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湛青的尷尬 血佛法身
而這次,卻是實打實的見識到了李昊玄秘的手段。
一座丘陵上,古林茂密,稀疏的陽光從樹冠的縫隙中也難以照射進來,悶著一股子腐氣。
眾人臉色平緩,不挾恩圖報,大家都是好朋友。
「取巧而已……」李昊擺擺手,顯得很謙虛。
四周原本嚴陣以待的士兵們,一臉茫然,剛剛那些囂張無比的妖魔,像是見到了天敵般,神色倉惶的躲進了營帳中。
「別和他們廢話,直接衝過去!」牛魔瓮聲道,顯露妖魔真型,化成百丈巨牛,妖氣衝天而起,兩根牛角黑的發亮。
他話說的有分寸,杜絕了李昊獅子大開口的可能性。
「唔……距離四象巔峰已經很近了,僅差一步之遙……」李昊不由得暗自點頭。
這血佛法身偏向于肉體強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肉身再次增強。
「我知道,不理他就是了,將這軍陣衝散,不傷他。」牛魔自有想法,沒打算招惹林將軍。
「我告訴你,我們走的是一條康庄大道,是多少人夢寐以求都求不到的!」
「李司首,從小有名氣,到如今這種地步花費了多久,各位心中明明白白。」
不多時,李昊的身體懸浮而起,座下浮現血色蓮花,共有十二瓣,每一瓣血蓮花之上都有一個李昊的頭顱或猙獰,或嗔怒,或歡喜或痴笑。
鬼門關恢復平靜,在場眾人無一不松的口氣,他們凝視著李昊的背影,心情複雜。
蒼南這小子雖然不情不願的,但還是從地上爬了起來,大部分弟子都像他一樣。
果不其然,李昊正站在那裡,望向此處。
「我不走了!」蒼南吐出草根,大聲道:「賭就賭,賭輸了大不了一起死,反正那樣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您能不能搞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再說話,你這話說的,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我們要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事,不想在這裏等死。」金猿沉聲道。
聞言,眾多弟子,心神不由得一震,自從被大夏囚禁開始他們就只想著危險與麻煩。
湛青公主心態很好,迅速調整過來,當做無事發生的樣子嗎繼續問道:「鬼門關為何發生異變,可有線索?」
林將軍眼神複雜,又略過一抹慶幸,王爺的選擇果然沒錯。
隨著吞吸的血氣越來越多,李昊的瞳孔轉為血色,臉頰凸起一根根黑色的血管,繼而皮膚也染上了血色。
湛青公主一愣,然後生起一種荒誕之感,在場這麼多通幽境,都是吃乾飯的?
其餘幾人也都有一些神通奉上,但大多中規中矩,威力不算太強,倒是迦葉大師給了他一個驚喜。
甚至玄陽真人走路的時候,還是搖搖晃晃的,足以證明他受了多重的傷勢。
他當然知道淮元的特殊身份,不屬於李昊的正常下屬,憋著壞。
艹,這就要兌恩了,真要承你那個救命之恩,不知道會被吃到什麼時候。
營帳處的門帘飄動,似乎是跑回去了。
就算換到李昊手中也同樣如此,卻未曾想過,可能獲得的好處。
讓你引出這個什麼恩情話題,我看這神通到了他手裡,會不會用在你身上。
「公主殿下……」潭衛繼續說著,想說清楚,卻見湛青公主輕輕擺手。
……
此時的李昊,皮膚呈現暗紅色,虯結的肌肉一塊塊紋起,「嗤」的一聲,腦後燃起一道血環,四周竟然吟唱起詭異的經文聲。
剛剛發生的事情實在太令人震驚,鬼門關之後的生物,超出眾人的想象,在場眾人不可能是對手。
「此乃血佛法身,是數千年前,萬佛高原一尊邪佛所創,又經過後世很多邪佛的改良,頗為不俗。」迦葉大師掏出一張血褐色的獸皮,上面篆刻著密密麻麻的梵文。
李昊眉頭輕挑,從善如流的接過獸皮,有些疑惑的詢問:「大師身上,怎麼會攜帶這種邪術?」
「血道神通?」眾人微愣,倒不是做不到,而是太輕了,算不得什麼。
毒夫!
