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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本微不可見的皺眉，雷姆的話里似乎還有許多其他的意思，而且其中嘲弄的意味已經相當的明顯了，難道這個傢伙和牙有什麼過節？

深深的呼吸了幾次，雷姆終於開口說話，聲音顯得莊嚴而且奇異的多了幾分清澈：「人類，這就是你要給我看的真實嗎？」

說起這件事，雷姆變得情緒激昂：「你們只需要帶我去我指定的地方，我會告訴你們想要知道的事，而我揭發那個女人……對你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嗎？這樣在短時間內神族的力量會被削弱，你們……可以得到更多夠苟延殘喘的時間。」

「空口無憑！」碧瑞斯女王絲毫也不鬆懈！

等雷姆的靈魂散發出來的光芒猛的收斂，一切恢復了平靜……

「我……我是因為……」雷姆似乎很痛苦，正在忍耐些什麼：「我……」

懷著古怪的心情，羅本問道：「牙不是生命，而是一件凶物！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走吧。」羅本長嘆一聲。

雷姆微笑：「我的報酬不會寒酸的，只要你們……幫助……我…………在那裡，有……」

雷姆有些讓羅本和碧瑞斯女王感到古怪的笑了一下，說道：「這件事對你們還有直接的好處，你們倒是應該感謝我才行。」

「畏懼真實……就好像否定自己一樣！」羅本說道。

「牙？」羅本回過神來后頓時滿臉的意外：「你問我們都牙的看法？」

碧瑞斯女王輕笑了一聲：「你可以嘗試一下，當然……後果你也不必承擔了，因為那個時候你已經不存在。」

碧瑞斯女王見狀忍不住冷哼一聲，說道：「雷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你要是不向我們說實話，那麼我們不需要解決你，只要將你留在這裏給蒙多就可以了，我想你那麼急切的想要逃離蒙多的逼問，肯定是有原因的吧。」

「神族墮落你就要讓魔族來滅掉神族嗎？這算是什麼論調？」碧瑞斯女王一臉好笑。

羅本站在那，默默的望著雷姆，眼中含著微笑，說道：「放心吧，我明白的。」

「醫生，這傢伙怎麼了？是不是靈魂的損失讓他的記憶也殘缺不全了？」

關好暗門，羅本釋放了一個照明光球將周圍照的通亮，而碧瑞斯女王已經將雷姆的靈魂重新釋放了出來。

「的確，很多時候真實和虛幻沒有太多的區別，但……死亡必然會將你拉回到真實的世界，如果想的話，不妨在那之前，看一眼這個世界的本來樣子，或許……那樣也就不會再留戀什麼了，無論是愛……還是仇恨，都可以安心的放下，然後離去。」

碧瑞斯女王不屑的說道：「說的似乎很有道理，大事你現在就是我們的囚犯，你現在就是真愛任憑我們處置而已。」

「不像？什麼不像？」

「真是無聊的選擇……」雷姆的笑聲顯得有些凄涼：「真實……又有什麼用呢？」

「痛苦……但卻真實。」羅本說道。

「沒關係，我早有準備，當我決定開始行動，向神跡之地進發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生命不久后將走到終點，死亡……並沒有什麼可怕的。」

「這還是比較理想的情況……當然，不是說三四天後你的靈魂就會徹底的崩潰消失，而是三四天後，你的意識幾乎已經做不了什麼了，你的理智會模糊，你的感官會進一步弱化，你就好像一個衰弱的魔獸一樣，雖然你的靈魂還沒有徹底消散，但其實那個時候你已經死了，留下的只是一個空空的，還有本能意識的能量體而已。」

「真實的路？」雷姆似乎有些猶豫。

見到自己又回到了這個囚室，雷姆不由自嘲的笑了起來：「沒想到你們回到了這裏，這是因為你們覺得這裏最安全呢？還是你們準備在我不和你們合作的時候重新將我囚禁在這呢。」

羅本長長的嘆了口氣：「我想……已經不必了。」

現在這裏已經沒有人在了。

「是的……如果事先知道的話，或許也會吧……不過，也許不會，很多時候，了解真相……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雷姆的聲音開始微弱，顯得有些模糊。

