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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才把車停下來，但是看看四周，已經不是她認識的地方了。

——

「唔……」Sunny歪頭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眯眼笑了起來，道：「其實我根本沒聽懂。」

「啊？」劉一真的有點理解不能了，這些人的腦洞大到補不上了吧！

再瞄一眼那個影子，秀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她一點點爬到後座，趴在座位上，用毯子裹住自己，哆哆嗦嗦的把手機掏了出來。

「嗯？」秀英轉動了一下車鑰匙，但是沒有反應。再試一次，依然是什麼反應都沒有。

秀英急道：「劉一，我的車拋錨了，我也不知道這是哪兒，我真的好害怕啊。你快點過來好不好，我都幫過你了，我求你了……」

劉一停下來，嘆了口氣，掉頭走進電梯里，道：「不是我說你，你都快三十的人了，至於嚇成這樣么。再說你不知道的地方，你別去不行么，你瘋了啊，真是……我飯還沒吃呢！好啦好啦，別哭啦，等著，我馬上到。」

「我相信有天主，有天主就肯定有天使，有天使就一定有魔鬼，有魔鬼就肯定有殭屍。」Tiffany認真說道，一臉嚴肅。

「才沒有！」Sunny張嘴咬劉一的手指沒咬到，踮腳親了他一下，柔聲道：「我去換衣服了，一會兒再來幫你。」

心已經死了，再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何況就算跟他解釋了，他會相信嗎？與其承受接踵而來的更多羞辱，不如就此緘默，對於已經和-圖-書不再重要的人，他的想法還有什麼重要的呢？

打量一下四周，完全不見高樓大廈的影子，完全都是些低矮的平房，連路燈都沒有。四周散發著恐怖片里才有的陰森氣息，隱隱約約的還傳過來不知是神秘生物的叫聲！

「唔……我相信。」泰妍認真地說道，Tiffany也跟著點了點頭。允兒猶豫了一下，竟然也點頭。

一邊開車一邊哭，也不知道要去哪兒，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在首爾的街道上穿行。

「唔……」Sunny想了半天，搖了搖頭，求饒道：「Oppa，不要和我說這些不行嗎？我真的聽不懂啊。」說完似乎又擔心會被嫌棄，擔心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笨？」

「哦，那我們去中國買牛肉吃啊？」Sunny蹙起眉頭，道：「Oppa，為什麼我們不去中國買牛肉吃啊？」

劉一說得口乾舌燥，打開冰箱拿了瓶水喝了一口，問道：「老婆，你有在聽么？聽懂了么？」

「我教你啊。」劉一來了勁頭，他就等這句話呢，好多天沒在教室里講課，他『好為人師』的毛病又犯了，找不到學生，拿女朋友過癮。「這是國家的經濟體制不同造成的，還有一部分是匯率問題，你比如說……」

「車壞掉了？」秀英開門下車，圍著車轉了一圈兒，沒看出什麼毛病。忽然她想起了電視里車壞掉了的劇情都是要打開引擎蓋的，也去試著想打開引擎蓋，但是手剛碰和圖書到就被燙的縮了回來。

「劉一，你、你快點來救我……我、我要死了……有殭屍啊……」

自我安慰了好一會兒，心總算是強壯了一點。秀英抹掉了眼淚，整理一下心情，準備開車回家。她現在只想找到一個溫暖的地方，哪怕沒有溫暖的懷抱，就算只是窩在被子里也好，什麼都不想，好好睡一覺。等到了明天，應該就不會像今天這麼糟糕了吧。

「好。」劉一痛快地答應了下來，反正是你打過來的，不是我花話費，有什麼不好的？

很難想象在高樓大廈林立號稱世界十大金融中心的首爾會存在一個如同第三世界一般的貧民窟，但是事實卻是，它就那樣真實存在著。這個地方叫做Guryong貧民窟，2013年更名為首爾貧民窟，起源可以追溯到1988年漢城奧運會，當時為了美化韓國的國際形象，時任政府把首爾所有貧困者都集中到了Guryong這個地方。從那以後，這裏像是被遺忘了一樣，一直到了今天。

倆人一起在廚房做飯，劉一拋出了一個比較深刻的問題。

二十五分鐘后，劉一到達首爾貧民窟。

她恨，她恨自己怎麼會認識這樣一個男人，恨自己怎麼會死心塌地的相信他那麼多年，恨自己怎麼沒有早一點認清他的真面目。

「哎呦，你說得太複雜了啦。」Sunny抱著劉一的腰撒嬌，道：「你是博士，我是高中生，你和我說這些我怎麼聽得懂啊。說點能聽懂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么，這樣我才有興趣啊。」

