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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動了一下手腳，說：「嗯，感覺渾身沒力氣，不過，問題不大了。」

聽到我的腳步，她就醒了過來，微弱的天光里，她的臉有點灰暗，語氣卻帶著欣喜：「你能走動了？」

我出了柵欄，又在雜草叢中招了些類似香菜和茴香子的佐料——這些東西，她們顯然還不知道利用。

看著我手上戴著奇異味道的「佐料」，卡蓮娜有些遲疑：「聞起來好奇怪，能吃嗎？」

她也吃了幾口，說道：「我還以為沒熟，沒想到，野蘿菜這麼做會更好吃。你是個當廚子的材料，等貴族們收兵，惡魔詛咒的事情過去了，你去矮山城試試看，找個廚子的活，應該能養活自己。」

「對了，我忘了一件事，」我說，「沼澤那邊有具體消息嗎？」

「算了，放一邊吧，現在不缺這個！」她搖晃著自己找到的新鮮野菜，「這些野蘿菜更好吃。看樣子，你不是這裏的人，對本地的野菜沒那麼熟悉。等一會兒，燒開了就好。」

她很是不解：「野蘿菜還沒熟！」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就下地出了門。

「野菜。」我放下柴火，晃蕩了一下手裡的野菜。

「能記起來自己是誰嗎？」她起身，收拾了一下簡陋的「地鋪」。

雖然是傍晚出門，不過，卡蓮娜畢竟是有鬥氣的，也沒有什麼危險，半夜十點多就帶回了食物，也在隔壁一間屋子裡睡下了。

她有些奇怪：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跟誰學的？算了，我就不該問你。」

這會兒，時間已經到了傍晚，卡蓮娜見我依舊沒有恢復的樣子，就讓我繼續休息，她自己繼續去準備明天的食物。

說著，她放下自己的碗，去棚子那邊拿了昨天剩下的藥草，隨便涮了涮肉湯鍋，將藥草煮了進去，添了柴火，回來繼續坐下，這才開始喝自己的肉湯。

我搖搖頭：「不記得了。」

我幫著她加了幾根柴火，屋檐下的土灶沒有煙囪，熏得屋子牆壁一片黑，不過，這樣簡陋的房屋，似乎也不在意這個。

體內以太早已賊去樓空，普通人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這東西，是餵豬玀和山羊的豬玀草，連耕牛和馬都不愛吃，你吃它幹什麼？」她輕輕撇去湯鍋里的浮沫。

