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咳咳，說正事。」

伊麗莎白也下意識仰頭，想象著西子月所描述的那座金字塔，那純由金屬堆砌而成的祭壇，末日般的火山。

熾烈的陽光透入樹葉的縫隙，在青蔥的草坪上留下了斑駁的黑影，整座校園肅穆又森嚴。

「你們那件作戰服可不好泡腳，除非把作戰服整個脫掉。」伊麗莎白敏銳地捕捉到漏洞。

當今社會的連接緊密程度遠超古代，一艘滿載貨物的輪船沉沒就將導致數個小公司關門，好幾條供應鏈受損，幾十億美元的提前跑路，就能造成多米諾骨牌般的經濟危機，更別提一座大城市從地圖上被抹去。

她不自覺回憶起了課本上的內容

「所以，有關不朽者的事，就是你本次冰窖之旅最大的收穫了咯？」伊麗莎白問。

算了，也沒啥可吐槽的，習慣了就好。

「沒錯，假如龍王在紐約市使用了滅世級言靈，它所造成的直接後果將導致數以百萬計的人死亡，而這件災難所引起的間接連鎖反應將遠超死亡數百萬人，光是『恐懼』這一項，就足以將世界拖至深淵了。」

長久以來，四大君主的降生過程一直是個謎，但如今西子月的這一發現，讓這個謎團瞬間往前進了一大步。

伊麗莎白像是牙痛一樣，扶住了面頰：「唔……感覺，冰窖沒我想象中的那麼刺|激呢，人家還以為那裡會有機密的活體實驗，可怕的解剖等等，最好是那種掌握了，能夠趁機威脅昂熱校長的黑歷史。」

體育館中，場地被清空了出來，手持竹制刀劍的年輕人們向教官發起挑戰，竹節層層爆響，劍影如絲。

有關康斯坦丁的情報被她私藏了起來，畢竟……這也不太能算是個情報對吧？

四大君主在歷史上也都有動用過滅世級言靈的記錄，每一次都是末日景象。

「色|欲。」伊麗莎白說這個詞的時候，也帶上了色氣。

色|欲就色|欲，名字好好念出來就完了，你在那裡眼神迷離，氣吐如絲，是想鬧哪樣啊！

「是啊，還是失竊了，被暴力奪走，校長知道這個消息的一刻，整個人都瘋掉了，開著瑪莎拉蒂就衝到了芝加哥，找漢和圖書高興師問罪。」

於是雙方都沒有繼續合作的意向，雖然卡塞爾總部在北美，但雙方的交集並不多。

據說本來在1941年，它們是要和秘黨結盟的，昂熱與漢高都出現在了談判的一線現場。

「燭龍之所以能毀滅白帝城，並不是因為它的領域剛好那麼大，而是白帝城剛好就那麼大，白帝城周圍到底還有多少公頃的森林被一併包了進去，這已經沒法計算了。」

「大概是在十天前，掌控著北方聯盟的漢高家族，遭到了一次暴力入侵，入侵者擊穿了層層屏障，來到金庫的最底層，取走了怠惰，入侵者取得它之後並未大開殺戒，而是迅速撤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現在回憶起來，那依舊是如開天闢地般宏偉的一幕，蒼紅色的巨龍沐浴著岩漿問世，自它誕生的那天起，它的偉大就銘刻在了龍族的銅柱上，其威名輻射向世界的各個角落。

「那你該怎麼辦呢？」西子月有點擔憂，按照這個邏輯推下去，伊麗莎白的小金庫很有可能也要被入侵，到時候那些價值數百萬美元的維多利亞秘密內衣恐將香消玉殞，比如天堂之星……見鬼！怎麼繞著繞著，又繞到了這破戰鬥機上！

