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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雖然痴傻，大部分記憶也都很模糊，但是有關這四個小孩子的記憶格外清晰。大抵是因為被打的次數太多，就算是傻子也記住了他們。

但是飯要一口口吃，一口吃不成胖子。

矮胖墩顫顫巍巍開口問道：「難不成你會算命？」

三人彷彿生鏽的機器人一樣僵硬地回頭看向街上，只見張屠夫連滾帶爬地從馬背上滾了下來，踉蹌著撲向張集屍體。

其他兩個熊孩子也如夢初醒，一人連忙說道：「我現在沒拿錢，你等我一下，我回家把我和我哥的壓歲錢都拿過來，你一定要等我啊！！」

張屠夫見到突然從一旁撲上來的張集便是一驚，連忙拽緊了韁繩，想要身下的快馬停下來。

只能說即便有了這雙神目，也並不意味著樂景就成了無所不知的活神仙。

不遠處盤腿坐下的男孩冷眼旁觀，眸光微斂，聲音無悲無喜，宛如高座蓮座的神佛，給眾生做出絕對公平的審判：「張屠夫當初在戰場上燒殺擄搶，無惡不作，姦淫了57名婦孺，殺了18個孩子，如今也算是報應到了家人身上——當然他的家人也並不無辜就是了。」

雖然這個男人人毒心傻，樂景也沒興趣多管閑事，而且對他妻子而言和他離婚其實也是好事。

「嘻嘻嘻，那你倒是說說我們誰會死啊哈哈哈哈。」

這下子沒有人敢嘲笑傻子說的是瘋話了，就連剛剛大放厥詞的麻子臉都咽了咽口水，用驚疑不定的目光看向倚牆站立但笑不語的傻子。

「你們不信？」樂景雙臂抱胸，沒骨頭似的懶洋洋靠在牆上，斂眸似笑非笑的看著張集和他身邊的小夥伴們，抬了抬下巴慢悠悠的說道：「那邊那個小瘦子，你家住清河巷，幼時夜夜夢魘，家裡特意找人給你算過，讓你認了家門口的大槐樹做乾爹，你才能睡個踏實覺。」

樂·半仙·景指了指不遠處正哭著和瘋狗在街上兜圈子的張集，氣定神閑的說道：「放心吧，那隻瘋狗咬不死張集。」

他蓬著頭髮，臉上烏漆麻黑，看起來黑煤炭似的，可是唯有那雙琉璃色異眸熠熠生輝，在陽光下閃爍著奇異的色澤。

大概是喪子之痛給予了他無限力量，最終他生生勒死了瘋狗，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另一人爽快說道：「我也把我的壓歲錢給你！你別咒我。」

事到如今，他們已經不知道傻子說的是他算出的未來，還是傻子說出的便是……註定會實現的未來。

「是啊……我是怎麼知道的呢？」樂景笑眯眯地又說道：「後面那個矮胖墩，你五歲那年不小心坐到了火盆里，現在還是一屁股疤，十歲那年不小心誤入山洞蜘蛛窩，被爬了一身蜘蛛，從此落下了怕蜘蛛的毛病。」

被他們叫做張集的是一個膀肥腰圓的大胖子，滿臉橫肉，此時聽到小夥伴們接二連三的問題，臉色越來越陰沉，看向樂景的目光充滿赤|裸裸的惡意。

不知為何, 他看不到這個老人身上的因果。

他揉了揉太陽穴，眼睛往大街上一掃，懶得再細看, 就隨www.hetubook.com.com意挑了一位正向他走過來的路人, 準備等他走近就喊住他。

也怪不得原身痴傻。

張集率先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顛了顛，瞄準了傻子的額頭用力擲去。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再也不敢了！」

舉個簡單的例子，有的惡人老了后開始號稱「痛改全非」，大做好事，其目的就是為了贖罪業，積陰德，以圖下輩子投胎個好人家。

樂景的目光在無知無覺的四個熊孩子臉上滑過，眼中笑意加深。

因果是佛教那邊傳來的概念。世間萬物有因就有果，根據佛教輪迴之說，種什麼因，受什麼果；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其餘三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向傻子逼近。

