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雖然雙方的戰力相當，但是戰鬥風格卻大為不同。

固然，上了戰場，就不要將自己的小命當一回事。但是貪生怕死之心，誰都有。自己的小命只有一條，誰又肯白白扔到水裡，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與人拚命的。

張軒下令帥旗前移，就將帥旗插在營門之上，張軒坐在一把太師椅之上。臉色凝重，心中暗道：「這一次臨潁營恐怕要傷筋骨了。」他好不擔心勝利，唯一擔心的是傷亡。

張軒沒有回答賀虎頭的話，說道：「傳令下去，各部謹守營寨，不得妄動。」

張軒努力保持臉色不變，不去想秦猛這一戰會打得多艱難，甚至秦猛自己能不能活著回來，說道：「你去吧。」

「末將在。」秦猛說道。

每每都鬧出亂子。

以張軒對明軍的揣度，覺得他們定然會士氣大挫，隨機後退，乃至潰退。但是這一支部隊卻恰恰相反，面對這樣的情況，他們非但沒有一點後退的意思。反而哇哇大叫，也不知道叫得什麼，反正速度卻更快了，腳下不過是草鞋而已，卻有一種足底生風的感覺。直撲寨牆之下。

「轟，轟，轟。」營頭之上的火炮打響，這都是一些小炮和圖書，但拳頭大的炮彈砸在人身上，也足夠制人于死地。一枚枚炮彈飛舞，打得滿地血淋淋的，殘肢亂飛。

在肉搏之中，絲毫不比狼兵差。

旗幟招展，劉良佐所部騎兵在前，沖城之後，迅速左右展開，隨即有無數步卒沖了出來。

「大人。」張素說道：「我們避一下吧，畢竟是狼兵。」

跟這些狼兵說什麼大義。只要亮銀子就行了，有銀子他們就賣命，才不管敵人是誰。

如果他的臨潁營連區區狼兵都打不過。他還有什麼勇氣去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馬士英祖上世襲貴陽指揮使，雖然現在衛所不行了，但是馬家在貴陽也是要錢有錢，要人脈有人脈的，馬士英徵召的士卒的時候，都給這些狼兵家裡，足夠賣他們性命的銀子。馬鑾也說了，只要得勝重重有賞。

