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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個擊破？李大人在朝堂上用嘴皮說話是習慣了吧？戰場上風雲瞬變，哪裡有這麼容易的事情？」

回了府，程處亮直奔楊家去。

楊玟臉上的喜色依舊遮掩不住，不過還是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不知道，沒說，不過應該沒什麼大事吧？」

程處亮已經喝了一肚子的茶了，現在也喝不下去：「陛下今天召見我們幾個人進宮商議是否要出兵西南的事情，目前看來，陛下可能不會出兵。」

程處亮有些不服，但連同他大哥在內的都不太同意這個時候出兵，他想說什麼，都覺得勢單力薄。

說到底，沒糧，沒人，這場仗打起來的代價很大很大，甚至超過他們的想象。

「李大人說的也並非全然不可。」程處亮愣了一下，看著他大哥繼續說下去，「現在出兵有兩個問題，一是去年旱災，糧食收成十分不容樂觀，雖然今年有所好轉，並且從海外囤積不少，但是百姓手中的糧食，依舊需要朝廷隨時支援，所以一旦出兵，糧草方面不是十分充足。」

兩個人很熟絡了，程處亮也不拘禮數，道：「還沒回來呢，我叫人去叫去。」

但這種事，許敬宗從來不會自己沖在最前面。

這些，都是李治不願意出兵的理由。

「算了，不吃了，我回去再研究研究的車吧！」

許敬宗適時補充：「這就像是一汪池塘中，原本生活在一起的魚群，忽然發現了一隻有極大威脅的天敵一樣，他們之間的聯繫，會變得前所未有的緊密，加之他們之間文化https://www.hetubook.com.com，血緣，習俗相似，互相牽絆，這種合作可能會變得無比契合，這樣一來，我方的劣勢就會放大，畢竟是遠征，這種缺點會有可能形成致命的危險。」

「可有說為什麼要來嗎？」

李義府在他心裏，就是奸詐小人的代名詞。

「得罪了人罷了，也不算什麼大事。」程處亮顯然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粗略聽到過一點，「那人叫杜環，我記得是渝州人士，渝州你去過的，他還是山裡人，祖輩都是泥腿子，好不容易才供出來他這麼一個進士，入朝為官了。不過這人脾氣硬的很，認死理，許敬宗他們就看他很不順眼，這次也是因為他們，才落到這個下場，大約……還有一旬的樣子，他才能解禁了。」

大唐雖然富裕了許多，但是一旦出現天災，有錢，也不是什麼都能解決的。

但很顯然，李治主張的並非出兵，以武力鎮壓。

民生方面，是很重要的。

李治聽得直點頭。

「晨哥兒呢？」

楊晨好奇：「那你來找我幹什麼啊？我在朝堂上可沒什麼人。」

程處亮嘆了一口氣：「我知道，只是有些不服。」

這次議事，在一炷香后結束的差不多了。

但這並不是李治心裏最滿意的答案。

楊晨默了默，對於程處亮，其實他並不想隱瞞太多，但又不想牽連到他，便只含糊的說一點：「我最近在向御史台下手，你可知道御史台里有哪位御史性格比較剛毅的？」

程處亮道：「我就是hｔtps://wｗｗ.heｔｕbooｋ.cｏｍ.ｃｏｍ覺得心裏不舒坦，所以才來找你的，說起來……你真的不打算做什麼嗎？我以為你回長安來，是有所想法的。」

程處亮兩兄弟跟李義府，許敬宗一塊出了宮。

雖然這也是最有效的手段。

「那李大人覺得有什麼辦法能不戰而屈人之兵？西南邊陲之亂，和天竺有脫不開的關係，那地方雖然被併入大唐版圖許久，但是那些人畢竟不是我們同族同宗，差異頗大，加上人數不少，一旦有了領頭鬧事的，其他的人就會隨波逐流，如果不能在一開始就將他們鎮住，後面只會越鬧越難看！」

所以說話的時候也沒太客氣。

「你問這個做什麼？」程處亮一臉狐疑的看著他，「你不會是想拉攏他吧？」

見李治沒有說話，反而陷入深思的模樣，程處默繼續道：「還有第二個問題，那就是天竺之地雖然早已臣服，但各部之間依舊有聯繫，就如同李大人說的那般，是有機會逐個擊破的，但是現在想要瓦解他們之間的聯盟，卻很困難，而一旦出兵，是有可能使得他們之間的聯盟變得更加牢固。」

