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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沉默了一下之後，江然開口道：

江然想了一下開口問道：

厲天羽則沒有任何疑惑，唐畫意問什麼，他就說什麼。

他回不去。

「……這麼小就同塌而眠了？」

厲天羽呆了呆，然後苦笑一聲：

只覺得腦子裡全都是漿糊。

正是厲天心的聲音。

十八天魔錄……

「那裡有一片葡萄架，在下面乘涼……吃葡萄。

說著他站起身來就要離去。

這番話的無奈，江然可以體會的到。

「夏天……有一年的夏天。」

「你打算和白露就一直這麼下去？無名無分的？」

這很艱難……

「為何？」

商無名的話很簡單，理由也很簡單。

厲天羽說到這裏的時候，忽然瞪大了眼睛：

金歌說到這裏，忽然抬頭看向江然：

「……她是後來的無生樓樓主。」

江然總感覺這丫頭現在不是為了找回厲天羽的記憶，而是單純的在八卦。

或許，厲天羽在做殺手的時候，心中也在時時刻刻，想念著兒時的這個小小未婚妻。

「……我，我不敢做此奢望。」

「怎麼會？」

雙手燃起血芒，一瞬間燒沒了金歌的箭。

待等確定他已經徹底可以自行修鍊追雲逐月箭之後，他便鬆了口氣。

他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將尚且年幼的厲天羽，交給了一個他父親的老熟人。

事實上，哪怕那個時候，易地而處的是一劍無聲劍無生，在沒有抗拒心魔念的手段時，表現得也只會和他一模一樣。

金歌輕聲說道：

「箭術之精妙，需得手眼合一，目力是箭術的基礎。

所以哪怕在失去了記憶的前提下，在見到了白露，在聽到了白露說的那些事情以後，他的心中就再也難以壓制那種萌動。

最後他輕輕吐出了一口氣：

「秋少夫人……算了，白露你也不要激動。

……

「怎麼？不認識哥哥了？」

「也無需這般悲觀……我想問你的是，如果你們都能活下來，也能夠重新拿會追雲弓和逐月箭。

「此事稍有不慎，便是死路一條……」

「可是，作為一個沒有記憶的人，我也沒有資格和立場去勸她放棄這一切。

只是當問題到達那一夜的關鍵之所，他臉上的輕鬆和笑容，也變成了沉默和驚恐。

唐畫意哼了一聲：

「竟然真的是你……我被你騙的好慘。」

厲天羽跪在墳前，沒有哭……他只是從那之後，越來越努力的修行追雲逐月箭。

「這一次我沒有猶豫，追雲和-圖-書逐月箭出手，我勤修此術，本以為這一箭會十拿九穩。

江然看了一眼商無名：

江然說到這裏的時候，閉上了眼睛，沉默了一下之後，方才開口說道：

無生樓樓主莫名其妙的在年三十的時候，給自己做了一頓年夜飯。

「皇都郊外……翠陽庄。

看的出來江然是有話要說，又不適合他們兩個聽。

「除此之外呢？你們還會做什麼？」

「那是金氏一族的避暑山庄……每一年，每一年……」

思念父母，思念親人，思念翠陽庄，思念……那個當時還叫程露的小小女孩。

「而我，已經沒有了那些記憶了。」

「小露很開心……她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待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肩膀上已經多了一隻手。

「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她出手。」

就好像現在的厲天羽。

「其後你又見到了這個人？這是什麼人？」

「結果那人卻笑了，說了一句『錯了』。

「那天晚上，我照例在練眼。

「仔細想想。」

「行了行了，你們的事情我知道了，我會考慮一下的。

「啊？」

最後三個字一出口，厲天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唐畫意。

「……想不起來……為什麼忽然這麼問，我失去了過去的記憶，你是知道的啊。」

「你哥。」

「啊？」

江然也抬頭看向了厲天羽：

「他們完全可以在你們提出要求的那一瞬間，直接強行將白露給拿下，逼迫她交出所謂的秘寶。

「你說話啊！！」

可江然卻讓他們留在這裏看一會熱鬧。

江然則是叫上了還在到處看熱鬧的田苗苗，準備回客棧。

江然翻了個白眼，兩個小屁孩，那會才能有多大？睡在一起又有什麼關係？

「現在的她就是孤兒寡母，你就不想為她未來的人生做些什麼？」

「就算我沒有失去記憶，也不過是淪落到了無生樓內，成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殺手。

「最後它們落在了帳子內的各個角落，一閃一閃，好似星星就在眼前。

這份思念支撐著他一路往前。

「總歸來說，明天時候到了我們再另行商議。

「你們先好好聊聊，我先走了。」

厲天羽的雙眸還是恍恍惚惚，沒有察覺到任何問題。

厲天羽用困惑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明顯比自己小了好多，明眸皓齒，滿臉甜美的姑娘。

