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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微微抽動，熟悉馬維說話方式的萊文聽懂了。

「……我不理解。」

「你現在可是真理教會的紅衣大主教，擁有選立教皇的資格，早就不再是上不得檯面的怪盜了。」

被自己的皇帝罵作野蠻人確實不怎麼光彩，可誰讓人家是凱撒呢？

小黑跳上桌子，理直氣壯的說：「有些貓喜歡當家貓，有些貓喜歡當流浪貓，它們有爪子，可以自力更生！可以工作喵！」

「我當然不會讓你去送死。」馬維說：「我會引開豐饒女神，為你提供動手的時間。」

駐足看了一會兒，場內鐵欄升起，一名身穿鐵甲，好似中世紀角鬥士的男人提著劍盾走進場內，豪豬立刻拋下屍體朝他衝來，雙方搏殺在一起，場內氣氛再度拔高。

「貓貓咖啡店！」

有凱撒在，他們就是正統的羅馬人，是世界的中心。

「這就是成長的代價，以前的你，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薔薇怪盜，可你變了，你開始顧慮其他，因為你有了更在乎的事物，於是你選擇親手殺死過去的自己，痛苦是必然的。」

貨船一路南下，途中遭遇了一場暴風雨，但總算有驚無險的穿過直布羅陀海峽，在那不勒斯港停靠。

為了糾正撒丁人過於安逸的思想，凱撒怒而啟動了斗獸場計劃，意圖用這種血腥的運動喚醒撒丁人的天性。

可以說，除了羅曼諾夫王國，其他國家都有這樣的行為。

「哦？大哥怎麼說？」

「很痛苦對嗎？與以前的自己決裂了，拋棄了，就好像殺死了過去的自己一樣。」

萊文很早之前就聽馬維說過，所謂的生育權，不過是人類用來馴化它們的手段罷了，在幼崽剛剛誕下就帶走培養，馴化成聽話的生物……溫莎王國也在這樣做。

回旅館的路上，馬車路過一座環形建築，裏面亮著昏黃的火光，時不時爆發出歡呼聲，萊文忍不住問道：「這裏面是什麼？賽馬場嗎？」

頂層看台，剛剛走出通道的萊文迎面感受到了一股熱浪，夾雜著觀眾們興奮的尖叫，斗獸場內坐滿了人，每個人都面紅耳赤，揮舞著拳頭，大聲叫喊著。

「超凡生物必須死嗎？」

當初和圖書在巴黎，裁決神教幫助馬維等人逃離，命運三女神教會也同意向腓特烈王國每年出售一定數量的水銀之血作為報答，而在經歷過丹巴拉事件后，中央大陸的幾個國家、教廷合作明顯加強了。

場內，一隻猛虎正在被一頭長滿銀針的豪豬啃食，都是超凡生物，豪豬的獠牙足有兩米長，尖銳的牙齒撕開猛虎的肚子，扯出內臟咀嚼，血腥的一幕讓觀眾們更加亢奮。

「一隻貓，一隻合格的貓，不應該只為討好人類而活喵！」

「不是賽馬場。」分公司總經理利亞姆說：「那是凱撒皇帝下令建造的斗獸場。」

說到最後，利亞姆壓低聲音：「凱撒皇帝一直認為撒丁人是野蠻的，真正的羅馬人都死光了。」

外敵的出現，讓命運三女神教會打破僵局，開始放寬魔藥方面的限制，允許水銀之血大量出口的同時，作為主導方加強與其他教會的合作，共同對抗日漸崛起的巫神教。

萊文酒都醒了許多，望著眼前的一幕陷入沉思。

「哇，大哥，你也太卑鄙了！」

「啊？」萊文聽傻了：「自……自我價值？貓的自我價值？」

「只要用通神白燭引開祂們就可以了，我這邊這是誘餌，關鍵是你那邊。」

馬維語氣平靜的說：「選擇什麼，就會失去什麼，以前所珍視的，不代表以後會珍視，就像小時候的玩具，小時候的友情，總是在不經意間消失了。」

半個多小時前，他還躺在溫暖的被窩裡，半個小時后，他就踏上了前往羅馬的貨輪。

「老四你怎麼這麼笨！貓怎麼會喝咖啡呢？肯定是賣給人類喝喵！」

「斗獸場？」

「什麼？大哥你要我去偷通神白燭？」

跟隨貨輪抵達那不勒斯后，萊文不需要在那不勒斯停留，他要前往羅馬與豐饒神教的教皇洽談，為了歡迎他，那不勒斯的貴族們為他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宴會，承諾第二天一早就派車隊護送他前往羅馬。

萊文這次來到羅馬共和國，除了偷走通神白燭的任務之外，還要和羅馬共和國洽談水銀之血的售賣合同。

「也不一定。」利亞姆想了想：「有些超和_圖_書凡生物十分強大，可以連續殺死十幾名對手，就連角鬥士也無法戰勝，這種強大的超凡生物，一般會送往羅馬斗獸場，與其他強大的對手作戰，它們還會獲得生育權。」

