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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手的是一夥河馬人，背後是一個承包場地改造的建築公司。

小村原來是要搬遷的，安置補償什麼的，都已經談好了。

而我之所以幫他，一方面是好奇他的經歷，而來，也是欣賞的他意志力。

他的左手，正緊緊握成拳。

不過，村民們沒有收到任何補償，甚至還沒來得及搬走，就在一夜之間，消失了。

「如果你不想讓我做你的手下，甚至沒有任何目的，我會馬上離開，找個地方躲起來，絕不向任何人透露你的身份。」他看看窗戶外面。

那一片有山有湖的，風水倒是不錯，雖然我們的世界不講風水，不過，玄學這東西在哪裡都差不多，也有科學道理，其實就是風景宜人，通風光照什麼的都好，看著舒服。

現實中，忍著劇痛跳窗逃走的也不是沒有。

而鼠人所說的村子，已經不存在了，就在幾年前，改成了公墓。

夢裡，他就在陷入昏迷的房間醒來，外面天光大亮。

當然，他還沒醒來。

其中為首的一個，就是建築公司老闆雇來的打手，也就是死在地下拳壇的河馬人，而進入病房試圖殺死他的，自然就是那人的同夥。

而我，就坐在一邊。

走到門前，他下意識地伸出手去開門，剛捏住把手，就虛弱得跪了下去。

這裏比醫院地下室還危險，所以，也更安全。

他看著我，說：「我沒有辦法報答和*圖*書你，也不想連累你。」

我問：「然後呢？」

「誰教你這些的？」我繼續問。

村民們死在搬遷之前的那一夜，只有一個人逃了出來，就是這個鼠人。

他搖頭：「聽說過，但是，都說是假的，最強大的特種士兵也不可能達到那種程度。」

鼠人的身體處在極度的虛弱之中，疼痛反而是讓他恢復清醒的辦法，所以，我就不急著先治療他。

我把他帶回酒店裡一個幾乎閑置很久的工具儲藏室。

「你是誰？」他警惕的問。

他警惕地起身，然後發覺自己疼得都快動不了。

他艱難地扭頭看著我：「那我也要死在外面，不會連累你。」

可惜，他沒有那樣的條件。

說到這裏，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按說，已經骨折的手腕，做不出這樣的動作。

西邊的守夜城，是安尼莫城的衛星城，這座城在歷史上有很多名字，也叫做「首日城」「第一日城」「第一夜城」「首夜城」。其實就是軍隊或者商人向西行走第一天的宿營地。

「哦，這樣啊，」我點點頭，「不錯，那麼現在，該輪到你來了解我了。」

故事不長，鼠人的表達能力也一般，不過，還是花了不少時間。

不過，我來了，他能得到更好的條件。

當然，現實終歸是現實，沒有我出手，鼠人終歸也逃不出卡卡夫這個二代公子哥手底和*圖*書下的團伙。

我反問他：「你相信異能者存在嗎？」

「你救我，一定有目的，」他說，「我可以為你做事，做你的手下。」

他低下頭，好像在想什麼，隨即抬頭：「你救了我的命，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在我的時代，那裡只是一個相對平坦的地塊，軍隊很多年都不會大規模出動，商旅也是偶爾地紮營，不過後來，整個草原經過神權改革，發展生產力，軍事和商業也發展起來，那裡漸漸地有了固定居民，在兩千年的時間里，慢慢就成了一個不小的城鎮，大約一千年前就成了一個衛星城。

黑夜之中，他記住了幾個河馬人的臉。

身體傷勢暫且放在一邊，他的精神，已經經得起一次普通的夢境投影了。

我說：「你可能有機會了解我，不過，先說出你自己的故事吧。」

他艱難地轉身，背靠著門，說道：「沒什麼，就是是一些殺來殺去的仇恨，你想知道，我可以講給你聽，只是麻煩你，想想辦法把我的屍體處理掉。」

如果不是我正好來，整個故事會有一個慘烈的結局——大仇得報，無人生還。

接著，他摸了摸自己的胸肋。

我站起身，走到另一邊的窗戶前，說：「我很好奇，你經歷了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現實中，遭到襲擊，裝死之後爆發殺人的，也不是沒有，不過，經歷過之前的慘和_圖_書烈戰役，受傷沒有得到極致治療，只是草草止痛的爆發，是難上加難。

