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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上杉小姐賞識！」

「我好像有些明白你說的意思，但還請你繼續說下去。」座頭鯨依舊表示出濃厚的興趣。

【「今晚就這麼結束了么？不如早點回去哭一場睡覺吧！」】

「憐君，有喜歡的女孩子嗎？」座頭鯨過了好久才問，以嘮家常的口吻。

「是個怎樣的人呢？我猜應該是蘿莉吧，而且至今沒有表白。」座頭鯨笑著把玩手邊的毛筆，顯得格外親昵。

「很有上杉小姐風格的回答啊，但我想說，這道題並沒有標準答案，有的只是每個人內心所投射出來靈魂，從您的回答中，我看到了一個高貴又純潔的天使。」

雖然這場牛郎面試在西子月看來像是一場大型中二病表演，但在繪梨衣的眼中，這是一場緊張刺|激的真人選秀，每個學員都要通過店長的考驗，才能晉級下一輪比賽。

「反差感？」座頭鯨困惑。

只是愛，不後悔。

「用你的語言，形容女人為何物？越簡短越好。」店長依舊保持著神秘與高壓。

「你覺得他能通過嗎？」繪梨衣忽然問。

「牛郎之道？」一輝難以理解，稍稍動搖。

西子月臉一黑，分明她還有一些台詞沒有醞釀準備好，結果就被這頭蠢鯨魚一個叫好給衝掉了。

「哈哈，前面兩個問題對上杉小姐來說還太早了，不如就單獨提一提最後那個問題吧，何謂無悔之愛。」座頭鯨說，「上杉小姐，如果是你，你會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呢？」

座頭鯨點頭讚賞：「有道理，靈魂與靈魂的交流總是從一道裂縫開始的，神秘與孤獨，永遠是最吸引人，也最讓人共鳴的東西。」

「兩位對今晚的面試還滿意么？」座頭鯨開口。

雖然她已經在《東瀛斬龍傳》里大致了解了所謂的高天原牛郎面試是怎麼一回事，但實際見到，內心依舊大受震撼。

「可這樣你就要想好了，你作為獵物，有一天也會被她人捕獲到，要是那一天來了，你該怎麼做呢？」座頭鯨凝視著一輝的眼睛，兩個男人的靈魂在高強度交流。

和西子月預期的一樣，她果然也被繪梨衣拉著回答這些蠢蠢的問題。

在高深莫測的打發下，三人懷ｈeｔｕｂｏｏk•coｍ•com著各自心情的離開。

無悔之愛……究竟什麼是無悔之愛呢？

「在我看來，所謂無悔之愛，應該是很偉大的東西，像光一樣，能照亮戀情中的雙方，愛情不是百分之百的甜蜜，而是喜怒哀樂與酸甜苦辣，可正因為它不完美，它那完美的一面才能被襯托出來。」座頭鯨娓娓而道。

「獵物？一輝，我相信你是個好獵手，能讓許多女人拜倒在你的魅力下，但如果只是單純的獵手與獵物的關係，可是很難讓我滿意你的回答。」

「嗯。」繪梨衣也點點頭，繼續期待Nine的表現。

連通辦公大廳的密室，熒藍色的水體後方，繪梨衣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場面試會，有種前所未有的新奇感，與期待感。

過了許久，大廳的門被推開了，三名年輕人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

座頭鯨立刻醒悟，趕快接話：「會！當然會留下來，他會留在高天原，修行自身的花道，等待下一次面試。」

繪梨衣點點頭，顯然這個答案讓她滿意，大家都能有一個好結局。

「憐，何謂無悔之愛，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機會。」座頭鯨的語速依舊很慢，但格外沉重，也許這位牛郎導師對眼前的新人很不滿意。

海藍色的辦公大廳內，座頭鯨端坐在燈光中央。

鄉村楚子航退場后，最後終於輪到鄉村路明非……也不一定，沒準路明非才是真正的鄉村版，人家憐君是正經地道的城市版。

「沒錯，各行各業都有道，忍道、花道、劍道、茶道，還有我們的牛郎之道，這是日本獨有的文化。」座頭鯨為西子月緩緩倒酒，「日本是個很小的地方，在古時，災難來臨，人們無處可去，只有通過心中的修行來開闢一條前進的道路，這也就誕生了各行各業的道。」