「挺害怕的，但一想到它其實也就是個核彈的威力，感覺好像也沒什麼可怕的。」西子月淡定而道。

近七個月前的2012年末期，暴怒在冰窖神秘失蹤，沒想到犯罪者蟄伏這麼長時間后，又重出江湖了，瞄準的寶物依舊是七宗罪。

不過好消息是龍族的腦子們其實都有點不靈光，它們崇尚正面暴力進攻，不太喜歡拐彎抹角的偷襲或潛伏……除了那麼幾個奇葩的個例。

「是的，夏綠蒂校董和我一起見證的，我和她結下了戰友般的友誼。」西子月說。

「最後，我和她來到山頂湖泡腳，恰好目睹了流星雨，順便看了看日出，接著我便返回宿舍補覺了。」西子月的故事講完了。

「就算我真獲得了，哪也只是一次性的核彈，我未必有勇氣點燃自己，去與一條龍王同歸於盡。」

「與夏綠蒂搭上關係也算吧。」西子月ｈｔtｐs://wｗw•hetｕboｏk•ｃｏｍ.ｃoｍ說。

雖然康斯坦丁沒說，但西子月猜測，這也許又是一個不能伸張出去的重要機密，好比她能路鳴澤對話這事。

「那……夏綠蒂校董的內衣是什麼顏色？」伊麗莎白忽然發問。

「漢高與昂熱的關係很微妙，介乎敵友之間，這是中很奇怪的關係，有時候比共犯更可靠，我也說不上為什麼。」伊麗莎白搖搖頭。

6月25號，盛夏已至。

「就算不是同一個人，也起碼是同一個組織。」伊麗莎白點頭。

歷史上許多著名古城，乃至文明的隕落，其背後都有龍族與混血種的影子。

現在的人類文明建立在無數精密的齒輪運轉之上，越建越高，與地面越來越遙遠。

還有的學生在野外考試，被要求在南美洲的叢林，或者阿拉斯加的野外里靠一把小刀生存上幾天。

看樣子，這個賊很想集齊全套刀具，沒準有收集癖。

「你問這個幹嘛？」西子月虎軀一震。

「那種大規模殺傷力武器，怎麼可能說獲得就獲得。」西子月淡定回應。

「而且他們的業務主要聚焦于商業，遠離戰場，將武器交給一群不會使用武器的人保管，再適合不過。」

西子月彷彿明白了什麼。

「這次是怠惰，在七把刀具中剛好排中間的老四，外形是一把英格蘭闊劍，青銅與火之王鍊金術的最高成就之一。」

北方聯盟，漢高家族，西子月聽格蕾爾說起過這個勢力。

北方聯盟是指盤踞在北美地區的混血種聯盟，從殖民者時代起，它們就成立了，延續到現在勢力很強盛，漢高家族則是聯盟的領袖。

「好吧，目的還是有的，康斯坦丁的龍骨，你應該見過了吧？而且也肯定對它使用了側寫，對不對？」伊麗莎白直視起了西子月的眼睛。

距離下潛冰窖已經過去了七天，說短不短，說長也是真不長。

「暴怒失蹤后，昂熱意識到冰窖未必安全，於是他把其中最重要的S級藏品都轉移了出來，餘下的六把刀具更是交付到了其他人手中保管，比如我這裏就有一把。」

「那是地獄一般的景象，ｍ.ｈｅtｕｂｏｏｋ•ｃｏm•com視野中的一切都在燃燒，岩漿都從地底里井噴，像是有上萬枚焚燒之血飽和燃燒……等到視野清晰時，白帝城已經化成了焦土。」西子月幽緩地說。

「那怎麼會呢？大家都說我是昂熱校長的親女兒，我作為父親的小棉襖，怎麼可能會偷東西呢？」

「我……我姑且問一下，這些刀具所對應的罪行，與持刀者應該無關吧？」西子月心中忽然冒出這個問題。

「話說你讓我下冰窖，是不是向讓我悄悄幫你順點東西上來？」西子月猜測。

「害怕嗎，近距離看了那麼可怕的災難后？」伊麗莎白撥玩著耳旁的髮絲，她每次問這種問題時，都會做一些比如玩髮絲的小動作。

「不，我的意思是你最好離這柄武器遠一點，不要一天到晚待在家裡，偶爾多出來走動走動，到時候就算你家沒了，你人也是完好的……」

「又丟了一把？」西子月的手一抖。

「噗——」西子月彷彿被粉紅色的悶棍敲中。

「停，我沒從康斯坦丁的龍骨身上側寫到任何東西，我只看到了兩個畫面，一個是它的誕生畫面，在一座金字塔般的火山裡，它和諾頓同時蘇醒，那座金字塔既是它們的搖籃，也是它們的王座。」西子月說。

「校長，就這麼把重要的武器，交給了這麼一群人保管嗎？」西子月驚訝。

伊麗莎白懸握住茶杯的手一頓，隨即放下，像是聽到了古時君王的名諱，不由得將敬意高高豎起。

西子月緩緩將杯子放了下來，深深吸氣——

西子月恍然，這就和你考95分，學霸考100分，並不代表學霸僅高你5分，他的上限被滿分這個概念限制住了。

西子月緊張地點點頭。

這和想象中的色|欲有點不一樣……

「不至於，要是它真有這種副作用，那我見到你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早就把持不住了。」伊麗莎白正色。

這小棉襖是用黑心棉做的吧！穿在老爹身上，能把老爹分分秒秒鐘毒死的那種！

二戰結束之後，北方聯盟從戰爭中攫取了巨量財富，已經沒有必要與秘黨合作了，而秘黨則在二戰中掌握了最先進的科技，認為屠龍https://www.hetubook.com.com將會是件輕鬆的事，沒必要與這群滿身銅臭味的商人打交道。