馬維倒是說會替他通知海蓮娜她們，但這根本不是一碼事！

狗大戶啊！

「我什麼時候出發？」

萊文掏出銀色小酒壺喝了一口，情緒有些失落。

萊文的到來，正是他想看到的，唯一的遺憾，就是來人不是馬維。

曼施坦因海事公司。

之所以小黑也在船上，也是為了協助萊文，每座城市都有流浪貓，跟它們溝通，會得到許多隱秘的情報。

凱撒想激發撒丁人骨子裡的血性是好事，這個決策也很明智，但這是個漫長的過程，並非一日而蹴。

考慮到時間緊急，萊文倒也沒有太多怨言，只是讓偽裝成自己助理的科瓦廖夫與會計對接，隨後抱起上船的小黑走進了船艙。

生育權……

馬維早已給萊文想好了方法，萊文會以曼施坦因魔葯公司董事的身份，前往羅馬共和國找豐饒教會洽談魔葯收購事宜，只要萊文能打探出保管通神白燭的地方，馬維就會引開豐饒女神，沒有了女神坐鎮，萊文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一大清早，睡眼惺忪的萊文聽到馬維說的話，困意頓時飛走了，瞠目結舌。

「只要有海妖之淚，就可以把貓貓變成人類了喵！貓貓人不就可以開店了嗎？」

一對一的情況下，豐饒女神不可能是裁決之神的對手，僅此一點，就局限了羅馬共和國的上限。

「凱撒皇帝認為撒丁人太怠惰了，在富足的生活中失去了鬥志與血性，於是下令建造斗獸場，重啟古羅馬時期的運動，從而喚醒撒丁人的……野蠻天性。」

「我要開一家咖啡店喵。」

聞言，小黑翻了個白眼，鄙夷道：「幾條魚就把我打發了？大哥開了家漁業公司，每天都有吃不完的魚！喵！」

金絲雀碼頭。

他還沒跟海蓮娜、蒂芙尼她們告別呢！

有錢又有糧，手裡沒有槍……

「我明白該怎麼做。」

豪豬很快就失去了行動能力，癱軟在地，被拉進了鐵欄，萊文一眼和圖書認出長矛塗抹的紅色液體是曼施坦因魔葯公司售賣的水銀之血，他怎麼也沒想到，水銀之血竟然會有這種用途……

「那你要什麼？」

古羅馬時期的野蠻人大多爭強好勝，這是在大自然中生存下去所必須的能力，也正因此，凱撒將撒丁人稱為野蠻人，出人意料的是，撒丁人竟然對這種蔑稱沒什麼反應，凱撒更憤怒了。

「你可是薔薇怪盜，還是真理教會的現任大主教，你不去，難道要我去？」

馬維喝了口熱茶，淡淡的說：「我想她很樂意接下這個任務，畢竟她不去，你就得去。」

「不是人跟人之間的戰鬥，而是超凡生物之間的對決？」

雖然吉娜是萊文一手教出來的徒弟，但萊文並未傳授她怪盜的經驗，達到萊文、福爾摩斯這個層次，經驗往往比技術更加重要，有時突如其來的『嗅覺』，更是能起到改變局面的效果。

