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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般的樓宇倒映著街道四方的景色，偶有亮光一閃而過。

書房的書架上堆著四大名著，以及各種各樣的成功人士學說，應該是那位叔叔愛看。

不過按當前的狀況，比起竊賊，她們兩個明顯更像上門服務的應|召女郎。

西子月也選擇了同樣的琴盒。

之所以上大學之前的筆記本電腦配置那麼差，多半是因為家長防止孩子玩遊戲，用它頂多隻能玩玩4399……以及一些老款經典單機遊戲。

廁所……廁所就算了。

「沒有，這間屋子的主人普通得過分。」零搖頭。

「路明非的氣息很重，他以前的確生活在這裏。」西子月的瞳孔接連收束，表情越來越空澈。

沒錯……就是這裏。

也許……連人都不是……

「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路明非的親生父母，究竟是誰？」西子月問。

「說起來，你用寶貴的暑假時間來尋找路明非，你的家人不會想你嗎？」西子月問。

冰箱的門打開后，路明非從裏面取出了杯裝的冰淇淋，而西子月則看到了堆在一起的袋裝牛奶，壓根沒有冰淇淋這種東西。

這時，她的目光落在了卧室的書桌上，那台矇著後塵的筆記本電腦。

西子月也忘了是哪次卡塞爾的課堂上，老師教的，說至今為止，哪怕宮廷政變，父子相殘，兄弟相殺的歷史從不間斷，人類和圖書依然找不到比血脈更可靠的人際關係。

「讓我打開它試試。」西子月將塵數年的筆記本掀開。

「還有一個小時，這個家的主人就要回來了。」零掐了一眼時間。

西子月重新在這間屋子裡到處張望著，看看自己有沒有遺漏掉的環節。

西子月難免也聯想到了自己的情況，與她有著說不清道不明關係的陳家，也紮根在了這座城市裡。

叔叔、嬸嬸、堂弟路鳴澤、還有路明非，一家四口生活的影子快速在西子月面前閃回，像是按下了

「不知道，我用諾瑪都查不出來，只知道肯定不是一般人。」零搖頭。

在一個充滿生活氣息的家庭里側寫了這麼久，她也沒來由地聯想到了一些與家有關的東西。

看見她這幅做賊的樣子，西子月忽然意識到了……她倆還真就是在做賊，涉嫌入室盜竊，這要擱伊利諾亞洲，吃一梭子子彈都不過分。

書桌上，一台老舊的筆記本電腦擱置在角落，上面矇著一層灰，很可能是從叔叔手中退役下來的二手貨，玩不了遊戲，只能用來查資料。

充實的生活氣息迎面而來，樸實的老舊沙發與90年代的瓷磚地板，門口擺放著鞋櫃，沙發上擺放著裝著塑料套的電視機遙控。

32×的快進鍵，連說話聲音都被加速了，密集又嘈雜。

「我的和*圖*書家庭情況很特殊，他們不會想我的。」零那張冰雪般無暇的臉龐上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褶皺。

不過那種關注，未必是「我偷偷愛著你」的關注，而是某種不太好的關注。

「出發吧。」零將一個小提琴盒背在了身上，裏面當然裝著武器。

比如《星際爭霸》。

就算路明非的父母真的是什麼血統高超的隱藏戰士，那……路鳴澤又該怎麼解釋呢？

迄今為止，西子月唯一聽他說過的完整句子，是校園山頂湖的那句「show me the flower」。

零也忍不住好奇四處打量，對她而言，這裏當然沒有時光與記憶的感覺，反倒別具異國民宿風情。

尤其在混血種的世界里，家族的概念更加強大了，即便是在卡塞爾這樣英雄不問出處的地方，強大的家族背景也依然舉足輕重。

西子月搖了搖頭，清空這種雜念。

西子月在卧室里休息的時候，零也在這間屋子隨意走動了起來，偶爾還會翻一翻柜子，敲敲牆壁，看看有沒有暗門機關。

「我啊，最近忽然結交了一個女網友，她的名字叫夕陽下的刻痕，她人可好了……」

她推開了一扇卧室的房門，這裏顯然是個男孩的房間，角落裡堆積著《知音漫客》系列的單行本從書，牆壁上貼著小學時代的獎狀，看得出他成績和-圖-書其實很不起眼，獎狀的榮譽基本是「環保小天使」這一類。

