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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之前被周震當成雞鴨鵝關押起來的兩個隔離點的人。

「如果壽命將近，出於求生的目的，聽到這種消息，就算明知道有問題，也會抱著萬一的希望去試試……」

彤福市，玉欖隔離點。

路行寬作為靈安隔離點的老大，可不是什麼傻白甜，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

陶南歌走到他面前停下，仔細觀察著他的情況，問道：「你今天怎麼樣？」

由於這段時間睡覺睡的很多，周震躺在床上，一時半會有點睡不著，他便索性開始回憶剛才的手術。

是「灰燼秩序」！

走到睡蓮池邊，伸手撥了撥裏面的睡蓮，周震沒有繼續停留，轉身出了庭院，直接朝總控制室走去。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南姐對他非常信任，所以一點沒有懷疑過他！

周震心中思索著，繼續看著錄像。

相比之下，倒是路行寬提供的信息，有點特別。

周震坐在總控制室的轉椅里，嘴角一陣抽搐，好一陣才回過神來，立刻使用【空投木馬】，檢查這幾段監控錄像的後台瀏覽數據。

很快，他就發現，他剛才看過的這些錄像，總瀏覽量都是2。

鬧鐘響起，周震睜開根本沒有睡著的雙眼，看了眼手機，是剛才定的倒計時。

是被「拾光」給滅口了？

周震低頭看去，就見自己的兩條手臂上，多出了密密麻麻的血字，鋒利刀刃縱橫交錯著傷口，交織成一行行癲狂的字跡。

周震在這座暹羅風情的庭院里慢慢走動著，不時有細碎的花蕊、葉片落下，打著旋的落在他肩頭、發頂，植物的氣息，與舒緩的水流，組合成一場寧謐的天籟，讓他不知不覺由內到外的沉靜下來。

周震臉色一變，蓋珠忽然死了，屍體卻在後面的監控中沒有看到，應該是被南姐給處理了。

「嗯……」

不一會兒，種植區的YL013走了過來，提起蓋珠的屍體，進入種植區大樓，選擇了其中一層，在平整的泥土上，挖出了一個深深的大坑和_圖_書，把蓋珠的屍體當做幼苗般種了下去。

意識回到過去……

YL013很快種完蓋珠，又將旁邊的泥土用力踩了踩，澆了點水，便轉身離去。

最後成功從清泉谷回到靈安隔離點，就直接「病」了……

這很明顯！

想到這裏，周震頓時眉頭皺了皺，這三種可能，不管是哪一種，路行寬好像都是被什麼人給引導了。

「灰燼秩序」對路行寬的所有情況，都十分的了解。

前者簡單，後者困難，而他剛才做的手術，就是前者。

路行寬在那個時間點，真的找到了幾顆所謂的「長生藥」，而且還吃了其中的一顆。

望著這血肉模糊的場面，周震神情已經沒有多少變化，他轉過頭去，看向床頭柜上的那兩封拜帖，拜帖一片漸變的粉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兩封散發著奶油草莓氣息的情書。

別說這麼荒謬的信息了，就算是邏輯嚴密的來龍去脈，對方肯定都會再三求證，小心試探，而不是直接莽。

周震馬上收回視線，然後拿出手機，定了一個倒計時的鬧鐘，直接再次躺到了床上。

他之前以為清泉谷發生的情況，是特殊的「數字森林」，或者【成長期】以上的感染者。

沒多久，他的手臂上很快傳來熟悉的刺痛感。

周震隨便調出一個成員的監控畫面，裏面的YL019坐在空蕩蕩的教室里，手裡拿著槍，有一下沒一下的擦拭著，眼神獃滯，神情茫然，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積鬱氣息。

暹羅風情庭院深處的卧室內，周震從睡夢中醒來，他抓起枕頭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很快確定，南姐已經從教室里出來了！

叮鈴鈴……

周震臉色頓時僵住，他瞬間明白過來，這具蓋珠的無頭屍體，就是那天他壁咚的紀雪薰！

整個手術過程，對比他移植來的記憶，除了多了一次實操之外，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收穫。