「現在沒人管我們,為什麼要自縛手腳,繼續前進,將自己送進魔窟。」
坐下血蓮旋轉,瀰漫著驚人的血煞之氣,只能隱約看到一條條金色紋路繚繞著膨脹的法身,但卻在血光之中幾乎看不見,似乎在彰顯著佛陀的墮落。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急忙道:「李司首,快回來……」
「唔……終於習得搜魂之術了……」李昊嘀咕著,除去血佛法身,剩下那些都並非直接增強自身的手段。
本來前一句話眾人還好好的,誰知元合又補了一句,「怎麼可能痛下殺手。」
李昊沒有提及的意思,應該是好東西,若是換作其他人,潘老頭定然要借大夏之威追問一二。
但想起元神中的棺經大佬,便又心安下來。
若摻雜了利益交換,情分便薄了。
「四臂法相……」李昊心中瞭然,修行不停。
「哼!」這戳到了太始的痛處,懶得再說什麼。
只是鎮北王和他都沒有想到hetubook•com.com,李昊的回報,會來的如此之快。
這鬼門關都沉寂了無盡歲月,地府空蕩蕩,裏面居然還有有意識的玩意,存活的時間恐怕難以估量。
轟!轟!轟!
「說笑了,份內職責罷了,算不上什麼救命之恩。」李昊笑道,指望這所謂救命之人能獲得什麼回報,顯然是痴心妄想。
乖乖……這裏面的玩意,的確有點嚇人。
「不過,此術修行起來極為麻煩,入門便需要大量佛修之血,修到高深處,甚至需要佛心為輔……」他又道,側面說明這血佛法身的不凡。
八條法臂,十條法臂,十二條法臂,最終……
「這位林將軍和李昊的關係可是頗好,當初就是因為他,老蜥蜴才死在這裏。」
他們自然要查探一番,包括迦葉大師和崎林君,肯定不願意遺漏任何信息。
「隨意逛逛……」李昊隨口回應,搖頭道:「您不必如此客氣,些許小事而已,您之前也對我多有照拂,李昊一直記在心中。」
「不過,大夏既然這樣選擇,必然有其道理,不能因為私人的仇怨而影響大局。」
潘老頭臉色微變,掃了眼淮元。
李昊依舊緊閉雙眼,接下來很長時間都沒有任何異狀,不知過去了多久,又有兩條手臂從李昊背後伸出,作拈花狀。
即便還沒有得知確切情況,但她心中已經作出了推測。
酆都大印可以打開鬼門關,讓他們脫困,所以才想要酆都大印?
剛剛鬼門關產生的異動驚人,她自然也有所察覺。
況且鬼門關一直都好好的,李昊往這一站,就產生這麼大的變故,到底和他有沒有關係,還不好說。
她也有些詫異,沒想到崎林君也在這裏,不過既然出手相助了,禮數必不可少。
林將軍渾不在意,盯著眼前這群妖魔,神色冷漠:「我再說一遍,公主殿下有令,你們這群妖魔,哪也不能去。」
「是嗎?」李昊雙眼幽幽的看向他,眼底很平靜,卻讓他內心忍不住一跳,訕笑兩聲:「好像是我看錯了,看錯了……」
「若是成功,便是一步登天!」
回想起朱虹的慘狀,氣氛頓時又僵住了。
雖然依然不認識,但他卻清晰的知道每一個字的意思。
「……曉風是林飛的母親……」林將軍輕嘆一聲,李昊神色微肅:「原來是伯母。」
他脊背挺的很直,這是自軍伍之中走來的習慣。
李昊見過他,在明安皇子剛來的時候,他和敖長老貼身跟隨。
「你們待在這裏,等事情結束,自然會告知你們,如果真到了萬分緊急之時,我們也會撤退。」林將軍寸步不讓。
李昊緩緩後退,玄陽等人慾言又止,他們有很多疑惑想要詢問,但一時間也不知該從何開口。
「戒告自身,莫要沉淪……」迦葉肅然道,遲疑片刻,又說道:「此術修行極難,北境有一批邪佛,聚攏成勢,若是你需要修行此術,倒可以拿他們開刀。」
這小子太神秘,跟著他,說不定也能見識到更廣闊的天地。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不認識,但現在上面那些蠅頭小字,卻像是刻印進了他內心深處。
「前輩難道不明白一個道理,沒有如果,你怎麼不說,如果成功奪舍了李昊呢?」
潤玉眼神空洞,像是回想起了什麼,「是虐殺,滿山都是血……」
像是察覺到了鬼門關打開,想衝出來,但卻晚了一步,已經無能為力。
既然如此,又何必捨近求遠?
