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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卻想要毀了它，你是世界的罪人。」

他一眼就看出這老登在騙人！

查爾頓搖了搖頭，「不，安德烈的身體一直不好，這一點眾所周知。」

一心想打造美好世界的緹莉絲，以及她的老師，一輩子都在嘗試解決魔法師問題的烏索瑪，還有丹頓校長，還有近在眼前的艾蕾雅……

他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是假的，亦或者半真半假，因為羅維本身就深諳此道。

裝什麼啊！你這麼一個權力狂，甚至膽小到害怕自己女兒，以至於瘋狂的想要殺了她的傢伙，居然也敢冒充理想主義者？

「錯了！錯得離譜！」羅維躲在艾蕾雅身後，大聲譏諷著道：

「也許……」查爾頓忽然笑了一聲，「你在後世的地位只會比『瘋王』高一點點，人們每當提起你時，會說那位平庸而善良的女皇錯過了一統北大陸的最好時機，甚至死敵諾斯古爾都會強壓我們一頭。」

因為太過刻意了！

羅維直視著站在前方不遠處的查爾頓，「我這一輩子最敬佩理想主義者，你所暢想的未來的確吸引到了我，如果你能回答我三個問題，讓我跟著你混也無所謂。」

他越想越不對勁，查爾頓巴拉巴拉說這一通話到底是想幹什麼？

羅維才不管測謊的結果如何，既然他如此自信，說明他完全是有備而來，他就是故意的！

羅維發現奧菲莉婭居然被噎住了，那個毒舌到在老宅里「吵架無敵」的她，居然找不到什麼反駁的角度，只是滿臉怒火的攥緊拳頭，一言不發。

「這是不可能的……」奧m.hetubook.com.com菲莉婭目光閃躲，「我怎麼會比你差，你就是個爛人，沒有比你更噁心的皇帝了……」

羅維按住了應激的艾蕾雅，繼續望向查爾頓。

如果說剛才還是懷疑，那麼在他提出讓奧菲莉婭「測謊」后，羅維百分之百確信他真的是在撒謊！

眼見奧菲莉婭的情緒愈加沉默，羅維越來越覺得查爾頓是在打擊她的自信。

「哦？」羅維睜大眼睛，「難道說——安德烈的死和你有關係？這件事其實另有隱情？」

「沒有什麼敢不敢的，因為你就是在撒謊！」羅維冷笑著道：「我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第三個問題，也是最後一個問題。」

「剛才這小子捂住你的耳朵，你沒有聽到，我再重新跟你說一遍……」

是拖延時間，想等待城防軍或者北方的第一軍團趕來救他？

「奧菲莉婭……」

查爾頓顯然沒有學過馬哲，他只是覺得羅維說的這一堆話莫名其妙，於是煩躁的望向奧菲莉婭。

但羅維還是緊緊捂住她的耳朵，不想讓她受到查爾頓的影響。

「不對，不對不對！」奧菲莉婭攥緊拳頭，「你只不過是個權力狂，控制狂！你哪裡有這樣崇高的理想！你在騙我！」

「大皇子安德烈，是怎麼死的？」

淺色眸光困惑的在查爾頓與羅維之間移動，奧菲莉婭急切的想要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

「你不僅是一個老騙子，還是一個妄圖讓世界倒退，以滿足自己自私的權力慾望的蠢貨。」羅維鬆開了捂住奧菲莉婭耳朵的手，和_圖_書他大聲嗤笑著：「什麼世界的仲裁者？什麼制定規則之人？你的邏輯有問題，有大問題！難道你自己沒有發現嗎？」

羅維在心中嗤笑不已，他上前捂住了奧菲莉婭的耳朵。

「你在撒謊。」羅維篤定道：「一定是你殺死了大皇子，至於殺死他的原因，其實和奧菲莉婭一樣，你擔心他威脅到你。」

「不論你們未來會多麼強大，掌握多少權力，混亂和秩序還會不斷循環，污穢和邪惡還會隱藏在黑暗中的各個角落，超凡力量，是這個時代最大的不穩定因素。」

「奧菲莉婭，你只是不願接受自己的幼稚罷了。」

「並不是這樣。」查爾頓再次搖頭，「我剛才所說的一切，都不是謊言，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讓奧菲莉婭對我測謊。」

「問。」查爾頓淡淡道。

羅維才不相信他真的如此志向遠大，如此理想崇高。

「我想你應該知道，世界的頂層邏輯已經被污染了……」

羅維從不敢小看這個老銀幣，某種程度來說，他比所有人都會演戲，他能瞞住每一個親近之人，愣是在這個陰暗的書房裡研究十六年之久。

還是另有目的？

「所以從這一點上來看。」查爾頓默默注視著被捂住耳朵的奧菲莉婭，「她很幸運，即便變成怪物后也沒有喪失自己的理智。」

「魔法根本就不是這麼用的！你也配說沒人比你更懂魔法？」

來到這個世界后，他曾見到過許多理想主義者。

「你眼前這個領域的最初構想，其實源自於他，我們父子兩人最開始只是想要壓制血脈之中的和*圖*書污染，從而救下他，乃至拯救將來的所有後代。」

忽然之間，羅維靈光一閃，他好像有點明白查爾頓到底要幹什麼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到底在說什麼？」查爾頓的情緒有些不耐煩。