畢竟，哪可能會有這麼漂亮的女賊呢？

正常走進小區，來到指定的坐標，「鑰匙」輕輕轉動，門就開了。

西子月坐在了床上，像是休息一樣閉著眼睛，也像是在思考著些什麼。

她們換上了簡易的行頭，將髮絲收束在一頂棒球帽中，和本地的中學女生沒什麼兩樣。

7月2號，萬里無雲。

西子月邁出腳步，在這棟小屋子裡緩緩走動了起來，鞋底與地磚發出吱呀的咬合聲，相當有年代感。

「好吧，本來想和你討論一下家人父母的。」西子月嘆氣。

每個孩子考上大學之後，都會從家長手裡得到一台精緻好用的高配筆記本電腦。

也許她的親生老爹，那個有著五十多號兒女的陳家家主，一直在某個高高的地方關注著她。

唯獨沒有路明非的聲音。

線索又凌亂了起來。

「明非啊，去樓下買一箱打折牛奶和半斤廣東香腸上來，還有最新一期的《意林》，鳴澤寫作文要用它。」

下午兩點左右，西子月和零開始行動了。

書桌也顯然沉寂了許久，好長時間都沒人在上面坐過。

最近西子月所接觸到的，都是充滿了高大上氣息的西式場景，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雕花的門扉與迴廊，忽然見到這麼接地氣的畫面，西子和_圖_書月竟有些不真切，彷彿時光倒退了許多年。

走出麗晶酒店，攔下一輛計程車，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那個充滿九十年代風格的老舊小區，門口有老人三五成群地在嘮嗑，非常讓人懷舊。

「哈哈哈，你們看這節目主持人，連三國演義和三國志都分不清，還在這裏給觀眾科普歷史呢！」

彷彿只有在他使用言靈時，他才會在這世上留下痕迹。

廚房裡的蒸板上放著還沒擇的芹菜，鍋碗瓢盆收拾得乾乾淨淨。

其實她偷偷用諾瑪調查過零的背景，畢竟她這名字聽著就不像真名，而像個代號，神秘十足。

他在這個家庭里的位置消失得乾乾淨淨，考慮到這一家人都是標準的普通人，他應該也不會出現在這家人的夢裡或潛意識裡。

調查出來的結果是沒有結果，零的家庭背景一欄顯示為空白，也許她的背後也有一個勢力龐大的家族。

根據卡塞爾的基因遺傳學，血統越高的父母相結合，所生出來的子女是高危血統的幾率也就越大，反推過去就是虎子無犬父。

「……」

牆壁上最醒目的位置掛著全家福，不過當然沒有路明非的位置，一家三口在畫面中央站成了品字型，應該是旅遊時拍攝的。

在側寫的視角中，金黃色的顆粒漫天涌動，構築出了虛幻的線條與輪廓。

倆人輕手輕腳走進屋內，反手將門帶和圖書上，好奇地張望周圍。

西子月最初用超遠程側寫時，有幸來到過這個地方，還被路鳴澤一把推出了側寫。

有電視機前的哈哈大笑，有飯桌上的日常瑣碎，也有中年女性在廚房裡的河東獅吼。

或者說他的聲音猶如蒙上了一層霧，每當他開口說話時，就是雜音。

床，也當然只有一張，而且是為那名小胖子路鳴澤準備的，雖然他人在美國高校，但父母肯定也得為他留一間房，隨時準備歡迎他回來。

到底是怎樣的牛逼爹媽，能生出路鳴澤這種玩意？

「如何，有察覺到什麼嗎？」

只古以來，人來誕生過許多龐大的帝國，但位於帝國最頂端的，往往就是那麼幾個家族，他們如最核心的齒輪那樣驅動著整個國家為自己效力，好比寄宿在大象腦中的寄生蟲。

依舊沒有路明非的位置。

也對，住在這棟屋的是兩個孤寡空巢老人，冰淇淋這種東西，能把他們牙齒凍爛掉。

「有發現什麼嗎？」西子月問。

不知不覺間，她們倆人就在這間屋子裡坐了這麼久，都沒發現更多的線索。

西子月聽得模模糊糊。

西子月沒有回應，依然沉浸在側寫的世界中，像是在扮演路明非這個角色。

「有什麼收穫嗎？」零又問。

環視一圈后，西子月站在了冰箱前，伸手將冰箱的門拉開……在她的視角中，路明非也在這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