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題目重置·顫慄的城寨（上）
但這一次。
陳景混沌的意識便逐漸復甦。
那是兩個呈陀螺狀的龐大光團，猶如聚而不散的星雲一般，懸浮在廣袤無垠的黑暗中。
「有你這樣先發制人的么！」隗楠委屈得不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就是嚇唬嚇唬她！她竟然照著我臉就是一電炮啊！」
但這條通道，與他以往見過的都不同。
中間似沙漏狀的連接處，就是里表世界的通道。
虛無化的身體極其難以被觸碰，哪怕是密集的能量屏障也難以阻擋其穿越，所以……主考官想要將陳景「搬運」至里世界，那麼祂所面臨的難度可要比以前大那麼一點點。
「小弟！幫我打她！」
……
「你看出來了？」
「你才犯病了！你才瘋瘋癲癲！」
陳景按照「他」的囑咐，準備得極為充分，不僅將體內的深空能量活躍起來，以加強與深空的連接，更是在倒計時至最後一秒的時候，瞬間解構自己的肉身使其陷入了「虛無化」……
沒錯。
陳景看見的是兩個星球在孤寂廣袤的宇宙里誕生之初。
一正一反，表裡世界和-圖-書。
「你說的是那些造物主？」
雖然時間線是錯的，但他可以分辨出來。
由於瞬間灌入腦海的信息數據太多，這些明顯依照時間線「排列」的畫面都出現了錯亂的現象，有許多應該出現的畫面被直接略過了。
陳景看見了無面目的佛母在山中復甦，懸空城拔地而起去往高天之上，格赫羅降臨世間將月光灑滿永夜。
「嗯……震撼吧？」
「我第一次看見這個畫面的時候，我也很開心，就像是小時候第一次抬頭看見了星星，那種莫名震撼而絕美精妙的畫面，能讓你開心到流淚……」
「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啊，我這都沒看見神啟呢……」
表裡世界的歷史就那麼從他眼前閃過。
「原來這兩個世界真的連在一起……」
在考生們被傳送回里世界的時候，所有人的感覺都與以往幾次穿越相同。
「其實那段歷史是不該存在的，當初有不止一位至高存在想要抹除掉那段歷史，甚至還想將這個世界徹底抹除，但最後還是被其他造物主給勸下來了ｍ.hｅｔｕｂｏok.ｃom.cｏｍ……嗯，差不多隻能告訴你這些，等你晉陞至更高序列，這一切答案你都會知道的。」
在無意識的狀態中。
就在陳景準備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房間門忽然被人一下子撞開，淚眼汪汪的隗楠頂著熊貓眼跑了進來，抱著陳景的胳膊就開始求助。
「為什麼里世界的歷史缺了一部分……」
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從未這麼清醒過，彷彿在這種虛無狀態下身體都會繼續分泌多巴胺，這是一種令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愉悅感……不知道為什麼而快樂，但就是發自內心的愉悅。
經歷短暫的失神后。
話音一落，「他」冷笑了兩聲，似乎在對某些高高在上的生物表示不屑。
「這個瘋婆子把遺物都用上了，我也不知道她是嚇唬我啊！」言雀弱弱地說道，說話的語氣都有些無奈，「更何況你也知道她有時候瘋瘋癲癲的，我還以為她犯病了。」
他發現自己早已躺在房間的床鋪上，隔壁還傳來隗楠與言雀在床上摔跤的聲音。
「嗯……其實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就是和圖書陳景上次穿越月光領域的時候所用的手段。
忽而又看見有人在黑色玄武岩石柱上刻下了漢謨拉比法典。
又是時光如流水。
足以讓陳景將穿越表裡世界的維度通道看個大概了。
陳景下意識抬手在臉上摸了一下，這才發現臉上早已掛著還未風乾的淚痕，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便已經淚流滿面。
而下一秒。
一閃而逝。
當陳景似失神般獃獃注視著那兩個巨大的光團時，那其中的無數細節也像變成了放大的畫面，在陳景眼中以難以理解的速度播放著……
「所以說那是一段蒼白歷史嘛。」
一瞬間就已經回到了里世界。
「……你們倆玩得好好的怎麼打起來了？」陳景側過頭看向躲在門邊一臉心虛的言雀。
此刻，藏在陳景腦海中的「他」，似乎猜到了陳景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忍不住笑了起來。
陳景雖然知道自己身處維度穿越的通道之中。
「很開心是吧？」
「我沒想到這兩個世界的歷史會是如此精彩……那根本不是從書本上可以看出來的……」
而在維度的彼端。
就像是在陳景眼中播放了兩段加速的紀錄片。
「……」
直到醒來時。
「那段歷史並不受祂們喜歡，甚至還讓祂們覺得厭惡，憎恨……」
一個頭髮花白的醉老頭顫顫巍巍地丟下酒杯，口中高呼「噫吁嚱」而縱身投水捉月，似騎鯨羽化攪得水中月光都碎了一片……
而同一時間的表世界。
就這一點點。
幾乎察覺不到傳送的開始與結束。
前一秒。
陳景看見了那些自稱「議員」的生物宣告要將秩序貫徹世界，亦看見了遠在泰山之上舉行封禪大典的黑袍君王，正命人立石銘記秦之功業。
里世界首次出現了第一個人形生物，雖然它是一頭如山嶽般高大的「野獸。」沒有面部五官甚至都沒有皮膚組織，在大地上匍匐爬行時就像是一座肉山……
「像是做夢一樣……」
聽見這話，「他」也只是笑陳景見過的世面太少。
這兩段紀錄片的內容十分詳細，甚至都詳細到了令陳景一時間無法將這些畫面信息接收完全的地步。
陳景將右手搭在額頭上，望著m.hetubook.com.com天花板上從窗帘縫隙間透來的餘光，臉上的神色有些疑惑不解。
陳景不知道自己在維度通道中度過了多久。
「像是這樣的歷史，在宇宙中實在是太多了，以後你見多了也就習慣了。」
則是快進到了各種異形生物與恐龍昆蟲橫行的世界。
歷史如流光在陳景眼中不斷變換。
「嗯，我只看見了舊日之後的歷史，也就是現在這個文明的誕生與衍變……但我看不見舊日那段時期的畫面。」
「我們剛開始是打著玩的，但你也知道她輸不起，打著打著她就生氣了。」言雀可憐兮兮地躲在門后，只敢露出半張臉，「我怕她沒輕沒重把房子拆了，所以就只能先發制人……」
波瀾壯闊，震撼人心。
則是智人們成群結隊在山林中穿梭，一邊揮舞著手中粗製濫造的武器，一邊發出類似野獸的嚎叫……
彷彿那些歷史就是這樣死在他的眼中。
忽而看見舊日之後的生物為信仰而發起戰爭。
陳景看見了許多曾經想象過的畫面。
「當然。」陳景抓起被子一角，擦拭著眼睛，「能夠看這麼一次，我感覺這輩子都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