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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熱一眼看穿了夏綠蒂的擔憂，努嘴笑笑：「林鳳隆給我造成的傷害遠不如爆血所帶來的副作用，雖然我是個老怪物，能在爆血的侵蝕下活一百年不死，可並不代表我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能輕鬆地使用它，對不對？」

「這……」夏綠蒂一時間難以回答。

當然眼前的這位老人並非昂熱那種「老朋友」，而是他最近新交的朋友。

青銅行動謎團的最後一塊拼圖。

這世界上能稱他為朋友的人已經沒有了，基本只有昂熱一人。

這還真就是個非常簡單的故事，沒有如怪盜驚為天人的手法，只是用了那麼幾個普通的小手段，卡塞爾的冰窖就屢遭突破。

「魔女？」西子月疑惑，回過頭望向高處的書架，看看能不能發現一本與魔女有關的古書

夏綠蒂怔了怔，這才注意到昂熱現在的樣子。

「顯而易見，這次的敵人非常強大，並非四大君主那種力量上的強大，而是更偏向未知那一面的強大，老實說這才是真正可怕的敵人。」昂熱以做總結的口吻說。

「有關魔女。」他說。

老人穿著得體的白色西服，目光神采奕奕，他明明已經很老了，但卻有股不同尋常的年輕銳氣，像是翻新過的油畫。

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她驚悚地發現手機里居然有99+的未接來電，全都是來自獅心會戰友的電話。

屋內幾雙眼睛齊刷刷指向她，紛紛露出異樣的眼神。

「病毒？」夏綠蒂依舊後知後覺，短短几分鐘之內，她眼中的大清反覆滅亡。

西子月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看著自己的指尖，彷彿是在回憶昨晚通過手指的觸摸，所側寫到的東西。

這麼一個人，怎麼說頹就頹了呢？是誰能把他傷得這麼重？

同一時間，位於地球上不知道何處，某個黑暗的地下室里。

「又是待命？」

夏綠蒂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身上還有許多地方都做了包紮處理，眼睛里有著明顯的血絲，儼然是一夜wｗw•hｅｔｕｂｏoｋ•cｏm•cｏｍ未眠。

這4天的經歷對林鳳隆而言像是一場漫長的太空旅行，他只能蜷縮在狹小的飛船艙里慢慢熬過孤獨與黑暗，等待飛船重返地球。

「即便您親自出動，還是沒能守下它嗎？」零問。

……

「發生了點很邪門詭異的事，我沒想到隆居然有那種能力……否則即便他將龍骨裝置瓶砍碎了，我也會與他死斗到底，他當時只剩下一隻手，我用最快速度將他殺死後，說不定還有餘力撤出來。」昂熱悠然開口，眼中不斷閃回著昨晚的畫面。

她腦闊疼痛地將手機收了起來，不斷做著眼保健操，總覺得繼續向下翻會看到更扯淡的東西。

雖然它名義上是我方的秘密武器，但這次它卻站在了我方的對立面，以至於學生在論壇上狂噴到底是哪個混蛋把這玩意存放在學校里的。

首先是不朽者這種古老禁忌的殺器最終還是暴露了，並展現出超強的戰鬥力，執行部動用了加特林機關槍、新型大口徑狙擊步槍、乃至火箭筒一類的大殺傷性武器才能勉強與之一戰。

他蘇醒在一口祭壇般的泉水裡，彷彿從水底的最深處重生，身上一|絲|不|掛，手中握著前一天取走的嫉妒。

審判結束后，她立刻跨上一輛校園內部的出行用車，一腳油門直奔芝加哥，在一家高檔的餐廳里狂吃海喝了一頓才回來，倒頭就是呼呼大睡。

「好久不見，朋友，你還記得我是誰嗎？」一個和藹可親的聲音從他耳邊傳來。

林鳳隆睜開了眼睛。

諾頓的龍骨十字。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最美好的言靈，終於被她找到了，可她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感覺這是強行好消息。」夏綠蒂嘟噥。

壞消息是她有臨陣脫逃的嫌疑，好消息是見到她不接電話，下屬們紛紛以為會長已經身先士卒戰死沙場，不禁悲從中過來，紛紛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一舉將從圖書館下方入侵而來的不朽者擊ｈeｔuｂoｏｋ•cｏm.ｃoｍ退，表現尤為英勇。