「你給我測的是八字。」

大街上人來人往, 他剛剛不過眯著眼睛看了沒幾分鐘就頭昏腦漲, 大腦一陣陣抽痛。

這一套流程下來后，老人露出恍然之色，捋著鬍鬚感嘆道：「原來如此，是我疏忽了，沒想到啊……」

「……短時間？」

「懺愧懺愧，小老兒只是賺幾個辛苦費，沒想到竟然在此遇上前輩，若是驚擾了前輩，還請前輩海涵。」

三人一聽，就有些猶豫，張集立刻再接再厲，他仰著頭，趾高氣揚地對樂景說道：「你不是說你會算命嗎？那你幫我算算未來好了。」

樂景受驚地睜開眼，映入眼帘的赫然便是剛剛那個身輕如燕的算命神棍，此時他正拘謹地沖他拱了拱手，臉上掛著諂媚的笑意，小心翼翼問道：「前輩的大神通真讓小老兒開了眼界，不知道前輩是哪個門派的道長啊？」

張集臉色煞白，從嗓子里逼出來一聲不似人的尖叫，他拔腿就跑，瘋狗在他身後窮追不捨，跑過算命攤的時候，瘋狗一個擺身，直接把算命攤帶翻了，算命的路人被嚇得哭爹喊娘摔了個屁股墩，灰頭土臉好不狼狽。算命先生倒是身輕如燕的保持住了平衡，衣衫飄飄不染塵埃，一副得道高人的做派。

這四個人平日里是欺負傻子的主力軍，傻子就是他們的出氣筒，沒少挨揍。

赤紅著眼的瘋狗從他身後撲了過去，張開大嘴，暗黃的犬齒狠狠嵌上了他的肩膀，張屠夫發出慘烈的叫聲，和瘋狗在地上不停撕扯翻滾，赤手空拳陷入了慘烈血腥的廝殺。

而那也的確是註定發生的未來。

「你說誰是矮胖墩？！」矮胖墩反應慢了一拍：「卧槽你怎麼知道的？」他那怕蜘蛛的毛病可是一直瞞得很嚴實，就連他爹娘都不知道！

按照佛教的邏輯，你這輩子受苦受難，是因為你之前作孽太多，當然這個之前是連前世也包含在內的。

樂景目前的當務之急就是掙得飯錢，擺脫目前的困境。

一隻雙目赤紅流著涎水的狼犬正虎視眈眈盯著張集。

路人便又說了自己的八字。

被扯袖子的那人長了一臉麻子，不屑一顧嬉皮笑臉笑道：「得了吧，你未免把這傻子看的太高了吧？這傻子要是真有這本事，能還在馬路邊和圖書要飯？」

樂景早就站了起來開始防備他的動作了，所以此時他身體一歪，再次輕易的躲過了張集的攻擊。

「廢話！那可是瘋狗啊！被它咬的人會瘋死的！」矮胖墩脫口而出，說完后他才意識到他回話的對象是誰，看向樂景的目光好似要哭出來似的，他抖了抖身子，顫顫巍巍說道：「那個，你真的能算準過去和未來啊？」

如果是以前，傻子早就抱頭瑟瑟發抖了，可是今天不知道這傻子吃錯了什麼葯，面對火冒三丈的張集，他竟然還笑了一下，平靜地回嘴道：「我什麼時候死我不知道，我倒是知道你們中的有個人就要死了。」

聽到自己還能活四五十年，小瘦子立刻眉開眼笑，忙不迭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銀角子塞給樂景，彷彿怕樂景後悔了似的用力說道：「我們說好了的，你不許反悔！」

張屠夫睜大了眼睛，目呲欲裂，撕聲吼道：「集兒！！！」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他要先掙錢填飽肚子, 然後弄點足夠花用的生活費。要不然還不等他做國師, 自己就先餓死凍死了。

