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彩雲之上
第一百四十五章 都在痛苦中成長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僕從回來了,當武承嗣跟武三思聽到雲初剿滅了七八處沒名堂的山莊之後,兩人沒有說話,卻顯得非常失望。
武三思道:「晉陽那邊過來的,人很聰明。」
於是,他決定先看一看雲氏的學問,通過雲氏家學看出一些門道之後,再與他理論一番。
表明立場也是必須的。
主簿魯綉進來了,這一次很有規矩,只是半個月沒見著,魯綉整個人瘦的厲害。
聽武三思已經考慮周到了,武承嗣就沒有再說話,兄弟兩人這些年相依為命,沒什麼不放心的,就算是做錯了,一起承擔便是。
雲初點點頭道:「這本書太子殿下從十歲起開始研讀,一直研讀到十六歲,聽說至今他的桌案上,這本書也在最顯眼的位置上。」
瑞春馬上就要來了,雲初決定去地牢看看周興,至少,不能讓他在瑞春在長安的時間里,把這裏的弄得太過血腥。
武承嗣點點頭道:「要方便隨時斬斷,錢可以多給,不要封官許願。」
雲初從自己的書架上拿過一本大唐版的《政治經濟學》放在魯綉面前道:「這裏面有主簿需要的所有答案,等主簿研讀過這本書之後,你與某家的思維才會在同一個高度上。
太醫院里不許多餘的人存在,一個人只能留一個陪床照顧的,武三思帶著兩個僕人走了,屋子裡就剩下武承嗣一個人。
上一次被雲初毆打,他們兄弟幾乎在床上躺了整整兩個月才能稍微活動一下,這一次,挨了同樣的揍,休息了二十天,就好像沒有啥大礙了。
結果,才走進地牢,他就嗅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魯綉皺眉道:「官員如果想著如何賺錢,豈不是在與民爭利?」
魯綉抬頭看著雲初道:「既然興慶宮空置不用,縣尊當年為何還要大肆修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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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苑,以至於民脂民膏白白的荒廢了。」魯綉道:「屯糧,防止災年,還可以興修水利,修建道路,修繕城牆,絕對不會拿來修建宮苑,浪費民脂民膏。」
最後假惺惺的請皇帝關注一下自身的安全,並且申明,只要皇帝有難,他雲初會第一個起兵勤王。
雲初瞅著魯綉道:「如果你有這麼大的一筆錢在手,你會怎麼辦?」
魯綉抱著茶杯慢慢挪到椅子邊上坐下來道:「下官今日也有話要跟縣尊說道,說道。」
對付雍王賢才是武氏兄弟接受雲初邀請來長安的主要目的。
雲初看了魯綉拿來的文書,掃視一眼之後就皺眉道:「這件事你跟戶部房的主事商量過嗎?」
魯綉用手摩挲著雲初遞過來的這本書,瞅著封皮上雲初敬撰四個字,疑惑的道:「這是雲氏家學?」
雲初道:「主簿出身農家,雲某出身豪門大戶,這就是你我最大的不同之處。」
魯綉狐疑的瞅著雲初道:「既然如此,下官就好好拜讀一下。」
這關係到皇后遺產的大事,武承嗣跟武三思兩人都沒有想過放棄。
卷宗上有他用紅筆勾畫出來的紅叉,每一個紅叉就代表著一條生命從人間消失了。
按理說,這樣的人會混成人嫌狗不愛的下場,但是呢,李家皇帝偏偏就吃這一套,不論是打瞎了文成公主她爹李道宗眼睛的尉遲恭,還是手持兩柄巨斧裸著上身要一個人單挑所有文臣,最後被長孫無忌等一干文臣打的昏迷過去的程咬金,人家都有一個很好的下場。