「知足吧，沒弄死你，已經是你福大命大了。」

江然翻了個大白眼：

就好似當時江然在唐家的時候，hｔtps://ｍ•hｅｔｕｂｏｏk•coｍ.cｏｍ面對唐畫意，那會他還不會造化正心經，哪怕感覺不對，卻也硬生生去忽略了那感覺。

目的也就無所謂達不達成。

「她跟我說，青帝同樣和她有仇，如果想要報仇的話，加入無生樓，終有一日，可以讓我手刃仇人。」

「今後是什麼打算？」

「那是什麼時候？」

他靜靜地說道：

「而且，要不是當時天龍神劍古希之那老東西平白的橫插一手，你也早就死了……

「夏天的時候，命人取冰，切碎，將葡萄鎮在其中。

老人帶著他找了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落腳。

「……問問他，這個人是男是女，是何容貌？」

「其後那個人拉開了距離，讓我出手。

現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幫她，哪怕為此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然後看了看江然。

「卻沒想到，當我停下來的時候，房間里竟然多了一個人。

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直在他背後支撐著他的『爺爺』，壽終正寢了。

唐畫意眉頭微蹙，而金歌的聲音也還在繼續：

「矯情。」

而除了修行箭術之外，他但凡空下來，就會思念。

此人還會十八天魔錄……

唐畫意麵色嚴肅，讓江然先莫要開口，而是繼續說道：

厲天羽的嘴角泛起了苦笑。

再加上不認字……便導致過程磕磕絆絆。

「畢竟一直以來為此付出一切的是她，而不是我。

這讓江然想起了渡魔冥王所用的燃血刀。

厲天羽呆了呆，根據他對江然的了解，這個時候忽然改變話題，就是不願意答應自己的請求。

「厲……我不知道……」

「在什麼地方？」

甄誠和陳牧本來也想跟著一起回去，今天本來是想給江然介紹幾個人認識一下的，現在也不用介紹了，整個院子里沒有幾個不認識江然的了。

……

唐畫意綉眉一挑：

這才逐漸學明白。

「隨手一劃，我的箭……就好似是被什麼東西給燒沒了。

唐畫意立刻說道：

白露和厲天羽顧不上吵架，趕緊出門相送。

老人帶著年幼的厲天羽，偽裝成了祖孫二人，以近乎于逃難一樣的方式一路輾轉，經歷了無數的苦楚之後，也度過了兩三年的時間，這才從青國，逃到了金蟬。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練好家傳的箭術，有朝一日可以憑藉這本事，為自家滿門被滅的事情討一個說法。

用盡自己的一切時間，心力，只要練不死，就往死里練。

倒是那商無名忽然開口：ｈtｔｐs://ｍ.ｈeｔuｂｏoｋ.com•com

而走到了院子大門口的時候，他回頭看了厲天羽一眼，以及已經蓄滿了戰鬥力，準備和厲天羽死磕的白露。

他在惶恐不安之中，被他父親的死士一路護送，逃離皇都。

「佩服。」

「再問問，無生樓樓主所用的武功，到底是什麼？」

白露還在為厲天羽忽然改變主意的事情而惱怒：

當然，江然現在的複雜情緒沒有被厲天羽他們感受到。

「哦……」

顯然是唐畫意已經發動了心魔念。

說完之後，這才轉身離去。

「這是自然。」

兩個人都是知情識趣，便留了下來。

「她喜歡的其實不是現在的我……而是小時候的記憶。

「嗯……明天給你們一個答覆。

「金歌……金歌……我不是厲天羽，我叫金歌！！」

回去的路上，周遭江湖人物數不勝數。

「他們的計劃尚且還有一些異想天開之處。

老人家不會武功，一路艱難跋涉，是為了恩義，方才將故人之子帶到了安全的所在。

「誰？」

無視所有問題。

老人一邊教他認字，一邊讓他將書上的字，打亂順序請教自己。

唐畫意伸出了大拇指，很是佩服。

「而那個人說出的第一句話，也讓我產生了這樣的感覺。

那是無比血腥的一夜。

「我已經不敢去想今後了……

他怎麼都不能將這張臉和厲天心那蠟黃的臉孔聯想在一處。

「我也是因為她，方才加入的無生樓。

做了菜，包了餃子。

「她嫁人了……」

讓一切按照對方的心意發展。

「你以為……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情的話，我會一個人活在這世上嗎？」

江然聽到這裏的時候，看了唐畫意一眼。

江然沉默了一下之後，鄭重抱拳：

青帝心狠手辣，但凡他敢現身在青國，必然是死路一條。

厲天羽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我當時第一反應便是，這個人是青帝派來殺我的。

厲天羽雖然自小就被傳授這門箭術，但彼時他尚且年幼，縱然是學也不過是學一些基礎。

鬆了之後，沒幾日的功夫，人就沒了。

「是啊，你說話啊，到底怎麼想的？」

但是很快，卻又黯然了下來：

江然聽到這裏，看了唐畫意一眼。

「……」

「我……可以嗎？」

「大哥……我的記憶恢復了？」

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找回了兒時的記憶。

「是我唐突了……對不住了大哥，耽誤您的時間了。」

而厲天羽此時卻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和圖書對，嘴裏還問：

「我當時手裡有弓，卻無箭，便飛身取箭。

並且交給了他追雲逐月箭法的秘籍，讓他按照秘籍上的內容修行。

老人為了避嫌，從不去看秘籍上的內容。

江然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你嫌棄她？」

厲天羽心事重重走在江然身後。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眉頭微微蹙起，重複了好幾句『每一年』之後，這才繼續說道：