「方程分離手術」，一種是分離肉身組織「方程」；一種是https://www.hｅｔｕｂooｋ.cｏm.ｃom分離精神意識「方程」。

周震迅速從床上翻身坐起，同時打開燈，看著陶南歌問道：「南姐，什麼事？」

長生藥……

而那個時間段，能跟蓋珠聯繫的，只有「灰燼秩序」……

「那條手臂需要我本人簽收，如果送到的時候，我還在那間教室里，你記得叫醒我。」

所以打電話，不是什麼異常的舉動。

但沒想到，居然是時空隧道……

整個事情的經過，應該是路行寬聽說了長生藥的線索，然後趕去清泉谷。

而且還直接信了！

而且，整個過程，還被南姐看在了眼裡！

華國古代，很多朝代都有「長生藥」的傳說，單憑這一點，無法判斷具體的時間節點。

而在蓋珠暴斃之前，他正好跟蓋珠談過話！

這種在沒有法律和道德約束的高風險城市佔據一席之地的老江湖，狡詐多疑是常態。

周震劃掉鬧鐘，看了眼雙臂，手臂光滑完好，沒有看到任何血字，他又轉頭看向床頭櫃，兩封粉紅漸變的情書，重新變成了兩封製作考究的拜帖。

陶南歌說完所有要交待的事情，不再耽擱，立時轉身離去。

由於他的卧室裏面沒有監控，所以錄像只能追蹤到這裏。

哪怕是周震這種剛剛踏入高風險城市沒多久的新人，如果有個人忽然跑過來跟他說，某個地方出現了長生藥，吃了就能長生不老，他只會把對方當成一個腦殘，不可能真的相信這種荒唐的事情……

他走之後，過了一段時間，蓋珠的無頭屍體忽然破土而出，步伐穩健的出了種植區。

接下來，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路行寬誤入了可能存在的時空隧道，意識回到了過去的某個歷史時間點。

錄像里，時間流逝，畫面轉動，蓋珠死了之後沒多久，YL011號走進這間圈舍，一隻手提起蓋珠的屍體，快步走了出去。

門口，睡蓮池的水聲潺湲流淌，水面上幾朵盛開的睡蓮恣意舒展枝葉，新鮮的和*圖*書水汽之中，裹著絲絲縷縷的花香，清新活潑。

這應該是「灰燼秩序」故意安排的……

沒多久，他就發現，那天他跟蓋珠談完話之後，蓋珠回到圈舍，接了一個電話，就直接當場暴斃！

陶南歌又看了眼周震，確定他狀態還算正常，接著游目四顧，打量周圍，見房間里也沒有再藏著屍體，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說道：「我去主控制室看看情況，有什麼不對，立刻打我電話。」

