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夜宴
兩個人自開口說話到現在,一直都是異口同聲。
「抓了之後他不配合怎麼辦?」
而是因為他們少了一個合適的時機。
但……這個人姑且也就算了。
雪嶺神蛛卻不看申屠烈,在場所有人也未曾被她們看在眼裡。
所有人都知道劍無生的意思。
而最引人注目的,卻是他腰間掛著一個,四方四角的盒子。
「一定可以讓我們生兩個好養活的孩子。
體魄健壯,將衣服崩的緊緊地。
此人于朝堂之上有著莫大的名頭,于軍伍更是名聲非凡。
如今江然掛著一層和長公主不清不楚的關係,引得太子登門……似乎也說得過去?
申屠烈趕緊雙手舉杯遙遙一敬。
然而水滿則溢,凡事不能太盡。
「那是自然……咱們正在此地恭候江大俠大駕光臨!?」
「好。」
兩個人的風花雪月,鬧得轟轟烈烈。
可尋常的闖蕩江湖他們又不願意,覺得浪費時間。
結果聖上在朝會上,提都沒提一句。
「咱們未曾通敵叛國,也不曾舉兵謀反。
他們雙拳上滿是陳厚的老繭。
除了少部分申屠烈無法拒絕的人之外,大部分都已經被拒之門外。
有些時候,一直到被她們盯上的人毒發身亡,都不知道究竟是如何中的毒。
雖然不能說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但是已經盤踞了很多牛鬼蛇神。
其後雷神門費盡心思去調查,又死一批。
雖然在場的人不算少,可她們兩個卻好像只能看到彼此。
門人幾乎盡數死絕,傳承幾乎盡數斷裂。
大家也都對此習以為常。
「目無法紀,仗著武功肆意殺人,視王朝律法如無物,還敢說不是亂臣賊子?」
申屠烈一時之間怒氣勃發,正要站起身來說點什麼,好不弱了聲勢。
「申屠會首……這等宴請,不要也罷!」
當朝太子單智!
但光是從他們的呼吸,以及身形來看,便知道絕非尋常江湖武人。
「問兩句還不說了……」
說話的是單智,他給自己倒了杯酒,輕聲說道:
很多人都想知道。
憑他的身份,其實沒有資格讓武威候親自登門。
「跟我們一起,生個孩子吧。」
「實則聖上便應該頒髮禁武令,取締這所謂江湖!」
雖然近年來已經少有徵戰沙場,可他所立下的功勞,可以說只要後世子孫不作死造反,皇室都會保著他家後人榮華富貴。
這位大公子,是尋常人絕對招惹不起的存在。
恩師不願意輕易見人,所以並未在席間出現。
他話沒說完和圖書,就見這姐妹倆對視一眼:
可以結絲成陣,落入其中便好似飛蛾入蛛網,再難尋求生路。
劍無生忽然放下吃到了一半的雞腿,拿起一側的方帕擦了擦自己的手:
那人手裡捧著一小捧花生,隨手往嘴裏送花生米,一邊往嘴裏倒酒,吃吃喝喝,看上去很是愜意。
單智一笑:
可惜,長公主雲英未嫁,也未曾跟誰有過婚約,這件事情拿到哪裡,宇文亭這一肚子的委屈也是無處可訴。
劍無生卻也不在意,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單智:
「不可輕易打成亂臣賊子。
然而沒有人說話……
凡此種種,都讓宇文亭心中如同有塊壘。
有的是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有的是笑嘻嘻的看向四方,看什麼好像都很感興趣。
申屠烈坐在主位,如坐針氈。
傳說太子和長公主之間並不算太過和睦,甚至太子不止一次在朝會之上提出,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想要給長公主找婆家。
可惜,這江湖上的高手太多,今日風頭正盛,明日便好似流星隕落。
在她們對面坐著的是兩個沉默寡言的漢子。
「宴請我?」
「諸位江湖高手,往往輕王侯慢公卿。
「聽聞劍大俠行走江湖,不滯於物。
「沒關係,把他抓走就是。」
他們是申屠烈早年于江湖上遊歷的時候偶然遇見,見他們武功高明,這才相交。
不過這世上的事情哪裡有這般多的純粹?
