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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走吧，找地方坐坐。」劉一倒是夠從善如流的，說走就走，Jessica氣得跺腳，這人怎麼這樣啊，一點兒話音兒里的意思都聽不出來？

「我告訴你穿衣服了。」劉一拽了拽身上的衝鋒衣，道：「你看我現在就不冷。」

「吃是可以吃的，如果你不介意剛才那位師傅的口水的話。」

「又沒浪費你的錢，你心疼個毛？」劉一聳肩說道，視線一掃，終於找到了遊戲區。

「唔……冷……」

「算了，開車來的。」劉一拍拍Jessica的肩膀，隨口說道。

中國現在的所謂『民俗』，能看到的也就那麼幾種了。全國的廟會都一樣，一點兒新鮮的都沒有。劉一甚至懷疑這夥人就是廟會那伙，像個草台班子似的，哪兒需要『民俗』了，他們就往哪兒盯，就像一群打著文化旗號的流氓。

「口香糖……呵呵呵呵……你信嗎？」劉一心虛說道。怕什麼來什麼，忽然他好像回到了被Jessica從拘留室領出來的那時候的感覺，甚至更糟。

「故意的！」Jessica嘟囔的工夫，劉一已經走出去老遠，趕忙小跑著跟上。

「我就要看！」Jessica本來沒多大好奇心，見劉一這麼慌張，好奇心反而上來了。倆手一起上，把劉一的手指掰起來，把名片拽了出來。

「你走慢點啊，喂，你等等我！」Jessica在韓國的時候幾乎沒有這樣混在人群里逛街的和_圖_書機會，中國的小吃又那麼多，她看著哪樣都覺得好，就算不買也想停下來看看。但是劉一是看著這些玩意長大的，哪還有新鮮感了，他想往裡面走走，看看有沒有『玩遊戲』的地方。

擱在古代，通常還會出現幾個膀大腰圓的打手。劉一忽然啞然失笑，好的民俗沒流傳下來，這些蠅營狗苟的東西倒是真的流傳下來了。

Jessica聽不懂劉一和花褲衩說什麼，拎著塑料袋的邊兒，每樣都看了看，最後拿了串兒板筋吃了起來。忽然看到桌上的名片，伸手就要拿來看看。

Jessica咬牙，道：「你答應你媽媽照顧我的，是不是想我打電話告狀？」

「不用，等我給你拿啊，要啤酒不？扎啤十五。」

「口香糖？有DUREX牌的口香糖嗎？」Jessica冷笑了聲，靠在椅背上，抱著肩膀，傲嬌地斜睨著劉一，道：「和剛才那個人買的吧？看來是老手啊，劉一Xi！」

兩個人往前走著，Jessica不知道劉一想去哪兒，只是盲從的跟著他。兩旁都是小吃攤和玩具攤，劉一看到Jessica露出喜愛的神色了，就停下給她買一個，不一會兒大大小小的東西就買了一堆。

「這幾個扔完就走。」劉一接過飲料，沒接錢。這些老行當都鬼精鬼精的，通常都會笑臉打發走，不行就要耍賴了，不賣給你圈兒，不做你生意。

「你就不怕把ｗｗw.heｔuｂoｏk.ｃｏｍ.ｃom我丟了？」Jessica擠過人群，一把拽住劉一的胳膊緊緊抱住，委委屈屈地看著他。這才幾步路，好像是千難萬險才過來似的，眼眶都紅了。

「哥，這是我們名片，以後來這兒想吃什麼打電話，一律八折。」花褲衩找了錢，掏出一張名片給劉一，劉一伸手接，摸到名片下面鼓鼓囊囊的，花褲衩挑了挑眉毛，又是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轉身去招呼下一單生意了。

劉一把衣服披在Jessica身上，活動了一下胳膊，走在前面帶路。本來吃完了飯，他是想直接睡覺的。但是李鳳霞不讓，非得讓他帶Jessica到處走走，地點都給選好了，水立方南側廣場。

下了車，Jessica抱著肩膀，輕輕縮了縮頭，小聲嘀咕。

「這個『糖蛇』，真的能吃么？」Jessica看著手裡的生肖蛇，用手捏了捏，感覺像是塑料的，正想伸舌頭舔一下，被劉一伸手攔了。

當然被逮住了罰也不是輕的，但是被抓畢竟是少數，掙這麼多錢，罰點兒也不怕。

「能一樣么。」Jessica微微低著頭，玩著手指扭捏道：「在韓國我可以報警啊，我可是鄭秀妍啊，警察肯定幫我。在中國我說什麼警察都聽不懂，會吃虧。」

到了這兒他才明白怎麼回事，那個所謂的皮影戲根本沒人看。舉目望去，都是情侶或者領著孩子的家長們，廣場上有規定的賣和-圖-書小吃和玩具的攤位，其實就是藉著宣傳中國傳統文化弄的一個賺錢噱頭。