查爾頓見狀嗤笑了一聲，「怎麼？你不敢？」

「羅維？」她不解的問，「怎麼了？」

「這有什麼難以理解的？」查爾頓冷笑著道：「如果不是時局需要，需要魔導工業來武裝我的軍隊，我連魔晶石都想廢除，這個世界就不應該存在這種所謂的奇迹之力，簡直噁心至極。」

「你該死！」查爾頓陰翳的死死盯著羅維，攻擊目標也轉換成了他。

「沒錯。」查爾頓道：「你們難道沒有發現，我自己是不會被污染和反噬的嗎？這一點，即便你和教廷聖女也不能做到吧？所以我會成為合格的仲裁者，甚至是比光明神更加強大的存在，光明神不能做到的事，我卻能做到。」

「你！」

沒有一個人是查爾頓這樣的。

查爾頓深深的嘆息一聲，那副巨大面孔平靜了許多。

「簡單，」查爾頓道：「禁魔領域是禁止民間的超凡力量，而不是禁止我自己，我會成為世界的仲裁者。」

「你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羅維對他不免有些輕視，「魔法隱修會發明了晶石魔法，將超凡力量的載體交給石頭，於是魔法師再也不用擔心腦子裡那些胡思亂想的東西，古爾德打造了魔導工業，讓每一個人都能平等的享受這種奇迹之力，但你卻妄圖讓這一切消失，你會是讓世界科技倒退、鎖死未來生產和_圖_書力發展的元兇。」

「也就是說，將世間的所有強大力量收為己用唄？」羅維感覺這一點倒也不難猜到，畢竟從當初的《魔晶石法案》來看，這是他的慣用手段。

羅維頓時愣了一下。

「你們都很信任她的這個能力吧？」查爾頓道：「奧菲莉婭在這方面從未出過錯，既然你懷疑我在撒謊，可以儘管讓她對我進行測試。」

「但是我要告訴你，這個問題是無解的，霍金斯就來自於魔法隱修會，他們上千年都沒有解決這個問題，你們這幾個年輕人就可以做到嗎？」

他的目光緊緊注視著奧菲莉婭，「你有沒有想過，你上位之後，該如何處理帝國現在的爛攤子？你能做到我所做到的嗎？你不能，只顧著兒女情長的你，只會成為一個平庸的君主，威格納只會走向衰敗。」

查爾頓當即皺起眉頭，「你問這個幹什麼？」

從進入書房開始，在查爾頓施展各種各樣的古怪魔法之時，那個一直都很令他困惑不解的問題，再次浮現了出來。

「什麼亂七八糟的？」

一道恐怖的【靈魂激流】迎頭朝著羅維轟擊而來。

「什麼？」查爾頓微微皺眉，不知道羅維到底要搞什麼。

「什麼問題？」查爾頓反問。

數十道【審判】再次降臨，查爾頓的話被強行打斷，只能狼狽閃躲。

羅維相信自己的直覺，他的直覺建立在閱人無數的基礎上。

「胡說八道！」艾蕾雅冷然的望著他，「你也配與偉大的光明神相提並論？」

如果順著他的邏輯繼續引導下去，大家就上當了！

「好。」羅維又問：「第二和*圖*書個問題，你不需要這個世界存在超凡力量，如果導致光明神隕落的那種事情再次出現怎麼辦？這個世界是被邪惡的神明所注視的，你有能力抵抗祂們嗎？你這難道不是自廢武功嗎？」

「噁心又怎樣？」查爾頓大笑著，「如果能夠成就大業，誰又會在乎這些污點呢？所以我說你幼稚，你的內心太過純粹，你根本就沒有成為一個上位者應有的覺悟，我承認你做事的確令我滿意，這一代人沒有比你更優秀的了，但在某些方面，比如野心，你連威廉和凱文都不如。」

「他不想重蹈覆轍，像是我的父親那樣，殘殺自己的親人，所以在理智依稀尚存的時候，他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你，羅維，或者教廷聖女，你們都站在超凡強者的角度思考這個世界的未來，你們也的確很強，也很有信心……」

「唯有制定規則，掌控這一切不穩定因素，這個世界的未來才會更加美好。」

黑暗忽然涌動著，查爾頓的身軀重新在三人面前凝結成形。

「說個屁！」羅維當即望向艾蕾雅。

「對魔導工業的看法，決定了你的格局。」羅維望著他，「你在第一個問題上就錯了，如果你真心支持魔導工業，我倒還能對你高看一眼，但你只是將魔導工業當做武裝軍隊的工具，當做爭權奪利的手段，呵呵呵，你之前還在說奧菲莉婭會成為罪人，我看你才是千古罪人！」

「第一。」羅維問道：「你說你討厭超凡力量，但你卻一直都在支持魔導工業。」

「但是我們還沒來得及研究出成果，安德烈便忽然發作，變成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