想來的話，那應該算是一段刻骨銘心的經歷吧？

這時，伊麗莎白將身子壓了過來，小聲又期待地問道：「有獲得燭龍嗎？」

「第二個畫面是燭龍，在白帝城。」

其中青銅與火之王在白帝城使用的燭龍，是記載最為詳盡的一次滅世級言靈，至今人們都能在那片大地上找到熔岩灼燒后的痕迹。

不過事後西子月並沒多少機會見到對方，也就沒什麼打招呼的機會，無法驗證她倆的關係到底有沒有這麼鐵。

「應該也不會讓我變得獸|性大發吧？」西子月警惕。

「這個不用擔心，就算你握著它，它也不會有豐胸效果，我試過。」

她似乎依舊沉浸在幾天前的那場流星雨中，耳邊還回蕩著夏綠蒂最後的聖歌聲，她自己現在也能哼幾句。

這……

「於是我帶著她去了零的花房，剛好找到一個小蛋糕，還摸了摸零的寵物。」

「最後，我和夏綠蒂原路返回，退出了冰窖，後來她說她今晚過生日，讓我陪陪她。」西子月講述著當晚的故事，伊麗莎白做出認真傾聽的姿態。

西子月能想象得到伊麗莎白所描述的畫面。

「越精細的東西，往往越難修理。」西子月說。

今天的氣氛相較以往壓抑了許多，因為今天是期末考試。

不過它們並沒秘黨那麼激進，主要集中於擴張生意與資本，偶爾通過經濟手段資助屠龍偉業。

這個問題問出口的一刻，倆人之間忽然安靜了下來。

「這……她裏面穿著泳衣呢，普通的黑色競賽泳衣，校園款式。」西子月保持著波瀾不驚。

只需要瞄準地球上那麼幾個重要的坐標打擊，整個人類文明就會經歷大規模倒退，人口也會數以億計的減少，犯不著龍王老爺們玩孤膽英雄那套，親自上陣與飛機導彈肉搏。

在她的報告中，當然不存在芬格爾的痕迹，她與夏綠蒂的戰友關係並不是背靠背惡戰不朽者，而是你在門口把風，我在裏面翻機密……好吧，還真就是共犯。

伊麗莎白趴在桌上，斜望著西子月，一副很萌很萌的樣子。

伊麗莎白嘆和_圖_書了聲氣：「還以為能夠掌握夏綠蒂校董更多的小秘密呢，看樣子這次不夠走運。」

「沒燭龍在意料之中，那黑日呢？黑炎牢獄呢？再不濟，君焰也……」

「決定了，就把它交到你手上保管吧。」伊麗莎白一拍西子月肩膀。

她又把氣收了回去，繼續飲茶。

「這次的竊賊，和上次是同一個嗎？」西子月低聲問。

「真可惜呢，我讓你調查冰窖，其實是希望能破一破暴怒失竊的案子……最近，又有七宗罪丟失了。」伊麗莎白的目光陡然轉陰。

地下的言靈測試中，掌握不同言靈的學生也有著各自的考核目標。

毫無疑問，這是劃時代意義的發現。

西子月以期待的目光看著伊麗莎白，等待她說出那把刀的名字。

可惜他們把談判地點選在了珍珠港，日期選在了12月7日，談判當天就被日本人發動的轟炸打斷了，結盟議題被擱置。

西子月默默喝茶，對此不發表評價。

「但它還是失竊了。」西子月這番話有補刀的嫌疑。

「哦？難道不是共犯般的友誼？」伊麗莎白眉毛一翹一翹，表情語言相當豐富。

「雖然現代社會，人類已經掌握了核武器這種究極殺傷力，但並不代表龍王的滅世級言靈就弱了，你要知道隨著科技的進步，分工越來越精細，人類社會本身的結構也變得越來越脆弱了。」

「說起來，龍王真的有毀滅世界的能力嗎？白帝城說到底也就是座古代城市，一枚小型核彈就足以摧毀它了。」

教學樓里，學生們在嚴密的監考下翻開寫滿古文秘語的考卷，要求在規定時間內寫出上面龍文的含義。

「冰面下的怪物啊……我對這個只是略有耳聞，沒想到你就已經親眼見證過了？」伊麗莎白疑惑。

純白色的空間里，她正捧著白色的骨瓷杯，小口啐飲著號稱來自斯里蘭卡的錫蘭紅茶。

她眉飛色舞地說：「共犯的級別可比戰友鐵多了，鐵到你現在去敲開獅心會住所的大門，沒準她會放下手中一切的活，穿上一件人|妻風格的圍裙為你做料理哦。」

伊麗莎白正坐在她對面，慢悠悠地用勺子轉著茶杯，倆人之間充滿了下午三點的閑意。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