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獻祭地資料已經搜索完畢，接下來將為你誦讀播報。」通訊儀里傳來了諾瑪的聲音。

溫妮絲。

她扛著裝備箱前進，一手打著手電筒，一手握著左輪，裝有焚燒之血的十字弩也掛在她的腰間，全副武裝。

她清空雜念，開了銀白色裝備箱，從裏面翻出一把老舊的柯爾特M1917型左輪，日常美械裝備。

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甬道里，雨聲離她遠去。

「站在那裡，別動！」西子月將左輪指向那邊。

……

「很噁心卻又很形象的比喻，繼續說。」愷撒冷冷開口。

地中海的風暴迎來了更盛。

「四代種，龍仆，在我下面的五代種被稱為龍奴。」烏諾維奇自嘲一笑。

鐮鼬的所到之處也沒有心跳聲或呼吸聲，也就是說裏面沒有活人，自然也不會有活龍。

西子月怪心疼的，垂下槍口，她感受不到對方的敵意。

龍瞳。

「那你呢？你是什麼？」愷撒問。

愷撒間陡然意識到了這件事。

「回防！回防地中海，我們都被調虎離山了！那裡將有大事發生！」愷撒對著通訊儀吼道。

在秘黨漫長的考古歷史中，曾發現過許多這樣的聖堂，這些聖堂無一例外的莊嚴宏偉，下方與邊緣流動著秘法奧術般的鍊金迴路，牆壁或銅柱上雕飾著晦澀壯麗的龍文。

不可思議，這座微型的海上宮殿里，居然真藏了一扇不為人知的密道。

「獻祭地？諾瑪，搜索一下，什麼是獻祭地。」愷撒呼叫，這個名字有些過於不吉利。

「為了尋找這個地方，我在地中海上待了很久，終於發現了它，可惜這座聖堂曾經的主人很小心眼，在它外圍多加了一層鍊金矩陣，只有龍侍以上的龍族才能進入，相反人類可以自由進入。」

那是秘黨的生死存亡時刻，也是羅馬帝國，乃至整個人類世界的生死存亡關頭，這段歷史至今也是卡塞爾的鎮校之史，有太多力挽狂瀾的英雄登上這段歷史的舞台，又有太多人沒能看到第二天升起的太陽。

昨晚執行部高層連夜商討出的結果是烏諾維奇是攜帶天鵝血逃跑，與團伙匯合。

新娘。hｅｔubook•ｃｏｍ•cｏm

「西子月，快走吧，我……已經走不掉了。」溫妮絲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也對，現在都已經地下五十多米了，當然沒信號。