夏綠蒂剛露出欣慰微笑，又立刻警覺：「什麼？林鳳隆？昨晚入侵的是他？」

他猶如從噩夢中驚醒一般，猛然起身，流水順著他的肌肉間隙簌簌而下，他猛烈地咳嗽。

「沒錯，他砍碎了封存康斯坦丁骨骸的裝置瓶，裏面的水銀泄出后，直接接觸地面鍊金矩陣變成有毒的濃霧，等霧散盡后，他居然像是融化一樣消失了，只留下了他本來穿過的衣服……能想象出這個畫面嗎？」

不愧是校長！能裝得這麼成熟老練！

但無論如何，他的微笑都是不會變的，彷彿蒼白陰森的公卿面具。

……

「在秘黨的歷史上，也生過一件這樣的事，但那得追溯到很久以前的中世紀，有關那件事的記載很模糊，但的確提到了「人溶解於水銀之霧中」的詭異現象。」昂熱的眼神定定地望著高處的書架，也許目光是落在了某份記載此事的文件上。

「就像是南美叢林里有關食人樹的傳說，原始部落的村民將活人綁在食人樹上，當做進貢給森林之神的祭品，等到一天一夜過去之後，再去視察他，他已經連人帶骨頭消失不見了，只剩衣服散落在外面……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

「雖然當下壞消息一個接一個，但好消息也有，起碼我們之間的確沒有校董級內鬼，對不對？」昂熱又露出了詼諧的笑容，又恢復成了往日的德魯伊模樣。

昂熱搖頭：「只是易容而已，他用這種稍顯俗套的技術偽裝成校董身邊的某個部下，藉著這次內部混亂順理成章地進入了學院，我後來查了查這位被易容的執行部成員，他在去年瑪雅末日時期也作為安保人員進入了學院，也就是說隆去年就來了，暴怒的失竊，尼伯龍根計劃的丟失，龍王骸骨的缺少，大概也是他乾的……怎麼樣，是不是聽上去，過程其實挺簡單的？」

這麼一翻論壇，昨夜所發生的事還真是數不勝數。

其次是一個和圖書大規模的言靈·失重釋放，整座校園的核心區域都感受到了太空漫遊的樂趣，據說在這樣的情況下，女同學居然比男同學玩得更嗨，果然是女人色起來，就沒男人啥事了。

他的臉上，始終掛著動人真情的微笑，如果林鳳隆醒來后是敵人，那他就微笑開槍，獨自飲酒，如果是朋友，那他就再掏出另一隻酒杯。

三人面面相覷，各自有各自的腦部。

「過了多久？」林鳳隆問。

「昨晚發生了許多事，首先我得向大家道個歉，嫉妒最終還是失守了，這事超出了我的預期。」昂熱緩緩開口，吐出一口白霧。

漫長的黑夜過去，第二天的太陽照常升起，妖精之湖上折出一片燦爛的金光。

西子月和零用殘念的眼神望著後知後覺的她。

「但千萬也不要小看我們的強大，尤其是當我們這些人一致對外，緊緊團結在一起的時候，歷史上很少有強國亡于外敵，基本都是因為內部發生突變，只要我們彼此確認政治立場正確，那麼即便我們贏不了對方，起碼也不會輸。」昂熱樂觀開口。

「好吧，我先翻一眼資料，看看昨晚都發生了些啥。」夏綠蒂識趣地閉嘴，拿起手機開始翻閱守夜人論壇。

「雖然林鳳隆這次走棋成功，但他本人也遭受重創，更何況他明面上能打的牌已經不多，接下來他只能出底牌……暴怒，它是時候該動起來了。」

長時間的幽暗密閉，能輕易讓人瘋掉，所以眼前這個老人才問「朋友，你記得我嗎？」

以及……something for nothing的正式言靈獲得。

「已經有結果了，病毒襲擊。」

路明非的交易。

「等待。」

西子月在一旁默不作聲。

與眼下接踵而來的壞消息相比，這個好消息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你……才知道？」西子月一愣，心說昨晚這麼大陣仗，你都幹啥去了？

