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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間，這條破敗不堪的破冰船開始在移動了起來，彷彿有隻巨手推著它在海面上前行。

「用……火……」科爾巴沙船長的幽靈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伸出僵硬的大拇指，戳戳自己的胸口。

楚子航沉默半晌。

傳說海豚是種有靈性的生物，會幫助在大海上迷失方向的船隻，帶領他們走出遍布暗礁的迷宮甚至是暴風雨，如果一艘船在出航前，有海豚圍繞著船體轉圈，意味這艘船必將滿載而歸。

那是鯨魚的歌聲！

君焰過後，所有幽靈灰飛煙滅，連構築它們的死沙也絲毫不剩。

不僅是這次屠龍戰役，更是關乎這個世界命運的答案。

它的眼瞳中也點燃著璀璨的金色，彷彿下一刻就會通過歌聲施展言靈。

「要是抓一條這樣的鯨魚回去，學院里的那幫老教授會欣喜若狂吧？」芬格爾說，「他們一直致力於培育完整的龍族亞種，但可惜成品一個比一個奇葩。」

是水流，無形的水流在拖拽Yamal號，在這種情況下，也只有大ｈttｐs://ｗwｗ.hｅtubｏｏk.ｃom.coｍ海的偉力，才能拖動這艘上萬噸的巨輪。

想來是在死亡島上，那個姓楚的年輕中國人給給科爾巴沙副船長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他不僅知識淵博，處事冷靜，還為了拖延時間而主動留下來，露出凶戾的黃金瞳，獨自面對那個乘舟而來的死神，這樣的人……或者說是朋友，當然值得記一輩子。

一條體型巨大的逆戟鯨從水中躍出，繼而墜落，整個海面都因它而波動，彷彿海洋的使者在指揮這場大海的沸騰。

奧丁究竟是什麼？

但這條逆戟鯨完全不存在這樣的問題，整齊優美的鱗片如一件晶瑩剔透的外衣那樣包裹著它，它每一次扭動身軀，鱗片上的光都如海浪般波動。

看著眼前不斷翻騰的灰燼，楚子航忽然覺得自己心中的某些信念更堅定了，像是剛目送完一位朋友離去的背影。

聽見被呼喚名字，楚子航一愣，對方似乎還殘留有意識，甚至是記憶。

嘩啦啦hetubook.com.com數聲，所有幽靈都鬆開了手中的AK47，這個舉動連芬格爾也看懵了，沒看錯的話……這叫放下武器，選擇投降。

證據就是這群幽靈對他無時不刻的恐懼目光，與其說是在害怕這個A級混血種，不如說是害怕他鮮血里的東西。

令楚子航吃驚的是，它作為龍族亞種的生物，進化發育未免過於完善，他見過許多龍族亞種，基本都是在古龍分泌物的給養下，部分發育出了龍族特徵，比如奇形怪狀的爪牙，或者如腫瘤般分部混亂的鱗片，總之怪異難看，這是它們進化不充分的證明。

「楚……先生……」一個陰森斷續的聲音在楚子航身後響起，他連忙持刀回頭。

高架橋上的奧丁，北冰洋盡頭的死神，死亡島上的英靈，海洋與水之王莉莉絲……一切越來越接近最終答案了。

「凈化……我們……」

顯然後者的假設才成立，死神在這片尼伯龍根海域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收割生者的生命，也令死者害怕它，換句話說，楚和*圖*書子航自己就是那個死神，說不定他打個響指，還能命令這些幽靈們干點事。

楚子航也聽到了，自從燈點燃之後，一直有個聲音從船艙外的甲板上傳來……不，那聲音來自大海！

「這……我開個玩笑而已，沒真說要撈一條走。」芬格爾撓頭。

「我去！還真有鯨魚！」芬格爾驚呼。

「等等，我好像聽到什麼聲音了？」芬格爾突然將手比在耳朵旁邊。

「有機會可以試試，我有預感，這樣的逆戟鯨在這片海域中數量肯定不少，只不過它們平時都在沉睡，只有點燃燈才能喚醒它們。」楚子航說。

「它在這裏活了很久，否則不可能進化得這麼完整。」楚子航說，「與龍族的分泌物磨合完善是一個相當漫長的過程，需要上百年乃至上千年的時間進行。」

楚子航昂首張望過去，發現暴風雨般的烏雲已經籠罩在了視野的盡頭，那裡也許就是冰川迷宮。

透過望遠鏡，楚子航更加看清了這條逆戟鯨的全貌。

根據日記的描述，在抵達死亡島之前和-圖-書，他們還得穿越一片「冰川迷宮」，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但想來如果沒有逆戟鯨的領航，他們肯定無法順利穿越過去。

不知道，但無疑它們是同一種東西，或者說同一個人，或同一位龍王。

居然是科爾巴沙副船長的幽靈，他帶著其他幽靈一起從船長室悄悄跟了過來，始終都與楚子航保持著距離。

它的體型比一般的逆戟鯨要大出許多，身體上布滿普通鯨魚並不具備的鱗片，毫無疑問這是一條龍族亞種的逆戟鯨。

死神究竟是什麼？

那條逆戟鯨也果然充當起了領航員的角色，暢遊在游輪的前方，時而躍出海面，時而潛入水底，像是海豚這種友善的生物……說起來，逆戟鯨還真就是海豚科動物。

要麼是耶夢加得的烙印，要麼是奧丁的烙印，總得對一個。

「好的，您稍等。」

世界有時就是這麼奇妙，某種意義而言，他們兩個現在也正在接受海豚的幫助。

而另一方面，他也的確化身過奧丁，雖然那份力量只奏效過一次，但依然在他體內殘留下了某https://www.hetubook.com.com些痕迹。

也對，就一路走來，所有的幽靈或多或少都保留著些生前習慣，那麼有些模糊的記憶也就並不奇怪。

所以他必須要活著回去，活著走出這個尼伯龍根，將這些發現告知他所信任的人，否則這個謎團就會和上次他進入死亡島一樣，永遠被掩埋在冰海的深處。

他將五指撐向前方，君焰如教堂的聖光那樣，籠罩了所有幽靈，它們作為幽靈的痛苦猶如得到凈化，最後留在世界上的表情居然是迴光返照的微笑。

來到船頭的甲板上，浩瀚的海面上，銀色的波濤正在翻動，前不久還如死寂般的海水此刻突然生機勃然起來。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超度吧，楚子航有些後悔沒有對自己之前遇到的幽靈人手來一發君焰。

芬格爾走向沉默在原地的楚子航，伸出大手在他肩膀上拍拍：「人生教育的話我就不說了，只提一句師弟你幹得很正確，所以接下來好好面對未來吧……未來有些不太好看。」

因此當他用自身的鮮血成功點燃燈的一刻，奧丁等同於死神的推測也就自然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