雷姆嘆息一聲，無限感慨的說道：「上一次大戰，神王重創了黑帝，神族大勝，但是我們也付出了代價，尤其是我……我為神王抵擋了黑帝的攻擊，神王才抓到了勝利的契機，魔族的傷恢復的很慢，神王的力量更不是那麼容易化解，黑帝的傷或許一生都不會痊癒，而我只用了不久就完全康復，本以為這次大戰是消滅魔族的一個機會，沒想到……陰謀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證據，你說這一切的證據……」雷姆的聲音再次顯得痛苦。

「一切都是騙局！」雷姆直接打斷羅本：「這個在所有人面前裝作清高的傢伙，這個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值得信任，與世無爭的戰神！其https://www.hetubook.com.com實……甚至根本不是神族！」

雷姆嘆息一聲：「是啊，我就快要死了，我的肉體已經不算存在，我的靈魂也將消散，我將死在這一片我曾經戰鬥過的土地上，為此……我毫無遺憾。」

「她是一件遠古邪惡的晶石在吸取了無數的鮮血和靈魂后，由無數破碎離散的意識漸漸凝結出的生命，她雖然看起來與世無爭，從來也不出風頭，可是……背地裡卻殘害我們極為優秀的戰士，吸取他們的鮮血……掠奪他們的靈魂！」

「這……果然是一種真實的痛苦。」雷姆的聲音變得有些酸澀。

「是的！對於那個女人，你到底是怎麼看待的呢？她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強者，還是神族的戰神，她在你的心中到底更像是什麼呢？」

強烈的光芒持續了大概兩分鐘，那無數的光影和複雜難明的聲音也在這個囚室內瘋狂了兩分鐘。

「所以！」雷姆的聲音嚴肅起來：「我們需要恕罪，我們需要請求神的寬恕，我們必須儘快再次走回到光輝中來，我們已經沒有時間猶豫，沒有時間等待更多的人醒悟過來，我們……必須行動！」

雷姆聽了羅本的話不由大笑起來：「我大概就猜到你可能會這麼回答，那個女人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她獨居在大陸之外，從來也不怎麼和其他人來往，冷漠高傲，但是神界的許多人都認為她這樣只是為了更加盡職盡責而已！」

「真實，卻痛苦嗎……」雷姆小聲自語。

「可你……揭穿她什麼？」羅本無比古怪，牙有什麼好揭穿的，難道說雷姆準備對自己說他要揭穿牙和自己往來的事，這似乎也不大可能……

雷姆的聲音尖銳而且微微發顫，聽起來有些神經質的感覺，就好像神族真的被人類擊敗了一樣，雷姆顯得憤怒，顯得無比悲傷和激動：「這些都是我們墮落的後果，都是我們違逆神的意志，開始為所欲為，開始不再遵循神靈的教導的原因！我們……正在為神靈所拋棄！」

難道是黑帝告訴雷姆的？這似乎……也不大實際。

「雷姆，現在……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你仔細的聽好，這是給你的一個選擇，你的命……已經不長了，這可能是你生命中最後一個選擇，我希望……你能認真的考慮，並且自己做出一個自己不後悔的答案。」

「那是……黑帝？」

「不！」雷姆輕聲說道：「那不是什麼能夠從外人那裡得來的情報，這一點我十分確定，如果你們想要知道那些事的話，就幫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後，我絕不反悔！」

雷姆發瘋一樣的瘋狂撞擊羅本的魔法護盾，足足十幾分鐘過後這才漸漸的安靜下來，而這時雷姆的靈魂已經顯得暗淡無光，而且連人型都維持不了，只能呈現出一團光霧的形態，再沒了動靜，似乎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量。

「真實的痛苦……痛苦的真實……」雷姆自語著，已經模糊很多的靈魂緩緩的飄到了羅本的手邊：「死亡會帶給我真實……難道我生活在虛幻之中嗎？」

忽然間，雷姆怔住了，似乎有些驚訝，羅本和碧瑞斯女王等待下文，可是過了好半天，雷姆卻再也沒有吐出任何一個字來。

雷姆不由大笑一聲：「人類，你能理解的話最好，當然如果不能理解也無所謂，現在重要的是我要立刻去揭發那個女人！」

輕輕的，雷姆的靈魂分出了一些來，似乎想要觸碰羅本的手，卻在接觸之前又縮了回去，似乎有些畏懼的樣子。

經過一次逃逸，一次抵抗的雷姆顯然沒有最開始那麼沉著和硬氣了，聽完碧瑞斯女王的話沉默了一小陣，問道：「你既然是精通靈魂一系魔法的法師，那麼在你看來，我還能活多久呢？」