長安的錢只能用在長安,這是每一個地方官應該有的覺悟,這一點,主簿應該沒有什麼意見吧?」
政治活動與經濟活動相比,自然是政治活動優先https://m.hetubook.com.com,已經離開長安三年了,加上劉仁軌,溫柔,狄仁傑的離開,長安的政治生態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魯綉放下茶杯道:「下官洗耳恭聽。」
所以,他主動出手剿滅了紀王慎他們的王莊。
魯綉嗤的笑一聲道:「老夫第一次聽說朝廷有錢多的花不出去的事情。」
魯綉道:「都是大唐皇帝治下,會有什麼不同?」
就像針灸神醫梁太醫說的那樣,雲初毆打人很有分寸,每一次只要一個人的半條命,五臟六腑一定是會移位的,一次離位,一次複位,傷者都要承受極大的痛苦,不論是把人打成這副模樣,還是把人救治過來,都需要極高的手段。
武三思緊一緊身上的裘衣,對武承嗣道:「兄長,我有一些想法,想去試試。」
通過這一手告訴長安所有勛貴,雲初心向皇帝,並沒有跟他們混在一起推翻大唐現在皇帝統治的想法。
立威是必須的。
雲初在衙門官署里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雲初道:「大量屯糧,會讓長安糧價飛漲,興修水利,修建道路,修繕城牆這些事情長安已經做完了,我長安修繕了一千三百余里的大溝渠,鋪設了長安境內幾乎所有的官道,至於長安城牆,我們原本是要拆除的,而不是修建。
武三思道:「我讓老蒼頭跟著他。」
卷宗下面,是萬年縣衙各房呈送上來的報告,這些報告他沒有看,都是關於長安經濟建設的完成度報告,這些事情都是他遠征西南之前,就吩咐下去的。
也是,跟他一起進萬年縣的人,死了七個,都是被周興活活打死的,黜退了四個,還是一退到底扒了官衣成了白丁。
雲初笑了起來,站起身給魯綉倒了一杯茶道:「這件事說來話長了,今日有閑暇,正好hetubook.com.com說道說道。」
現在,隨著疼痛漸漸消失,武承嗣就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真的強健了很多。
所以他出手毆打了武氏兄弟,並且教訓了主簿魯綉。
來到大唐已經二十四年之久了,二十四年的努力打拚,雲初覺得自己多少也該任性一些,要不然繼續這樣活下去,太累了。
涼風入體,武承嗣咳嗽兩聲,胸腔還是火辣辣的痛,他對這種痛感已經習慣了,每一次被雲初毆打之後,胸腔總是不那麼舒服。
現如今的大唐,唯有雲初一個人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打人,而不會受到苛責。
如此,上中下三個階層的事情都算是有了一個合適的交代,至於被交代的人滿不滿意,說實話,雲初一點都不在乎。
十成十的交代誰都做不到,有五成的滿意就已經算用心了,七八成的滿意就表示他這個人已經非常有心了,至於九成以上的滿意一般都是給老婆的交代。
魯綉沉著臉道:「下官是主簿,辦事不用問戶部房主事的意見。」
在沒有理順長安的政治生態之前,雲初不覺得有繼續推動長安經濟建設的必要。
於是就拱手道:「某家洗耳恭聽。」
雲初感慨一聲道:「賺錢難,花錢其實更難,尤其是要將一文錢花出十文錢,並且要保證這十文錢都落在長安百姓口袋裡,以及國朝稅收上,就非常的難了。
末了,梁太醫還說,人的五臟六腑一般情況下是不能輕易移動位置的,可是呢,一旦移位成了家常便飯,那麼,在保證五臟六腑不受傷的情況下多來幾次,對於強健五臟六腑有不錯的好處。
