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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人還站在原地，但看劉謙將銀子收起來的時候，眼神里多了些許好奇。

冰人雖然聽不懂他說的話，但是看懂他的意思了。

楊晨相信冰人是見過徐福的，在當初出海的行動中，冰人甚至有可能是徐福看重的人，否則他又怎麼能接觸到長生的秘密，又活到現在的？

李淳風第一次萌生了想要和那人親自談談的想法。

劉謙舔了舔嘴唇，伸手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然後開始比比劃划，表情誇張，手腳幅度巨大。

冰人看了他一眼，狹長的單眼皮裡帶著濃濃的淡漠。

劉謙嘴角一抽：「哪有，我都看半天了，什麼都沒看出來，除了風景不錯但是稍微有點冷之外，什麼都沒看出來。」

「你想看這個？」劉謙掏出銀子，遞到他的跟前來，「你以前沒有見過嗎？」

「那是自然！不過這也不算什麼，小小微末計量，打發打發時間罷了！」

眾人目光悄悄望過來，面上帶著笑意，都準備看會好玩的。

立馬就有人小跑過來，馬不停蹄的將東西藏好。

哇……

李淳風搖搖頭：「還是算了，等貧道想好要問什麼之後，再勞煩你幫忙吧。」

在那個時代，無論是傳說還是史料，痴迷長生且付之行動的人，只有始皇一個人。

後人談及此時多為機密，其中迷雲繚繞，又十分撩動內心，但終究真相是怎麼樣的，誰也不敢說自己猜准了。

楊晨走上前，看了一眼冰人，下意識道：「你在看什麼？」話說出口，才想起來程雅雅不在身邊。

李淳風忽然有些感慨。

劉謙撓撓頭：「他就是這麼說的，他說是他的上司派他去的！」

「你用掃把說太陽嗎？太陽？」劉謙怎麼看都不像是一樣的。

天高海闊，寧靜淡然，望風景者不由自主便會心情開闊起來。

不知為什麼，劉謙第一反應就是大事不妙，掀開被子跳下床，褲子險些沒穿好，撞翻一個船員手中的饅頭后連聲說對不住。

「笑什麼笑，活幹完了m.hetubook.com.com嗎！都給我滾！滾滾滾！」

這段時間劉謙沒少拿好處。

劉謙意會，將銀子放在他手掌中：「看你這麼喜歡，那就送你吧！」

劉謙笑著點頭，走上前：「我問你，你在這裏幹什麼呢？」

眾人怔愣的功夫，冰人忽然行了一個禮，再又站起來，指著遠方。

被劉謙逮住的船員獃獃的站在邊上，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去找人。

「別走啊！」劉謙將那人拉住，見狀周圍的人都好奇的看過來。

以他現在的身份和人脈，塞個人進去只是小意思。

「公爺！公爺我知道他在說什麼了，他說他之前見過這裏！」

冰人卸了一口氣，目光在遠處的海面上掃過，不多時，便不再說話了。

劉大人和這個奇怪的人在房間里幹什麼了？

「公爺，我真行，我跟這位兄弟已經在短時間內建立了深厚的友誼，我們之間基本上可以無障礙溝通了，比翠花前輩要靠譜多了！」

楊晨回頭：「劉謙，你跟他說什麼了？他要跳海？」

為著一個虛無縹緲的信念，舉國之目創下此行，開天闢地第一人。

李淳風刀眼嗖的一下斜過去，其餘眾人憋著笑，默默的多舀了幾勺海帶湯。

楊晨第一時間感受到周圍氣氛出現變化，忍俊不禁：「劉謙，你……」

船上還是很悠閑的，說是巡視，但根本沒遇到多少麻煩。

直到今次早晨，海面上升起日出，照耀了整個海面。

海盜看見他們的旗幟跑都來不及，不敢找麻煩，其他國家的船隊又根本行駛不了這麼遠，即使有，也只是小規模的船隊，遇上他們這些裝備精良的大船，自然明白雞蛋沒有石頭硬的道理，但最多的還是遇上商船。

「兄弟，好歹給個面子嘛，在房間里你可不是這樣的。」

你這根本不是手語，你這是扮大猩猩……

話還沒說完，冰人抬手比劃了幾下。

眾人一鬨而散，但笑意餘存，劉謙翻了個白眼，正https://m.hetubook.com.com好邊上一個人湊過來，臉上滿是討好的笑意，塞給劉謙一錠銀子：「劉大人，這是今天孝敬您的。」