「怎麼辦……我也不會修啊。」秀英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不由心裏著急。忽然一陣風吹過來，她打了個噴嚏，再抬起頭，忽然看到旁邊黑洞洞的衚衕里似乎走過來一個人！

回到車裡，秀英就哭了。

衚衕里那個影子更近了，秀英心裏一突，趕忙開門躲進了車裡，把四個門都鎖死了。

「殭屍？」劉一放下筷子，哭笑不得，道：「崔秀英，你做夢了吧，你看著殭屍了？末世危機看多了吧！」

它就像韓國光鮮外表下隱藏的瘡疤一樣存在著，不存在任何官方地圖上，但好在GoogleMap能找得到。

「嗯。」

秀英捂住了臉，努力忍著不發出聲音，但是她忍不住，她需要發泄，她需要一場嚎啕大哭。

「是秀英，她說她看到殭屍了，讓我去救她。」劉一苦笑道：「你們信么？她說她在首爾看到殭屍了。」

「不，我不會賠錢。」劉一自通道：「因為我大幅度壓縮了成本，如果我能在韓國用在中國的成本養殖，你還覺得我會賠錢么？」

「是真的……」秀英帶著哭腔道：「他正在向我走過來呢，我怎麼辦啊，我要死了，劉一，你救救我，我求你了……我、我求你了……」

——

劉一看看Sunny，忽然抬手颳了刮她的鼻尖兒，道：「你才不笨呢，你是在裝笨，小妖精。」

「嗯，應該會吧，便宜了么。」Sunny說道，但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想了想，她又說道：「可是你不就賠錢了么？那怎麼辦啊？」

「呃……呵呵呵……我真是被你的邏輯打敗了。」手機里傳出的聲音已經變成了叫喊，劉一起身掏出藍牙耳機帶上，走向門口，喊道：「你把Line打開，設置裏面有個共享實時位置，對，找到點個勾……」劉一把跟過來的Sunny和泰妍推回屋子裡，關上門走向電梯，突然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像話的話，扭頭就往回走，吼道：「崔秀英，你就是在逗我，一個拎著菜籃子的大媽就是殭屍啊！我不管你了，你自己玩吧！」

「這樣啊……」劉一把水瓶放下，輕輕摟著Sunny的腰，道：「我們就拿韓牛來說好了。現在韓牛的市場價大概是八萬韓元一千克。韓國普通白領的月工資差不多是一百六十萬韓元，也就是說他們工作一個月大概只能吃二十千克韓牛。而同等品質的牛肉在中國大概七十人民幣一千克，中國普通白領的月工資差不多是三千五百人民幣，他們能吃五十千克。一百六十萬韓元換算成人民幣是九千，這樣我們就得出了結論，韓國人一直在吃非常貴的牛肉，明白了嗎？」

「啊？」

「不知道啊，有什麼重要的么？」Sunny完全不走心地說道，她剛切了泡菜，順便偷吃了幾塊兒，現在正在吮手指。

真的好諷刺啊，怎麼會是這樣！曾經在姐妹面前最大的自尊心，變成了一場赤|裸裸的羞辱。秀英沒有說任何話，一句都沒htｔps://ｍ.ｈｅtuｂｏｏｋ•ｃom.ｃom有解釋，鄭京浩說完了，她笑了一下，就離開了。

「……你看，你們現在這關係……是吧，吹吹枕邊風……」

「因為政府不允許。」劉一親了Sunny一下，把她放開，開始動手切菜，道：「這就是電視上常說的貿易保護政策，如果政府不管，韓國人都買中國的牛肉吃，那韓國的養牛企業就都要倒閉了。這種保護也好也壞，它幫助了養牛的人，但是卻讓吃牛肉的人多花了錢。不過也多虧這項政策，你老公我現在才能賺到錢。」

「嗯。」秀英乖乖地應了聲，吸了下鼻子，聲音越來越小，道：「那你別掛電話好不好，我真的……害怕……」

劉一滔滔不絕地講著，又打手勢又比劃，說得興奮不已。Sunny哼哼哈哈地應著，手上的動作不停，把菜都洗好了。

——

「他那麼喜歡你，怎麼可能連這點小忙都不幫。再說我可是給他留了一個……完整的……他得感謝我啊。」

「老婆，你知道為什麼中國是發展中國家，韓國是發達國家，但是普通人的生活卻沒有多大差別么？」

最後一點點好感也被剝奪了，回想起曾經的甜蜜，剩下的感覺儘是諷刺！

「你想，如果我能把韓牛的價格從八萬韓元一千克降到七萬韓元一千克，消費者會不會感謝我？」

「怎麼了？」Sunny看著劉一表情，奇怪問道。

秀英打開了車載GPS，衛星定位需要幾十秒。她獃獃的看著GPS的顯示屏，腦海里不斷浮現出鄭京浩剛剛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