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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爾對這個殘缺的怨靈不是很感興趣，打算拿過來餵給日記。

「離開之後立刻逃跑，不要被基斯梅特抓到，不要說一切與我有關的事情！不然……你會成為歷史觀察者中任職最短暫的那一個。」

隨即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索爾頓時產生了片刻的恍惚，就好像困急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盹，但又在腦袋一晃后清醒過來。

待在手臂里……解決需要嗎？

「我本來是想讓他陪我一塊死在這裏的。」

然而潘妮卻是振翅一飛，甩開了那些血手臂。

他的話音剛落，日記突然展開，按照他的心意，截和了怨靈手。

「阿達……哥哥照顧我太長時間了，他受的輻射已經超過普通人的極限。可是為了躲避外面那個巫師的追捕，我不得不一直待在潘妮的身體里跟著他。」

怨靈手原本還想用凄婉的聲音討好索爾，博取同情，但這個時候血浪已經順著窗檯往裡流淌，眼看著就要流到手掌附近，他連忙加快語速，一禿嚕將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

索爾突然冒出這個古怪的念頭，然後抽了抽嘴角，「不用，我自有地方可以讓你待著。」

對方竟然來自青銅門內！

索爾腦海中頓時閃現出那個有hｔtｐs://ｍ.ｈeｔｕbｏok•coｍ•com些憨厚愛發脾氣的身影。

索爾剛收好怨靈手，就聽見有人靠近。

紅色的血浪立刻如同怨靈，對著潘妮伸出了手臂，想要將她拉入水中。

「後來等我恢復了一些力量，就找了個人代替他。只讓哥哥跟在我附近。可惜哥哥的精神狀態總是不好，他經常會回到我們村子毀滅的那一晚。回到他把你一個人丟在村落里的那一晚。」

潘妮那雙巨大的蝴蝶翅膀已是遍體鱗傷。

「那就更好了。」潘妮露出笑容，「我不用耗費力量去除纏繞在你身上的詛咒。這樣我還能省下一點力氣……」

聽見夾層兩個字，那隻手明顯顫抖了一下，然後「啪」地以五體投地的姿勢趴下。

「我看見了，她真的活過來了。」潘妮有些茫然，「為什麼死繭在你身上竟然有了要孵化的跡象？」

這時，吞噬過安吉拉的屍體，血浪又開始向房間中間湧來。

恍惚間，索爾彷彿看到一個極其虛幻的可愛女孩正站在他對面，對著他微笑。

夢魘蝶潘妮此時已經十分虛弱，她甚至無法維持潘妮的外貌。

「過來吧。」

「是的。」

說完她的身影突然消失。

「和*圖*書是的，我的哥哥。」潘妮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對勁兒，「我在這個身體里待了太長時間啦。」

「你是來自夾層嗎？」索爾決定試一試。

就在索爾望著潘妮消失的方向時，突然有一個聲音在背後叫他。

「是，是的，大人。我來自青銅大門內。一次意外，被人斬斷胳膊，跑出了大門。後來就一直藏在蠟燭管道內，又找了個機會，順著卡茲導師的實驗室垃圾桶爬了出去，最後附身在附近的安吉拉身上。」

索爾一下起了興趣，他知道時間緊迫，不再提問，對著怨靈手伸出了一隻手臂。

這個老瘋子，不，阿達真的成了全村唯一的倖存者，他以為的妹妹、以為的老鄉，早就已經死在不同的角落裡，腐爛發霉了。

潘妮的聲音漸漸變小，似乎在猶豫什麼。

「不用說了，我相信你。」潘妮看著索爾不再表現得像一個小孩子，「我會打開真正的出口放你出去的，但是你要小心等在外面的那個巫師。我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我知道他絕對不是個好人。」

打開詛咒之城唯一逃生通道的鑰匙，竟然就是潘妮的性命！

一隻銀色蝴蝶在原地出現，撲騰兩下殘缺的翅膀，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瞬和-圖-書間消失在空中，飛向遠方。