這也讓他們鬆了口氣,潘老頭看向李昊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難道真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林將軍遲疑片刻,轉身,穿過軍陣,來到外面。
四周雄厚的血氣滾燙而熾熱,像是岩漿一般,燒灼著李昊軀體。
「李司首果然名不虛傳……」一個耄耋老者開口,看上去很矍鑠。
石屋中,一直存在的血色旋渦,忽然一陣扭曲,而後吐出一個身影,閃爍了片刻便消散在了虛空中。
地府核心中的核心,六道輪迴的碎片。
不過她看著完好無損的鬼門關,心中稍定,感嘆道:「還好,沒有真正打開,各位不愧是大夏肱骨,無一人後退,拚死阻止這等災禍。」
「北荒?」
除非能說動齊無麟等那幾個最強的人,才有可能和元合碰一碰,否則沒有人是元合的對手,加起來也不行。
李昊透過鬼門關的縫隙,看著那翻湧的黑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和他對視……
人殺妖,妖殺人,沒有對錯,只有立場。
眾人又不是瞎子,剛剛看的很清楚,心中也很好奇,想知道是什麼。
他的身體膨脹了數倍,腦後有三道血焰圓環。
「還有人有一樣的想法嗎?」元合臉色不變笑著問道,但他這副樣子,反而讓眾人心中發寒。
可現在,李昊攜鎮鬼門關之威,他也不敢說什麼。
而後,他又拿出煉血渡魂,這種咒殺之法,m.hetubook.com.com倒不需要太多的血氣。
淮元看明白他的意思,心裏不由得怒罵。
「這血佛法身,想要修鍊至大成,至少需要以千萬計數的生靈之血,而且還得是佛修的鮮血,這蚩尤血穴,的確逆天。」李昊仔細揣摩,不由得暗自咋舌。
「而那些能跑掉的一輩子,難道就在躲躲藏藏中度過嗎?」元合繼續道:「修行之路,本就是有死無生,我們不過是因為資質尚可,所以被宗門所收,但現在我們失去優勢,又成為了散修。」
「這小子是個人才,嘖嘖……」袁峰心中響起太始的聲音。
「重傷,呵呵……」崎林君笑的莫名,聽在眾人耳中,卻猶如一陣譏諷,玄陽面無表情,
很快,血佛法身收斂,李昊又恢復正常形態,他仔細感悟已身……
著實感悟了一把,什麼叫絕世天才。
擦,原來是想讓我去白打工,真有你的。
李昊剛剛大展神威,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不遠處,已經偷摸撤到眾人身後的淮元,停下了腳步。
「既然已經老眼昏花,就不要再出來丟人了。」淮元走了上來,說話很不客氣:「在場這麼多人,都欠了他的救命之恩。」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們不講情面了,不傷你,就算是他也不能無緣無故與我們為難。」金猿冷聲道,放開了牛魔。
林將軍略有些惆悵:「獅嶺與北境有血海深仇,鎮北城不少高層的親人,或直接或間接,死在獅嶺手中的人不少。」
「你回來了……」淮元走了進來,知道李昊之前不在石屋中。
「過去幾天了?」李昊問道,他敏銳的察覺到了天地的變化,但具體過去幾天,卻並不知曉。