「這就是你一直以來行動的動力？」

「可什麼？」碧瑞斯女王雙眉揚起：「你還有什麼事要去做對不對？很可惜！或許之前是可以的，但是現在你已經沒有那個機會了，否則……你馬上就會煙消雲散。」

「你的確可以就這麼死去，但是……你心中的許多疑惑和時常會感到的不解將永遠無法解開真相，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為你引導一條通向真實的路，雖然很快也會走向死亡，但是……你會死的明白，清楚！儘管……可能會很痛苦。」

「你說……牙不是神族？」

可是……羅本心中卻又有疑惑，因為雷姆言之確確，似乎有什麼證據一樣，這倒是十分奇怪的事情。

雷姆的靈魂已經開始扭曲渙散，聽到羅本的話，露出了一個欣慰的微笑，倏然間化作一片碎光，如煙如縷，消散開來……

「她根本不是神族！」雷姆大聲說道：「她甚至不是生命，而是一件不知名的凶物！化形為魔和_圖_書族，潛伏在我們當中，在無數的歲月里不知道做過多少殘害神族的事！現在……她再也不能為所欲為了！」

光影中的圖形極難辨別，因為速度十分的快，不過有一些比較特別的影像那是還能多少留下印象，而其中的一個，卻讓碧瑞斯女王滿面驚愕。

羅本沉吟一下，忽然出聲對雷姆說道：「雷姆，你說神族已經墮落，你說必須要有人來做些什麼，那麼你到底都做過些什麼呢？」

「也許是，也許不是？沒有人能真正分辨真實和虛幻，你可以選擇，自然也可以不選擇。」羅本似乎是在提醒雷姆。

碧瑞斯女王雙眼頓時一亮，飛快的說道：「讓我加入神族？這可是事關生死的事，而且不是僅僅幾個人，這份代價可是極為高昂的。」

「你們對牙的看法是什麼樣的呢？」忽然，雷姆的話題一下就轉移到了別的地方，弄的羅本和碧瑞斯女王全部愣住，一時間誰也沒有反應過來。

羅本依舊舉著手，等待著雷姆的選擇。

「我覺得事實也就是如此，她……」

「是！」雷姆大聲回答：「神族已經墮落，必須要有人來敲響警鐘，必須要有人來做些什麼，而且……不能僅僅是徒勞的呼喊而已，神族的墮落已經不是呼喊能夠喚醒，這或許需要鮮血，需要生命，需要許多寶貴的東西才能喚醒他們心中沉睡的信仰，為此……我不惜代價。」

好像展示自己的功勛一樣，雷姆細數著自己在從前的作為，羅本靜靜的聽著，沒有做任何的打斷，雖然雷姆的講述大多聽起來都是無辜的殺戮和根本不加辨別的討伐，野蠻而血腥。

「喂！證據是什麼？」碧瑞斯女王自然是了解牙的底細的，現在對於雷姆的說法也是滿心古怪，見雷姆忽然沒了聲音，不由催促起來。

「我自然是有證據的！我辛苦調查得到的結果怎麼可能沒有證據，那就是……」

雷姆顯得有些激動：「當然，當然可以，這件事並不是什麼特別難辦的事，只是我已經沒有更多的機會了而已，所以才會要找你們！」

「不錯！我要揭穿她的真面目，讓神界所有人都看清楚她的嘴臉，讓所有人都警惕起來，不要再為和平的假象所欺騙！我們已經置身於危險中！」

雷姆的情緒似乎一下變得糟糕起來：「只有這些時間，而且……我還什麼都不能做嗎？」

羅本沒有回到碧瑞斯女王的話，而是向雷姆問道：「雷姆，你現在告訴我，你為什麼覺得神族已經墮落，你為什麼知道牙的來歷，這一切……你都是怎麼了解的，你的證據在哪？」

雷姆沉默了下來。

「想知道？」碧瑞斯女王似乎稍微有點無奈：「這可不是什麼值得期待的事情。」

「雷姆！不要再去想你做那些事的理由和證據了，現在你告訴我，作為一個神族的戰士，你是怎麼得到讓自己的肉體和靈魂平行分離的邪法的，這種術法就算是在魔族中都是禁術，神族……根本不會懂得這種對靈魂的操控！」

