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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言靈·真空之蛇的連接作用下，水下的信息傳遞效率遠遠超過陸地，數台潛水機器人在愛芙爾公主號三千米左右的距離保駕護航，並帶回更遠處的信息。

「副校長！」所有人都察覺到了異狀。

沒有感懷太久，副校長便再度坐穩，手指輕輕蓋壓在發射鍵位上。

忽然，側寫的視角中，她居然看到了未來數秒后將要發生的事——那柄槍慢悠悠地駛來，如紙片般洞穿蓮與葵的防禦，也擊穿童子切的刀身。

這一路以來目睹的秘密太多，是時候為一切畫上句號了。

「這就是滅世級言靈么？連天象都能改變……」有資深執行部專員以瞻仰奇迹的表情仰望。

很快，她發現有些不對勁。

「它們的進化也太完好了吧！和我們剛才幹掉的那群龍族亞種完全不是一個級別啊！」

在北歐神話中，這柄武器由黑侏儒打造，材料取自於世界樹的枝條，這把槍的可怕之處在於「絕對命中」，它脫手的一刻，目標就已經死了，彷彿被註定的命運。

它被擲出的一刻，金色的流星劃過穹頂，照亮殘刻在斷柱與拱券上的恢宏印跡，軌跡那樣優美又寂靜，與其說那是在滑行，不如說是在降臨，充滿神聖的禪意。

副校長的眼瞳縮動：「原來如此，它是用這種方式在釋放歸墟。」

無人能回答這個問題，也許更仔細地探索這座尼伯龍根會有答案，但是已經辦不到了。

無數條這樣的白色絲線連接在昆古尼爾www.hetubook.com.com上，而它的另一端……則連接在繪梨衣的胸口，她心髒的位置。

一條白金色的破冰船如子彈般沖入驚濤駭浪的大海，衝天而起的水柱猶如盛放的禮花，連接著海洋與越來越低的天空。

副校長淡淡按下發射鍵位，心中儘可能不掀起一絲波瀾。

「已經拍到了利維坦的圖像！」

龍瞳！

「喂！這麼多鯨魚是從哪冒出來的！都是利維坦的同類嗎？還是它的子孫後代？」

見到這個畫面，整個中央控制室的人都集體起立，紛紛將臉貼在屏幕上，確認自己的眼睛沒看錯。

「在於女武神小隊。」副校長幫他說下去，「她們出去的時間已經超過了約定期限，到現在還沒有迴音。」

所有人都緊盯著副校長的屏幕，更有不少人圍靠在他身邊，把他層層圍在其中。

副校長愣住，完全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一樣的黃金聖焰，一樣的古樹枝幹，一樣的……聖潔與死亡！

水元素已經肉眼見可的處於失控邊緣，很可能下一分鐘，歸墟那毀天滅地的威力就會爆發，這種時候只能祈禱那群姑娘們沒事。

「我……我的天啊……這究竟是什麼？」

一隻巨大的龍瞳出現在副校長腦海中，洶湧的黃金如烈日般宏偉盛大，龍瞳的主人正站在台階的頂端，用冷冷的聲音對他說……你殺不了我。

「凡王之血，必以劍終，你覺得諾頓為什麼要在七宗罪上刻這句話？」龍王hｅｔuｂｏok.coｍ•ｃｏm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朵說話。

「目標已經出現，可以發射波塞冬了嗎？」副校長問，「應該不會突然衝出一隻鯨魚幫它擋槍吧？」

「差不多，之前我們還在詫異為什麼一頭鯨魚能釋放歸墟，現在看來不是一頭，而是一群。」副校長說，「其代價可想而知，大概是整個族群都將覆滅……就為這一個言靈釋放。」

毫無徵兆，他的手指凝固住了。

……

龍王的聲音在副校長耳中震耳欲聾，他漸漸明白了什麼，露出悚然的表情。

「黑王的權能……是命運？」他恍然大悟。

大概在前方一萬米左右的深水之下，龐大的鯨群在暢遊、進行著某種古老又神秘的儀式。

「非要說的話，就是命運的對位吧，當你決定殺死龍王，並且真有能力殺死它的一刻，就會在命運的位面上與它直接對峙。」副校長遺憾而道，「可惜，看樣子我還有些距離……狗日的！特么這種時候應該派昂熱上呀！那狗娘養的准能把這按鈕摁下去！」

極度的惡寒在西子月心中油然而生，她下意識舉架起雙刀，第一時間就將蓮與葵的防禦力張至最強。

……

「目標鎖定！可以發射！」操作人員以最大音量喊到。

最後將槍頭緩緩推入繪梨衣的心臟，帶走她身體的一切溫度，血花風化成漫天的花瓣。

「那是黑王的旨意，它命令世界，除了刀劍與鮮血，沒有任何東西能傷及它所創造的龍王，倘若有人想以ｗｗw•heｔuｂoｏｋ•coｍ•ｃｏm這之外的方式來擊殺龍王，就得遵循另一條規則……能殺死王的只有另一個王。」

