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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輪廓不同，形態各異。有的半掩在其他臉龐之下，有的伸長脖子凸起一塊。

而學會2階巫術的前提，則是必須初步融合自己的定位儀。

這個下午之後，索爾也沉澱下來。他不再焦急地等導師回復，也不去琢磨巫師塔內到底誰會是陸地行舟的內應。

兩個人聊了一個下午，索爾還拿出紙筆記了不少筆記。

「就像孔莎，當初她表現出來的天賦讓所有人都認為她會很快晉陞三級學徒，然後成為下一個正式巫師的有力競爭者之一。但是她的定位儀太強大了，也太特殊了，導致她現在可能都無法在三十歲之前晉陞。」

而索爾第一次巫體改造給了他很大觸動，導致他換了個角度思考，並終於認可自身和定位儀的關係，總算突破了那層看不見的屏障，讓定位儀穩定下來。

「那些，是被巫師塔吞噬的人。」戈爾薩見索爾一直仰著頭，便也跟著抬眼向上看。

是啊，岩石巨人太弱了，一拳一個正式巫師的岩石巨人太弱了。

「但是三級進階正式巫師就更難了。進階正式巫師，除了對m•hetuｂoｏk.ｃｏm.ｃom魔力和精神力有極高的要求外，就是需要將你的定位儀融入你的精神體。並不是完全物質意義上的融入，而是建立一種穩固的精神聯結。只有這樣，定位儀才能在你接觸危險知識時，保護你不受污染。」

他也靠牆坐下，但是動作沒有那麼放鬆。

但這條路未必行不通。

因為沒有眼睛和嘴巴，索爾也分辨不出他們的神情。只是從他們的分佈和動作來看，就像是一群被困在井底，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然後抬頭張望天空的人。

拜倫告訴索爾，「成為二級學徒后，就需要尋找自己的定位儀，因為只有擁有定位儀，並且認同定位儀對自身魔力精神力的干擾，才能初步融合定位儀。也只有這樣，才可以學習2階巫術。」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終於能自如控制自己的皮膚，說話也不需要「小刀拉嗓子」了。

「坐吧。」戈爾薩依舊如上次一般自己先坐在了房間對面的角落。

「不，沒關係的。導師，您身體沒事吧？」

這個房間的天花板竟然ｗｗｗ•ｈｅtｕbｏｏｋ.com.cｏm滿滿雕刻了一整面牆的人臉。這些人臉沒有眼睛，沒有嘴巴，只有鼻子和耳朵。

「它是一個改造生命，是我家族賴以成名並佔據了一個世界側的基石之一。改造靈感來自岩石巨人，當然其中具體的材料構成並沒有岩石巨人——它太脆弱了。」

「啊，不說這個了。你突然找我是不是有了新的發現？抱歉，這兩天我狀態不太好，沒有辦法見你。」

「……這座巫師塔，就交由你繼承下去。」

索爾這次沒有再客氣，兩個人已經是明確的導師和學徒關係，表現得親密一些更合適。

索爾艱難地移開視線，努力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戈爾薩導師身上。

而拜倫也不完全是知識輸出方，索爾的一些奇思妙想和經驗反饋，也讓他受益良多。

「讓我認可自己的定位儀，我勉強做到了。但是讓我將定位儀和精神體融合……我真的沒有什麼頭緒。」拜倫如此說道。

學會一個2階巫術是成為三級巫師學徒的標準。

就像前世那句很著名的話，「這世上本沒有路，走的和-圖-書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拜倫現在就是要踏破荊棘，尋出一條路來。

他開始更加專註地冥想，以及解析新的2階巫術。

若是其他人在一起討論，還有可能誤導對方。

他頓時睜大了眼睛。

「不說這些了，定位儀的事情都需要自己摸索的未來道路，這個我幫不上你。但是對於這段時間的巫術選擇、魔力提升、精神力鍛煉，我已經有了一定經驗，你可以參考參考。」

索爾連忙點頭，他需要的，也正是這些經驗之談。

拜倫告訴索爾，他之所以在二級蹉跎了十幾年，就是因為一直沒有辦法完全認同自己的定位儀。

「不必緊張。不出意外再堅持十年是沒有問題的。」戈爾薩笑著說，「在這之前，我希望你能幫我完成實驗。等到我不得不離開的時候……」

拜倫說到這裏時，臉上再次露出悵然的表情，就像他提及尼克的死。

索爾一驚，險些從地上跳起來，「導師……」

戈爾薩抬起手，一股無形的力量將索爾壓了回去。

戈爾薩卻依舊平靜地注視著頭頂，「我想，你多少也猜到了，巫師ｈｅtｕbｏｏk•ｃom.cｏｍ塔也是有生命的。」

「我的定位儀在普通學徒中是相當強大的那一種，但也因此在晉陞上十分困難。索爾，我不知道你的定位儀是什麼，但我相信一定很特殊。所以你在融合定位儀的時候也會更加困難。」

這種融合併不像索爾將日記融入精神體這樣徹底，而只是一種理念上、意志上的認可。

他抬手敲敲牆壁。

當初困於二級學徒時，誰都想著只要再進一步，確保自身不會在三十歲后隨時瘋掉就好。

索爾見拜倫此時有些低落，實在沒有辦法主動說出自己已經完成了融合，剩下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人就是這樣貪婪的，但貪婪也是人進步的動力之一。

可是進了三級，卻還是會想再晉階正式巫師。畢竟到了正式巫師，生命層次就不一樣了。壽命也可通過各種方式延長。

索爾下意識地跟著抬頭，繼而看見了自己的頭頂。

就像索爾抬頭張望他們。

這主要是因為兩人同樣主修暗屬性，且都與惡靈怨靈打交道的原因。

「她馬上就……29歲了。如果不能進階三級，她那特殊又強大的定和*圖*書位儀，會反過來變成危險的來源。而且比其他失敗者更危險。」

索爾覺得自己的雙眼都要變成等於號了。

他聽說戈爾薩來自其他大陸一個很厲害的巫師家族，但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厲害。

當索爾坐下后，他模模糊糊看見對面的戈爾薩伸出手，然後一點光暈出現在其指尖。

戈爾薩手指輕輕一點，光暈離開指尖，緩緩飄到這個狹小房間的上空。

牆壁傳來沉悶的迴響。

索爾一驚，連忙低下頭去，心想：「不，我沒往這方面猜。」

索爾看出來拜倫選擇的將惡靈融入體內，試圖強行將定位儀和精神體連接起來的方式，只是一種求索無門后硬闖南牆的頭鐵之舉。

直到時間過去半個月，他被突然出現的戈爾薩再次帶入了21層的那個黑暗房間。

「最近越來越不穩定了。」戈爾薩沒有敷衍過去，他從天花板上收回目光，提起自己的身體情況，聲音依舊是溫柔如水的，「我想我可能堅持不了多久了。」

他總是覺得自己的定位儀和自己的道路不符。

這世界上又有幾個人可以像索爾一樣，依靠日記摸索出正確的道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