「也許吧……誰都有自己的想法，不是誰都能輕易的去評論的。」羅本又是一嘆：「你可以使用神言術，顯然你心中還有堅定不移的信仰，這讓我十分欽佩，可惜……」

「很顯然都是，而且沒有哪一個是特別突出的，非要說的話……」羅本稍微思考：「她的責任心很強，每時每刻都在提醒自己的身份，並且以此為約束，她在嚴格的履行自己的義務，她更多的……算是神界的戰神吧。」

「是那個時候嗎？難道說……這是黑帝早就計劃好的？」羅本皺眉。

羅本嘆了一聲：「可惜……你犧牲了太多人的鮮血和生命，在這個過程中，你甚至已經體會不到鮮血和生命的寶貴，你為了神族而選擇了不歸路，但是……卻在最初痛苦的犧牲中漸漸麻木，或許……你才是墮落的那一個！」

羅本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雷姆，面上全是唏噓之色。

「你難道根本沒有什麼證據？」碧瑞斯女王兩條漂亮的細眉微微皺起：「那麼你就開始了行動？你不惜性命的攻打神跡之地，吸引了神界絕大部分的注意力，然後讓魔族有機會展開那個空間門，那不會也是毫無理由的做法嗎？」

「是的，兩種……」羅本遺憾似的嘆氣：「我的能力有限，無法為現在的你做什麼了，但是在你死之前，我可以為你打開另外一條通往死亡的道路。」

「是的。」羅本簡單的回答。

「煙消雲散……」雷姆小聲的重複了一句：「那也不過是死亡而已，沒什麼好怕的！」

雷姆望著碧瑞斯女王，忽然笑了起來：「女魔，你一定覺得我除了剛才那樣就沒有手段再對付你們了，對吧？」

「你在說什麼？」雷姆大聲怒喝。

回想一下往事，羅本記得牙也曾經對自己說過，她hetubook.com.com的身份是極為隱秘的，在神界真正知道她詳細來歷的，只有神王而已，可以說這件事連外泄的可能都是不存在的，這無數歲月來牙的身份始終沒有暴露就是一個證據，卻不知道雷姆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消息。

「說吧！」

「哼！」碧瑞斯女王嘲諷道：「雷姆，你已經沒有太多時間演戲了，你既然想要逃走，那麼就是還有什麼事要去做，我們現在算是交易，你給我們想要的，我們保你不死，如果你不肯，那麼我們也可以去問別人，你……就慢慢的在這裏等死好了！」

「不……你不記得！」羅本緩緩搖頭：「你不僅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學會這種邪法的，更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找到了什麼才讓你認為神族已經墮落！不知道你找到了神界證據讓你認為牙是潛伏在神族中的凶物，還有很多事，你並不知道理由，你只是知道自己應該那麼做而已，我說的沒錯吧？」

「你在幹什麼？我在和你說話！」碧瑞斯女王踩了踩羅本的腳……這似乎成了她最近很喜歡的與羅本溝通的方式。

「不……我想，是魔神。」羅本搖頭。

而且，牙的看家本事並非劍術和鬥氣，而是誕生就得到的強大神力，誕生與毀滅之力凝為一體，幾乎不死不滅，在漫長的歲月中，牙以誕生之力製造了無數的神具，那萬千神具在天空狂舞，遮天蔽日的景象至今讓羅本想起還感到有些心中發寒。

雷姆虛弱的笑了：「沒想到……我欠了你一份無法償還的人情，這可真是最不想知道的真相。」

「可是他現在的樣子？」

說起這些，雷姆立刻滔滔不絕，碧瑞斯女王本有些奇怪羅本忽然問起這些閑話做什麼，但是很快碧瑞斯女王奇怪的發現，雷姆扭曲的靈魂似乎漸漸的恢復了過來，而且聲音也變得平靜，穩定了下來，很快和之前再沒有什麼區別。

「醫生！？」碧瑞斯女王臉色忽然一陣急變：「他……」

「閉嘴！」雷姆忽然暴怒：「我自然是有過嚴密的考慮才會那麼做的，我這樣做是因為神族已經墮落，我必須做些什麼！」

雷姆的靈魂在強烈的光芒中急速的扭曲起來，就好像一個水團，其中強烈的光芒中無數的光影閃動起來。

「醫生，他似乎……已經沒救了。」就算再傻，碧瑞斯女王現在也看出雷姆大大的不妥了。

羅本吃痛，這才從沉思中醒來，但目光依舊望著雷姆，緩緩搖頭道：「不像。」

「你不是不想告訴我，而是你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羅本沉聲說道：「雷姆……你真的能記得，你是怎麼學會這種邪惡術法的嗎？」