這是程雅雅之前就已經研究出的結果。

「馬上要進入渤海範圍了！」

冰人指了指地上的掃把，又指了指遠處。

塞銀子的是船上的士兵。

劉謙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拒絕：「不是不是，我什麼都沒說啊！不是，是他說什麼我都沒聽懂！這怎麼回事啊！」

「你說什麼？」

劉謙眼巴巴的看著他。

吃完晚飯，海面上的溫度降低的很快。

「是剛才那個冰人，他站在船上，他說他來過這裏，是嬴政派他來的。」

劉謙腦門上全是問號。

在行動最終擺在那雙狹長的眼睛下，李淳風實在是……做不來劉謙那些動作。

楊晨抱肩而立，他不大相信這個，程雅雅搞了那麼久的研究才能說出那些嘰里咕嚕帶著明顯方言特殊的話，劉謙連大唐官話都是十幾年前才說利索的，他能跟冰人溝通？

這些年這樣搞點私房錢，他已經融會貫通了。

袁天罡昨天晚上才醒的，只會正在閉關，所以李淳風一直在船艙外守著，見楊晨過來，疑惑道：「怎麼了？」

順便把他手裡另外一個乾淨饅頭搶過來，塞嘴裏。

劉謙打著哈欠掙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對床的兄弟不見了。

劉謙順手牽羊將銀子藏好：「放心，回去保證把你調到禁軍裡頭去！」

因為是打著巡視海域的名頭來的，所以晚上的時候船隊上依舊有人坐著小船，由大船為中心發散開來，在四處尋找是否有島礁出現。

「別呀道長，這不難的，要不我教你也行？你別走啊，我又不收錢……」

劉謙還在努力示範：「道長，你別傻愣著不做啊，你不打手語他怎麼知道你要說什麼？光看是沒用的！」

「他不是在那兒嗎？」

「你說什麼？」楊晨朝四周望去，這些時間在海上，周圍哪裡有變樣的？

雖然損失了一錠銀子，和圖書但劉謙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道長，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了？」