有些人跟山海會沒有交情,進不去山海會的大門,亦或者是不想摻和進這樣的麻煩里。
相比之下,坐在一側抱著桌子大吃大喝的劍無生,實在是半點也靠不住。
長公主只當他是個擺設。
最讓申屠烈如坐針氈的,卻是坐在他左手邊的這位,他抬頭看去。
哪怕是申屠烈親自登門拜訪,這位武威候見不見他,尚且還得看人家的心情。
這一下不少人心中揣測,難道聖上對這江然很是滿意?
申屠烈自然不好拒絕。
首先開口的卻是那雪嶺神蛛。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流失,子夜轉眼即至。
就算是看在他爹的面子上,申屠烈也不能將他拒之門外。
好在場內眾人並未在意。
「你們這是說些什麼?」
「我想二位找錯人了……還請……」
正左右為難之間,忽然看到對面的牆頭上,正坐著一個人。
然而這樣的人,在這樣的場合之中,卻連坐下的資格都沒有。
武威候聞言點頭:
這絕對不是一次尋常的拜訪,否則沒有必要和*圖*書將時間定在晚上。
「好了好了,二位都息怒,息怒嘛。」
昔年有一強極一時的門派,名曰【雷神門】。
結果就成了舉世皆敵的局面。
「卻也不能姑息養奸……當中輕重拿捏,實則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宇文亭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但是誰都知道,他中意長公主。
「如何?我們姐妹模樣不醜,想來你不該拒絕。」
申屠烈的目光自宇文亭的臉上收了回來,再看他對面,卻是坐著一個中年人。
就見那江然一步跨出,好似身化流光,便已經到了這場中。
申屠烈臉也黑,忍不住看向了那雪嶺神蛛:
單智笑容更加明顯,未曾抬頭去看劍無生,只是輕聲說道:
「哪裡是亂臣賊子?」
自平凡中崛起,他們用了數十年的時間,可當從巔峰衰落,卻在短短的兩三年。
腦子裡更是不禁胡思亂想……
「申屠會首,今天晚上怎麼這般熱鬧?
可縱然如此,山海會總舵後院里,這會也已經聚集了十餘人。
但是嘴巴張開,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亂臣賊子,打探我朝朝政,誰知道你意欲何為?」
首先敬佩末座的是兩個女子。
還有閉目養神,全然不在意周圍一切……
「你皮囊英俊,名聲夠大,武功夠高,年紀也輕。
武威候,龔傳喜。
眸光于在場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再加上他身體不好,萬一死在了山海會外頭,申屠烈渾身長滿一百張嘴,那也是說不清楚的。
世人皆知,戶部掌財權。
今夜的山海會遠比想象之中的還要熱鬧一些。
「這倒是咄咄怪事,宴請在下,可是這場中並無在下席位不說,未等在下到來,諸位便已經開席了,這是什麼道理?」
再不然……就是聖上也覺得長公主年齡這麼大,實在是該嫁人了。
先是門人弟子出門在外,總是被人圍攻斬殺。
「反正這江然該來也沒來……閑著沒事就聊聊天唄。」
所以,他們會選擇遠遠觀望。
劍無生看向了單智。
這兩個人的來歷可謂是不小。
只可惜,襄王有夢神女無心。
「皇權富貴,又會被誰放在心上?」
申屠烈也未曾搭腔。
還有一些人跟山海會有交情,便想要登門。
宇文亭……
就算是感動不了長公主,哪怕感動了當今聖上,下旨賜婚,難道長公主還能違抗聖意?
申屠烈臉色猛然一變:
可問題是……這人什麼時候出現的?
