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鬼胎
我捂著臉哭了,完全沒有料到會是這樣子,母親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為什麼不離婚呢?如果你不愛了,就離開,那樣我也不至於和父親沒有一個擁抱。
我挖著那個地方,果然挖出來了一個石盒子,抱上來,放到邊上。
我把石棺放回去,回去的路上,我問毛曉麗。
紀一盒看來跟我父親的關係並沒有我想得那麼簡單,其實是非常複雜的。
在火葬場的師傅都有自己的辦法,但是這種辦法從來不教給徒弟,就這樣的招術是害人。
我想去找母親,可是我沒有去,我忍住了,這件事我不能先找母親,等我把張小雪的事情處理完的,我應該找到母親,給父親一個公平,讓他到父親的墓地去告訴他,他身上沒有死人味兒。
「怎麼辦?」
毛曉麗看著那塊地,不說話,一直的就那樣的看著。
「我老家的一塊地。」
「紀師傅,有事。」
這個鬼胎會怎麼樣,我也不知道。
「那怎麼辦?」
我鎖著眉頭,如果有機會,我會讓這個男人倒霉的,你轉生了,我也不會讓你舒服的,但是我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肯定是有辦法。
「兄弟,對不起了,我不能幫你守著這個秘密了。」
「隔空置物,只有一個人會。」
「至少埋過,不敢確定是墳。」
我一聽就明白了,那鬼胎又在說話了,讓她害怕了,精神失控了,這個可惡的鬼胎,不管怎麼樣,我不應該這樣做,我的恨生起來,師傅說過,恨是最可怕的,一旦有了,就越來越重,不會輕的。
紀一盒嘆了口氣。
這個石棺並不大,半米多長,做得也不是那麼精細,沒有開口,但是有無數個小眼。
「等著,等著說話。」
半天,鬼胎說話,嚇了我一跳,張小雪驚醒了,
m.hetubook•com.com大哭,我摟著。
那天,鬼胎沒有說話,我們回家,把當錄音筆放在一邊。
「沒在家,又山上找料了。」
「那個時候,柯左總是到我這兒來喝酒,但是他從來不跟任何人說起來,也很少有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像親兄弟一樣,那個時候,你母親雲白,雲正師傅的女兒,說你父親身上有死人味,有確實是有,但是不至於那麼嚴重,她找了這麼一個借口,而且不離婚,她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了,偷 情三年後,這個男人死了,車禍死的,雲白就說是你父親用詭異的手段給害死的,一直就怨恨著,你父親從來不提這事,這個男人的死,確實不是你父親害的,這點我很清楚,不過,那天燒這個男人的時候,你父親看出來了,就是這個男人,你父親猶豫了,最終還是留下了一段腿骨,然後讓我打了石棺,千孔石棺,然後泡到了坑地的水裡,我陪著去的,這樣,這個人就永遠也轉生不了,但是,唯一的轉生機會就是在你的身上,這是因果,不然沒有其它的辦法。」
「毛姐,怎麼樣?」
「沒事,會沒有事的,放心,有奶奶和和毛姐。」
這兩年來,紀一盒做棺的料,都是在山上找的千年老樹,或者是岩石,完全就成了藝術品了,那是絕對精美的,他脫離了骨灰盒的單一的實用性,完全就是藝術,這個追求,似乎有點讓人覺得奇怪,接受不了。
毛曉麗差點沒坐到地上,倒退了幾步,然後站住了,半天她說。
紀一盒似乎也不太愛看到毛曉麗,但是還是打開了門。
「別拉了,那是鬼胎讓她吃的,這個男人生前也是一個吃貨。」
毛曉麗一直盯著張小雪看,那鬼胎竟然不說話了,似乎和*圖*書害怕毛曉麗一樣。
周師傅看了我一眼。
我汗下來了,真是邪惡到頂了,怎麼會這樣呢?
「我也不清楚,問一下紀一盒就知道了,紀一盒和你父親柯左的關係非常的好,那麼來說,這個因果,恐怕就是在你父親的身上。」
「周師傅,這事你看怎麼辦?」
「真是奇怪了,說什麼坑地。」
帶毛曉麗去了坑地,那個坑地像天然形成的,很大的一個坑,裏面有水,但是不深,終年的。
「這也是有因果的,到底是怎麼樣的因為,恐怕不太好知道。」
毛曉麗做飯,炒了幾個菜,吃飯的時候,張小雪突然就猛吃,我拉住了。
「孫女,沒事,你想得到的都得到了,小喆也娶了你,別想那麼多,奶奶在,就不會有事的。」
「這是縷空做出來的,沒有開口。」
這樣的事情都被我遇到了,我想,我只剩下了三年的生命,竟然還讓我這麼不順利,這個可惡的男人,竟然玩了這麼一招,如果知道,我就給化死妝,讓他永遠的也過不了天堂的路,地獄的門。
「那骨頭怎麼回事?」
去紀一盒家裡,大門鎖著。
「去我家。」
「把小雪接來。」
我被敲讓聲給驚醒了,是張小雪的家人,說張小雪出事了,在醫院。
「毛姐,到底怎麼回事?」
我點上煙,鎖著眉頭。
「這石棺是我做的,那骨頭是柯左放進去的。」
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這讓我琢磨不明白了,父親柯左是善良的,一生都是那麼善良,惡事從來不做,他也是這樣教我的,雖然抱不了我,雖然不總回家,但是,他見到我的時候,總是讓我做一個善良的人。
「是石棺,裏面應該有一塊骨頭。」
死妝是一個仇恨的妝,趙師傅沒有教過,但是和圖書跟我們說過,化妝有很多種,普通的妝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其它的妝,就是非常的複雜,各有著不同的作用。