在水晶球破碎的同時，那銀色的蝴蝶也如同水晶一般，寸寸斷裂。

那隻手臂纖細，骨架很小，看起來是個女人的手。

之前安吉拉一直沒有離開過巫師塔，那這個怨靈又是來自什麼地方呢？

「可笑的命運，窺探過去的力量，最後竟落到了一個連正式巫師都不是的小學徒手裡。」

「那我之前見到的那個阿達……」

她感嘆一聲，突然走到窗邊。

潘妮又問：「進入小鎮后，你有被紅色的水流碰觸到嗎？」

索爾聽見潘妮的呢喃。

索爾一把將人接住，翻過來一看，竟然是——老瘋子？

她飛得很是艱難，幾次都差點把人丟進血海里。

「果然不能在同一個人的身體里待太久呀，感情這種東西怎麼會出現在我身上呢？我一定是被污染了。」

他連忙回頭，愕然看見一隻巴掌大的銀色蝴蝶正用它的細小的觸手，拉著一個老頭子的衣領。

那手臂高興極了，連忙手指用力跳了起來，「大人，我一定會老老實實待在您的手臂里的，你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和我說。」

「這你就不用管了。」其實是索爾也不知道，「你現在還是想拉著我一塊死嗎？如果我不能回去，ｈｅｔuｂoｏk•cｏｍ.ｃｏｍ你的孩子就會落入別人手上，他們可不會孵化夢魘蝶的繭。」

於是，殘缺的書頁在索爾眼中以極快的速度被補全，成為了一張完整的黑色書頁。

他？

「哥哥？」索爾大吃一驚，他看著老瘋子，突然明白了什麼，「他才是阿達？」

「你就是藏在安吉拉左手裡的怨靈？」

蝴蝶艱難地懸浮在空中，面朝索爾，但眼睛一直看著老瘋子。

「不過是個被我覆蓋了哥哥記憶的人。」潘妮毫不在乎地說。

「我現在就把門打開，請你把我哥哥也帶出去。」

「原來老瘋子一直喊著的村子被野蠻人毀滅的事情，就是索爾原所在的身村莊被毀滅的那件事。」雖然未曾經歷過那痛苦的一晚，但現在想來他也是心下悵然。

她勉強在空中維持著平衡，對索爾說道：「稍等我一下。」

也正是安吉拉的屍體，為索爾爭取了幾分鐘的時間。

索爾回頭，便看見一隻透明的手臂正在地上如蜘蛛一般爬行。

但出乎意料的是，日記並沒有給怨靈手臂單獨一張黑色書頁，而是直接將其融入了那張只有三分之二大的黑色書頁里。

可是她依舊在堅持，最後將人順利地丟在了鐘樓里索爾身上。

「哈哈，基斯梅特，就算你和圖書抓了我這麼久，追了我這麼多年，我依舊不會讓你得逞的！」

看似堅硬的水晶球被脆弱的蝴蝶這麼一撞，竟然就「嘩啦」一聲，碎成碎片，射向四周。

潘妮知道已經沒有時間了，她突然扇動翅膀，調轉方向，用盡全力向頭頂的水晶球撞去。

血浪灌進房屋，從四周向中心流淌。他們很快流到了已經死亡的安吉拉身上，並且爭先恐後地將其吞沒。

「大人，」雖然靈體只剩一隻手，但她依舊能說話，「請您也把我帶走吧。我願意成為您的僕從，一切聽您的吩咐。」

「你是說阿達？」

「是的大人，但我絕對沒有對您不敬的意圖。剛剛我還勸安吉拉出手幫您，可惜她膽子太小，不敢行動。」

「這……手臂不會也變成那個瘋子了吧？」

「請你把他帶出這裏吧，我會拿走他最痛苦的回憶。你無需照顧他，只要給他一點錢，讓他能夠在一個普通的小鎮，繼續生活下去就可以了。」

索爾仔細回憶了一番，肯定地搖了搖頭。

「難道夢魘蝶能看見人的記憶？」他頓時運轉起自己的精神力，緊張起來。

她一張小臉皺著，艱難地扇動了一下翅膀。

是其他學徒帶回來的「貨物」？還是巫師塔本身的產物？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