雷姆的模糊的靈魂微微的顫了顫，分出的一部分靈魂終於落到了羅本的指尖上，落到了那一點星芒上。

「嘿嘿……同樣是死，我為什麼要選擇可能痛苦的死法呢？人類……你真是愚蠢！」雷姆大笑。

「我想，如果你事先知道會這樣的話，也一定還會選擇了解真相的。」

雷姆的聲音有些沉重的問：「那麼……如果我再使用神言術的話？」

「那份力量是我本就應該使用的，並不是什麼我不該使用的力量，人類！」雷姆雖然已經一隻腳踏進了死亡的深淵，當時他對此似乎完全不感到畏懼，對羅本的態度依舊相當的冷漠。

「邪惡必須被剷除，神的光輝下容不得那樣骯髒的傢伙存在！」雷姆怒聲說道：「神族已經有太多的墮落，不知道多少傢伙已經忘記了從前的信仰，而且還有這樣危險的傢伙潛伏在我們當中，我雖然即將死去，但是我願用最後的生命和她放手一搏！」

「誰知道呢？」雷姆的聲音更弱了：「沒想到我以忠誠和信仰為神族奉獻一切，最終卻被魔族利用……真是可笑，可笑啊……如今神界戰神凋零，魔族虎視眈眈，我們……」

「你說什麼？」雷姆痛苦的怒吼響了起來。

羅本吃了一驚，難道說雷姆發現了牙的真實身份？

「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雷姆似乎更加痛苦。

「我想死亡之前……所有人都該了解真相，不管是痛苦，還是幸福……」

「啊……應該是了。」羅本吐了口氣：「真是可憐啊……不知道什麼時候中了別人的陰招，他早已經不是他自己了。」

羅本輕輕抬高手，指尖的那一點星芒在這個不大的囚室中顯得尤為的顯眼。

「呼……」雖然沒有身體，但是雷姆發出了長長呼吸的聲音，似乎是在深深的吐息。

碧瑞斯女王毫不客氣的說道：「不，我相信你有，卑鄙的傢伙總是有許多算計人的辦法的，不過那完全沒有用處，我不妨明說，現在就算你是全盛狀態，也無法對我們造成太大的威脅，何況你現在只是一個離死不遠的倒霉鬼而已。」

「可……」

羅本和碧瑞斯女王對視和_圖_書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幾許無奈，顯然……雷姆的想法極為的情緒化，甚至真的有些瘋癲，如果他一直都是以這樣的心態在做著那些事，那麼……在雷姆身上肯定發生過十分特別的事情才他感到了絕望，感到了神族的墮落，開始萌發自己要行動的想法……

「證據！？」雷姆當即愕然，一下呆在了那裡。

雷姆似乎在看著羅本，看著羅本的手，看著那一點星芒，空氣似乎變得有些凝重，甚至……能感覺到雷姆強烈的精神波動，雷姆在動搖。

碧瑞斯女王雙眼神光一閃，雷姆的靈魂又開始變得渾濁，並且扭曲起來……

「碧兒！」羅本微微的搖了下頭，碧瑞斯女王頓時翻了下眼睛：「你又是這樣！」

聽完羅本的話，羅本緩緩的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麼，說道：「很好，我現在理解你的意思了，比任何時候都理解。」