「此地在叫嚷些什麼?」外面忽然傳來一道淡漠的聲音,穿過軍陣,準確的落入在場所有生靈的耳中,足見此人實力強橫。
他肌肉鼓起,皮膚之下像是有一條條黑色的小蛇在涌動,發出嗤嗤的聲音。
他不知道到底因為什麼,能讓這群妖魔對李昊如此忌憚。
「等等……」金猿臉色陰沉,但伸出毛絨的手臂,擋住了即將衝出去的牛魔。
李昊嘗試著與之交流,只能聽見咆哮與哀嚎。
「剛剛我見那鬼物死的時候,好像留下了什麼東西?」潘老頭試探性的問道。
他說著,李昊聽著,其實大夏自有打算,沒想放過大聖,但他並未多說。
算了算了,只要不是太過分,考慮一下也無妨。
元合所說的話,句句誅心,讓在場眾多弟子的臉色接連變幻。
「元師兄,我們真的要前往那地方嗎?」有人忽然開口,聲音顫抖不安,眼眶發紅:「李……李司首都離開了,咱們要不也跑吧……」
「可……李司首說的任務,太危險了……」有人低聲道。
「林將軍,這是怎麼回事?」李昊詢問,早就用火眼金睛看到軍陣之中的人是林將軍,所以才停下來駐足詢問。
鬼門關發生異變,波及範圍很廣,他們都看見了,崎林君仗著自己實力高,已經直接飛了過去。
只是第一時間並沒有前來,以她的實力,貿然過來,反倒是平添累贅。
他身體中每一寸,都有特殊的符號與血肉交融,每一個符號都代表著不同的神通。
他父母尚在,甚至還有一個妹妹,是北境某座城池中的百姓。
「我看你們之前是被宗門保護的太好了,一被宗門放棄,什麼都想不明白。」元合臉色變的冷漠:「你以為我們是去魔窟,走的是一條必死之道。」
周遭的吟誦經文之聲不絕,卻都是一些喑啞之聲,彷彿琉璃摩擦發出的聲音,普通修行者聽上一兩句,恐怕都會直接爆體而亡。
上一次李昊用留影玉簡,忽悠六耳耳獼猴,也算讓崎林君見識到了一部分,但那隻屬於口嗨,是屬於上古仙神曾經的榮耀。
眾人心思百轉,潘老頭露出一抹苦笑:「李司首請說吧,只要我們能做得到,定然傾力相助。」
「佛環浮現,法身初成……這個修行速度果然夠快。」李昊臉色閃爍,身前懸浮著一張獸皮捲軸,上面銘刻著密密麻麻的梵文,本來李昊不認識梵文。
湛青公主明白了,事情應該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齊無麟髮絲披散,面無表情,抱著長劍,已經起身,鴻雀和雲若也收拾完畢。
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話,六道輪迴,酆都大印,似乎刻印在了它們身體深處,難以擺脫成為永恆的詛咒和枷鎖。
很快他就陷入了修行狀態,被血霧所包裹。
玄陽臉色古怪,潘老頭臉頰抽動,迦葉大師詫異的看著湛青公主,崎林君枯槁的麵皮上,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
頓了頓,她溫和道:「還有迦葉大師和崎林君,多謝兩位傾力相助。」
好像是什麼刑司的人,姓潘……
要知道,是大聖重傷了鎮北王,而不是反過來。
還好期間沒發生什麼意外,萬一從蚩尤血穴中www.hetubook.com.com出來的時候,四周都是陰司的人,那就好玩了。