這些年劉謙不光長了年紀，還越來越賤了……

比如現在，劉謙一腦門問號的樣子就算是瞎子都能感受到他的疑惑。

一連好幾天，除了剛出海沒多久遇上的海上漩渦之外，船隊一直都很安全。

「那就好那就好，謝謝劉大人了啊！那小的就先走了。」

但，特么的他站在護欄上！

「沒想到你還真有兩把刷子啊，行啊，這段時間沒跟他白待。」

按理說，船隊不可能行駛的這麼快。

「真鮮吶！」某個船員不自覺的發出感慨。

冰人見他不解，想了想，又指了指銀子，比劃了一個圓形出來。

冰人將銀子放在地上，又看了一眼遠處，起身拿了一個掃把，放在另外一個地方。

這段時間程雅雅雖說不能做到無障礙溝通，但是已經能差不多傳達意思了。

但時間不等人，李淳風特意在暗中推動水力，所以他們的船隊走的會更快一點。

楊晨吸溜一口海帶湯：「味道不錯，下次還來！」

楊晨覺得他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楊晨腦海里瞬間出現嬴政兩個字。

「我找人，你有沒有看見跟我一個屋的人？」

嬴政派他出海。

又一腳抬起來將掃把踹遠：「把掃把給老子收好！」

「你？別鬧了，真以為他跟你住一段時間，你們就心意相通了？」楊晨笑笑，並不當真，招手叫來人，「去把翠花叫過來一下，就說我有事找他。」

那貨就是剛拿走自己一錠銀子的傢伙。

剛想叫程雅雅，劉謙就過來：「公爺，你想跟他說話啊？不用找別人，我就行的。」

「劉大人，你怎麼這麼著急？發生什麼事了？」

寒風刺骨，加上海里的濕氣，彷彿無孔不入鑽進人的身體里，很多人將早早準備好的大棉襖拿出來穿上，這才覺得身體舒服許多。

劉謙嘿嘿嘿的傻笑著。

冰人不會說嬴政，只說了一個政字，但這人是誰程雅雅幾乎沒有疑惑。

一溜ｈttｐs://www.hｅtuｂoｏｋ•ｃoｍ.cｏｍ煙爬起來衝出去，結果看見有個人站在甲板上，迎風站立！

今天在公爺面前小露了一手，再接再厲，以後就會比翠花前輩更有用了！

船員指著某處，冰人正站在哪兒，一動不動的。

試想在遙遠的過去，一代帝王為追求長生，不惜一切代價命人出海，在那個時代，出海的難度比現在要困難數倍，人們堅信的長生誰也沒有見過。

因此船上的船員們過的十分愜意，只要做好本職工作不偷懶，楊晨等人也並不會插手管閑事。

當年定然是聲勢浩蕩的，秦始皇心中懷有的念想也必然是美好的。

李淳風被整無語了，索性自己也搞了一碗喝。

楊晨看不下去了：「劉謙，他不想理你。」

這個手語還是很豐富的，因為重點在於他臉上的表情，表情到位了，手語才能精準表達他要說什麼。

但遠處什麼都沒有，只有升起來的太陽。

楊晨想起方才冰人的話：「他難道真的來過這裏？」

楊晨從外面回來，找到李淳風。

「你那個時候沒有銀子嗎？」劉謙拉著他到邊上坐下來，這個冰人公爺研究很久了，雖然有所進展，但是知道的只是一個大概輪廓，這些天他們兩個住在一起，劉謙最明顯的感覺是，這人似乎想起什麼來了，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一種淡淡的憂傷，而且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心裏藏著很多事，但卻無人可訴說。

現在看來，應該是沒有錯的。

見他不說話了，劉謙將地上的銀子撿起來，放在他手裡：「這是給你的。」

「誇你一句還真飄起來了。」楊晨失笑，見眾人還在看熱鬧，便讓他們各自幹活去。

劉謙愣神：「這什麼意思？」

劉謙這才鬆了一口氣：「沒事了沒事了，你自己去忙吧。」

猛然有一天發現自己竟然能窺見當年所發生的事情，那種時空錯亂的感覺實在是詭異卻又美妙至極。

劉謙想的美滋滋的，剛準備躺下休息會，忽然聽到外面楊晨在喊他。

這兄弟八成是昏迷太久腦子hetubook.com.com不好使，所以腦抽了吧？

可惜，終究是黃粱一夢。

「你站在這裏幹什麼？」劉謙嘗試用這幾天自己發明的手語跟他溝通。

知道李淳風要跳腳，但是礙於風度不敢跳腳，所以假裝無知，繼續在雷池裡反覆橫跳。

冰人看了他一眼，看懂了，但是沒打算理他，收回目光后依舊看望遠處的海平線，似乎在看什麼，又像是在放空自己，什麼都沒想。

在房間里？

「行行行，你來你來，你問問他，他站這兒幹什麼呢！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跟他溝通的。」

「這個……我真沒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你這是在朝我笑？」劉謙樂了起來，「沒想到你話都不會說，但是卻喜歡銀子！果然啊，這天底下就沒人不喜歡錢的，就算是你，也喜歡！」

「你們站在這裏幹什麼？」

楊晨也堅定的相信這一點。

楊晨蹙眉：「你跟我繞口令呢？」

這會看熱鬧的，全是剛吃完早飯或者嘴裏還叼著饅頭的人。

「好嘞，明白了！」

出海的不全是禁軍，還有一些需要做雜活的火頭軍，但火頭軍並非全是繡花枕頭，有本事的也大有人在。

劉謙指了指銀子，努力用表情進行溝通。

「或許當年，徐福真的找到了仙島？冰人也有可能去過，甚至就是因此，所以才得以長生。」

冰人看他一眼。

失去唯一一個可能成為學生的對象后，周圍的人還在笑，劉謙突然板起臉。

那獃著的船員也跑開了，周圍瞬間沒有了人。

劉謙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除了一個大大的太陽之外，就只剩下天空中的雲彩了，飄來盪去，無依無靠，但格外的悠閑自在。

這是大海中，他能去哪？

劉謙覺得自己看懂了，激動的又比劃著確定了一下。

他不想理他。

身後陡然有人出現，劉謙收回思緒，見是楊晨，小步走過去，在耳邊低聲道：「公爺，我在看他在看什麼東西。」

平時也都吃過海帶，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帶了道長光環的加持，以至於他現在喝起來感覺更鮮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