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榮耀
趙正想了想,壓低聲音道:「但去的人一定多,這收據當初趙氏族人是沒有的,在府中商議這事,怕是會挑起事端,還是在外面談吧。」
趙二郎道:「聽縣丞的。」
有一隊管事從懷裡拿出一個用油紙包著的東西,大聲道:「稟上,這是我主家援守國之戰的收據。」
趙含章伸手接過,聞了聞,又嘗了一顆,不由道:「好東西啊,也是跟著車隊從豫州來的嗎?」
汲淵和趙銘在後面強征過不少次賦稅,這些商人自然沒少被強征,後來怨聲載道,趙含章在思考過後便給汲淵和趙銘寫信,讓他們以柔克剛,懷哀之情,曉之以理。
貨郎笑容滿面的彎腰低頭一禮,邁著大步子就往外走。
今日一看,他們來洛陽來對了,大將軍對商人寬容,守門的士兵對貨郎且如此縱容,洛陽的環境看著比豫州還要好呢。
果然和西平傳言中的一樣,真是遍地黃金啊。
又是百廢待興之時……和*圖*書
他瞪了一眼護衛,「喊什麼,嚇到客人怎麼辦?」
「你來我家就是了,五叔祖來了,你不得上門拜見嗎?」趙二郎道:「到時候你想見就能見到了。」
應該讓豪富們多出錢,不得將壓力轉嫁於民。
管事聽到喊聲,立即丟下賣包子的貨郎小跑上來,見她衣著雖簡,布料卻不錯,加上身後還有十來個護衛,且個個有馬,臉上的神色立即轉變。
趙含章笑著搖頭,表示沒事,問道:「這是什麼?我似乎聞到了一股香氣。」
趙二郎:「我阿姐怎麼說?」
正墊著腳尖看他們管事買包子的護衛回頭,立即阻攔,「作甚,作甚,誰讓你翻我們家東西的?」
城外右面兩隊正在查驗的正好是與他買過包子的車隊,兩位管事見了相視一眼,都不由的露出笑容。
趙含章打仗的時候,趙淞上門,趙氏的人就哐哐掏錢,當時可沒有什麼收據,畢竟,趙含章手中和*圖*書那支軍隊叫趙家軍,最開始是為了保護趙氏鄔堡而存在的。
趙二郎驕傲的抬著下巴道:「我早知道阿姐沒回來了,一直留意著呢,放心名望一定不會錯過的。」
士兵們正舉著火把查驗車上的貨品,一一打過勾以後將單子交給太學請來的學生,他們對著單子就在算盤上快速打起來,過了許久才算出他們進城應該繳納的稅。
「女郎好鼻子,」管事笑著掀開油布,打開一口箱子,裏面還有一層油紙蓋著,他小心掀開一角,打開裏面的布袋抓了一把出來給她看,「這是花椒。」
他們看到有個半大少年提著一桶湯跟在貨郎身後出來,一出來就直奔人群,是賣熱湯的,一文錢一碗,顯然是家中自作,提出來賣的。
趙二郎道:「拿個賬本記下來就是。」
她提議,凡願意出錢出糧援國者,朝廷會給出收據,將來待她有能力,可以憑藉收據連本帶息的收回。
「詔書和-圖-書只說賬歸於國庫,但我想,有人在洛陽抵扣,有人在西平抵扣,他這次在洛陽,下次換到西平,這又怎麼算呢?」
趙含章正式將滅匈奴,收石勒的這場大戰定義為守國之戰,打這場戰時又碰上北地大旱大蝗,災情最嚴重的時候。
趙正:「你是縣令,你才有面見大將軍的權利,我沒有。」
甚至,憑藉著這張收據,他們還能見到趙含章呢。
「賬本記下如何入賬?一次並不能完全抵扣,下次他們未必會再在洛陽抵扣,其他縣城怎麼記賬?最後這筆賬又算在誰頭上?」
貨郎挑著擔子排隊出城門時,守城的士兵已經認得他了,掀開竹筐看了一眼,確定沒有攜帶違禁物品就揮手讓他出去了。
趙正想了想便道:「下午時政令是從水磨坊傳回來的,今天都沒見大將軍回城,所以她一定是被耽誤了,一會兒你留意,看見大將軍就攔下,到時候我來說。」
他笑著和趙含章行禮道hetubook.com.com:「家中下仆無狀,冒犯了女郎,還請女郎恕罪。」
趙二郎想也不想道:「既是姐姐出了詔令,自然要聽從,抵了吧。」
沒人提的時候大家自不會多想,可人一提,大家怕是都要不服氣的。
對方看向趙二郎。
兩位管事的主家都是商人,是因為聽說王氏要來洛陽,這才找關係投靠過來,來的路上所有人皆心中忐忑,不知洛陽會是什麼情景。
查驗的人仔細核對過,確定條子是朝廷開的以後就去找趙正和趙二郎,稟道:「朝廷的確出了詔令,這稅可要抵扣?」
趙正略一思索便道:「你先記下此事,將今夜抵扣的數額記在單子上,待我回去與人商量妥當,讓他們三日後到縣衙來辦切結書。」
眾人都羡慕嫉妒的看過來。
趙含章現在自然沒有錢還他們,因此經過商量,她前不久剛發布詔令,容許拿有收據的商人抵扣賦稅。
趙含章此時已經下馬,將馬丟給身後的曾越,掐著腰hetubook.com.com去掀一輛車上的布看,「這是什麼?」
「但不知如何記錄。」
趙含章沿著隊伍往前,看到前面查驗的人時,天早黑透了,只有地上燃燒的火堆發出耀眼的光芒。
相當於這筆錢是國家和他們借的。
對方這才轉身下去。
所以缺錢缺糧。
趙二郎就道:「那我把阿姐叫出來,你跟她解釋一遍,你說的,我只懂了一半,為什麼指定抵扣的縣城,還要在公賬中抵掉啥啥賦稅,太多了,我記不住。」
趙正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章程,只不過此事重大,還得經過趙含章同意才行。
別人也就罷了,七叔祖卻一向奸滑,要是提起來……
他們現在相當於在跟趙含章打天下,自然不會說給出的錢糧要趙含章還。
他將趙二郎拉到一旁細細地講解起來,但這件事有點複雜,趙二郎努力理解了幾遍還是不懂,於是煩躁道:「為何一定要我與阿姐說,你說不行嗎?」
左右幾隊正在查驗的車隊皆敬佩和羡慕的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