萊文捂著胸口坐到對面，說不出的痛心疾首：「通神白燭在豐饒神教，在羅馬，那裡是豐饒女神的大本營，讓吉娜跑去那裡偷東西，還是偷失竊過一次的通神白燭……不是送死嗎！」

「我靠，你莎士比亞文選集看多了吧！」

看看隔壁的拿破崙，已經將國家收入的一半投進了國防，瘋狂爆兵、培養魔法人員。

馬維掏出懷錶看了一眼：「半個小時后。」

旁邊還有一個聒噪的會計在向他彙報貨物情況。

它們缺少的，是可以拿得出手的頂尖戰力。

萊文是第一次來到羅馬共和國，對這裏並不熟悉，好在有曼施坦因魔葯分公司的人幫助，很快便適應了情況。

萊文微微一愣，心想這都什麼年代了，奴隸制都廢除了，怎麼還有古羅馬時期的斗獸場呢？

「可打仗拼的是後勤，不對嗎？」

戰爭拼的是國力，是錢財。

萊文聽的頭都大了。

凱撒的計劃實施的非常順利，至少到目前為止，這些觀眾確實變得野蠻了許多，基因中沉睡的暴躁分子在蘇醒，嗜血的天性在不斷釋放。

凱撒要的一群戰士，一群士兵！不是穿西裝打領帶坐在辦公室里講什麼狗屁規矩的黑手黨！

「走吧。」

「那就讓她和圖書去。」

在萊文隱退加入真理教會後，吉娜就繼承了薔薇怪盜的身份，她這樣做，主要是為了給萊文打掩護，從而讓萊文能夠安全的退出。

「這也太不公平了喵！」

「伯爵大人，我們這次送往羅馬共和國的貨物有成品魔葯和魔葯原材料，其中成品魔葯是……」

「我問你喵，貓貓要怎麼實現自我價值？」

「那頭豪豬有資格去羅馬了。」利亞姆搖了搖頭。

薔薇怪盜，也能大顯身手。

「角鬥士一般會等超凡生物受傷再入場。」利亞姆說：「這樣可以保證最大限度的勝利，算是收割。」

萊文站在貨輪邊緣，望著朝自己揮手示意，目送自己離去的馬維，呆了許久。

萊文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聽：「你一隻貓，開什麼咖啡店？」

「貓也喝咖啡？」

這不是個好消息，但只要馬維能夠發動革命拿下溫莎王國，成立大北方聯盟，就能中止水銀之血的出口。

「回來給你帶魚吃，羅馬共和國海鮮特別多。」

另一邊的腓特烈王國更狠，以戰養戰，萊茵聯盟已經被吞併的差不多了……

馴化的成本很高，可一旦馴化成功，其回報將是無限的。

這是什麼？

羅馬中央車站。

凱撒的親自迎接，讓萊文略感驚訝，事實上，有關水銀之血的合同事宜，凱撒極為重視，這是他振興撒丁王國必不可少的一環，如果沒有水銀之血，他就無法保證斗獸場的正常運作，更無法保證能夠捕捉到活體超凡生物。

「這件事我早就上報給了首相大人。」利亞姆說。

萊文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那是規矩……不這樣做誰還能記住我是薔薇怪盜呢？」

又是一場角斗開始，萊文不想再看下去了，回到旅館休息，第二天一早，就坐上了前往羅馬的火車。

溫莎王國、羅曼諾夫王國都在研發鍊金傀儡，研究魔法陣，就連伏都王國，也在薩拉丁的引導下開始著手研究。

聽到這個安排，小黑當場炸毛：「你去王宮吃吃喝喝，讓我頂著寒風去街上收集情報！這不是欺負貓嗎？」

「首相大人說……拖累凱撒的不止是生活安逸的撒丁人，更有豐饒神教。」看了眼和圖書身後，利亞姆小聲說：「豐饒女神就不是適合戰鬥的神明。」

話並沒有說死，馬維給萊文留出了足夠的思索空間，他的意思很簡單。

有無數人盯著薔薇怪盜，突然消失，一定會引起許多人的猜忌。

「……」

「我早就隱退了啊！現在的薔薇怪盜是吉娜！」

凱撒如果看不到這一點，失敗就是必然的。

「什麼東西？咖啡店？！」

「這次你就別發預告函了，提前告訴豐饒教會要偷通神白燭，人家不加強防範就怪了。」

打仗，後勤是最重要的。

「首相大人說，隔壁囤糧我囤槍，隔壁就是我糧倉。」利亞姆聳聳肩：「我也不知道這句話什麼意思，但首相大人應該是有想法的。」

晚宴非常豐盛，萊文也喝了不少酒，他作為曼施坦因魔葯公司的股東，自然會受到極高的禮待，有幾名貴族還想趁機和他簽訂一份有利可圖的合同，不過都被他拒絕了。

萊文想象了一下貓貓開咖啡店的場景……不，他想象不到。

叫停馬車，萊文帶著小黑、科瓦廖夫和利亞姆，晃悠悠的走進斗獸場，身後還跟著貼身保護自己的聖光秘銀會成員，烏泱泱的一大群人，嚇得斗獸場管理員連票也不敢驗。

望著觀眾們瘋狂的神情，他心中升起了一股危險的感覺。

在凱撒忙著整頓撒丁人期間，其他王國早就進入高速發展階段了！

外面太冷了，每次呼吸都會帶來劇痛，不如溫暖的船艙。

既然萊文選擇成為真理教會的大主教，就應該肩負起相應的責任，而為了教會捨棄薔薇怪盜的身份，就是責任之一。

羅馬共和國不缺錢，更不缺糧食。

入場的角鬥士沒能戰勝豪豬，反而被豪豬的尖刺貫穿了小腹，就在豪豬打算乘勝追擊，用獠牙殺死角鬥士時，一根根沾滿紅色液體的長矛從牆內飛出，劃破了豪豬的皮膚。

瞥了眼沉默的萊文，馬維又說道：「行動資金就在櫃檯后的信封里，我會派科瓦廖夫跟著你，有什麼問題，及時回報。」

「怎麼做？」

凱撒熱情的邀請萊文前往王宮赴宴，萊文難以推脫，於是和小黑兵分兩路，他前往王宮，小黑去街上打探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