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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

說到這裏，陳伯符都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沙漏？」陳景一愣。

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陳景就算再傻也看得出來，這老瘋子雖然容易被情緒控制，偶爾也會有失了智的時候，發起瘋來也恐怖得讓人心驚肉跳，但他絕對不會下狠手殺死這個唯一的「孫子」。

「我爺爺……」陳景此前勉強平靜下來的臉色，忽然閃過一絲難以抑制的激動，但也是顧忌老人會有別的想法，所以還是不敢暴露得太過明顯，「你也是我的爺爺！」

晉陞序列八的過程遠比他想象的更複雜，那些毫無預兆灌入他大腦的數據信息，多是一些「無用的信息」，簡單來說就是與晉陞序列無關。

陳景想不明白，只感覺這事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

就陳景對老爺子的了解來看，向他暴露真實身份必然會帶來很多麻煩，但這也只是麻煩，並不意味著陳景會有生命危險。

直到生物躍升考試開始后，陳景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心態也隨著逐漸轉變了，尤其是得知了老人與造物主「姆」的一些交易，他這才知道表世界的老人並不是不愛這個家，只是因為一些外來因素導致自己「入魔」了。

按理來說，序列八的晉陞應該沒有這個過程，就譬如西大陸的「羲」與［大佛母寺院］的佛母，他們當初晉陞序列八的時候，可沒這麼多稀奇古怪的遭遇。

在那封留給陳景的信里，老人的話說得很清楚。

從老人說的這些話不難看出，他應該已經知道里表世界的事了，甚至還知道這兩個世界有不同的陳景。

陳景毫不遲疑地答道，說話的聲音隱隱顫抖，顯然內心並不平靜。

相較於里世界的爺爺，表世界的那個老人貌似更不近人情，在陳景的記憶中，他留給陳景的印象只有沉默寡言與性情冷漠，似乎絲毫不在乎這個孫子。

「一正一反的里表世界是維度兩極，ｈttps://ｍ.ｈeｔubｏoｋ•ｃｏm•ｃom生活在其中的生物都有雙向性，當世界門扉打開的時候，兩者合二為一是必然的……」

他不會。

所以老爺子為什麼會看見兩個世界的連接線？為什麼會接收到那些莫名其妙的信息？

「不知道。」陳伯符搖了搖頭，「他沒說。」

話音一落，陳伯符側過頭看向孫子。

如果說陳景有一百個不想讓外人知道的小秘密，而這一百個小秘密又得按照不願意暴露的意願排出高低，那麼排行前三的絕對有「暴露身份」這一條。

「我知道。」陳伯符搖了搖頭，「我不會多想，你放心吧，我心眼沒那麼小……」

據陳伯符說。

陳伯符罵罵咧咧的沒好氣，想起這事就忍不住想罵髒話。

雖然陳景很想一碗水端平，但不可否認，表世界的爺爺對他有不一樣的意義，畢竟他的主觀意識還是隨著表世界的陳景走的……

「算是死了吧。」

「那他還活著嗎？？？」陳景只和圖書想得到這個答案。

也正因為如此，陳景對老人的印象很不好，甚至偶爾還會有些憎恨他……恨他的冷漠寡言，恨他對這個家庭的忽視，恨他為什麼半點人情味都沒有！

所以他要想方設法彌補這一切。

「對，沙漏的兩端就是里表世界，而我就在那無窮無盡的流沙之中，在兩個世界之間往複循環。」陳伯符緊緊咬著煙嘴，表情尤為痛苦，「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晉陞序列八必經的過程，那時候我腦子裡多了許多東西，應該是某種數據信息……」

也捨不得。

「我當然知道你就是陳景。」陳伯符喃喃道，眼中愈發迷惘，「但你究竟是哪一個啊……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孫子……還是表世界的那個……」

「我還看見了你爺爺。」陳伯符冷不丁地說道，隨後又皺著眉頭，自己糾正了一下，「準確的說，我看見的是另一個我。」

「他是不是還活著？」陳景說話的聲音不由得變小了一些，見陳伯符悶頭抽煙沒有作聲，和*圖*書他心中那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他……死了嗎？」

「他跟我聊了挺多。」陳伯符並沒有直面回答孫子的問題，轉而感嘆了一句，「但他跟我的性格完全不一樣，沉默寡言還冷冰冰的，跟塊木頭似的。」

他很後悔也很內疚。

如果是在剛來里世界的時候，在正式開啟生物躍升考試之前……在那個階段，陳景害怕自己暴露身份的主要原因就是怕死，沒有其他的，就是單純害怕這個老瘋子會情緒上頭把自己給宰了。

「那些信息向我介紹了里表世界的關係，尤其是與表世界有關的信息更為詳細，從表世界的人類歷史到科技發展……再到什麼生物躍升考試。」

「他在哪兒？？」陳景忍不住問道，「是不是還活著？？」

「我們是同一個人。」

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爺爺，他……是活著還是死了？」陳景見老人刻意避開這個話題，頓時就有些慌了，急忙追問，「你見到的他是意識體還是什麼？？」

「m.hetubook.com.com他跟我說了表裡世界的很多重要信息，還介紹了一下這場我們正在經歷的生物躍升考試……媽的，拿我們里世界來當考場，這憑什麼啊！」

「我當時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但我很快就意識到自己不是做夢了……」

這他媽不就是身份暴露了嗎？

在生物躍升考試出現之前，陳景一直都很羡慕別人健全的家庭，就算沒有父母也有慈祥和藹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

「我……我就是陳景。」

陳伯符再次搖了搖頭，最終還是將那句話說了出來。

「你除了這些……還看見了什麼？」陳景試探著問道，心中也儘是疑惑。

望著眼前這位滿臉迷惘的老人，陳景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腦子也不由得亂了起來。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陳伯符慢吞吞的從兜里摸出一盒煙，隨後給自己點上，悶頭抽了兩口，說話的聲音十分沙啞，「在完成晉陞的那一刻，我看見了一個特別大的沙漏……」

甚至他的腦海中都從未出現過這個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