月食，對於已經知曉科學原理的現代人來說，它都是那麼可怕，更別提封建迷信的古代人了，難怪歷代的屠龍者都將龍王視作神明級的對手，每次屠龍都以弒神的規格去對待。

難過，奇怪的難過涌了上來，西子月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真奇怪，她為什麼突然這麼悲觀？不是明明什麼都還沒發生嗎？

見副校長遲遲按不下按鈕，終於有執行部的精銳按捺不住，一把撲上去，打算強行把它拍下去。

「可以，利維坦根本一動不動，波塞冬也有自動鎖定功能，會避開衝上來擋槍的鯨魚，唯一的問題在於……」操作人員頓時卡殼，似乎有難言之隱。

「發生什麼事了？」

「不等了，我們直接動手吧。」閉目冥思很久后，副校長終於做決定。

它連同那些圍繞在它身邊暢遊的鯨魚群無一例外都是龍族亞種，而且是超進化的龍族亞種！它們都擁有近乎完美的美麗鱗片，盛烈的黃金瞳，甚至脊背上的翼膜翅膀，可想而知有朝一日，如果它們繁衍生息的時間足夠長，搞不好它們能進化出「魚龍」這種只存在於想象中的生物。

西子月心中顫了顫，彷彿被一隻冰冷的爪子捏住。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副校長輕輕呢喃，意識彷彿被鎖死一樣，他的視野全部被那隻龍王的眼瞳佔據。

眾人深深疑惑，這和*圖*書座尼伯龍根與利維坦、乃至與整個族群的關係，但想了想，沒人舉手發問。

「去去去！回到各自崗位坐好，一群人沒事都擠在我身邊作甚？難不成覺得天氣冷，擠一起熱乎些？」副校長左右怒斥，將這群人都驅散。

那柄槍出手的一刻，某種白色絲線一樣的東西在空氣中浮現了出來，像是紅外線穿過霧氣那樣隱約又清晰。

廣袤無邊的深海中，上百頭鯨魚都在舒展身姿，圍繞著它們中央的皇帝起舞，那位皇帝無疑就是利維坦。

他彷彿望見了很遠的東西……與那東西在近在咫尺的距離上對視。

汗水不斷從副校長的額頭滴落到控制面板上，發出嗒嗒的聲音，數十人的緊張呼吸聲在他耳邊此起彼伏，四面八方都是焦灼的吐息。

可話又說回來，海洋與水之王一系的最強原理都有這種震撼力，那黑王的專屬言靈……或者說那位至尊的言靈，將是何等恐怖？

「參悟得很正確，不愧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鍊金術師之一，但你並不是一個戰士，你殺不了我。」

終於，他忍不住開噴了。

昆古尼爾，命運之槍。

全船的人都在為這件事焦急。

月亮，已經被染成純凈的黑色了，彷彿在天空中撐開雙翼的巨大惡魔，所有人都臣服在它不詳的徵兆下。

冷汗從副校長皺起的眉間滑落，他顯然與什麼看不見的東西較上勁了。

這樣搞的他沒來由壓力山大，有種被當猴子看血壓上涌感。

蒼紫色的雷電縱橫切割冰海，數和_圖_書十米高的巨浪來回翻折。

沒錯，那的確是一群鯨魚！

留下這句話后，他幾乎暈厥過去……沒記錯的話，這人的血統是A。

說是這麼說的，但他的手指始終沒有從按鈕上挪開……彷彿死死扼住命運的喉噥。

中央控制室內，鴉雀無聲。

忽然，一滴眼淚不由自主從西子月的臉頰滑過，快到她來不及思考眼淚的理由。

昆古尼爾……和西子月在側寫中見到的用將路鳴澤釘死在十字架上的那把槍一模一樣！

「我開始理解愷撒的意思了。」副校長苦笑一聲，手依舊死死壓在按鈕上，注滿力道的青筋在他手背上扭動。

繪梨衣的臉莫名蒼白，像是生病了一樣……又像是預感到不好的事要發生。

眾人噤若寒蟬，船外洶湧的浪潮好比魔鬼不斷揮動著的手臂，招引所有人走向黃泉。

它的體型遠遠超出了人類對鯨魚這個概念的認知，最大的鯨魚種類是藍鯨，體長在30米左右，而那頭鯨魚的體長起碼高至150以上，完全足以稱之為神話生物！

立刻有人聽明白了：「一群生物釋放一個言靈？」

自從他承擔起親手給予利維坦致命一擊的重任后，他也就理所應當地成為了全船的焦點……這陣勢活像班上第一個擁有智能手機的靚仔，被全班的小夥伴眾星捧月。

那本該輕易按下去的按鈕像被凍住了一樣，永久定格。

即將接觸到按鈕時，他猛撲的動作也陡然定格，同樣露出與不可名狀之物對視的驚悚表情。

緊接著是瞳孔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