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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你知道的。」Jessica微微避開劉一的目光，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道：「你很優秀，我們認識的人中，沒有比你還優秀的男人，無論從什麼方面，你都做的特別好。只要你是真心的對待，只要你肯花心思，會追不上么？誰會拒絕你？」

「……」

「其實你根本沒必要這樣。」Jessica看看劉一的樣子，挽住了他的胳膊，道：「我其實不懂愛情，也說不清愛情是什麼。但是我看過一個電影，裏面有一段台詞是這樣的。這世界上那麼多人，兩個人相愛的幾率太小。兩個人相愛的幾率都那麼小，幾個人同時喜歡一個人的幾率就更小了。或許在你的立場上，會覺得這麼多女人喜歡我，是看中了我的什麼？喜歡的是我，還是喜歡的是我的錢？還是覺得她有我這樣的男朋友，會是一種值得炫耀的事情？」

劉一裹著被子，靠著牆閉著眼睛哼哼，允兒端著碗薑湯進來，道：「薑湯好了，喝一口？」

——

——

Jessica從允兒手裡搶下碗放在炕上，拉著允兒的手出去了。劉一回頭看了眼薑湯，索然無味，趴在窗台上繼續看外面四個人幹活。

先結婚，而且只能和Sunny結婚。就像Jessica說的，Sunny都會有壓力，別人就更會有壓力了，但是婚還是得結，這是一定以及必須的。

「可是……」Tiffany忽然想到了什麼，道：「要辦手續么？」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劉一問道：「結婚啊？」

「為什麼啊，為什麼不行啊！」劉一要抓狂了，他現在有一種『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感覺，本以為六個老婆選一個結婚時間很為難的事情，結果六個誰也不嫁，真是太荒唐了。

空氣忽然安靜了下來，劉一好像沒什麼話說了，又把叫花雞撿了起來，有的地方不小心沾上土了，他也不在乎，在爐子和*圖*書上蹭了一下繼續吃。

「對啊！」劉一總算是遇到了知音，把Tiffany緊緊摟進懷裡，左邊臉蛋親一口，右邊臉蛋再親一口，好像不知道怎麼表達好了，道：「就是很正常的事情，為什麼都想那麼多呢？」

「沒、沒有為什麼啊？」Tiffany有點被劉一的反應嚇住，道：「結婚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那我就更不能答應了。」秀英哼了聲，道：「都問過了她們才問我，憑什麼啊？如果你最愛的人是我，應該第一個問我才對啊？」

「嗯。」劉一吃得滿嘴流油，悶聲說道：「不行？」

「她們都不答應！」

劉一忽然開始反思，是否一直以來太過以自己為中心了一點。想要的生活，是自己想要的；想要的家庭，是自己想要的；想要的感情，是自己想要的……一切都是自己想要的，為了這些目的『不擇手段』，但卻忽略了在這些『想要』的過程中，其他人背負的壓力，她們的感受。

「我就知道你要說這個。」Jessica蹙起了眉頭，道：「說你理想化還不服氣，怎麼平均分？總會有人覺得不公平，你偏袒了Sunny的孩子，允兒不開心，你偏袒了允兒的孩子，Sunny不開心。到時候你怎麼辦？」