瑩瑩的流水充盈迴轉在石磚的縫隙里，順著地勢而下，也逆著地勢而上，四面八方都懸挂著晶體般耀藍的瀑布，有的瀑布居然是逆流而上，像是有股神力拖著它們向上流淌。

於此同時，小亞細亞半島上，土耳其的境內，對烏諾維奇的搜捕工作終於進行到了最後階段。

「那是你的母校？」楚子航一愣，這學校的名字怎麼聽，都不像是招生男性學生的那種學校，還有這島的名字，除非愷撒以前是混娘炮的……

這個數字居然還在增長！

她像是生病了一樣，明明應該卧病在床好好休養，但卻硬有一股力量支撐著她站了起來，想要去完成某件不得不完成的事。

深山老林里，戰鬥不知持續了多久。

這裏居然深達五十四米！

唯一能確定的是這並非尼伯龍根空間。

象徵性拍幾張照和幾段視頻后，西子月回頭就走。

言靈·鑰匙啟動。

反而感受到一股濃烈而的悲愴，像是氤氳的霧，或是寒冬的雨，那樣一絲絲將西子月整個人淹沒了。

言靈持續時間，30分鐘。

根據伊麗莎白的說法，這上面攜帶有一個言靈。

序列號59，言靈·鐮鼬！

「龍侍？」愷撒對這個名詞不解。

「老實交代，你襲擊檔案室，到底想要在地中海里尋找什麼？剩下的兩份天鵝血去哪裡了？你要把它交給誰？」

情況不太明朗。

事件更加不可思議了起來，新娘島的下方居然有一條深達五十四米的甬道，甬道搞不好連通著更巨大的地下空間。

「來吧，聽好了，那位大人的名字可是很容易搜索到的，他的名字叫……息戒！」烏諾維奇提振了音量，帶著得勝的狂笑勢態。

西子月剎住腳步。

他是大地與山之王一系的次代種，曾經追隨君主，匈人王阿提拉參与了公元五世紀中旬的一系列征戰，也包括公元452年那場幾乎毀滅了羅馬帝國的戰和*圖*書爭。

「因為傲慢，所以不願用假名蒙面而行？不錯，有幾分校長的氣魄，可惜你並不出名，諾瑪花了半小時都沒在資料庫搜索到烏諾維奇這個名字。」愷撒說。

三十米……

十米……

烏諾維奇被圍困在靠近一處靠近懸崖的水潭中，小瀑布嘩嘩地落下，瀑濺出飛流的急湍聲。

神秘的丈夫。

「次代種龍王，希望你們可以這麼稱呼息戒殿下。」烏諾維奇的笑齒間溢出了血絲。

許多線索凌亂地疊加著，像是一道又一道深墨色的筆觸，越描越黑。

「就在……加圖索少爺您的母校之一所在地。」烏諾維奇說，沒想到這個梗居然能在這個時候用上。

「那是……不，等一下再和你解釋！趕快往那邊調人！」愷撒沒工夫和他吐槽吹逼。

穿過幽深寒冷的甬道，西子月終於抵達了這個恢宏的地下空間……像是來到巨人的殿堂，浩大的畫卷在她眼前展開。

愷撒狠狠抽出了一口雪茄，眼神拉出幾分銳利的弧度，也有幾分神似昂熱。

「好比紅酒打開之後，不能立刻喝，得先讓它與空氣接觸，充分氧化一會才行，人類的姑娘也一樣。」他補充說明。

「只有極少部分特殊的人類少女才有資格被送入聖堂，她們會先在聖堂完成長達一年以上的進修，接受鍊金迴路的力量滲透，以此來使自身作為新娘的特性達到最完美，然後才會與龍族舉行婚禮。」烏諾維奇開口而道。

楚子航向前走了一步，用生冷的語氣開口：「獻祭地，在哪裡？」

而此刻，那條名叫息戒的次代種已經復甦了，正在前往獻祭地，去取回在那裡放存了一年多的祭品！

「你現在喝了一瓶天鵝血，實力大概也有三代種，也就是龍侍的級別了，你就沒想過抓一個鮮嫩可口的人類少女進入那片獻祭地，雙修成功后再出關？」愷撒的語調依舊很冷。

搖不到人。

西子月深深呼吸，朝前方伸出手指。

鐮鼬和天狼同為召喚系言靈，但前者是人畜無害的萌貨，而後者則是隨時要主人老命的定時炸彈。

「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三代種https://m.hetubook.com.com，二代種叫做龍臣，初代種我們也稱龍王，再往上走……那是萬物的主宰。」

真是有鬼了，就這點血統純度，三顆弗里嘉彈都沒有把她放倒？

……

非常討厭的感覺，她像是又回到了一個多月前的那個夜晚，看著那個獵人隊伍的中的亞裔少年倒在月光里，像是海鷗的屍體被衝到了淺灘上，遠遠一望就讓人難受一整天。

愷撒走上去，點燃了一根雪茄：「看樣子你也快死了，不如死前把秘密透露一下吧，首先你的龍族名字叫什麼？」

從地磚到青銅柱，再從青銅柱到穹頂上的藍色金屬鑲嵌，所有的裝飾都如瀑水般渾然天成，亦或是一株在海底撐起的珊瑚巨樹，無窮的奧秘和魔力都蘊藏在它的工藝中，誰要是能解開它，就等於掌握了究極的真理。

整塊山體開始崩塌，碎石簌簌地落入湖泊中，一條通往幽暗的甬道出現了，陰寒風從裏面倒灌而出，水面似乎都要結出一層薄冰。

西子月並沒看到青灰色的霧，也沒感受到亡者的氣息，在拿捏氣息這方面她從不失誤。

息戒，的確是個在秘黨龍族歷史里有著一席之地的名字。

溫妮絲，她渾身濕漉漉地從甬道里走了出來，虛浮幽幽的步伐像是隨時會摔倒。

巨大的青銅柱依次向前聳立，撐起拱形的穹頂。

必須得儘快探索這裏，然後才能騰出時間去處理溫妮絲的事。

「烏諾維奇，這就是我的龍族名字，我不喜歡用假名。」烏諾維奇桀驁地笑著，半張面孔被子彈填滿。

二十米……

「龍王和普通龍類的區別不在於力量強弱，而在於權能！對元素的掌控，對族裔的召喚，對下位生命的壓迫，等等這些都是次代種龍王的能力，他們的權能僅次於四大君主！」

這何止是「學校的前身是墓地」這種爛大街的校園傳說，簡直是從學校底下挖出一座秦始皇的宮殿！

「恕我直言，加圖索少爺，你們人類也很傲慢。」烏諾維奇對愷撒的稱呼又變成了疏遠的加圖索少爺。

電話里全是雜音，像是細碎的雪花電視機。

……

但可惜這些聖堂的httｐs://wwｗ.ｈｅｔｕｂｏoｋ.coｍ•coｍ鍊金迴路都是乾涸或斷裂的，亦或是龍文褪色，法力消散，換句話說秘黨從未真正地找到過一處餘力尚存的獻祭地，找到的都是破敗遺迹。