結果這一趟長公主回京之後,就帶回來了一個江然。www.hetubook.com.com
劍無生眼睛微微眯起,眸光之中隱隱有劍光流轉。
最終被江湖所厭棄。
但說句不好聽的,今天本就是這一群『亂臣賊子』的局,你們兩個朝堂之上的跑到這裏來,還這般大放厥詞,就不擔心劍無生一怒之下,亮劍出手,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亂臣賊子?
全然不明白,江然的一番拜訪,為何會引得當朝太子親自出面?
畢竟太子都沒開口呢,自己雖然是此間主人,可這主位做的好似屁股長刺,如今貿然開口,實在是不妥。
長公主的駙馬人選,就這般定了下來?
好似人畜無害,但是申屠烈卻知道,這是兩個極不好惹的人。
全都好似老僧入定。
這個人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古怪。
「正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她們並稱『雪嶺神蛛』,有紅白二色,擅於用毒,手法神鬼莫測。
武威候冷笑一聲:
身後還跟著四個人。
兩個人終於將目光從對方的身上挪開,然後一起轉移到了江然的身上。
雖然申屠烈聽說,朝堂之上有人曾經以『長公主行為不檢』這樣的理由,給聖上奏本。
「孤素來久仰劍大俠的名聲。
唯一讓申屠烈覺得心中有些安慰的就是,自己的恩師了。
而時移世易,今時今世雷神門絕學又被人發現,成就了這兩個人的武功。
江然一愣,這兩個人他倒是沒什麼印象。
不過她們為人還算正派,再加上目中無人只有彼此,只要不是有人招惹她們,她們便可以將這世上的一切視若空氣,只在意彼此。
「那就給他下藥!」
這讓宇文亭情何以堪?
「金蟬的江湖之禍,雖然根源在於那些邪魔外道。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全都順著申屠烈目光看去。
「你就是江然?」
雷神門自問縱橫於世,無所畏懼,行事不免囂張跋扈。
驚神刀深夜拜訪山海會會首申屠烈。
她們只是看著江然:
「這位貴人……你說,如果江然知道你在這裏等他,他還會這般姍姍來遲嗎?」
「什麼人!?」
眼睛頓時一亮,異口同聲:
「江湖也是金蟬的一部分,江湖高手同樣也是我金蟬子民……只是這治理之法,還得多多琢磨。
「劍大俠為何會對此事這般在意?
而是藏在了自己背後不遠處的小亭子里。
此人姓單。
就聽一陣笑聲傳來:
「這炒花生竟然這般好味?」
「……二位這是在挑選種豬?和*圖*書」
待等最後一個『好』字落下,兩個人同時飛身而起,嗤嗤嗤,嗤嗤嗤,漫天之間似乎有看不見的絲線,眨眼便已經覆蓋江然身周四面八方。
一直以來都沒有合適的對手。
哪怕這一番問答,也是一起問一句,然後一起回答一句。
否則的話,豈能這般無所謂?
「子時已經到了啊。」
「他果然不願意。」
「???」
雷神門自此勃然大怒,想要和江湖為敵,越發張狂。
江然一時之間滿是無語:
單智和劍無生同時看向了武威候。
「可你們卻偏偏視而不見,不等事情鬧的無法收拾,從不輕易插手。
「信馬由韁,興之所至,身之所往。
再往上看,坐著的卻是一個面色有些蒼白的公子。
至於目的……申屠烈也不清楚。
今天這驚神刀,卻是近年來最合適的一個對手。
正好跟一個年輕人四目相對。
被江湖各門各派聯手圍攻,最終落得一個凄涼下場。
劍無生聞言卻是哈哈大笑:
他看上去三十來歲,穿著狐裘,手裡捧著一個水囊,在寒風之中瑟瑟發抖。
尤其是涉及到了權財之類的情況,以及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的人物,往往很多事情都沒有尋常人所想的那般簡單。
武威候征戰沙場,殺人盈野,自然也不畏懼他眸中劍意。
那人微微一笑,舉杯示意。
他們想要重振雷神門的威名,不負一身所學。
為何江然還沒來?