出手的，肯定是「第四階梯」以上的兼容者。

想著想著，周震漸漸有了睡意，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還有第三種情況！」

「我不能用自己去設想路行寬。」

當然，時空隧道這個說法，是那張寄生在路行寬胸口的人臉說的，路行寬本人，一直聲稱那是「數字森林」，沒有給出一個確切的結論。

想到這裏，他起身走出了卧室。

陶南歌微微頷首，然後說道：「這段時間，隔離點里的事務，我會處理。」

「不對！」

同學們都在奮筆疾書的記筆記，周震睜開眼睛，迅速看了一圈四周，發現面前的課桌上，又多出來了情書。

時空隧道……

在不知道「灰燼秩序」跟他有聯繫的情況下，這些線索連在一起，就是一個【人格分裂】患者忽然發病的癥狀！

蓋珠雖然說是在打電話的時候暴斃的，但在這幾天的監控錄像中，蓋珠、安毅軍、駱氏姐妹、張學新、成振吉……這些人一直都在拚命給外界打電話、發信息，試圖與外界取得聯繫。

「你盡量少出房間。」

聞言，周震頓時明白，南姐對他的狀態，還是很不放心……

6個小時已經過去，南姐再次進入教室了。

不過，南姐看了這些錄像，卻沒有過來問他任何關於蓋珠的情況……不出意外，南姐可能以為蓋珠是他的副人格殺的！

周震眉頭緊皺，繼續調出了其他區域的監控錄像，跟著就在生活區的路線里看到，蓋珠的無頭屍體大搖大擺的走進了他的卧室www.hetubook.com.com！

看來，等把南姐的手術做完，還是要繼續招人……

這個時候，陶南歌繼續說道：「另外，我那條斷臂的申請，已經通過。」

溫熱的鮮血順著創口流淌出來，汩汩滑落。

白熾燈照亮整個教室，粉筆灰的塵埃在空氣里飄飄蕩蕩。

一聽南姐的斷臂申請已經通過，周震頓時心中一喜，立刻回道：「沒問題！」

但現在，裏面的人數少了一個，蓋珠消失了！

但對於時空隧道另一頭髮生的事情，路行寬本人的描述，與他胸口寄生的人臉說的，幾乎一模一樣。

※※※

周震點了點頭，說道：「還行，暫時沒有出現幻覺。」

「就是『數字雨』爆發后的這40年裡，長生藥已經被人類研發出來了，就跟其他『數字』藥劑一樣，所以路行寬一開始才會相信！」

周震看了眼他的去向，繼續調出沿途的錄像，就看到YL011號將蓋珠的屍體提到養殖區與種植區的邊緣，放下，轉身離去。

望著這名似乎找不到人生方向的新聘成員，周震稍微想了一下，頓時想起來，YL019負責的是教育區的工作，工作內容為傳授槍械保養與使用等基礎技能，但隔離點現在根本沒有這種學生，所以YL019難免終日無所事事，以至於現在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太對勁。

「而且，路行寬從始至終，都不知道自己進入了時空隧道，才有可能去吃長生藥……」

緊接著，周震拿出筆記本，在上面快速寫下又一組方程式，然後舉手：「老師！我有一個問題……」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路行寬中了什麼『數字域』，別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

房間里再次只剩下周震一個人。

周震點頭：「好！」

周震微微點頭，自己現在的精神狀態，還算不錯，可以到處轉轉了。

這才是整個事件里，最匪夷所思的地方！

周震側耳細聽著陶南歌的腳步聲遠去，這才找出之前荊溪隔離點和靈安隔離點送來的拜帖，放在ｈｔtps://ｍ•hｅtｕｂｏok.ｃom.ｃｏm自己的床頭柜上，然後坐在床邊發獃。

監控里，偌大的隔離點，絕大部分地方還是如同靜止畫面一樣，沒有任何動靜。少數的探頭拍攝下，新招聘的成員個個無精打采，懈怠又焦灼。

不過，南姐為什麼沒有過來問他這件事情？

班級里一片安靜，數學老師站在黑板前，一面快速寫著板書，一面大聲講課。

這麼想著，周震目光粗略的掃過所有監控畫面，確定一切正常，正要收回視線，忽然察覺到不對，注意力瞬間擊中到了養殖區的一個監控畫面里。

闊葉綠植在模擬陽光的光照下茂密繁盛，參差掩映的草木詮釋出一幕充滿了生機的夏日景象。高高低低的花壇里，鴨嘴花、刺血紅、七里香、水鬼蕉、美樂多、羊蹄甲競相開放，沿著花壇走下幾級台階，是一座金蓮花的花架，燦爛的花瓣散落滿地，彷彿是一張綺麗的毯子，嚴實的鋪設在庭院中。

接下來，蓋珠暴斃，他離開了玉欖隔離點，直到南姐過來找他的時候，他正好精神狀態出了問題……

很快，他來到了總控制室中，在控制台前的轉椅里坐下，望向前方的懸浮屏幕。

「送過來的時間，是兩天之後。」

還有一個問題，路行寬到底是從什麼地方聽到了長生藥的線索？

而且，路行寬是被「數字」寄生了，他不覺得古代會有「數字病毒」，除非……「數字病毒」不僅能在空間中傳播，還能在時間線上傳播！

他走的時候，似乎在對講機里說了些什麼。

這說明，除了他之外，南姐也查過這些錄像！

正想著，門外傳來腳步聲，落地窗被推開，陶南歌拂開窗帘走了進來。

他馬上把情書推到一邊，用那本課本壓住。

「我還年輕，但路行寬年紀很大了。」

通過電話殺人，而且，殺的還是「第四階梯」……

養殖區的這個監控畫面，對準的是一個圈舍，裏面關押的不是家禽牲畜或水產，而是人！

周震皺了皺眉，立刻調出養殖區這幾天的監控錄像，開始認真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