Jessica撇嘴，顯然是不信。

「沒什麼意思。」Jessica嘟了嘟嘴，三十來歲的人了，玩個遊戲就弄幾塊糖，讓她很不服氣。

明天就是六一了，從月底這天開始，1號、2號，水立方南側廣場有三天的露天皮影戲演出。好像每年都有，劉一在電視里看到過，到現在他也沒想通皮影戲和兒童節有什麼關係，難道現在的孩子們喜歡皮影戲？

「鄭西卡，你……」劉一哭笑不得，道：「你怎麼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怎麼這麼黏人呢，在韓國的時候不這樣啊？」

「哦……明白，明白了。哥您這是有正事兒啊，您等等，去去就回。」花褲衩露出了一個男人都懂的表情，轉身跑去拿燒烤了。水立方門口烤串兒當然是不可能的，他們賣的燒烤都是在家烤好現成的。衛生之類的問題就不能追究了，沒準兒。就是賣個缺，生意特別好。劉一和Depp在這兒吃過一回，據說這群人月入三萬不成問題。

劉一趁機把名片下面的東西往地上扒拉，但或許是因為緊張的緣故，一共倆個，只扒拉掉地上一個，桌上還剩了一個。

劉一看了眼飲料的保質期，擰開遞給Jessica一瓶，然後隨手把手裡的三個圈都扔了出去，三中二，一個汽車鑰匙扣，一個帶玉墜的五彩繩，劉一愣了愣，想起來端午節剛過。Jeshetubook.com.comsica手裡的五個圈兒只蒙中了一小袋大白兔奶糖，超市價五元，只有十塊。圈兒十塊錢三個，也算是給老闆留了面子，不然九個圈都劉一來扔，最少也套他一個Ipadmini。

廣場四角，有供遊客休息的免費桌椅。找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空位，正好一對情侶離開了，劉一拉著Jessica佔了一個情侶座。

「不行！」劉一嚇得汗都出來了，一巴掌拍在名片上，道：「沒啥好看的，吃吃吃，你來嘗嘗這個，大腰子補……呃……補那個啥，哎呀你就吃吧！」

「就知道你會這樣。」劉一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把衝鋒衣脫了下來，Jessica剛露出喜色，立刻又黑臉了。怎麼會有這種傢伙，竟然穿兩件了兩件衝鋒衣！

「冷……」聲音更柔弱了。

「呀，我說我冷！」

「哥，吃燒烤不，魷魚板筋大腰子，玉米毛蛋火腿腸，大腰子二十其他五塊，要多少？」剛坐下，立刻一個穿著花褲衩腳踩輪滑鞋的小伙兒就溜了過來。Jessica怕被認出來，下意識往劉一懷裡躲，劉一攬著她，道：「倆大腰子，剩下的一樣倆，先給你錢？」

「Hing！」路過一個垃圾箱，Jessica把生肖蛇扔了進去，看了劉一一眼，埋怨道：「你早知道這樣，應該告訴我啊，浪費錢了。」

「幼稚。」劉一帶著Jessica往前走，道：「你也太小看我們首都的警察了，韓語可能不ｍ.hｅtubｏok.ｃoｍ.coｍ會說，英語說得溜的很。別說警察了，隨便打個車，司機都能說。」

「這個怎麼玩？」Jessica接過劉一遞來的幾個『圈兒』，看了看場地里的東西，道：「扔就行了么？」

「對，套中了就是你的了。」劉一點頭道，說著話隨手一扔，套中了兩瓶飲料。

不遠處似乎是電視台的記者在找人做採訪，劉一看到了，立刻拐了一個方向。這樣宣傳傳統文化他覺得很可悲，改變不了，但是可以不『助紂為虐』。

「過來，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實力。」劉一抓起Jessica的手，拉著她擠過人群，來到了『套圈兒』的攤位前。Jessica沒想到劉一會這麼果敢的抓手，手被抓到了，臉一紅，害羞地吐了吐舌頭。

「沒看到他是怎麼做的么，像個吸管似的，往裡面吹空氣……就這麼『呼呼』的吹，怎麼可能沒口水……」劉一比劃著吹糖師傅的動作，身體力行的認真解釋，Jessica的臉色已經綠了，看了看手裡的生肖蛇，雖然很喜歡，但是還是覺得噁心。

不一會兒，花褲衩回來了，劉一要的東西都用塑料袋分類裝著，看著還挺衛生。

Jessica看了看桌上這片藍色『口香糖』，抬頭看著劉一，劉一聳聳肩，尷尬地咧嘴苦笑。

「Why？」Jessica茫然問道。

擺攤的攤主看了劉一一眼，把飲料拿過來遞給他，瓶子遮擋著還有一百塊錢，小聲賠笑道：「混口飯吃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