「當然，結婚登記。」

「你想要的家庭，太理想化了。Sunny就是想到了這些現實，所以她才會拒絕你。她想給你留下迴轉的餘地，你能理解一下她么？」

「什麼意思？我為難什麼？」

「結婚啊？」

「那不行。」Tiffany立刻搖頭，道：「手續不行，我以為你說的是去教堂呢，去教堂可以，婚姻登記不行。」

「當然不是病毒啊。」秀英爬上來，把劉一摟進懷裡，道：「我是覺得，要結婚也不能是我吧，Sunny、允兒……」

「你能追上，但是你不能這麼和-圖-書做……」Jessica繼續說道，想了想，又改口道：「也不是不能，而是你不想，你這個人……就是這麼奇怪。」

「嗯。」

是不是太自私了一點？到底應該怎麼做？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

劉一被氣笑了，道：「咱們不管別人了，就我和你，就咱們兩個，現在就去結婚吧，去還是不去！」

Jessica說了很多話，劉一開始還回幾句，後來就只是默默的聽。

劉一躺在炕上，看著頂棚，唉聲嘆氣的。Tiffany趴在他旁邊，在用ipad看新聞。

天亮快時候，起了很大的霧。劉一打了個噴嚏，抱著被子鑽進屋裡，也沒看是誰，直接鑽進了一個被窩裡，抱住了一個柔軟的身子，閉上眼睛睡覺了。

「我跟你說，你別生氣啊……」Tiffany的聲音忽然變小了，不敢看劉一的眼睛，劉一見她這樣，心莫名提了起來，難道有貓膩？

「別人我不知道，但對於我來說，我的感覺一直都很清楚。」Jessica認真說道：「我喜歡誰，不喜歡誰，我就算不說，不表達，我心裏也是明白的，我可以騙自己，可以演戲，但是我心裏是明白的。」

「啊？」劉一被這種邏輯震驚了，道：「這是為什麼啊？都去教堂了，不辦手續？」

「你發現你喜歡的不只是一個人，你沒辦法說服自己，讓自己成為你口中那個三妻四妾的人，所以你只能選擇被動，然後安慰自己說，不是我追的她們，我是被動的那個……」

劉一好像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差點沒哭了，道：「都不跟我結婚，我是什麼病毒么？都躲著我？」

「如果能確定這份心意，其他的事情還重要麼？結婚或者不結婚，在這個時候還有那麼重要麼？」

「你幫我吹吹……」劉一趴在窗邊看著外面泰妍和Tiffany在收拾東西，唉聲嘆氣，道：「還是讓和*圖*書我病死了吧，你們都不願意跟我結婚，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我……」劉一頓了一下，道：「不是說了么？怕追不上，怕被拒絕。」

「我拿回來早餐了，要吃么？」秀英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劉一回頭看看她，忽然爬了過來，湊到秀英耳邊道：「結婚啊？」

「啊？」秀英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聲音壓低：「和我？」

「我以為你會和Sunny結婚，所以就答應了泰妍，等你們結婚了，我們去美國結婚……」

Jessica忽然笑了起來，道：「你膽子好小啊，為什麼不敢追呢？」

Jessica拉過劉一的手，握在手心裏，她的手一直都很冰，但今天卻很溫暖：「我覺得你根本用不著想這些，因為你能感覺到。一個睡在你身邊的女人，她喜歡你，還是不喜歡你，她愛你，還是不愛你，連這個都感覺不到，可能么？」

Jessica把紙巾遞給劉一，道：「說不讓你在外面，非得不聽話。Sunny開車去買葯了，再忍會兒。」

「去教堂是讓神父見證我們的愛情，但不一定要有法律文件啊，我們心裏知道就行了嘛。再說，你好幾個呢，不怕被抓啊？」

在院子里吃過了早餐，要回首爾去了。劉一說什麼也不回去，其他人都有事要忙，最後留下了一個相對沒什麼事的Tiffany。

「好啊。」

「不對。」Jessica否定道：「你不是怕追不上，你也不是怕被拒絕。」

「嗯？」劉一看向Jessica，忽然覺得她有點不一樣，但又搞不清是哪兒不一樣了，道：「為什麼這麼說？」

「阿嚏！」

Tiffany露出了糾結的表情，咬著嘴唇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

「不結。」秀英之間拒絕了，道：「不是說好了么，就做你的情人，你也是這麼說的啊，幹嘛要結婚。」

「平均分……」

「是啊ｈtｔps://m.ｈeｔuｂｏｏk.ｃｏｍ•cｏm，那為什麼不能結婚呢？」劉一反問Jessica，道：「你不想跟我結婚么？」

明白道理，和改變做法，不是一回事兒，劉一雖然明白了問題的所在，但是在沒想到怎麼做之前，他的態度還是沒有變化。

劉一覺得自己的病更嚴重了。

「不是在哪兒聽來的，而是我想過這些事情。」Jessica認真說道：「劉一，你那事情想得太理想化了。你覺得我們既然相愛，那麼都各自妥協一點，就能幸福快樂了？太理想化了。」