我和毛曉麗回去,我沒有想到,我母親雲白竟然會做這樣的事情,簡直讓我憤怒了,為了一個男人,說父親身上有死人味,還不讓父親抱我,這一生我就欠父親一個抱,死的時候,他也沒有抱著我,瞪著眼睛死的,他死的時候我抱著,母親竟然訓斥我,說弄上了死人味,我現在恨上了母親雲白。
那天我在父親的卧室睡的,那裡永遠給我的是一個溫暖和安全。
張小雪就不敢睡了,我給毛曉麗打電話,她來了,聽完鬼話后說。
「那是鬼胎,我們總是說,心懷鬼胎,那是指人懷鬼胎。」
「孩子是不能留下了,做掉之後,我會想辦法的。」
「讓我想想。」
那天,在那兒吃的飯,喝的酒。
「那孩子會說話。」
「你的意思那兒有墳?」
「當初我就讓柯左做死,可是他不同意,非得讓這個男人痛苦永生,這回終於是出事了。」
「不過鬼胎做掉,會纏胎的,肉體掉了,鬼在,不太好辦,暫時這樣,過兩天,你們把張小雪帶來。」
「也許這就是因果,這個縷空棺只有紀一盒會,問問他,把它放回去。」
毛曉麗就把事情說了,紀一盒聽著,面目沒有表情,眼睛平視。
我去接張小雪,張小雪在我的家裡,我們領了證,但是沒有婚禮,也準備辦一個,可是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這是我所沒有料到的。
毛曉麗看著我。
我沒有想到,真的會有因果,我只當是一個惡鬼纏身,其實,毛曉麗說過,沒有無因的果,不管什麼事,看著似乎沒有,其實,都是存在的,不管是什麼。
到了毛曉麗家,張小雪就靠在和_圖_書周師傅的懷裡,哭了。
毛曉麗的家,她喝了一通茶后,才正常了。
「這樣,明天我們一起去紅石,把石棺帶回來。」
張小雪人臉色蒼白,像一張白紙一樣,她緊緊的拉著我的手。
這是相當可怕的事情,我聽趙師傅說過一次,鬼胎異樣,到底是怎麼個異樣我也沒問,當時我覺得那就是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甚至覺得那是不可能發生的。
我說了這件事。
進去,廳里就擺著一個半成品的盒料,縷空的。
紀一盒的話讓我也摸著了點邊,看來真的是有因果報應了。
我去請周師傅,她到毛曉麗家后,坐在那兒一直就不說話,毛曉麗也不說話,周師傅不喜歡毛曉麗,這個場子里的人都知道,比其它的人更不喜歡。
紀一盒聽完,很久才說。
我感覺到了可怕,自己的可怕,自己的惡。
我和毛曉麗回了老家,新賓紅石。
「找到因果,到是好辦,可是這個不太容易,把周師傅叫來吧,現在只能看看周師傅有什麼辦法。」
張小雪不喜歡毛姐,多少跟周師傅有點關係,周師傅都不讓人在她面前提到毛曉麗,這點誰都知道。
「小雪用剪子把自己的肚子給剪開了。」
「你爸有隔空放物的能力,說明白了就是鬼手,可是把東西放到一個死的裏面,這是他的能力。」
第二天,再過去,紀一盒在家裡,看到我和毛曉麗,他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毛曉麗會來找他。
一直到天亮了,鬼胎停下來了。
「說起這話,我也不知道應該說不,柯左不讓我告訴小喆,這事也只有我們兩個知道,不,雲白也知道。」
紀一盒人的脾氣古怪,但是這次並沒有看出來什麼古怪來,古怪的就是,做了一輩子的骨灰盒。
「上那兒,你把小m•hetubook•com.com雪送回她家,跟著我去。」
「我父親已經死了,現在張小雪懷了鬼胎,這事不能不說了。」
我和張小雪的家人到了醫院,在搶救,怎麼好好的就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我永遠也不相信,只有魔術是可以的,那是魔術,但是,那是魔術,這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的事情。
第二天,我們去紅石,石棺蒙黑布,帶了回來,帶到了紀一盒的家裡。
「那骨頭怎麼放進去的?」
張小雪吃飯是文靜的,可是現在是狼吞虎咽的,看著我都害怕,飯吃了四碗,菜幾乎都沒了。
「下去,拿鍬挖,那個位置,有一個墳眼。」
「其實,他已經是死了,托轉而來,並不是他自己,而是托轉到另一個人的身上,就是來找你,死而復生,就是等著你和張小雪在一起的時候。」
關於墳眼,我是看不出來,墳眼有墳相,這個是一個很複雜的事情,毛曉麗能看出來。
「可是,可是他敢死,死而復活,又死了。」
毛曉麗走路有點奇怪,似乎被驚著了一樣,不時的回頭看我,看來這件事是大了。
這個孩子我是不可能留著。
「怎麼放進去的?」
坑地?那個地方我是知道的,那是我們老家的一個窪地,叫坑地。
其實,周師傅一直在想,到底怎麼辦,她大概也是沒有想出來,這個鬼胎,估計她們也沒有遇到過,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毛曉麗的反應讓我害怕到了極點。
那一夜,我夢到了父親,父親流著眼淚,伸出雙手來,但是我卻永遠也走不到父親的面前,這是為什麼呢?我掙扎著,努力著,窮盡了一生的力量,也沒有走到。
我把石棺抱起來,衝著陽光看,果然有一塊大骨頭。
「紀師傅,我也直接的跟你說事。」
紀一盒顯然有點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