雷姆多少有些激動的說道：「我現在哪有什麼憑證？但我就在你們手中，到時候我不履行諾言的話任憑你們處置。」

「只有三四天的時間嗎？」雖然說知道自己的生命將要終結，但是直到只有三四天的時間可活，雷姆還是有些驚訝。

而那件發生的事，恐怕並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

斷續中，雷姆的聲音開始模糊的有些聽不清，凝聚的身形也開始搖晃起來。

「的確……沒救了。」羅本滿眼遺憾：「如果他沒有將身體和靈魂平行分割的話，或許還有希望，可惜……現在我也救不了他了。」

「揭發……那個女人？」羅本頭上跳出了大大的問號，忽然明白過來，愕然問道：「你說的……難道是牙？」

「人類啊……我……遺憾…………不會再……」雷姆似乎還在說什麼，但是已經完全聽不清他的話。

「我……我？我是因為……」雷姆的靈魂忽然間開始不穩定起來，本來維持的透明人形開始變得渾濁起來，而且開始出現不規則的扭曲。

「可惜什麼？」雷姆怒聲問道。

「什麼……」羅本才要說話，碧瑞斯女王已經立刻出聲打斷：「雷姆，我希望你能搞清楚，現在你已經沒有資格和我們談條件了，你知道的事，我們不一定就非要問你才行，雖然問別人可能會有些難度和障礙，但總比爭取你這個危險的人物要好的多。」

靈魂的碎片猶如無數細小的冰晶閃爍著美麗的微光，似乎每一片上都閃爍著雷姆的過往，還殘留著他的微弱的聲響……

緊接著猶如急速幻燈片般的光影在雷姆的靈魂中不斷的浮現出來，而且還伴隨著無數的說話聲，喊叫聲，似乎是有無數人在這個小小的囚室內說著什麼事，嘶吼著，甚至是爭吵著……

「你說牙並非生靈，還是古代的兇惡寶物，這些……難道有什麼證據，我倒是覺得牙沒什麼不妥，相比起來倒是神界六位戰神中最正常的一個。」

「不必了？」雷姆猛的一愣：「你說什麼？」

羅本看得出，雷姆的靈魂已經快要到極限了，剛才的能量反應雖然並不強烈，但還是消耗了雷姆很多力量，他的靈魂意識就要消散了。

「你現在有兩種死法！」

羅本和碧瑞斯女王直接返回了神族軍隊的駐地，現在牙和阿卡利斯都在外面搜索羅本的痕迹，這裏反倒是成了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羅本只是搖頭苦笑：「算了，我們還是回歸正題，說說你想要去做的事吧！」

「別人不知道？」碧瑞斯女王十分懷疑的看了看雷姆：「嗯……你是說你在魔界的聯繫人的事情？我想……我們要查這個的話也不算困難，因為……」

目光忽然轉向羅本，雷姆說道：「人類，你代表的人類勢力雖然弱小，但卻有不可忽視的作用，如果你答應我幫助神族的話，我會在我死前，給你贏得的報酬。」

羅本伸出了手，身前的魔法護盾悄然消失，而指尖上一點星芒微微閃爍：「如果你選擇真實的死去，就握住我的手，如果你不想……我們可以離開，你……就在這裏安靜的離去吧！」

「不錯！她是神族的幾率小的可憐，而我們戰神之中出現這種情況……卻還不算是什麼太嚴重的情況，而我們整個神界，類似的狀況已經數不勝數，整個曾經偉大而且輝煌的種族正在走向墮落，正在走向毀滅！」

