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楚雲飛知道他在指桑罵槐，只能低頭說道：「這一次的事情，是我的疏忽，我的部下實在是太衝動了，是他的不對。你放心。這事兒我肯定不會輕易放過的，一定給何兄你一個滿意的交代，這還不行嗎？」

飯沒吃兩口，他已經是又一次的拍案而起了。

楚中梁面容帶著濃濃的揶揄，對何遠說道：「何司令員，您到底是來吃飯的，還是來談事情的？您這該吃的一口沒少，該談的可是一句沒成啊？到底有什麼想法，難道不能坦坦蕩蕩的說出來嘛？非得要這麼藏著掖著？」

楚中梁強忍著手腕上的劇痛，仰頭說道：「副師長，這事兒不能怪我吧？是他們八路軍先開的槍！應當是他們的錯才對！在咱們的地盤上，怎麼能叫他們欺負了？」

何遠一時半會兒的不答應，楚雲飛也拿他沒辦法，只能說道：「那就應了何兄的意思，此事押后再談。不過，有一件事情，何兄和圖書還請及早的做決定。縣城，必須是我晉綏軍控制的範圍，何兄的部隊，應該早早地撤出城去。當然，如果何兄不承認這些散兵游勇的話，我晉綏軍也可以勉為其難的代為收容。就看何兄怎麼決斷了，這件事情，我想請何兄儘快做主。這些殘兵只要在這兒一天，都是不穩定的因素。」

楚中梁怒極，猛地一把拔出腰間的配槍，指向了何遠。

還未及開口說句威脅的話，一聲槍響，楚中梁捂著手腕子一聲慘叫，血流如注。

「好了！」楚雲飛說道：「楚團長，你先下去。何兄，你也約束一下自己的部下嘛。好好的吃頓飯，一定要見紅才滿意？我看，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嘛！沒什麼事情不能談，剛剛也只是話趕話說到這裏了而已，你說是吧？」

何遠說道：「劃分，當然要划，但是，不能如此簡單粗暴吧？總要研究研究，琢磨琢磨。一會兒，我和_圖_書把這個事情發電報回去，讓我參謀長幫我參詳參詳，好好研究出個章程，大家再對策略不遲。這酒桌上，蘸著酒畫個圈兒就決定了的事情，下了酒桌我就反悔，你也拿我沒辦法不是？明知道我只要吃了虧就肯定耍賴皮，還這麼忽悠我？我說，楚兄啊，不該是這樣的吧？」

可問題偏偏就出在自己人頭上，楚中梁是個對八路軍不太待見的人。尤其是看著楚雲飛頻頻在何遠面前被搓圓捏扁，那心情可就是更加不好了。

「打敗仗也是為了不挑起事端？那你可真的是大東亞共融的典範！」何遠語氣輕蔑的諷刺道。

何遠身後，此次充當他臨時警衛員的內衛科科長李慶海有些張揚的哼了一聲，槍在手裡轉了一圈，耀武揚威似的攥著，沒有半點兒要收起來的意思。

王福生嚇得魂都沒了，連忙攔住聞聲衝進來的衛兵，連連打圓場，「都是誤會，這都是誤會！和圖書何司令員，何必動氣呢？不就是酒桌上面拌兩句嘴，沒什麼大事兒的。你們，還不快扶楚團長下去包紮？怎麼這麼衝動啊？」

何遠回頭，瞥了眼站在他身後的李慶海，說道：「人家還沒開槍呢，你急什麼？等著人家一槍給我開了瓢兒，你再補他一槍，也免得落一個先動手的罵名嘛。」

楚中梁的臉色頓時青白一片，「我那是為了兩軍和睦，不挑起事端。」

「行！楚兄這麼有誠意，那當然行了。」何遠朝後擺擺手，李慶海當即服從的收了槍，依舊無害般的站好了，「不過啊，楚兄，你的部下，還是得你好好的管管了。別什麼話都能亂說，什麼事兒都敢亂做。這是要出人命的啊！而且，不就說的是你們的地盤嗎？怎麼了？了不起嘛？說句不客氣的話，要不是老子把中古師團的大部分的兵力都分割黏在城外，來不及回來救援，你們晉綏軍想要攻克縣城，沒有個一和-圖-書年半載的，能嗎？別的不說哈，咱們就只說這事情，能做的這麼順利，因為啥啊？還不是因為同心協力嘛？不是誰一個人能夠做得到的事情，也用不著總覺得誰最了不起。更何況了，別說你就在這兒殺了我，就算是只把我抓起來，你是打算放，還是不打算放啊？放了我，抓了就沒意義了。不放我，你是拿我手底下的七個團的兵力不當回事兒啊？我們雙方之間的關係，還用得著拼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嗎？抓了我，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那還強調什麼誰的地盤？還不都是中國人的地盤嗎？」

何遠嗤笑一聲，「你們楚師長剛剛才說過，是請我吃頓便飯，怎麼著？你們晉綏軍也沒大方成什麼模樣嘛！吃飯都不讓人家吃飽了。再者說了，我說的有錯嗎？還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兒嘛？你要是真覺得我說的有問題，那下次，你就好好的做個人。別總是有事兒沒事兒的叫我們救你，就和-圖-書你們三五八團，我給你們擦了多少次屁股，你自己就不琢磨琢磨？東西被人搶了也搶不回來，就知道哭天抹淚的。要是我的部下這麼沒出息，我早一槍崩了他了！留著幹嘛？留著氣我嘛？」

楚雲飛被他堵的實在是沒有面子，好好的一場酒席，被搞得見了血。雙方沒有劍拔弩張，可也差不多了。楚雲飛試圖扭轉局面，對何遠說道：「何兄，別生氣嘛。大家都是商量著來，是我的部下太放肆了，我自然會管束他的。我們剛才說到，邊界劃分的問題，其實，也就是為了減少雙方之間不必要的摩擦。沒什麼必要鬧得大家都不愉快，本來是一件好事兒的嘛。」

「你們地盤怎麼了？」李慶海遙遙的用槍點了點楚中梁的腦袋，「敢跟我們首長動槍，老子打的就是你！怎麼著？鴻門宴？圖窮匕見了？我還告訴你，下一次你手再這麼不老實，老子就不是給你擦破一塊皮了！這槍，直接就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