像是感悟了多年,修行速度更是奇快無比,不過不過半個時辰,這血佛法身便入了門。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後背,左右兩側竟然鼓起,一團黑色的肉瘤,並且不斷跳動的。
乃是李昊心心念念的搜魂之術,殺伐之術他倒不缺,就這種功能性的神通他還真缺。
「我們已經被放棄,被宗門放棄其中有些人是孤兒,自幼被宗門收養也就罷了,可有些人不是吧。」
「愚忠之人……」淮元看著林將軍離開的背影,語氣淡漠。
「我們只是看戲的,沒使上什麼力,公主殿下還是不要再說了,否則我們這些老傢伙,可就無顏示人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和能力不死不滅,鬼門關中的東西,似乎被迫擁有長存的能力,但自身顯然跟不上,導致已經喪失了自主意識。
而正在鬼門關,異變之時,距離此地不知多遠。
自從被揭穿身份之後,他也不裝什麼世外高人了。
「酆都大印……脫困,重見天日!」聲音陡然變得高亢,嘩啦啦的鎖鏈聲不斷,鬼門關再次轟鳴。
有這種搜魂之術,以後能省下不少麻煩。
「稟公主殿下,剛剛鬼門關要打開……」潭陽迅速前來彙報,剛說了一句話,湛青公主便驀然扭頭,瞳孔中綻射出駭然之色,
林將軍默然片刻,無論如何,他只需要聽從命令。
他們這些妖魔皮糙肉厚,聯起手來,玩弄一個四象境,還是很簡單的。
但他們這些妖魔慢了一步,被這些士兵圍堵在這裏,哪也不允許去。
鬼門關要打開,玄陽等人發現不對勁,盡全力阻止,每個人都身受重傷,但最終阻止了鬼門關洞開。
「五六天吧,期間有不少人來找你,都被我打發了。」淮元解釋道。
自李昊離開之後,眾人已經前進了一天一夜,之前都沒有人說話,現在繃緊的弦終於開始散了。
「這……」眾人再次面面相覷,又是一個無法回答的問題。
他的修行方式和其他人不太一樣,由於萬法聖體的存在。
他已經處理過一批人,也就是朱虹那些人,心中嫉妒心太強盛,恨意太明顯的,都已經被除掉了。
一定是難以想象的異變。
「沒有什麼大礙,只要靈丹寶葯不缺,休養一段時間應該就能恢復正常。」李昊安撫道:「您不必擔心。」
眾人互相對視,心中猶豫不定。
元合起身,環視四周的弟子們,溫聲道:「各位應該休息的差不多了吧,咱們也啟程吧。」
他的話讓眾多弟子一愣,臉色茫然。
林將軍對這道聲音太過熟悉,臉色微動,不由得看向軍陣之外。
他籠罩在濃郁的血色中,血色時漲時落,宛如呼吸。
「我只想說,你們都是一群蠢貨,活該被放棄!」他的聲音陡然高亢起來。
「沒想到,元師兄還有這樣一面。」鴻雀不由得感嘆:「他的變化太大了,之前殺朱虹等人時,感覺師兄太陌生了。」
「那就好……」林將軍鬆了口氣,將李昊送到石屋前,他又轉身回去,去盯著那些妖魔。
「有打小算盤的功夫,不如想想該怎麼報答恩情吧。」
兩人邊走邊聊,親衛在身後跟隨。
不可能吧,她沉默片刻,勉強道:「想來,各位也付出了不少努力,否則怎麼會重傷……」
雲若忙不迭的點頭,小臉上滿是驚悸:「是啊是啊,太嚇人了。」
無法交流,也就意味著不能忽悠,不能交易。
是李昊一人力挽狂瀾?