魯綉點頭道:「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這是應有之意,即便是在陛下當面,這話也能說。」
送走了魯綉,雲初就無聲的笑了一下,他非常肯定,這跟魯綉只要不是一個真正和_圖_書的奸佞之徒,他遲早會成為一個真正的長安酒壺官。
這跟以前的那些老帥的脾氣如出一轍。
否則,現在說啥,都是雞同鴨講。」
雲初繼續道:「當年修建興慶宮的時候,長安剛剛弄來了老大一筆錢財,這筆錢財必須儘快花掉,才能平安的將這一筆大錢落進朝廷以及百姓口袋裡。」
所以,你要求百姓以後不得進入興慶宮的要求,本官這裏不會允許的。」
魯綉一時間摸不清楚雲初給他書本的意義何在,說是在籠絡他,鄙夷的意思他都能通過鼻子聞出來,要說雲初真的看不上他,魯綉又覺得不像。
魯綉本想說雲初是從野人堆里殺出來的,考慮到人家爹是玄奘大師,雲初自吹自擂的說自己出身豪門大戶也確實說的過去。
武承嗣搖搖頭道:「既然瑞春公公來了,還有熱鬧可以看。」
雲初沒有在意魯繡的臉色,而是耐心的道:「南邊隆慶坊里的興慶宮,空地很多,縣衙早在六年前興慶宮修建好的時候,就允許百姓在興慶宮的空地上種植果蔬,至今已然成了慣例。
留下來的兩個,也被分配到了吃力不討好的位置上,如果今年拿不出耀眼的成績,下場依舊是黜退。
武承嗣看的很清楚,雲初對待不和他心意的人基本上就是一頓暴打。
把手裡的文書放在一摞子卷宗上。
如果按照主簿所言,我們將屯糧的事情放到幾年的時間里去做,也是可以的,但是呢,這筆錢長安如果不儘早用掉,就會被陛下收走。
等僕人退下,武三思掙扎著下了床,來到武承嗣身邊道:「雲初多事了。」
為此,本官特意寫了一部專門講述官員如何賺錢,如何花錢的學問,主簿不可不知啊。」
武三思道:「其實,我們應該給賀蘭敏之一個機會的。」
別人也想這樣做,可惜,情分不到和_圖_書,功勞不到,要是學雲初的二百五模樣,腦袋早就被砍掉了。
「雲初老賊,你最好不要給某家揍你的機會……某家也一定會找一個擅長打人的傢伙出來,也讓你的五臟六腑好好的強健一下!」
皇后無論如何都不會把的基業交給太子李弘的,這一點武承嗣兄弟兩個非常的肯定,雖然說母親不把自己的遺產交給長子多少有些奇怪,但是,武氏兄弟就是這麼肯定,皇后不會這樣做。
雲初做到椅子上道:「既然我是上官,那就我先說。」
雲初笑道:「讀過之後我們再來討論,你今日呈送的文書你拿回去,不予批准。」
你如果問一下戶部房的主事,就會知道,興慶宮是給陛下營造的南大內,這麼多年以來,從未有人入駐,那裡空閑土地眾多,最早百姓們在那裡的空地上種植棉花,後來因為棉鈴蟲的禍害,棉花種不成了,這才改種果蔬。
既然不會交給太子李弘,那麼,在皇后其餘的幾個兒子中,雍王賢是最可能拿到皇后遺產的人。至於英王顯,豫王旦都沒有啥能力接受皇后遺產……
武承嗣笑道:「賀蘭敏之為雍王賢所棄,像他這種人必定心懷怨恨,確實可以拿來對付雍王賢,可是呢,我們兄弟不能當他的後台,這樣做會壞了皇后對我們兄弟的看法,再怎麼說,雍王賢都是皇后的親兒子,不容人迫害,至少,不能是我們兄弟去迫害他。」
雲初這樣不留情面的打擊主簿魯綉,這對魯繡的傷害非常大,如果不是這個位置是皇帝親自安排的,魯綉都有辭官回鄉的想法了。
雲初笑眯眯的道:「首先,對於主簿來說長安是不同的。」
武承嗣道:「不要用跟皇後有關係的人。」
所以,對挨打這回事,武氏兄弟其實並不是很在意,只要能把雍王賢禍害掉,再挨兩頓打都是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