「是啊，公輸姐姐說她下個月要來長安辦事，到時候會來看我們，不過我看這信已經送出來半個月了，想來還有半個月，也就到了！」

從前李世民還在的時候，不就是如此嗎？

其實不僅旱災，還有澇災，現在回想起來，最近幾年大唐並非風調雨順，甚至，每一年都有災害出現。

楊晨還沒回來，楊玟倒是先來了，和_圖_書面上滿是掩飾不住的歡喜，手裡還拿著一封信。

也怪自己當年沒想過在朝廷培養心腹，如今真的要用人了，反而束手束腳，要從頭再來了。

「那姓杜的雖然剛直，但是也算是個愣頭青，你要是指望他給你辦事，恐怕有些困難，再說了，你找柳之允他們不是更有話語權嗎？」

「話不能這麼說……不對啊，剛才我們分析了那麼多，你什麼都沒聽進去嗎？」程處默都無語了，嘴角抽了抽，「現在不是出兵的好時機，這跟許敬宗他們是不是為了哄陛下開心沒有關係，事實就是如此。」

「有什麼不可以嗎？」

做御史嘛，就要有置生死於度外的決心和勇氣。

天竺各部和大唐本土接壤，邊界都開始蠢蠢欲動了，其他地方，或許會更危險。

程處亮愣了一下：「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一個人，不過他現在被罰在家中，不讓上朝已經三個月了。」

李義府有些啞火，但依舊不服氣：「程將軍，但那些人之間的聯繫並非不可破滅，若是能逐個擊破……」

「你知道誰來信嗎？是公輸姐姐！」

作為公輸家的外門弟子，楊玟還是很歡喜的。

實際上許敬宗和程處默心裏都明白，現在的大唐已經很難將這麼大的版圖吞下去。

程處默點點頭：「最重要的是，我們現在駐守在各地的兵力，已經達到可以稀薄的極限了，若是從別處調兵過來，那其他地方就會處於無人鎮守的地步，同樣危險。」

御史還有被罰在家的，這不就是變相的禁足？

許敬宗和https://www.hetubook.com.com李義府向來會揣度聖意，更何況這次還這麼明顯。

「你要留下吃晚飯嗎？」楊晨歪著頭看他。

這個模式到現在為止，都相處的挺不錯的。

雖然這些年已經停止擴張，但是版圖依舊大的驚人。

「這人倒是有點骨氣。」

楊晨覺得自己找到對象了，這個杜環或許是個不錯的切入點。

隨時隨地都需要警惕反噬，否則就是萬劫不復。

李治眼睛微微一亮。

程處亮主張出兵，便是最下下策。

目光隨著李義府和許敬宗離開的方向，程處亮攥了攥拳頭，思來想去，還是不甘心。

許敬宗補充道：「此法不錯，至少能起到一定的拖延作用！」

而現在，是兵災，是戰爭，戰爭的消耗比之這些災害，需要付出的代價其實更多。

程處亮鄙夷的瞥他一眼。

李義府站出來：「程將軍所言雖然有道理，但是臣以為，如果能不出兵就將邊境之亂鎮壓，豈不是更好？」

「你們說的都有道理，諸位愛卿可有什麼好的解決方法？」李治松垮的靠在龍椅上，軟軟的靠墊輕輕的推著他的後背，逐漸放鬆下來。

他跟李義府之間一般都是合作關係，一個明，一個暗，如果其中一個出了點偏頗，另外一個就會出言相助。

「這倒是一個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好辦法。」

用在御史身上，是有些古怪了。

而程家兄弟本就是武將中的定海神針，如果他們再領兵出戰，功勞自然更上一層樓。

李義府徹底變了臉色。

所以等楊晨一回來，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了。

要不是張和-圖-書慎微撥了一部分人馬去打東瀛，否則他也不至於一點人手都騰不出來。

「那不一樣。他們是明面上的人，有些事情做起來並不方便。」楊晨搖搖頭，心裏已經記下杜環這個人，找來劉謙，讓他先去查查情況。

「為什麼？」

「大哥，你怎麼也幫著他們兩個說話？那兩個滑頭只知道順著陛下，哄陛下開心。」

但聽說楊晨不在，去火器營了，索性叫人去找，自己坐在楊家等人回來。

他已經人到中年，續了鬍鬚，束的整整齊齊的頭髮隱約透出來幾根白髮，但這絲毫不減他軍人的威武和多年的積威。

這個時候，程處默站了出來。

最重要的是，軍功，這些年的軍功實在太多了，朝堂上的武將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

到時候皇后再想伸手去軍中，就更加困難。

「處亮，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但這些，他們心知肚明便好。

「公輸月？」這個名字其實已經在腦海記憶里減退了，但是這就像是深深烙印在記憶里一樣，只要稍稍出現一點提示，馬上就能想起從前的往事。

李義府剛才被程處亮懟了一堆，所以發言格外積極：「陛下，臣以為可以用震懾之法！東瀛一戰，消息恐怕還沒傳到西南之地，相比東瀛，天竺各部的實力其實並沒有相差太多，若是如此，可叫他們以此為戒！」

兵法有雲，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說起車來，兩個人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前段時間在官道上丟人的事情。

公輸一族自多年前離開長安之後，就一直杳無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