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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一淡然說出這句話，似乎真的是這樣，但是在Sunny現在聽來，卻難免有一絲嘴硬的味道。Sunny當這份嘴硬是劉一的自尊心，心疼之餘，也不忍再說什麼，只是握住了他的手。

「我知道，我還沒輸呢，放心吧，他們誰也不是我的對手。」

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無力感，彷彿身體里的血液在流失，但它抽離的並不只是血液，還有這三年培養起來的信心。

枕頭濕噠噠的，Sunny把這對枕頭放到陽台上去晾，然後又從柜子里翻出了兩隻新枕頭扔到了床上。

當然可以實話實說，但是這樣恐怕會傷害到他的自尊心吧。他那麼自負的人，現在的壓力——

良久，沒有人說話。

李秀滿正色說道：「順圭，這話可錯了，他不是你男朋友，就算現在是，三個月以後就不是了。」李秀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靠著椅背，悠然自得，彷彿這一千億已經在他的賬戶里了一樣，道：「有了這一千億，我們今年就能再推出兩組新人，一個男團，一個女團，少女時代的資源也不會少了你的——」

「會損失，不過也沒多少，實際損失也就是一千億韓元？差不多這樣了。」劉一說得輕描淡寫，似乎真的不放在心上，但是Sunny卻聽出了他語氣里的無奈，她知道這一定不是一件小事。

劉一看著Sunny的反應，眉頭抽動了一下，給Sunny夾了一塊排骨，自己低頭扒飯。

「嗯。」Suhttps://www.hetubook.com.comnny應了聲，慌亂地跑進了洗手間。

「哦。」Sunny夾了幾個飯粒放進嘴裏，嚼了兩下，又道：「那會損失很多錢吧？」

長久以來養成的自信就是，只要劉一確定了目標，什麼都不用再考慮，不用去想這麼誇張的指標根本完不成這樣的事情，一心去做就好了。遇到困難找夏天，夏天解決不了的事情，劉一一定能解決得了，這麼多年，無數次的證明，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

「我相信！」劉一的話音剛落，Sunny立刻脫口而出。她現在最怕劉一認為她不相信他，如果他真的這麼想，她一定比他還要難過。

這種感覺，就像看英雄電影裏面的落難情節一樣，他是個英雄，那麼厲害，突然什麼力量都沒有了，被一群混混欺負……

飯桌的氣氛有些沉重，雖然兩個人都和往常沒有什麼區別，但是很明顯話變少了。

「我一直在你身邊，就算你破產了，你還可以做老師啊，我們還有1000億呢，這輩子都花不完的。」

「如果劉一問起來，你就說這些錢已經投進SM的股票裏面了。」李秀滿摸著下巴想了想，扶了扶眼鏡，不大的小眼睛里滿是精明的神色，道：「不行，這樣不穩妥，還是把錢轉移個戶頭，省得劉一起疑心……如果他想查賬，你讓他來找我。」

「馬上飯就好了，等我炒完這個菜，你先去洗手吧和_圖_書，出來就能吃了。」

「會。」劉一擠出一絲笑容，道：「昨天我不是說了么，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跌啊跌啊它就不跌了，放心吧，不至於破產。」

Sunny蹙起眉頭看了看李秀滿，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這件事她和父母說過，李秀滿肯定知道，也沒有隱瞞的必要，於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夜半，劉一看看Sunny睡著了依舊緊鎖的眉頭，輕輕把她摟進了懷裡。

他很想把計劃對Sunny和盤托出，但是現在事情還在撲朔迷離中，他也不能肯定結果會是怎樣。有些話他還不能說，相比做不到的失望，他更想給Sunny意外的驚喜。

Sunny趕到SM，衝進李秀滿的辦公室的時候，李秀滿電腦上的界面還沒來得及關，他也在看鑫盛集團的新聞。

從回憶中清醒過來，Sunny發現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再流了，臉頰因為流淌過太多淚水的關係，皮膚有點發緊，也有點刺疼。

Sunny說了很多安慰的話，說得劉一隻想哭，心裏異常難受。他能感受到Sunny的擔驚害怕，這讓他又心疼又自責。

「等到shoecase結束，我安排你們去東南亞做巡迴fanmeeting，這樣一個循環下來至少也有三個月了，這三個月你漸漸疏遠他，他應該就會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看劉一這小子要面子的很，他應該不會找你要這筆錢，如果他翻臉你也用不怕，他沒有證ｍ•ｈeｔubｏｏｋ•ｃｏm•ｃｏm據——」