「屬實大開眼界……這就是你所說的牛郎之道？」西子月難以言喻。

這尼瑪是哪裡找來的三個新人牛郎啊！太有既視感了吧！

「顯然，一輝和Nine都是極好的苗子，至於憐君，就……」座頭鯨面露難色，有些話說難聽了不太好。

難道這種貴公子+冷麵殺胚+弱氣廢柴的組合www.hetubook.com.com已經流行到爛大街了么？

他現在已經進入了全副武裝的工作狀態，無名指上戴著海藍色的寶石，胸前別著紅珊瑚的胸針，再加上一副墨鏡，整個人非常有黑道至尊的氣概。

「Nine，我這次問你的問題是術。」座頭鯨繼續提筆，「牛郎之術」幾字躍然紙上。

「你們……真專業……」西子月揉了揉天應穴。

「應該……還行吧，沒準能過。」西子月心中百感交集。

「是！店長！」三人異口同聲，各有各的音色與氣質。

「時候不早了，想必何謂牛郎、又何謂花道，兩位已經有所了解，接下來就讓我們推開天堂狂歡的大門吧！」

「有！當然有！」他慌張回答。

她下意識關注繪梨衣的表情，發現對方正落寞地凝望著水中的倒影，熒藍色的光在她的睫毛上灑下了悲傷又感動的掠影。

看到座頭鯨如此動容的表情，一輝也難掩激動，連連點頭致謝。

繪梨衣似懂非懂地點頭，眼前這個頭頂紋鯨魚的壯漢有成為她人生導師的趨勢，好幾次都讓她露出了這種不明覺厲的表情。

就這樣，這鄉村版愷撒退了下去，換鄉村楚子航上。

在側寫的領域中，曾經在這間辦公廳所發生的一幕再次上演，有關那三個笨蛋。

「你的回答呢？」繪梨衣竟然學會了反問。

相較於愷撒和楚子航堪稱牛郎界至聖先師的回答，路明非的回答只能有蒼白無力來形容，憐君和他一比都稱得上文采飛揚。

密室辦公廳中，座頭鯨的胳膊上掛著象徵侍者身份的白餐布，西子月和繪梨衣坐在一張小桌前，吃著熱乎乎的蛋糕，還有紅酒點綴餐桌。

【只是愛，不後悔】

可就是這麼幾串字，他卻說得格外吃力，絞盡腦汁。

「他會留下來當服務員。」西子月淡淡開口，以老闆娘的口吻。

「他們三個，最後誰能通過呢？」。

奇怪的人生經驗增加了！

「牛郎，是個了不起的職業。」繪梨衣如是評價。

「那些問題的答案是什麼呢？」

不論那是一段與某個人的愛情，還是一次在世界中的旅行與冒險。

繪梨衣翻出了早就寫好的答ｈｔｔｐs://ｍ•hｅtｕｂoｏｋ•ｃｏｍ•cｏm案：「很溫暖的東西。」

「在你看來，你其實和她們一樣，都是奔跑在這片草原上的野獸，而非持槍的獵人？」

西子月一時語塞，扭頭看了繪梨衣一眼，從她眼中看到了萬分緊張，顯然是為這位叫做一輝的選手捏了一把冷汗。

整個辦公廳的氣氛都變重，連西子月都產生了一些古怪在的代入感，忍不住想要在心中幫他回答這個問題。

一輝顯然被問住了，表情一度犯難，但醞釀甚久后，他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笑意：「女人，都是獵物。」

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麼呢？

還有！你們這三人組，氣質相比之前的三人組也差太遠了吧！簡直是鄉村版的卡塞爾牛郎團啊！

他們進入這間大廳的一刻，也被店長霸氣的人設震懾住了，鞠下一躬，打直身體，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也許，她天生就不是當文青少女的料。

「這……這您都知道？」

「很好，下一個，憐君，該你了。」

西子月想找塊豆腐拍臉上，把自己拍死得了。

「說簡單點，就是如何讓女人死心塌地為你掏錢買單。」座頭鯨以最直接的方式提問。

「坐下吧，三位，誰也不知道面試的結果，但起碼此時此刻，我與你們同在。」座頭鯨聲音溫柔。

「換句話說，就是我要扮演一個被攻略的對象，起初我會給她們留下高不可攀的印象，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會逐漸展示出我隱藏的另一面，比如寂寞，比如孤獨。」

【「無悔之愛就是……把全身的力氣都用上了，什麼都不想，不害怕也不犯慫……」】

「西子月，你呢？」繪梨衣又搖了搖西子月的馬尾……她似乎發現這玩意挺好玩的，一找到機會就揩上去。

名為憐的弱氣少年一顫，有些不敢直視店長的眼睛，不敢向喜歡的女孩告白，作為牛郎而言，基本已經可以宣告職業生涯結束。

「好！不愧是西子月小姐，竟有如此高見！我在牛郎上的修行之路又走得更遠了！」座頭鯨鼓掌喝彩。

……

既然都強調是無悔了，那也就明示這段愛情將以悲劇收尾……即便是悲劇，也毫不後悔嗎？

「店長！我留下來做服務生ｗwｗ.ｈetｕbｏoｋ.ｃom•cｏm可以嗎！」憐君終於堅持不住了。

「真好，你退下吧，一輝，下一位！」座頭鯨被他的真誠感動了，轉過身去摘下墨鏡，抹抹眼淚。

……

作為全程代入進去的觀眾，每道題她都認真思索過了，不論是如何形容女人，還是如何從女人身上壓榨更多價值……當然，她的思維出發點和牛郎的花道無關，前者的答案是朋友，後者的答案是和她們好好交流。