路人連忙問道：「怎麼了大師，可是我家婆娘八字不對？」

命運早已把一切標註好了價格。

被同伴這樣嘻嘻哈哈一嘲笑，張集也火了，他氣勢洶洶地大踏步走到傻子跟前，不懷好意陰陽怪氣道：「喲，幾天沒見，膽兒肥了，會躲了啊。」

四個半大孩子蹦蹦跳跳跑過來，路過樂景時不約而同站住了。

幾乎是在傻子話音剛落，張屠夫就騎著馬出現在了路那頭。

「救命啊！」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他把目光投向街道，準備重新物色新人選。

「這傻子真是命硬，天這麼冷竟然都沒有把他凍死。」

樂景：……

就算不動用眼睛看路人的因果，樂景也知道路人生不齣兒子的原因：和他妻子根本沒有任何關係，純粹是他自己的問題。生物學已經證明了生男生女是由男方決定的。因為女方只有X染色體，男方卻有XY染色體，只有X染色體和Y染色體結合受精卵性別才是為男。所以根本不是地肥不肥的問題，而是種子的問題。

可是預想中傻子頭破血流的畫面沒有出現，讓他吃驚的是傻子偏了偏頭，輕鬆躲開了石子。

而且……他也不需要親自出手進行反抗……

就比如之前算命的那個想要生兒子的路人，看起來身強體壯，但是很快就會被自己親手溺死的女嬰怨氣纏身，身體會迅速衰弱下去，最後會被鬼嬰拖進水裡淹死。

他抬腳就向樂景身上踹去。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看不到這個算命先生的因果，但是他可以肯定這個老頭兒就是一個江湖神棍。

傻子這雙眼睛真是太恐怖了。

再比如剛剛給他送飯的那個夥計，他和他家平日里做好事多了，就積累了一些善緣，明日就會收穫善果——他一個當官的遠方叔伯去世了，死前留遺言要把部分遺產留給夥計家。

張集猙獰一笑：「他沒死不是正好，我們不正好可以好好玩一玩了。m.heｔuｂooｋ•ｃｏｍ•ｃom」

老人穿著暗灰色道服, 雙眼緊閉，手邊一白色掛幡迎風招展, 上面寫著「一卦解千憂」五個龍飛鳳舞潑墨大字。

樂景雙腿隨性盤起，單手支著下巴，臉上是讓他們膽戰心驚的溫柔笑意，他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接下來瘋狗會咬住張屠夫的肩膀，雖然張屠夫最後打死了瘋狗，但是一星期後，張屠夫就會得了瘋病，很快瘋死掉了，所以應該說是張屠夫被瘋狗咬死。」

所以他現在說不得就要客串一回算命先生。

老人又掐手決又念口訣又擲銅錢，然後納悶說道：「不應該啊，無論我怎麼算你今年都應該有兒子了啊……等下，把你媳婦的生辰八字告訴我。」

在親身體驗后，樂景覺得這雙眼睛並不能說是預知眼，應該稱之為因果眼。

親眼目睹了全過程的小弟三人組獃滯幾秒，不約而同地動作很大的扭過去看向已經氣定神閑地坐了下來的樂景，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目光驚恐得彷彿在看著什麼怪物。

樂景好整以暇地看向目瞪口呆卻止步不前的小弟三人組，涼涼問道：「你們不去幫忙嗎？」

老人微不可查點了點頭，先雲山霧罩地扯了一通玄之又玄的理論，最後高深莫測地做出了總結：「你八字屬陰，而你媳婦八字屬火，這水火難容，自然是子息艱難。」

駿馬一個受驚，馬蹄高高揚起，狠狠向張集腦門踹去，當下張集的身體就飛了出去，然後重重落在了地上，腦殼血流成河，甚至流出來白花花的腦漿。

驚訝中他對上了傻子異色的雙眸，眸色淺淡，眸光幽深冷冽，蘊含著一種只會出現在正常人身上的若有所思的冷靜思緒，和他之前痴傻瘋癲的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張集聞言彷彿找到了什麼佐證，表情更是洋洋得意，他叉著腰對小夥伴們說：「你們看，他果然算不出來吧，所以他就是個小騙子，我們也別給他廢話了，要是不給他點顏色嘗嘗，他還以為我們怕了他呢！」當下他的三個小弟就有些蠢蠢欲動。