他頓了一下，說：「我已經死了。」

「你是個，奇怪的人，」他說，「嗯，看來也不是普通人。」

他苦笑起來：「我都快死了。」

「很好，」我笑了，「看來，你是個不錯的人選。」

他慘笑：「我就快死了，了解你也沒用，不過，死前我會告訴你，在城西的守夜城邊上，曾經有個小村莊，現在，那裡是一個公墓。」

那時，他還是十四歲少年。

於是，我進入了他的夢境。

我說：「難道你自己就沒有打算了嗎？」

他一臉警惕，同時也難忍疼痛，不禁咧嘴吸氣。

不過，這三樣經歷加在一起，完全就是一個奇迹般的復讎劇主角。

現在，他逃出來了。

他似乎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是這樣，請放心，我會忠心為你做事。」

說起來也不是什麼新鮮的事，只是，現實的殘忍，發生在風光明媚的山間湖畔，卻沒有人知曉。

接著，居然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學業？」他愣了一下，「五級沒畢業。後來我成了沒有戶籍的人，也不敢接受市政廳的救濟，因為一旦接受就會發現我原本的戶籍。」

「那好，我答應你，」我說，「說說看。」

終於，他找到了曾經的仇人，知道對方在地下拳壇打黑拳，自己想要偷襲會很困難，便努力m.hetubook.com.com訓練自己，進入其中。

我笑著說：「這就是你了解我的第一步。」

他勉力搖頭：「治好了又怎麼樣？我已經報了仇，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至於報警。呵呵，警備隊的高官里都有他們的家族勢力，你去報警，只會害死你。」

此時，他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

這個村子其實不大，不到十戶人家，一大半都是鼠人，而這個鼠人，就是其中一家的小孩。

「我救了你，」我說，「不然他們早就找到你了。」

而他的精神意志，也得到了一次升華。

他不可思議地望著自己的額雙手，隨後，遲疑地問：「你是，異能者？」

我有一些意外的看著他：「你真的不需要幫助嗎？我認識私人診所，還有，報警也可以。」

最後，他甚至捏緊了拳頭，滿臉的不甘：「我知道，他們只是拿錢做事的人，可是，真正的惡人，我鬥不過，好在，我已經報了仇。」

現實中，很少有人能在那樣的劣勢之下反殺對手，但也不是沒有，也看得出他心中的仇恨，才是支撐他的唯一支柱。

而少年在全村人都殞命之後，一直在安尼莫城周邊流浪，也干過很多臟活苦活累活，就是為了找到仇人，再度復讎。

我不確定在拳台上，河馬人有沒有認出這個當年逃走的鼠人少年，不過，認不認得出，似乎問題不大——反正他覺得自己不會輸。

然後https://m.hetubook.com.com，一抹驚異，爬上了他的臉。

「發生了什麼？」他驚詫不已。

按說，一個重傷之人，在沒有得到醫治的情況下，就這麼乾耗著，肯定是越來越虛弱，不過，他在講述之中，似乎忘掉了身上的傷痛，越來越自然。

鼠人的傷勢沒有加劇，不過，再拖下去顯然是會要命的。

他猛地站了起來，一臉震驚地看著我。

他掙扎著想起來，咬著牙說：「謝謝，我要走了。」

「你出去的話，很快就會被那些人發現的，」我說，「雖然不知道你們怎麼回事。」

不單單是夢境之中，連現實中的身體也恢復了。

如果沒有受這麼重的傷，或者在逃出去之後能得到最好的醫療照顧，什麼骨折、內傷之類的都在最快的時間內恢復，他很有可能摸到進化成異能者的門檻。

「你現在斷了三根肋骨，左手腕骨骨折，外加內臟受傷，」我接著說，「再不去醫院，恐怕很危險。」

他這回稍稍清醒了一點，似乎是臨死前的回光返站。

「再這麼下去，你會死的。」我說。

我慢慢走回之前的椅子前，坐了下來，說：「確實，獸人已經走在了整個世界文明的前列，卻還是存在那麼多血腥野蠻的黑暗角落，距離真正的文明，還很遠，對了，你的學業怎麼樣了？」

我點點頭：「這說明，那些掌管著整座城市，整個草原的人，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身上的傷痛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