「天羽，你也送我一程。」

厲天羽有些錯愕的看著江然，眼神裡帶著一絲希冀。

「畢竟，就魔教而言，隨心而動，便是難有定性。

厲天羽仍舊不答，還在寄希望于江然給他一個答案。

自此才算是安全。

厲天羽聽到這個聲音，再也沒有絲毫疑問，滿臉苦笑的說道：

那是一個老人，一個不會武功的老人。

「夜間練眼，更是必備之功。

「來，看我。」

而對於現在的厲天羽來說，沒有過往記憶的他，自然是覺得白露才是最重要的。

然後跟在了江然的身後。

這……這怎麼可能？

唐畫意又問。

她說前半句的時候，聲音甜美，後半句的時候，忽然變得粗啞冷漠。

「我正自錯愕，那人忽然自椅子上不見了蹤跡。

「她是一個女人，不知道具體長相，用的武功……我不清楚……」

「現如今你請江公子護我周全，又是什麼意思？

江然咂了咂嘴，然後笑道：

「說起來，我還挺好奇的。閣下和這兩位是什麼關係？竟然參与這般事由之中……需得知道，魔教絕非好相與之輩。

「那是如何？別忘了，她是嫁人了沒錯，但是她的丈夫已經死了。

「那人並未阻止，待等我張弓搭箭對準那個人的時候，便以為大局已定，這才問起對方的來歷。

「那個人說……你就是金氏餘孽金歌？」

「江公子……無論您是否答應，此事甚密，還請江公子可以對此守口如瓶。」

「聲音也從我耳邊傳來『拿到箭的一瞬間，你應該先射我一箭，查探一下我的根底。而不是立刻詢問……你不知道我武功高低，這麼做會讓你失去活著的機會。』」

厲天羽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的眉頭緊鎖，臉上倒是沒有什麼痛苦之色：

更何況，身高也對不上啊。

「每一年的夏天，我們都回去翠陽庄。

「我現在只想著，有一天算一天，能夠陪在她身邊，就已經很好了。」

剛要振奮的金歌，重新安穩了下來，雖然臉上仍舊帶著興奮之色，語氣卻又變得不疾不徐，他輕https://m.hetubook.com.com聲說道：

如此有度過了四五年的時間。

正想要振奮而起，唐畫意就一擺手：

「……好。」

「看你幹什麼？」

眼神之中，恍恍惚惚。

「在下曾受人恩惠，如今得見故人之子，自然要以命相護。」

白露對著厲天羽哼了一聲，意思很明顯，等你回來的時候，有你好受的。

「接著說。」

「還不跟我問好？沒大沒小……」

厲天羽迷茫的看著江然，以為自己聽錯了。

江然嘆了口氣：

「只是，我隱隱約約記得，小時候曾經給小露掏鳥窩……帶著她下河抓魚。」

「然後，又發生了什麼？」

這姑娘這麼矮，嬌小玲瓏的，厲天心卻是一個高挑的漢子。

可是……到底能不能成，他自己心裏其實也沒底。

「你叫什麼名字？」

他想要去找白露，想要留在父母的身邊……但是這一切都沒了指望。

心魔念便是這般詭譎。

「小露貪涼，叔父更是寵愛她，就讓我爹在翠陽庄的地下做了一個冰窖。

如此又過去了兩年之後，一天夜晚忽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當『金歌』這兩個字出口之後，厲天羽就好似是被打開了某個開關。

也可以看的出來，厲天羽對白露是真的動了情。

這口氣是支撐著他一路走到現在的。

「粒粒冰涼，顆顆爽口……是她的最愛。

「……捕蝴蝶，抓螢火蟲。然後晚上做螢火蟲燈……有一次，我將螢火蟲燈打開，放出了裏面的螢火蟲，因為有帳子擋著，它們出不去，就在帳子里亂飛，很是好看。

「他可能是鑽進了牛角尖里，我要答應或者拒絕的也未必是他的請求。

可是他沒有資格勸她放棄這一切，和他一起去享受餘生。

這份情不是一見傾心，這或許是他缺失記憶之中，最寶貴的東西。

這不是因為他不夠聰明，也不是因為他初出江湖，心機不夠。

在這個過程里，厲天羽很想回家，但是他也知道，家沒了。

「先前你說過，哪怕今生無緣，也要生未同衾死同穴……

「其實，按照我的心思，有些事情也無需這般執著。

白露大怒：

眸子一瞬間閃過了一抹黯然之色。

「……」

「只是不許多吃……不然的話，她會腹痛難受。」

到了最後，身邊的死士就剩下了一個，也是身負重傷。

有些時候哪怕是心中察覺到了不對勁，也會自己去說服自己，自己去忽略問題，自己去模糊概念。

「卻沒想到，箭一出手，那人的掌中頓時浮現出了一抹血光。

「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