路人焦急且憤怒問道：「你上回說, 我媳婦這胎生的一定是個小子，可是昨天我媳婦又生了個丫頭！你該不會是騙錢的吧？！」

所有人都模模糊糊地意識到這一點。雖然人還是那個人，但是氣場變了。

路人怔愣幾秒，狠拍了一下大腿：「臭婆娘，怪不得老子生不齣兒子，我再勤快，地不肥有什麼用？大師，您看，我是不是只能休妻再娶？」

小瘦子驚疑不定地望著樂景：「？？？？這事兒我們家從來沒往外說過，你怎麼會知道？」

樂景注視著不遠處這群光明正大對他指指點點的小孩子，他們嘰嘰喳喳對他指手畫腳，聲音很大，一點也不避諱他這個當事人。

只是，三個熊孩子被嚇住了，自認小團體老大的張集就沒有那麼容易被嚇退了，只見他鄙夷地看了那三個軟蛋一眼，嗤笑道：「你們傻不傻？他不過是在裝神弄鬼罷了，他剛剛說的那些不定是從哪裡聽來的，你們還真當他是神算了https://m.hetubook.com.com？這瘋子之前慣會說些瘋言瘋語，你們要是真是信了才是蠢蛋……而且我們之前整治他那麼多次，他那時候怎麼不算命？」

喲，這可是稀罕事，傻子居然會說話了。但是在聽完傻子話內容后，幾個熊孩子都樂了。

傻子眨了眨眼睛，慢悠悠地鼓了幾下掌，笑吟吟道：「恭喜你，答對了。」

台詞他都想好了, 大意就是公子你印堂發黑近日恐有禍事, 若想化凶為吉, 就聽我一言。

張集見到父親眼睛一亮，興奮地連滾帶爬地就向張屠夫撲去，「爹，救我，快救我！」

「咦，傻子！」

男孩琉璃色淺眸在日光下呈現出透明的色澤，目光悠長，語氣篤定的彷彿在說著已經發生的事情。

他只看到了血腥地獄，不知道戰爭爆發的時間，也不知道戰爭因何而起。

樂景歪了歪頭，笑眯眯地問道：「你猜我是怎麼知道的？」

見到成功鎮住了這幾個熊孩子，樂景也鬆了口氣。他現在飢腸轆轆，又受了傷，傻子這個營養不良的小身板面對這四個身強體壯的熊孩子簡直是送菜的，根本沒有一拼之力。

他已經算是心志堅定之輩了，可現在他不過是看了幾個人的前世今生福祉厄運腦子都有些受不了。

樂景的這雙眼，只要盯著一個人的時間超過三秒，他眼前就會自動浮現有關這個人的前世今生結下的部分因果。

一人一狗所到之處無不是車仰馬翻，雞犬不寧。

樂景表情不變，笑吟吟開口說道：「不好意思，你誤會了。我說我算不出你的未來，是因為你沒有未來，」他眸光瀲灧，笑容可掬地指了指張集的身後，「你看，你馬上就要死了……」

「哈哈哈這瘋子又開始說瘋話了。」

麻子臉已經有些相信了，卻不敢相信，他彷彿催眠似的自言自語道：「不，他不可能算那麼准，一定他因為他先看到了瘋狗，所以隨口那麼一說，這不可能是他算出來的，這要是都能算出來，他不就是活神仙了嗎？」

雖然眼前的人又瘦又小，還髒兮兮的，但是他們詭異地竟然有些不敢欺負他了。

樂景之前已經看過這幾個人身上的因果了，他們三人前世今生都不是什麼窮凶極惡的大惡人，手上也沒沾染人命。他們三個人都是那種小惡不斷，但是大惡不犯的小混混，所以也沒有什麼危及生命的劫難，這輩子頂多倒霉一點，窮一點，也不會殃及下輩子。