把長公主氣的臉色鐵青。
他可以說是一個傳奇。
當然,中意是中意,可到底是心意多一些,還是算計多一些,這一點就見仁見智了。
眸光于在場眾人身上一一掃過,一邊將最後一粒花生米塞進了嘴裏,一邊看向了申屠烈:
他們于江湖上名號不盛,但申屠烈卻知道,這不是因為他們武功不行。
自到來之後,目光就未曾從對方的身上挪開過。
江然豁然看向了申屠烈:
兩個人不是親兄弟,卻有著親兄弟一般的模樣和神色。
此次這人的到來,究竟是為了什麼,就算是申屠烈也看不明白。
以一介青衣入伍,數十年來征戰廝殺,硬生生從一馬前卒,做到了封侯的地步。
申屠烈腦門見汗……這句話可是將自己也包含在內了?
只是這四個人身形隱藏在黑袍籠罩之下,看不清楚面容。
「多半還是會的吧。
除了申屠烈和劍無生之外,在場之中有江湖中人,也有朝堂的人。
而此人會來,其實也不算意外。
就聽這兩個人又一次異口同聲:
「所以?https://www•hetubook.com.com」
江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繼而啞然一笑:
如果說武威候的到來,讓申屠烈兩眼迷茫,那太子登門更是讓申屠烈惶恐。
「武威候這話倒是有趣,卻不知道,何為亂臣賊子?
武威候冷笑連連。
只是此人的到來,卻讓申屠烈有些看不明白。
便想要藉此揚名,這才登門求見。
「這不是我安排的……」
「說起來,申屠會首的廚子是哪裡找來的?
「在本侯看來,爾等若當真想要去做,那些邪魔外道以及魔教中人,可未必是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的對手。
這一次會登門,主要是因為,她們都想看看江然這位江湖新貴。
門內有絕學【大天雷千擊拳】,縱橫江湖之時,令人聞風喪膽。
花生是從我后廚拿的?
四目相對之間,隱隱有火花跳躍。
聽說兩個人現在都已經睡在了一個屋檐底下,甚至是一張床上。
劍無生撇了撇嘴:
可眾人都覺得,烈女怕纏郎,只要宇文亭痴心不改,誰知道今後會是什麼模樣?
申屠烈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就感覺有點頭痛。
非要形容此人的坐姿,那便是龍盤虎踞,氣勢非凡。
那今天晚上江然來這裏,到底是要幹什麼?
今天晚上來的人中,有一些太厲害……他已經快要坐不住了。
你倒是真不客氣!
今天登門,自然是有著想看江然好戲的念頭在其中。
「好皮囊!」
「那太子以為,應該如何處置?」
「可你們這些所謂的正派中人,難道以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
那就只能尋找高手挑戰。
戶部尚書的兒子。
「想來,無非就是想要藉此牽制朝廷。
申屠烈已經開始埋怨江然,為何還不快點來?
「你是在這後院宴客?」
「說得好,都是一群亂臣賊子。」
申屠烈怒極而笑:
除此之外,她們還有一套聯手合擊的本事,名曰【千羅蛛華】。
可見這年輕人的身份了。
而周圍的建築,民居,酒樓,就是最好的觀察點。
抬頭看看天空,夜色斑斕,冷意越發深重。
一旦江然當真有什麼過分的舉動,恩師必然出手相助。
「這樣的人,又如何會在意朝堂如何舉措?」
申屠烈咂了咂嘴,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
「在下江然……前來拜訪……你們等等,我先把這花生吃完。
又不能強迫她,但只要有一個她自己能夠中意的,那愛誰誰……反正嫁出去就行,不然的話,都成了燙手的老山芋了。
便見那牆頭上的人緩緩站起身來,嘴裏還有點含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