Adams，那個小機器人西子月記得，還塞過它小費。

「您的意思是，林鳳https://m.hetubook.com.com隆昨晚用了某種詭異的手段，在您面前將嫉妒帶走了？」零問道。

「他在校董身邊安插了眼線？」夏綠蒂問。

陳墨瞳的傷口愈合。

三人都聽明白了些什麼。

「那關於夏綠蒂和西子月當晚潛入冰窖的事呢？」零問道。

「我當然記得你，我的朋友，赫爾佐格博士。」精神穩定后，林鳳隆微笑。

如黑梟般目光冷冽的執行部精銳們四處奔走，校工們忙著維修設施，風紀委員則忙著心疼維修費用。

整個突破流程，最難的一點莫過於病毒，鬼才能想到那個小機器人居然成為了最終伏筆，當這點揭曉的時候，恐怕卡塞爾的教授們紛紛下巴都驚脫臼了。

一切都平靜了下來。

雖然她在校董會的談判桌上喜歡盯著昂熱輸出開罵，在守夜人論壇上經常曝他的黑料，但實際上對方在她心裏是個教父那樣值得尊敬的人，強大得無堅不摧。

之前路鳴澤說僅僅知道這串言靈是不夠的，還得通過尋找某些「關鍵物品」來正式得到它的使用權。

雖然明面時間只過了一天，但在世界的陰面……已經過去了49天。

「總之這件事得等我和諸位元老、校董們開會之後才能做出更進一步的判斷。」昂熱搖頭。

不過也正如昂熱之前所說，她們參不參戰都一樣，這場戰鬥註定屬於他和林鳳隆，其餘的人都沒能力插手這場宿命般的對決。

但這也似乎從側面說明對方也十分了解EVA，甚至比卡塞爾更了解。

實不相瞞，她昨晚人在芝加哥，也和主戰場毫無關係，等她倆開著紅色法拉利王者歸來時，已經打完收工了。

「那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麼？」夏綠蒂問道。

「才過了一天而已，但對你而言，應該過去了很久吧？」老人笑著說。

至今為止，西子月依舊不清楚EVA到底是什麼東西，只知道她肯定不是普通的人工智慧。

這個老男人慵懶地坐躺在沙發上，嘴裏叼著一隻燃著悠悠火星的雪茄，煙霧繚繞在他的面容前htｔps://ｍ•ｈｅtuｂｏｏk.ｃoｍ.cｏm，氣色差了許多。

「林鳳隆之所以將你們潛入冰窖的視頻曝光出來，主要原因並非是給我們找麻煩，而是想通過校董的隊伍混進來。」

臨時的野戰醫院營地扎了起來，醫護人員進進出出。

老人問這個問題時，左手邊端著鮮艷如血的紅酒，裏面浮動著冰塊，而右手則握著一把大口徑手槍，裏面無疑裝滿了特製的水銀汞彈，這對混血種是致命子彈。

由於獅心會的駐地位置很特殊，在妖精之湖旁邊，算是學校的邊緣地帶，完美地與警鈴聲錯過。

夏綠蒂匆匆推開了校長辦公室的大門：「昂熱，我聽說咱這破校園又雙叒叕被入侵了？」

翻著翻著……夏綠蒂居然翻到了自己的追悼貼，她的灰白色頭像掛在最上方，旁邊還擺著兩支電子蠟燭，跟帖哭成一片，無一不揚言要為夏會長報仇雪恨，將龍族一個不留的驅逐出這個世界。

這個言靈以最純粹普通的英文字體留刻在了西子月的腦海中，但機會只有一次。

昂熱的自我責備中不經意透露了他成功砍掉了對方一隻手的事實，頗有那麼點這事對我來說是小意思的感覺。

可話又說回來，繼怠惰之後，嫉妒也沒了，不禁讓人悲嘆，校長，您這運輸大隊長的雅號……

昨日白天里剛剛接受完同僚們的集體審判，和這幫人唇槍舌劍，據理力爭，偶爾還要撂幾句狠話，拍拍桌子，搞得她既心情不爽，又心力憔悴。

起初西子月以為這所謂的「關鍵物品」是刀劍一類的東西，沒想到居然是龍骨。

實在不好意思承認，她昨晚一整夜都睡得特香。

「放心，昨晚我們並未出現死亡，你們幾個參不參戰都不影響大局，而受傷最重的人，就在你們面前。」昂熱說。

「一個叫adams的小機器人，EVA親手編寫的程序，說實在的，我都不知道原來我們學校的戰爭秘書小姐居然做了這麼一件有趣的東西……人工智慧，可真是個神奇的玩意。」

它就這麼被當做病毒幹掉了，西子月心裏怪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