成功搜颳了三個熊孩子的壓歲錢的樂景心情大好。他雖然不知道如今這裏銀子的購買力，但是三兩銀子怎麼也能吃飽飯吧？要是不夠的話，那不是還有矮胖墩和他哥的壓歲錢嗎？

聽過路人的回答后，老人像模像樣的掐了手決，口裡念念有詞，又拿起一旁的龜甲測起了吉凶，看起來頗能唬人。

他這算是圍觀了一場低級騙術嗎？

三個熊孩子們摒聲靜氣，目光中除了恐懼，更多是敬畏。

「張集，你爹不是說傻子已經被他打死了嗎？怎麼他還活著？」

立刻有個小瘦子表情難看的扯了扯那人的袖子，「你別https://m.hetubook.com.com亂說話，這瘋子還真有些邪門，你忘了張集家被他咒成什麼樣了？」

身後傳來低低的咆哮聲，張集下意識轉頭看去，然後他的表情就徹底凝固了。

樂景瞥了一眼他臉上越來越濃的死氣，又瞄了一眼他身後，嘴角笑意加深，他搖了搖頭：「我算不出你的未來。」

連續兩次被人躲開了攻擊，張集已經出離的憤怒了，他雙目赤紅喘著粗氣，一字一句說道：「你找死。」

這還是傻子嗎？

「也就那麼四五十年吧。」

樂景眯了眯眼睛, 然後深深皺起了眉頭。

身後傳來傻子輕柔的聲音：「這瘋狗是你上輩子的仇人，這輩子托生成了瘋狗來找你索命來了。」

雖然麻子臉口中說不相信傻子的測算，但是此時聽傻子這麼一說，他還是情不自禁的相信了，還不待他鬆口氣，就聽傻子大喘氣來了句，「因為他是在躲避瘋狗的過程中，惹了父親座下的驚馬，被馬蹄踹碎了腦袋，所以他是被馬踢死的。」

張集叫的嗓子都沙啞了，也沒人敢上打瘋狗。

樂景：？？？？？

「張集你是不是沒吃飽飯，行不行啊，這麼近都打不中哈哈哈。」

「我不想死，我錯了我錯了，你饒了我這回吧，我給你磕頭好不好？」

傻子的眼睛雖然神異，但是通常情況下也就是看看發生在人和物身上的小因果，像是事關國運之類的牽連甚廣的大因果，傻子有生以來就看到過一次，並且他這次只看到了果，沒有看到因。

「……你最多能給我多少壓歲錢？」

「你再給我說一下你的八字，我算一算。」

然後這個傷痕纍纍的男人匍匐在兒子的屍體邊，發出困獸般的哀嚎。

撲通一聲，麻子臉先是膝蓋一軟，直接給樂景跪下了，然後小瘦子和矮胖墩也如夢初醒般相繼給樂景跪下了。

對於樂景來說, 憑藉這這雙神目，混個國師來當不過是易如反掌。

「這傻子真的那麼邪門？聽說你奶奶被車撞，你弟落水還有你爹剁肉時砍掉手指都是被他咒的？」

樂景沒有再理會街上張屠夫哭兒子的鬧劇，他閉上了眼睛，又揉了揉太陽穴。

老人表情不變，淡然說道：「還望小兄弟慎言, 我從業幾十年，聲譽是有口皆碑的, 不可能騙錢。上回我給你測的是什麼？」

「我還是第一次聽傻子說話這麼利索，這是挨頓打治好了他的結巴？」

而且最重要的是，傻子這雙眼睛只能看別人的因果，而看不到自己的因果。

傻子和之前不一樣了！

正在磕頭的小瘦子愣了一下，淚眼婆娑著結巴說道：「一兩？」

彷彿在回應傻子的話，瘋狗裂開大嘴，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後腿一蹬向張集撲去。

樂景沖他伸出了手：「把錢給我，我保證你短時間內死不了。」

可是還是晚了一步。

「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欺負你了，我可以把我所有的壓歲錢都給你！」

「大家快來救救我！」

就在樂景開口的前一刻, 路人腳步一拐, 徑直在路對面一個擺攤老人面前停下腳步。

他的瘋病莫不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