西子月立刻摸出了手機，同時撥通了伊麗莎白和諾瑪的電話，眼前的景象已經超出她作為一個臨時專員的處理範圍，需要請示上級。

鐮鼬是日本神話中的風妖，但在這個言靈中，它們是情報收集員，一個龐大的聲吶系統以西子月為中樞建立，而這些風妖則是聲音的傳遞管。

但有沒有可能他們從一開始就是團伙合作呢？

溫妮絲果然沒有動了，緩緩地坐靠在地上，雨水順著她的髮絲流了下來，滴在她的胸口和肩上。

但現在的她不同，她學會了搖人！

在西子月的驅使下，鐮鼬們湧入甬道，向下飛行，用聲波反射測繪著這裏的空間大小。

「金色鳶尾花學院！新娘島！」愷撒立刻報出了坐標。

這都是無比重要的龍族情報，教授們在實驗室里研究數十年的成果可能都比不上龍族們親口說的一兩句話，這也是卡塞爾如此重視一線隊伍建設的原因，只有足夠強大的專員才有能力接觸龍族，並活著回來。

一想到黑，西子月不禁皺眉頭痛。

寬大的翼膜上布滿彈孔，巨大化的身軀上穿插著數不清的刀劍與利刃，上百斤的金屬都嵌進了他的體內，沸騰的龍血淬入水中，但即便這樣他依舊離死亡還有相當長一段距離。

想必這座地中海聖堂應該完好無損，不然這條龍也不會苦苦尋找了。

而這個用於婚禮的隱秘封閉空間，則被叫做獻祭地，龍族更愛稱它為聖堂。

「次代種龍王？」愷撒對這個稱謂前所未聞。

……

古老的咒語回蕩在雷雨交加夜晚里，塵封了不知道多久的大門被打開，發出轟隆隆的巨響。

有一說一，這些風妖長得怪萌的，很想捉一隻回去養。

一口長氣從烏諾維奇的胸腔里抽出來，他就這麼安然地坐了下來，一副要把秘密托盤而出的樣子，悠悠開口：「我在尋找獻祭地。」

這一么一想讓她有些細思極恐，莫非每個學校的前身都是墓地這種國產校園hetubook.com.com都市傳說，在遠隔數千里的地中海島國也有效？

烏諾維奇哈哈笑了起來：「我們已經在做了，早就在做了，遠比你想得要更早！」

五十四米！

言靈的領域張開，數不清的小風妖們圍著西子月飛降臨。

「也許吧，傲慢是人類少有的不亞於龍族的臭毛病。」

諾瑪朗讀起了有關獻祭地的有關說明資料，雖然她的聲音優美溫柔，但在場的每位專員都聽出了寒意。

她看到了，溫妮絲的眼睛里亮著黯淡的金色，那是龍血的象徵，雖然可能血統純度不高，但多多少少還算個混血種。

烏諾維奇是在用自身性命把執行部的人手從地中海里轉移出來！

但龍族不一樣，它們能夠結繭再生，就算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但熬過漫長的千年黑夜，總能再度蘇醒，繼續豎起戰旗，踏上重返故鄉的征途。

在那遙遠的龍族文明鼎盛時期，一度盛行活人祭祀，高高在上的龍族貴族們享用鮮嫩可口的人類少女，他們會在一個封閉隱秘的地方舉行婚禮般的儀式，作為新郎官的龍族會撐開雙翼將他和新娘一起包裹起來，變成一個速成繭，十分鐘之後，繭化便會結束，龍族破繭而出，而新娘則永遠的消失了。

西子月驀然地走入這座聖堂，屏息環顧四周，覺得渾身變重了不少，彷彿被看不見的神靈注視。

如果是以前她的發現自家學校下方是這麼一片宏偉壯觀的景象，那她多半會震驚得雙腿乏力，像鴨子一樣呆坐下來。

忽然甬道的出口裡傳來了輕輕的聲音：「已經……走不掉了，他要來了。」

聖堂的中央是座金字塔般向上疊起的祭壇，一尊威嚴的十字架聳立在了祭壇的中央，繁複的花紋如千年老藤般蔓上去，中間鑲嵌著的紅寶石至今也閃爍著光澤。

根據伊麗莎白的情報透露，當尼伯龍根的大門打開后，裏面會瀰漫著青灰色的霧，能明顯感受到亡者的氣息。

無數的紅外線光點覆蓋在他身上，上百狙擊手都將致命的槍口對準他，只等一個進攻指令。

「我們？」愷撒警覺地重複這個詞，「見鬼！你們從一開始就團伙作案！」

不好的預感持續加深著。

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