「廢話少說！」碧瑞斯女王輕喝一聲。

忽然間雷姆似乎想通了什麼，聲音平靜下來說道：「我會告訴你們那些你們想知道的事情，但是……你們答應我一個條件。」

「魔……魔神？」碧瑞斯女王感到嗓子有些發乾。

「證據……證據……」雷姆似乎有些驚愕，小聲的自語起來：「我的證據？我的證據是什麼？我的證據……我的證據呢？」

最終，雷姆無限遺憾的嘆了口氣：「可惜……那個女人實在太過厲害，我曾經暗暗的窺視和*圖*書，可是我明白我不可能擊敗她，她的強大超乎我的想象。」

毫不費力的穿過軍營的層層封鎖，羅本和碧瑞斯女王把最終的目的地選在了當初囚禁雷姆的那個密室中。

羅本再次點頭，不過卻問到：「這個我也能理解，可是……你這樣做能為神族帶來什麼好處呢？」

「是的，這也是你自己擅自想要攻擊我們的後果，可沒人要你變成這樣。」

「胡說！」雷姆大怒：「你沒有資格評論我！」

「我……我當然記得！」雷姆幾乎是嘶聲怒吼，彷彿一隻受傷的野獸般痛苦。

「我知道的……別人恐怕不會知道！」

微弱的星光在一瞬間釋放出了強烈的光芒，雷姆的靈魂好像柴草一樣被星光點燃，放出了刺目的光華，一時間囚室內一片耀眼的閃光。

羅本和碧瑞斯女王齊齊愣住，難道……這傢伙根本沒有證據？

雷姆無比激動：「這樣下去，只要再過不久，神族就會被魔族擊敗，或許就是這一次大戰，甚至……可能被人類擊敗！這真是恥辱！堂堂神的選民，居然會被卑鄙無恥的人類擊敗！」

「我們沒有囚禁你的意思。」羅本說道：「也沒有那個必要，你也知道你活不了多久了，而你還動用了你本不該使用的力量，這更加劇了你靈魂的損耗。」

碧瑞斯女王急聲問道：「你說什麼？大聲一點！」

這些，都很好的證明了牙的來歷——她誕生在真實和虛幻之間的世界，在生與死之間，有誕生與毀滅的力量凝結而成，並不是什麼古代的兇惡寶物。

雷姆一聲狂吼，靈魂化作一團混沌的雲霧向羅本撞了過來：「你給我閉嘴！」

羅本望著雷姆，眼神裡帶著幾分憐憫：「雷姆，你或許已經不記得……自己還是自己的時候了吧？」

羅本聽的一愣一愣的，這都是哪跟哪啊？牙可根本不是這樣的，雖然自己也沒什麼證據證明牙的來歷，但是在幻境中和牙的戰鬥經歷卻很能說明一些問題，牙的確並非自然的生命，但她也不是什麼凶物，而是一顆寶珠，這一點在自己使用精神鏈接攻擊牙的時候已經十分清晰的看到了！

「算了碧兒，我們不管做什麼，都沒有必要非難為一個就要消散的靈魂，那也不是我們該做的事。」抬頭看著雷姆，羅本又說道：「雷姆，你可以說出你的條件來，如果不是特別難辦，我們倒是可以幫你去做。」

碧瑞斯女王聽了羅本的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醫生，你是說……」

「什……什麼事？」雷姆的聲音顯得蒼老而疲憊。

「好吧，既然你都不在乎，我自然沒什麼為難的。」碧瑞斯女王仔細的看了看雷姆的靈魂，直接說道：「你要是老老實實的獃著，什麼也不做的話，大概……還有三四天的時間。」

猶如瘋魔般的雷姆一頭撞在了羅本身前的魔法護盾上，被輕輕的彈開，立刻再次向羅本撞來，一次又一次，僅僅是靈魂形態的雷姆卻在魔法護盾上撞擊出火花來……

轉轉眼珠，羅本忽然想到，難道這是和魔族溝通后才得到的情報？不過……魔族似乎也沒有必要將這件事告訴雷姆，況且在魔界知道這件事的就更少了，黑帝是知情人之一，再似乎就沒有誰真正了解牙的來歷和背景了，充其量也只是有一些沒證據的耳聞而已。

羅本的眉深深的皺著，望著雷姆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對於碧瑞斯女王的話完全沒有反應。

「雷姆啊！我的奴僕！！」忽然間一個巨大的聲音在囚室內響起，同時一個巨大的虛影一閃而過，而這個聲音也再沒了下文……

雷姆冷哼一聲，似乎對於羅本之前的說法十分不屑，更是不想知道羅本那沒有說出來的話是什麼，直接說道：「我要做的事很簡單，這也是我還活著的時候能為神族做的最後一件事了，我……要揭發那個女人！」

「通往死亡的路……我似乎不需要你來引導。」雷姆嘿嘿怪笑。

「沒關係，快要死去的人不必計較這些，而且我也沒打算讓你欠我的人情，是別人我也會這麼做的。」

「兩種死法？」

雷姆扭曲的靈魂立刻發出了聲音：「我做過很多的事，我為了挽救我的種族做了很多的努力，那些該死的法師商人無法在我的領地內肆無忌憚，那個該死的老提魯也是我殺的，還有……」

羅本愣住。雷姆難道真的發現了牙的真實身份？

雷姆的靈魂漂浮在半空中，雖然顯得更加暗淡，不過卻呈現出一個透明的人型，穩定而清晰。

「雷姆的記憶似乎沒有受損，他沒有表現出過那種跡象，一直都是，直到剛才說起證據的事……而且他的靈魂我在從那些分身中抽出來的時候也接觸過了，這是一種對靈魂的削弱，然後平行分離的奇怪辦法，記憶應該是每一個靈魂都繼承了一份，他現在應該擁有全部的記憶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