「店長你好，我是一輝，久仰您的名望，一直期盼與您共事。」為首的一名金髮帥哥露出微笑，陽光又爽朗，甚至還有那麼點瀟洒多金的風度。

「很簡單，這點我打算通過製造反感差來攻克。」Nine對答如流，冷峻的臉上竟呈現出嘲諷般的笑意。

座頭鯨長嘆一聲，搖搖頭。

「那……就是我的死期，也宣告我的牛郎生涯結束了，到時候我會離開的。」一輝抬頭，目光里閃動著真誠，似乎看到了自己乘帆遠行的樣子。

雖然問題很蠢，但她也的確認真思考過，沒有戀愛經驗的她，只能從無悔這個詞上著手。

從剛才起，她就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的答案，寫廢了好幾張紙，揺了好幾遍頭，才將最終答案定為這個簡單的句子。

他心中又在想什麼呢？

「憐，我叫憐！請多指教！」第三人一個勁地點頭，勢頭明顯比其餘二位弱了不少，滿臉寫著受字。

「一輝，我問你，何謂牛郎之道？」店長混雄有力地開口，執起毛筆，在面前的白紙上寫下一個蒼勁有力的「道」，赫然是專家級的功力。

「所謂的無悔之愛就是……就是那種能讓你刻骨銘心，但你並不想忘記，還能時常想起的……」憐君像是用盡全身力氣在說，汗水從他的腦門簌簌掉下，但依舊憋不出太好的修辭。

「沒錯，我享受著狩獵她們，但同時也歡迎任何人來狩獵我，這能讓我與她們感同身受，也是我與女人之間的共鳴。」一輝說。

這是一場對高天原新人的面試會，也是座頭鯨為西子月與繪梨衣準備的餘興節目。

「一眼，就能看穿。」座頭鯨豎起一根手指頭，頂在鼻前。

所謂無悔，就是縱然悲劇發生，你也不會埋怨最初那個美https://m.hetubook.com.com麗的開始，不會去刪除有關它的一切記憶。

「Nine。」第二人簡單地報上藝名，他的風格與前者迥然，走的是冰山冷酷路線，表情淡漠，還戴著一副拒人於千裡外的黑框眼鏡。

「不，我雖然把女人看作獵物，但我並沒自稱獵手。」一輝的笑容桀驁不馴。

「無悔之愛……」憐君雙手握緊，齒間飄出顫抖的音節。

座頭鯨依舊搖頭，面帶難以捉摸的微笑：「先請回吧，三位，等待後續的消息，Nine君別太得意，憐君也別太沮喪，在最後的底牌揭曉前，誰也不知道結果。」

「根據作家們的經驗，矛盾才是構成一個角色人物立體感的最優解，平時冷漠的人在流露溫情最動人，平時高高在上的人突然被踩在腳下才最有殺傷力。」

「我覺得重點不在愛上，而在無悔上……只要無悔，其實都算愛。」西子月試著回答。

【「這世上的女人，都是大海。」】

「此外，我還準備了許多用於充實我這個人設的故事，比如我曾經的失戀，我曾經所遭受的校園暴力，我的家庭悲劇，這些都將成為我冰冷外表下的反差……迄今為止，我已經靠著這一套公式完成了不少營業額。」Nine相當自信。

「這個問題……」西子月扭頭望向了瑩藍色水幕的另一側，那裡彷彿正在上演舞台劇，黑色的人影輪廓正在按照各自的劇本行動。

西子月一愣。

原來這人還是能好好回答的，只可惜是在心中回答，到嘴邊就變樣了。

西子月想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別說是悲劇收尾的愛情了，她的人生好像迄今為止也沒啥悲劇，既然沒有悲劇，也就犯不著反思後悔點下最初那個開始鍵。

【所謂無悔之愛應該是那樣一種東西吧……未必要完美無缺，未必要有好結果，但多年之後你在人海中忽然抬起頭來，見遠處她獨立如礁石，你忽然驚悸忽然震動忽然潸然淚下，速度快到來不及恨或者悲傷。】

「也許很多年之後，你仍會想起那個人，到那時，時間已經寬容了你所有的情緒，只剩下當初最真摯的感動，這就是無悔之愛……我的回答您滿意嗎？上杉小姐。」

西子月更加捂臉，腦闊痛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