實道。

「啊啊哈哈哈哈！笨死了！」那人披頭散髮，身上還纏著紗布，笑得誇張又滲人。

見到楊晨，王弦行了一禮，恭敬的道：「求楊公爺救我。」

王弦隱隱察覺到行直崖邊，若是再不想辦法懸崖勒馬解決此事，他的官位不保，還要累及家人。

「見過一次……溺死的人，可嚇人了。」一想起那一幕，呂安年肚子里就泛酸水。

呂安年砸吧砸吧嘴，還是沒說出來什麼。

「你見過嗎？」

楊文盛道：「吃飯和圖書能這麼大動靜？我看是在砸房子吧。」

一旁的呂安年眼角狂抽：「你這什麼愛好，屍首可嚇人了，尤其是死了好幾天的，又腫又臭，很噁心的。」

「正是，下官原本也不想叨擾楊公爺，但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且這事……也是離奇。」

楊晨忽然道：「我還以為你們不願意封鎖碼頭，裝個樣子而已，原來是怕毀了案發現場，損失線索？」

但這種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從前所聞，都只是老人口口相傳，從未親眼見過，心裏多少是不太相信的。

再這樣下去，明州官場人人自危，到捂不住的時候，便是一場潑天大禍。

王弦冷汗冒的飛快，這些日子因為這件事，他都瘦了十幾斤了，半點胃口也沒有。

「有趣的很，帶我去看看吧。」

見楊晨說不知情，王弦心中焦急，又怕失態惹了楊晨反感，前些日子因為這件事，就因為怠慢了。

「現場情形實在慘烈，梅大人身上好幾道古怪的傷口，自左胸往下，血淋淋的，似乎是被爪子刮傷的，脖頸處一道淤紅，仵作驗屍之後，致命傷是脖子上，窒息而死，但身上的傷勢也重，梅大人是習武之人，他定然是與人打鬥過的，但是從他身上的傷勢來看，對方實力比梅大人要高，另外的隨從死狀如一，都是身上有爪痕……」

可惜這事發生了他這裏，想躲都躲不掉。

「大夫說，幾乎已經瘋了，而且他還有自殘行為，為了防止他逃走，下官命人嚴加看守，關和-圖-書在府衙的一處廂房內。」王弦說完，自己都覺得此事太過不可思議，那些爪印雖然不能確定是什麼造成的，但是怎麼看，都不像是人為的，甚至有些……像是精怪的……

但現在看來都是白搭，因為什麼都沒查出來，還損失不小，這些損失都是要從當地撥款出去的，明州雖富裕，但因為封鎖碼頭和海嘯造成的損失，這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了。

王弦不敢多說，眼瞅著楊晨應下來，在心裏安慰自己，當務之急是將這樁命案趕緊了結。

楊晨心裏想著，竟然真的是個節度使：「繼續說。」

其他住店客人也都認出來，目光尋在身上，想看他們到底來做什麼的。

掌柜的聰明，不知道到底什麼情況，就讓小二將此事傳揚開來，只要那人聽到，不就好了？

不多時，王弦戰戰兢兢見到了楊晨。

王弦一口氣把事情說完，便緊盯著楊晨。

「下官原本也是不信的，但是實在是那人太過詭異了，前兩日甚至還偷吃了一隻雞，那可是一隻生雞啊，一地的雞毛雞血，人也昏死過去了……」

「無妨，我看一眼就行。」楊晨順手把眼前的窗戶打開，誰知剛打開，一張大臉突然在眼前放大，嚇得楊晨一干人等齊齊往後退一步。

那日梅大人出門巡防到碼頭港口，起初應當是要查些不能見人的事情，但沒想到會因此喪命，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渾身臟污的跑到府衙內，說是看見了鬼怪殺人。

楊晨哂笑道：「王大人飽讀詩和-圖-書書，還信這個？」

「楊公爺可知……前段時間出了人命，便是在碼頭……死的人，是江南節度使梅安千……」

那可真是奇了！

「離奇？怎麼個離奇法？」

當然了，輸給程雅雅楊晨不在乎，但是老是輸給長孫無忌，還是很彆扭的。

下午時分，刺史王弦匆匆而來，一身便裝，身後跟著四個差役，其中就有那差頭，掌柜的一眼就認出來了。

劉謙嘴角抽了抽：「這……這也怪我啊？」

「梅大人例常前來查詢海防，兵丁，賦稅，水利等一幹事宜，卻在那日遭賊人襲擊，最後不治而亡，此事一出，下官心神俱怕，連忙封鎖了消息，徹查了碼頭極其附近，但是到近日都未曾查出什麼，而且經過海嘯一事，便是有線索，恐怕也沖的一乾二淨。」

楊晨手裡的茶水已經涼了，放下來，又添了一點熱水：「那活著的那個人？」

「裏面什麼動靜？」王弦招手叫來差役，那差役急急忙忙過來，「剛送了飯菜，應該是再吃飯。」

楊晨在腦海里掃了一圈，覺得他應當不是在說海嘯的事情，搖了搖頭：「沒聽過，一直在客棧內沒怎麼出去，怎麼了？可是王大人惹上麻煩事了？」

聞言，楊晨動作微微一頓：「王大人此言何意？」

聽說楊晨要去府衙，楊文盛和呂安年憋了這麼多天，早就憋壞了，跑出去非要跟著一塊去。

掌柜的略懵。

若是那是位貴客，那刺史大人親自前來是自然而然說的過去的，那為什麼不送拜帖，和_圖_書而是口頭傳話，這顯得就有些隨意了。

鄉野鬼怪傳聞數不勝數，但讀書人大多抱著揶揄的心態看待，若真遇上了，起初的心態總是覺得有人作祟，但時日一長，事情發生的又詭異又沒有頭緒，心裏多少就打鼓。

更可惜的是，死的人還不是尋常百姓，是個一方大員。

楊晨之前根本就沒想過要管這件事，但是王弦說的太玄乎了，就不像是正常的案子。

「當日梅大人是深夜前往，下官以為，想來是要微服，所以才挑了個這麼時辰，身邊也只帶了三四個人，結果……死的只剩下一個人，那人卻是瘋了，說的話顛三倒四，找了好些個大夫也沒能治好，前幾日來了個道士，算了一卦，說是被妖邪上身了……」王弦說這事的時候，臉色難看的要命。

「楊公爺可知近來發生了一樁大事？」

不對，這跟他有什麼干係？

他知道楊晨馬上就要走，留給他的日子不多了，若是能抱住這次大腿，自然最好。

外面的風言風語，被一扇門緊緊堵在外面。

所以，在海嘯一事真的被預言成功后，王弦想起楊晨的種種傳聞來，心裏抱著賭一把的心態，這才找上門來。

王弦和一眾明州官員一開始是打定主意不讓楊晨他們插手，畢竟是明州地界出的事情，一旦宣揚開來，對他們沒有一點好處，反而有可能會斷送了前程。

王弦臉上紅起來，當時他們的確不想理會，但想著能借口繼續封鎖，就順其自然，但那些船隻卻不放走，為的就是查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