很明顯，兩個人都有心事，但是都不知道怎麼開口，或者都不想先開口。

——

——

網路上的評論還算理性，但是已經有一部分人的言論尖銳了起來。Sunny只看了一眼，李秀滿就伸手把電腦關掉了。

鑫盛這個核心團隊，從來也不怕困難，成立至今難以想象的困難不知道克服了多少，失敗過，但是沒服氣過，一直一直努力的結果就是最終一定會成功。

「我……」Sunny抬頭看了看劉一，輕輕抿了一下嘴唇，道：「我看到下午的新聞了，情況很糟糕嗎？」

他一直都是那麼自信，他的自信甚至有些囂張，他就像是一個放肆揮霍靈感和能力的壞小子，沒有能難住他的事情，彷彿有魔法一樣，讓人願意跟著他走下去，只為看看能達到什麼程度。

頓了一下，他又說道；「破產了也沒事，大不了從頭再來嘛，你還不相信我的能力么？」

「對了，一會兒你給他打電話，和他說為了準備showcase，必須得去宿舍住，我會和其他成員說，讓她們配合你撒這個謊。」

「Oppa——」Sunny叫了聲，聲音剛出口就後悔了，趕忙轉身背對著劉一。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樣子剛剛哭過，被他看到了，如果問起來，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八月四日，少女時代回歸Showcase前一天。股市開盤，鑫盛集團再度十分鐘內跌停，報收77.28元，市值蒸發51億人民和圖書幣，約韓元8700億。

「做生意其實也沒什麼好，整天擔心這個那個，你都沒時間陪我了……」

說完，Sunny不管驚呆的李秀滿，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劉一似乎知道Sunny心裏所想，他沒有回頭，避免了這樣的尷尬發生。

Sunny聽明白了，頓時氣得臉色發青，道：「叔叔，你現在是在教我怎麼坑我的男朋友的錢么？」

「那股價呢，也會跌吧？」

「嗯。」劉一扒了口飯，道：「一旦正式開始反壟斷調查，情況就會非常不樂觀，甚至可能要放棄韓國這邊的業務。」

但是現在這個壞小子失去了靈感，失去了魔法，能力也沒有了。引以為傲的團隊分崩離析，半數的人莫名成為了叛徒，渾然天成的協作力沒有了，只剩下了九個什麼都做不了的人，看著電腦屏幕上近乎筆直下跌的曲線，齊齊皺眉，一籌莫展。

「老大，距離解禁日只有兩天了。再這樣下去，我擔心那天會跌破發行價。」包子忽然開口說道。

劉一在廚房裡忙碌著，和每一天這個時候沒有什麼不一樣。但是今天不知怎麼了，或許是心理的作用吧，Sunny這樣看著，總是覺得有些劉一的背影有些蕭索。

李秀滿看看Sunny，伸手示意她先坐下，給她拿了一瓶冰鎮的礦泉水。李秀滿的辦公室里有冰箱，但是沒有飲料只有水，因為他有糖尿病，喝不了任何含有糖分的東西。

Sunny擰開瓶蓋喝了一口，還沒等和圖書開口，就聽李秀滿說道：「聽說劉一給了你1000億韓元讓你投資，你因為不知道投資什麼項目，所以這些錢暫時還沒有動，有這麼回事么？」

『首爾韓牛』的會議室里，劉一還有他剩下的八大金剛坐在電腦前目睹了這一切的發生，所有人都失去了言語。

從卧室走出來，客廳里的燈已經亮了起來，看看時間，快要到吃晚飯的時候了。

此言一出，立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劉一身上！

「說起來劉一這小子也是傻，一千億韓元啊，好大的手筆！和我說話的時候從來沒有一點兒禮貌，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現在嘗到苦果了吧，看他還怎麼囂張！」

——

Sunny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反應有點過激了，見劉一這個樣子，心裏有點擔憂，道：「我是真的相信你，你應該明白的吧，我不知道怎麼解釋。」

Sunny微微的低著頭吃飯，但是還是忍不住偷偷去瞄劉一。如果是往常，她的嘴巴是不會停下的，總有無數的話題想要和劉一說。劉一看上去泰然自若的樣子，但是Sunny從偷瞄的時候總能和他對視上這一點上知道，他恐怕也在偷瞄自己。

Sunny趴在枕頭上哭，腦袋裡回想著下午和李秀滿之間的對話。

「夠了！」Sunny實在聽不下去了，拍桌子站了起來，瞪著李秀滿道：「叔叔，我真的想不到你會對我說這樣的話。我真後悔在他面前說了幫你說了那麼多好話，現在我才明白，還是他看人比較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