如果讓裏面東西逃出來,定是生靈塗炭。
只不過他已經可以明顯的感受到,這蚩尤血穴的精華,已經消失太多。
剩下的人,就算是一些正常弟子,李昊在的時候他們心如死水,知道自己沒有逃跑的可能性,但李昊已經離開,心中的希望便又燃起。
到最後卻是只有李昊和淮元一行人回去了,二狗等人候在不遠處,雖然滿臉忐忑,但也一直履行著親衛的職責。
那鬼物的實力,至少也得是仙火境,卻沒有任何徵兆的直接崩碎了,像是遭受了不可阻擋的力量。
不能以單純的上下屬對待李昊,以子侄之心照拂,才是正確的。
想到這裏,他神色逐漸平靜下來,已然有了決定。
淮元之所以和陰司勾勾搭搭,就是因為陰司可以帶他看到更廣闊的天地,但現在通過李昊同樣可以。
正常情況下,想白嫖其他人的神通,無論怎麼樣都要費上一些功夫,現在正好趁機提出來。
「他不是一個喜歡妥協的人,大聖,遠遠沒有達到能讓大夏妥協的地步。」
「各位都是通幽境高人,手裡有沒有什麼血道神通之類的,最近正好在研究這方面。」李昊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父母以他為傲。
「把酆都大印留下……」
剛一下來便環視四周,遠處一些陰霧還沒有散去,零星的黑色雨滴飄落,落在地上hetubook.com.com,發出嗤嗤的聲響。
「滾開!」金猿怒目圓瞪,周身氣血涌動。
看上去稀鬆平常,可在須彌空間中的說明,足以證明它的不凡。
「應該的……應該的……」眾人紛紛開口,但他們卻沒有離開的意思,鬼門關發生了這麼大的異常。
「以他現在的面子,便是我們曾經的宗門也要忌憚萬分,多少人想攀附,不得門路,而現在就有一條最簡單的道路,我們只要聽他的,完成任務。」元合恨鐵不成鋼,咬牙厲喝:
林將軍探手,李昊回應:「您先請……」
這個過程持續了半刻鐘,血光徐徐收斂。
「林將軍,聽見了嗎,你和李昊交好,動了你,他肯定不會放過我們,我們也不想招惹你,趕緊滾開。」
「繼續……」他閉上眼,盤坐在蚩尤血穴之中,源源不斷的血氣湧入軀體中。
「沒事了……」林將軍搖頭,緊接著說道:「昨天還沒來得及當面向你道謝,晚些時候原本準備去尋你,但你並不在洞府中。」
都是棺經大佬顯威,我只是往那一站。
沒想到,鬼門關居然真的被他關上了。
蓮花座台,成!
「這群妖魔……」林將軍指向軍陣中央,剛想說話,臉色卻是一愣。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現在他慫了。
金猿言語之中隱含著譏諷,暗示林將軍只是依靠李昊的餘威。
只是因為自己和對方關係不錯,便讓對方不敢把自己怎麼樣,這種畏懼,簡直到了骨子裡。
他又不是個老實人,不可能不偷摸的窺探石屋。
崎林君所說的一人力挽狂瀾,恐怕指的就是李昊一人就把鬼門關關上了,至於其他人,大概什麼用也沒有。
莫名其妙再承一個救命之恩,難道還要他們湧泉相報?