「老頭？是軍隊的老兵，還是逃荒的難民？」卡蓮娜說，「這東西，也就是沒別的東西吃的時候才會吃的。」

李奧也沒有催著要我加班，我乾脆做了一個夢境，讓他自己在裏面感受未來的宇宙航行，跟沙拉凱瑞艮和耶夢加得她們一起聊天閑逛。

我也不客氣，倒頭就睡——折騰一下午的發報機，精神頭還不錯，手腳卻有些酸痛。

我搖頭：「除了記不起來，別的都挺好。」

見到我回來，卡蓮娜一指旁邊：「柴火放那，你。這是什麼？藥草嗎？」

我說：「放鹽，和-圖-書多煮一下，我去找佐料。」

香料下鍋，原本帶一點點腥氣的肉味頓時變得清香。

很顯然，作為一個混得不怎麼如意的傭兵，她的廚藝和伙食都不是很好。

而隔壁，也不是什麼屋子，是一個半敞開的棚子，她在裏面睡了一夜，身上披的不是暖和的獸皮，而是一塊比獸人更手藝更精緻的粗布毯子，不過，看起來不怎麼保暖。

「你去外面撿點柴火，」卡蓮娜說，「我去做飯。」

她將信將疑，拿出了兩個碗和兩個湯勺，開始盛肉。

這，就是平民的生活。

感覺，甚至都不如三千年後在塔圖會太空政府的時候了。

「算了，問也是白問！」她連喝幾口，「對了，身體有沒有不舒服？要不要再給你煮一罐葯？」

野菜下鍋沒多久，我就說：「可以了。」

「呵，你最好快點想起來。」她說。

我不動聲色地喝了幾口，說：「嗯，佐料不夠，明明可以更好吃的。」

等肉湯再次燒開，我才告訴卡蓮娜可以加入之前的野蘿菜。

「嘿嘿，白吃白喝人家的，還知道不好意思，演技不錯。」李奧說。

「那就等一陣子吧。」我走出棚子，快過簡陋的柵欄，就算到了「外面」。

她沒有攔住我，有些好奇的看著。

我說：「我跟老頭學的，老頭，不記得了。」

「能！」我很是篤定，將這些作料直接扔了進去——反正沒有明顯的泥土和-圖-書污垢，也不用洗，放鍋里高溫加熱，保證沒問題。

「記不起來就是最大的麻煩。」她說，「還是喝點吧，我再去看看救助牧師那邊怎麼樣。」

我看了看掛在棚子橫樑上的腌漬獸肉。

我搖頭：「這是跟大嬸學的。」

卡蓮娜將一碗一勺遞給我，說：「吃吧。」

味道還行。

「還真的是？」她驚奇地說，「這些臭烘烘的東西，居然，能中和肉的腥味。你，又是跟那個什麼老頭學的？」

「佐料？」她奇怪的看著我，又從旁邊拿出一個小小的木罐子，「只有鹽，你還要什麼？胡椒還是豆蔻？那些東西，我可吃不起。」

熬煮了一陣，水燒乾了不少，我又加了點水——卡蓮娜昨晚睡的棚子里一個簡陋的木頭水缸，飲用水就是從那裡打來的。

卡蓮娜臉色一暗，隨即笑了：「他死了，這個碗還有另外一個中了惡魔詛咒的人用過，不過，看樣子沒什麼事。」

這間小木屋，加上周圍的柵欄，也不過五十多平米，附近唯一的「鄰居」是十多米外的另一間木屋，更遠處也有零星幾間，看得出來，是一群在郊區散居的組成的小村落。

「餓了？」她笑了。

很快，水就開了，翻滾的獸肉很快就呈現出煮熟的色澤，卡蓮娜準備將野蘿菜放進去，我說：「不要放。」

我沒有急著吃肉，用木頭勺子挑著吃了幾片野蘿菜，味道正好。

「我哪知道？」李ｈｅｔuｂｏoｋ•com•coｍ奧說，「雖然主僕契還在，但現在聯絡他們，只會坑了他們。」

好在，天氣不是很冷，她又是個鬥氣戰士，應該不會著涼——不過，我是真的霸佔了人家的卧室。

卡蓮娜也喝了一口，有些驚喜：「唔。真不錯！沒想到，你還挺會做飯的！」

我撿了一捆手指粗細的木棍夾在腋下，又掐了一把看上去能吃的野菜——這些野菜就生在雜草叢裡，不知道卡蓮娜為什麼沒摘。

我說：「嗯。等他回來就還給他。」

至於李奧的能量，並不在右角裏面，而是像遁術一樣，存在於維度之間，所以，我身上的一點以太都沒有，真就不如三千年後，畢竟那時候身體里還有低級異能者級別的以太，聊勝於無。

我看著手上的碗，吹了吹熱氣，喝了一口。

我摸摸肚子，點頭。

我搖搖頭：「不記得。」

藉著水缸的反射，我看清了自己現在的臉——就是一個普通的，甚至有點丑憨的人類男子。

我認得出來，其中一個，就是昨天給我盛葯湯和兔肉湯的碗。

我端過來，她自己也盛好了，端著碗走到另一邊，靠著牆根坐下。

她將粗布毯子疊起來放好，說：「活著就好。」

當然，在我老家那邊，村民們平時也只有鹽做調味，類似乎胡椒和豆蔻粉之類的，都只能從商人那裡買，平時都省著吃，倒是野外能找到的調味料會多一些，也無非就是類似於薄荷香菜野蔥之類的。和*圖*書

她愣了一下，我說：「還沒好。」然後，吞了一下口水，接著說：「放點佐料。」

她有些好奇地打量著我：「你到底是幹什麼的？難道是軍隊里的火頭軍？看著不像，是自由傭兵？」

「那，你呢？」我問。

「能吃。」我說。

路邊除了雜草，就是稀疏的樹木，隨便撿一些枯枝落葉，就是燒火做飯的柴火。

這是我在龍界學會變形術的時候用過的人類外貌，確實很一般，也省得李奧羡慕嫉妒。

柵欄外是一條簡陋的小路，也就是雜草比周圍矮一些，勉強看得出來是條路。

這房子是一件簡陋的木屋，昨晚卡蓮娜做飯的灶台就在屋檐下，用幾塊土磚搭起來的。

我說：「肉熟了，野蘿菜不用太熟。」

儘管在我的影響下，家裡人的食譜更豐富一些，但絕大部分的獸人平民和人類平民的日常生活，最普遍的調料，真的就只有鹽，甚至，在飢荒年頭，鹽都是稀缺品。

「嗯，能吃，」我肯定地說，「要燒水煮一遍，把水倒掉，再放進肉湯里。」

「你都不記得自己是誰，還知道這些豬玀草能吃？」她奇怪地說。

我看著她，她看了我一眼：「這是我丈夫用過的碗。」

「你還會找佐料？」她更是驚奇。

我說：「我也想知道。」

所以，將來的科技發展，別的不說，什麼生產力生產關係，平民不懂，但這些基礎的東西，要先改善。

「你這演技越來越可以了！」李奧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