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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用這張臉撒嬌，實在有礙觀瞻。

索爾走到金屬門前，等了一會，才提高警惕，推門而出。

告別導師后，他推著車穿過第十四層的通道回到西塔。

實驗室里有四個學徒，都是十歲左右，正懵懂地仰望卡茲，換來的卻是卡茲無情的嘲諷。

索爾手裡拎著半乾的毛巾，警惕地走過去。

毛巾擦過的鏡面也是布滿了水漬，但總算能讓索爾看清鏡子里的面容。

就在索爾以為他會動手時，那人卻突然又放下了兜帽。

突然，鏡子里的臉猛地放大，維妮那張清麗的面孔驟然變成如同被硫酸腐蝕過的可怖鬼臉。

鏡子里的維妮一開面無表情，在索爾的注視下她的嘴角一點點抽搐，最後整張臉都抽搐起來。

就好像那個海伍德擁有透視眼，將他全身的秘密掃描了一遍。

但索爾最不相信的就是自己會產生錯覺。

這張臉，索爾見過。

宿舍里堆了好幾個開箱、沒開箱的盒子。桌子、柜子，以及裏面的卧室都是一片凌亂。

索爾若有所思。

索爾總算理解，為什麼當初拜倫學長搬到新宿舍那麼久，裏面還是亂糟糟的了。

所www.hetubook.com.com以卡茲導師才會在絕望中把一部分希望分擔到自己身上？

索爾眼神閃了閃。

索爾鬆開推車的雙手，禮貌微笑，「抱歉，我現在還沒有換眼睛的打算，如果有需求，會去找您的。」

無論對方盯上的是他的眼睛還是繭，索爾都不可能隨便交出去。

從鼻子和下巴觀察，應該是一張年輕的男子的面容。而且線條英朗，鼻樑挺拔，容貌應該也不差。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鏡子里的身影也抬起手晃了晃。

「這些東西倒也不重要。新的工作適應嗎？」卡茲難得關心起索爾的工作。

動作頻率一樣，似乎剛剛的異常只是索爾的錯覺。

索爾一直等到對方推開金屬門，消失在視野里，這才擦了擦鬢角的冷汗，繼續推車前進。

堆滿了盒子的房間里已空無一人，雙面人海伍德並沒有打算偷襲，早已離開。

那可是塔主，是二階巔峰的正式巫師！

然而就在索爾從澡盆里爬出來時，水汽繚繞中，他突然看見對面鏡子里的畫面有些不對。

索爾猛然縮回手。

「呵……和-圖-書」卡茲就當自己沒聽見，「第二庫房是巫師塔最危險的地方，但同時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很善於研究，第一次巫體改造之法連我都覺得驚艷，希望你能繼續努力，但記得要將主要目標轉移到靈魂研究上。」

或者說優拉夫人！

經歷了幾次巫體改造，索爾對更換肢體並不抵觸。但眼睛這個器官重要又危險。

他抬起手，用毛巾直接在鏡子上擦出一道痕迹。

「安靜！」男人呵斥一句，但在女巫閉嘴后，他卻繼續對索爾加籌碼，「我可以保證給你的眼睛絕對好用。如果你不滿意人的眼睛，我這裏還有寒號鳥、女王蠅等超凡生物的眼睛。」

「還好，倉庫里材料很多，找東西比較費時間。我正在努力整理。」

提了一嘴之後，卡茲就轉移了話題。

一滴水珠從她的眼角滑落，索爾指尖碰觸到鏡面，竟然真的接住了那滴眼淚。

幸虧日記沒有出現預警，不然索爾都準備先下手為強了。

索爾從對方的話語里多少感受到了一絲迫切。

在那男人露出雙眼時，索爾突然有一種被人看穿了的驚悚感。

索爾抬起手晃了晃。www.hetubook.com.com

這就算收拾過了。

卡茲導師就這麼相信自己嗎？認為他的研究一定能幫上戈爾薩？

「好，我會繼續努力的。」索爾一口答應。

導師總是和索爾強調未知是可怕的，但有時候已知同樣會帶來危險。

索爾握緊了拳頭，白骨一點點收緊，咔咔作響。

「我只能說既然你沒有受傷，那應該不是外力造成的離體。可以關注一下身體和靈魂的狀態都發生了哪些改變。」

「我！想！要！」女巫臉並沒有放棄，她甚至還像小孩子一樣撒起嬌來。

男人抬手掀開兜帽，露出一雙藍紫異色瞳，深深看了索爾一眼。

「維妮？」索爾試探地問道。

安靜的走廊，頓時回蕩著詭異的哭泣聲，久久不曾散去。

他時刻留意著日記，但日記並不認為他會有危險。

這第十二層的宿舍，他搬過來后還一天都沒住過。

鏡子上滿是水霧，只能看見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在靠近。

她張開嘴不停地開合，想說什麼，卻被鏡子死死攔住。

索爾走過去，「維妮，你想說什麼？」

他檢查索爾近期的學業，還給索爾列了一部分書單，作為輔www.hetubook.com.com導教材。

「……你的感想就是這個？」卡茲皺起眉頭看向索爾，「那屍群呢？」

女巫對應的正臉突然側過頭，正面的兜帽下又露出一張臉。

「什麼東西？」

鏡子的水汽擋住了大部分的滲人畫面，只露出坑坑窪窪的下眼瞼和一點鼻樑。

但索爾最想學習的有關靈魂離體的知識，卡茲導師卻並沒能給他太多的建議。

說完，海伍德繼續前行，只是他後腦那張女巫臉卻像嬰兒一般啼哭起來。

尤其是當他雙眼掃過索爾的白骨雙臂時，索爾身上的魔力也開始不受控制地波動起來。

難道是塔主的狀態，越來越不好了？

「導師，您要的材料我都帶來了。」等卡茲停下，索爾連忙推車上前。

這是導師第幾次和自己提起靈魂研究了？

在維妮離開之前，黑影下閃過的這張臉就是這個模樣。

「寢室中一般不會有危險，所以這可能是維妮在向我傳達什麼信息。」索爾思索著，「聽……還是不聽？」

難道一直以來在娃娃體內呼救的，都是維妮？

屍群的確給索爾一種詭異的感覺，但相比他以前在巫師塔的經歷，也算不上多可怕。

「不能滿ｈtｔps://wwｗ.ｈｅｔubｏok.cｏｍ.cｏm足於二級學徒，就算是同一層次的人都有比我強的，還是需要繼續學習才行！」

「你們都回去吧，要是這點兒東西都學不明白，就別當巫師了！」

索爾抬起手按在鏡子上，「如果你想說的話……」

今天總算有空，他把所有箱子都開封，然後靠牆摞成一排。

見到卡茲導師時，他正在實驗室里指導新人學徒。

「對方是個相當強大的三級學徒。現在是在巫師塔里，對方有所顧忌。但若是在巫師塔外遇見海伍德，他未必還會和自己商量。」

「有點淘氣。」索爾想了一下總結道。

鏡子里露出的……是一張女人臉。

索爾已經幾天沒回宿舍了。

索爾去盥洗室洗了個澡，雖然已經學會了清潔一新，但巫術哪有泡澡舒服？

其中一個女孩甚至還委屈地紅了眼眶。

男人臉開口，「我可以用學分和你交換，並保證給你換上一對好用的眼睛。」

卡茲打發走其他人，也沒細看索爾送來的東西，將車推到一旁。

「我叫海伍德。如果你改變主意了，可以去第一庫房找我。你的雙手，我也有更好的改造方案。」

這個聲音他很熟悉，這是測試精神力的木偶娃娃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