臨潁營毫不相讓的針尖對麥芒的與狼兵撞上去了，一時間西平營也鼓起勇氣，與狼兵戰在一起了。

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

「秦猛。」張軒說道。

「是廣西狼兵。」張素說道。

張軒深吸一口氣，見西平營居然有抵擋不住的感覺，心中暗道：「狼和*圖*書兵大名，果然不容小窺。」

「給我打回去。」張軒說道。

馬士英決計不會不智到這個地步，分兵四齣。其他三面，只是虛張聲勢而已。只有一門是重點所在。

「這是軍隊？」張軒大為驚嘆，這一支軍隊，絕對能稱得上強兵。而張軒之前卻沒有聽說話，看樣子，絕非勇衛營之中的一支。

話說到這一步了，張軒根本沒有給秦猛留下說「不。」的餘地，秦猛只能說道：「是，有我秦猛在，官軍騎兵決計不能脫身。」

張軒決計不肯如此。

說實話，一連十幾日壓著鳳陽成打，營中難免大意，今日是西平營鎮守，一個不小心，居然被這些人好像猴子一樣，竄到營寨之上，陷入短兵相接之中。

這是兵法的常識，行軍作戰，寧聚勿分，集中優勢兵力打擊弱勢敵人，是常識一樣的基礎。

這些步卒衣著與漢人不同。身材矮小，比中原人士要矮上一個頭，手握幾乎等人高的長刀，徒步賓士，速度相當之快。口中怪叫連連，言語之間，口音怪異，似乎不是中原口音。

張軒說道：「官軍有數千騎兵，但是你麾下的騎兵，僅僅千騎而已，我要你將官軍騎m.hetubook.com.com兵，給我拖住，我只問能不能？」

「狼兵。」張軒心中一嘆，心中暗道：「難怪了。」

廣西十萬大山之間，很多地方，還真得能算得上窮山惡水了，這些在窮山惡水之土司兵，更是野蠻，兇悍，還有窮。

張軒斬釘截鐵的說道：「這必定是官軍的虛虛實實之計，四門全開，並不意味著官軍會從四門一起出擊，官軍的主力只有從一個方向出擊。」

大部分文人士大夫，似乎考慮了越多，膽子就越小了。思慮越周全，就越沒有下決定的勇氣，自己決定是三思而後行，其實是三思而後退。

「是。」秦猛抱拳低頭行了一禮，隨即按劍的大踏步下去了。

這個時候，也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了。

狼兵從來是一把雙刃劍，狼兵的強大也與狼兵的軍紀一樣有名，狼兵的軍紀是出了名的壞，這些從山溝溝里出來的狼兵，沒有見過外面的花花世界，他們出來打仗，就是為了錢。而且彼此之間常有語言不同。特別在江南抗倭的時候，廣西話與浙江話似乎說不到一起去，而出了事情，這些狼兵們都習慣於，用拳頭來解決。

不過，馬鑾也沒有讓張軒久等。不過一會和圖書功夫，無數騎兵沖北門沖了出來。

即便現在雙方已經陷入混戰之中，但是臨潁營依然努力的保持隊形與組織，那麼僅僅是一個伍一個什也是樣，努力接陣而戰。不過混戰之中，什麼都有可能發生。臨潁營小隊陣勢，大多是簡單的盾槍結合，威力比不上鴛鴦陣。但是也簡單好操練，

忽然張軒看到後面煙塵掀起來，就知道是官軍的騎兵動了。說道：「秦猛。」

而眼前這一支軍隊，衣不過粗布，鞋不過草鞋，除卻手中那一柄加長的長刀之外，似乎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但是偏偏悍不畏死，每每與人同歸於盡，似乎自己的小命真得不值錢。

「姐夫，你覺得他們要從那邊出來？」賀虎頭說道。

「末將在。」鄧和大聲說道。

在短兵相接之中，那種幾乎等人高的長刀，威力極大，一刀下去，幾乎將整個人從中間砍成兩半。而且這些士卒悍不畏死的兇悍風格，更是讓張軒大為驚嘆。

「是。」鄧和一聲令下，張元海就為前鋒沖了過去，與西平營一起與狼兵在寨牆之上混戰。同時也將營門打開，兩哨人馬，硬生生的衝進狼兵之中。

張軒軍事思想貫徹最徹底的就是臨潁營，張和圖書軒從來沒有放棄過對臨潁營的關注。從小隊訓練，到大隊接戰，等等，沒有張軒不關注的。他很明白，什麼才是他的立身之本。

臨潁營秉承著四個字，就是紀律，與組織。

而臨潁營的風格卻是另一種。

鳳陽城四座城門齊開，城頭之上喊殺之聲大做。

臨潁營沒有狼兵那麼玩命，當然了並不是說臨潁營士卒都怕死，而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風氣使然，當然了敢玩命，並不意味著就能打。

一時間無數消息傳到了張軒的耳朵之中。

勇往直前，直撲張軒的大營。

張軒厲聲說道：「敢言退著站，鄧和。」

張軒一時間也猜不到馬士英打什麼主意。這四個門到底哪個門是重點。

一時間有要陷入短兵相接的感覺。

張軒各部之中，也就是臨潁營反應最快。

一時間廝殺的難解難分。

狼兵的風格剛剛說過了，就是彪悍，混不怕死。敢與人以命換命，這些狼兵雖然是土司兵，但是並不是廣西狼兵，而是貴州兵，被招募過來的時候，馬士英可是花了大價錢。

廣西狼兵就是廣西的土司兵。徵召各部土司士卒。在後世沒有戚繼光的名聲大，但是在當時，狼兵的名聲未必下於關寧鐵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