——

「知道了，阿嚏！阿嚏！」

「這些話你都是從哪兒聽來的，為什麼會出現四對一的情況，我們就好好過日子不行么？」

劉一忽然不知道了。

「啊？」劉一也坐了起來，抓住Tiffany的手，激動道：「你怎麼會答應？」

「我當然也想。」Jessica又先肯定，但是話鋒一轉，又道：「但如果我是Sunny，我也不會答應結婚。不是一個人，你明白嗎？如果只有我和你，我當然可以和你結婚，可是有五個人，你只能和一個人結婚，和你結婚的那個人就變成了五個人中特殊的那一個……你說你喜歡我們的感覺是一樣的，但為什麼會有一個人特殊，就算我們默認了Sunny可以是特殊的那一個，但是做了這樣的區分之後，五個人就變成了四對一的狀態，她會不會覺得壓力很大？」

那個被他抱住的人睜開眼睛回頭看了眼，把他推到另一邊的人懷裡，摟住前面的人，裹緊了被子又閉上了眼睛。

「還聽不懂么？」說了這麼久，劉一還像一個木頭似的，什麼都不懂，Jessica的耐性也被磨得差不多了，道：「好，就算我們能彼此理解，相親相愛。但人是會變的，等有了孩子之後，我會更愛我的孩子還是更愛你，我不能確定。你會喜歡哪一個孩子，你能確定嗎？如果你現在和Sunny結m.hetubook.com.com婚了，但是更喜歡允兒的孩子，Sunny不會傷心嗎？允兒不會不安么？你和Sunny結婚了，你的一切她的孩子繼承，那允兒的孩子呢？我們的孩子呢？」

Jessica抬手想攔一下，但不知為什麼，手伸到了半空縮回去了，就這樣看著他。

這一夜，他坐在鞦韆上，一直到露水在他的鼻子上凝結。

「人是會變的，我們都不能確定自己會不會改變，怎麼控制孩子的想法？我們可以相親相愛，但是孩子們呢？你能確定你的所有孩子都是一樣的想法么？萬一裏面有一個自私的，萬一有一個壞孩子，到時候怎麼辦？你允兒說過的那個想法，允兒也跟我說過了，也是實現不了的啊，像我和秀英這樣有事業心的可以了，我們不會做生意可以努力學習，像允兒那樣就沒有事業心的怎麼辦？到時候她的孩子什麼都沒有，你想看到那樣么？」

劉一低下了頭，他不想承認，但是Jessica說的一點兒都沒錯。他沒有『計劃』過一步一步怎麼做，但是他下意識的選擇就是這樣，他一直都在這麼做。不承認是在逃避，是在自己欺騙自己，但是騙不了人的，可能不止Jessica，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只是其他人都沒說出來，沒有拆穿，Jessica今天戳破了這層窗戶紙，頓時讓劉一有些無地自容的感覺。

「嗯？」Tiffany好像看到了什麼感興趣的東西，視線都沒有挪動，靜默了兩三秒，忽然坐了起來，低頭看著劉一的眼睛，道：「你剛才說什麼？」

「Sunny會拒絕你，是因為她想得比你遠，她不想你以後為難。」

劉一被誇得有點臉上發燒，沒有吭聲。

「瞎說什麼，薑湯給你放這兒了，一會兒涼了自己喝。允兒，我們去幫忙。」

他忽然發現，其實在一些事情的考量上，Jessica遠比他想象的成熟。而且比他成熟很多，甚至讓他有些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