「那前輩不如向李昊說明,寄在他身上,可好?」袁峰不陰不陽道。
此刻見李昊招手,二狗手中攥緊佩刀,招呼著兄弟們慌忙前來,眼神中滿是崇敬。
「李司首大發神威,實在令人驚顫啊……」崎林君率先開口,態度放的很低,語氣中盡顯諂媚。
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後,她便下意識地推測出了經過。
支撐著他們元神不滅,但也因此變得渾渾噩噩。
動作可真快啊……
「酆都大印……」耳邊有冷悠悠的聲音響起,李昊莫名的感覺自己的右側肩膀一沉,耳後傳來一陣涼意。
其實這種仇恨無非是立場原因罷了。
眾多弟子聞言,心中更是悲戚愴然,玲瓏閣的一些女弟子,甚至已經低聲嗚咽起來。
而林將軍凝神以對的同時,心中也有些吃驚。
正此時,鬼門關再次傳出一陣轟鳴,內側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撞擊。
卻沒想到,被李昊攔住了,那瘦小的身影站在鬼門關面前幾乎微不可察,但此刻卻深深的刻印在了淮元心中。
「你們,怎麼就想不明白呢!?」
話雖這樣說沒錯,但李昊剛剛本質上也是為了自救,並非是為了救他們。
之前單憑肉身只能捶死楊廷安,現在大概能捶死龍虎真人。
他臉色陰晴不定,本該直接遁入天穹,趁機逃離,但此刻卻猶豫了。
「大夏的想法沒這麼簡單。」淮元忽然開口,「我曾經跟隨鎮北王見到過那位陛下。」
實際上他當日就猜到了。
「鬼門關要打開!?」她內心震動,鬼門關僅僅是裂開一道縫隙,就引起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若是真正打開,還不知道要醞釀出怎樣的災禍。
而四周血氣,則可以替代修行中需要的各種鮮血,神異非常。
耳邊的聲音又說話,李昊眼神眯縫起來,試探性的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酆都大印?」
「公主有令,你們這群妖魔不允許隨意走動,只能待在這裏!」為首者正是林將軍,他手持亮銀長槍,眼神銳利。
在雲和這番慷慨激昂的演講之下,眾人都堅定了內心的選擇,一掃心中陰霾,重新恢復了一些生機。
「賭!」有他牽頭,不少弟子也咬牙,他們能選的路已經不多,這條路雖然危險,但回報也最高。
這次跑了,下次再遇見,可就真沒活路了。
「在接下來的歲月里,無時無刻不恐懼大夏的追捕,埋怨著宗門的拋棄,自怨自義,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回想著自己曾經輝煌的時刻,然後不知死在哪個犄角旮旯里,被人煉成屍傀,或者被妖獸吃掉。」
他側頭,看向自己的肩膀,透過衣衫,可以清晰的看到,肩膀上,有一道灰黑色掌印,伴隨著氣血涌動,發出嗤嗤聲響,很快飄散一空。
所以等事態逐漸平息之後,她才趕過來。
「尊敬的公主殿下,你誤會了,是李司首一人力挽狂瀾,硬生生關上了鬼門關。」崎林君笑著。
他們之所以能存活這麼久,會不會和六道輪迴的碎片有關係?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他身後呼氣,他一陣悚然,寒毛倒豎,肩膀更是一陣刺痛,陰寒。
他舔的很諂媚,倒是讓其他人尬住了,崎林君不需要和*圖*書尊嚴,可他們還需要。
「不過,的確有一件事,想問問各位。」李昊話音一轉,又讓幾人神色緊張起來。
……
而他們走後沒過多久,玉輦從天穹上降落,由四匹潔白的天馬拉著,湛青公主從其中匆匆走來。
剛開始發現那血色旋渦的時候,也挺吃驚的,不過很快就猜測到是李昊的某種手段。
「你們跑,自己能跑,家人能跑嗎?」聽他說著,叼著草根的蒼南臉色難看。
她瞪了眼潭衛,潭衛一臉無辜,我說了一半,被您打斷,我也沒辦法啊。
而後,他略帶關切的詢問:「王爺的傷勢,具體如何?」
「你們現在離開就不危險了,想躲到什麼地方去?」
「總比階下囚好吧……」李昊瞥了他一眼,「你還評價上了,老實看門吧。」
「而一條康庄大道就在我們眼前。」聽他說著,眾人依舊有些迷茫不解。
李昊仔細端詳著手中的碎片,此物像是一塊石頭,凹凸不平,摸上去有森涼之感,邊緣部位滿是密密麻麻的裂隙。
潤玉搖搖頭,苦笑道:「他一直都有這一面,前年下山歷練之時,有一窩匪徒橫殺擄掠,元師兄,把他們全殺,一個不留。」
他們也不一定非要前往鬼門關,只是剛一出來,就被這群士兵圍堵在這裏,他們要是灰溜溜的走回去,也太過丟人。
「我有一道血蠱法,以鮮血蘊養血蠱,可以種在他人身上,掌握他人生死。」潘老頭奉出玉簡,說話的時候,渾濁的眼神還時不時的瞥向淮元。
很快肉瘤脹破,黑色的血液灑落,兩根,粗壯的黑褐色手臂伸了出來,呈托舉狀,繚繞著一條條金色的紋路。
淮元臉色一變,心中怒罵,又後悔剛剛怎麼沒搏一搏,直接逃掉算了。
因為此刻,原本那些氣勢洶洶的妖魔,此刻都不見了蹤影。
鴻雀瞳孔放大,看著笑意溫和的元合,心中不由得騰起一抹冷氣。
一聲聲的震鳴像是轟擊在眾人的心頭,這讓他們回憶起了剛剛的恐懼和不安。
他一直不是太清楚大聖為何對李昊這麼忌憚。
他們自然明白,高境修行者的戰場低境完全插不了手。
即便沒有真正看見鬼門關之後的生物,可那種隨時都有可能死去的感覺,依舊籠罩在他們心頭。
元合轉過身,臉色舒緩下來,再次露出和煦的笑意:「很好,你們做出了正確的抉擇。」
不過,既然身為人類,自然沒必要站在妖魔的立場去考慮問題。
斥喝著眼前層層聚攏的兵卒,對方結成軍陣,氣血勾連,形成鎖鏈,層層交織,將眾多妖魔封鎖在其中。
很快又有兩團肉瘤浮現,六臂法相……成!
你是真不怕我為了修行此術,大肆屠殺佛修嗎?
「唔……我這裡有一道血煞法劍。」玄陽開口,奉出一道玉簡:「此神通以生靈精血為引,戰鬥之時,可污人兵器,削弱其威能。」
「師兄,剛剛我們要是真有人走了,你是真放我們,還是假放我們?」氣氛緩和下來,蒼南嬉笑著問道。
「這次,我沒預料到大夏真的會和獅嶺合作,看見那些妖魔,我便忍不住想要將他們撕成碎片。」他攥緊亮銀長槍,眼神中不由得掠過一抹狠辣,但又無奈的嘆氣:
「如果沒有我,你還在琉璃凈土當一個小小的內門弟子。」
「當然是真放你們走了……」元合搖頭失笑,「我可是你們的師兄啊……」
有人想要說話,卻畏懼的看了眼元合,元合的實力最強,足以鎮壓全場。
煉血渡魂乃咒殺之法,血蠱是控制人用的,還有一個值得在意的,名為引魂血術。
「比我想象中的時間要長啊……」李昊有些意外。
十二臂血佛法身,盤坐在蚩尤血穴中,氣息驚人。
「以你們的修為,能活多久?一群不諳世事的傢伙!」元合嗤笑:「想走的人現在就走,我不會攔你們。」
不像是純正的佛經,可以使人心神平靜,這些吟誦經文的聲音,反而令人心中狂躁不堪。
「呵……」袁峰冷笑一聲,元合的話聽起來有道理,但拿來搪塞他還遠遠不夠。
太始失笑:「哈,你小子別不願意,就像這小子說的,有些機緣是旁人求也求不到的。」
李昊瞅著他,也沒多說,道:「那就多謝各位了,剛剛關閉鬼門關時,我損耗了不少心力,現在就先回去休息休息了。」
「這是我們的災禍,也是機緣,選吧,一炷香的時間。」元合說完,背過身去,意味著,接下來無論誰走,他都不會阻止。
「這裏發生了何事?」她忍不住問道,同時發現了在場眾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鴻雀忍不住皺眉:「既然是匪徒,這……也沒什麼吧。」
「對於散修而言,為了一件殘缺的兵器,為了一根百年的寶葯,打破腦袋的事情時有發生。」
「你們知道,我現在想說什麼嗎?」元合環視四周,他知道絕大部分人都有這種想法,只是有的人敢說,有的人不敢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