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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寧聽到何靜的話，不禁有點心中發毛。

「伶國不是一個國家，而是一個伶道宗門的勢力範圍。當時的伶國，有很多強大的伶道宗門，戲班子遍布整個仙界，號稱戲道大業。」

「仙界的內耗，實在太久太久了。為了利益和資源，殺戮和罪孽從未停止。小仙固然人人自危，大仙有時都難以自保。」

洛寧想了想，「嫂子剛才說戲道大業，伶道的終極大業，究竟是什麼呢？」

何靜再次點燃一支華子，「比如地球上華夏古代的皇帝，言出法隨，口含天憲。他的權力來源，自稱受命于天，其實來自於國家機器，來自於統治階層的擁護。」

「這我倒是知道。」何靜點頭，「我和你大哥，都喜歡研究古籍，尋幽探密。五十萬年前，的確有一個神秘的種族，鴆族。」

「所以，仙廷知道又如何？這或許是仙廷希望看到的結果。」

「伶道的理論是，三界可以是一個戲台，我們地球人也可以理解為三界是個影視世界。」

「啪！」

「然後呢，三界眾生也可以都是戲台上的角色，同時也都是觀眾。所謂人生如戲。」

「秋錦城……」一向颯爽的陸翩翩，神色居然忸怩起來，「是比較熟……我……」

何靜不但送了洛寧寶貴的八級天雷符，還幫他牽引了意念，讓他心念一動就能激發。

洛寧說完，就獨自離開演天台。

「伶道，其實是第九神帝的傳承。說起來，伶道修士就是第九神帝的道統。」

洛寧臉色凝重，「嫂子的意思是，祂們的目標不僅僅是藍星母子九界，也有仙界？」

妙算上仙手中龜甲「啪」的一響，抬起一雙秋水為神的眼眸，「你真要去認親？」

「不過，在東隅這種小地方，你可以隨便折騰了。」

俊美男子嘆息一聲，「師姐啊，那可是我兒子啊，已經好幾歲了。我豈能真的不管？」

「那麼，決定影視和戲台上皇帝權力的，是誰？」

這麼嚴重么？

「是影院和戲台下的觀眾，賦予了演員飾演的皇帝的權力。如果沒有觀眾的存在，那麼就不存在演員，當然也就不存在飾演皇帝的影視和戲劇。」

不但何靜讓他提防秋錦城，童顏薩滿的提醒也ｈetｕｂｏok.cｏｍ.ｃｏｍ言猶在耳。

「多半如此。」何靜點頭，「我和你大哥推衍的稍有不同。我更加悲觀，認為祂們最終的目的不是簡單的移民，而是徹底的騰籠換鳥。」

「只要你上了戲台或者進入電影，只要你是個角色，就都要接受觀眾的認定、審視、評價。一旦失敗，就要下台、人設坍塌。」

她道韻圓潤，氣質幽邃，襯映著絕美的容顏，令人不敢逼視。

「很多事情，你現在根本幫不上忙，告訴也不是好事。以後，你自然知道。」

洛寧道：「願聞其詳。」

「好咧！」男子如釋重負的呵呵一笑，「那就祝師姐騙術大成，瞞天欺地。」

「那麼在電影和戲台上，皇帝的權力就來源於觀眾。要經過觀眾的認定、審視、評價。」

「甚至不排除仙廷是祂們的傀儡，早就被祂們控制。當然，這種可能性很小。勾結才是最有可能的。」

洛寧明白了，「伶國被滅了，所以鴆族也同時被滅？」

洛寧搖頭，「沒有。她只送你一句話。」

「這種道德敘事體系一旦建立，三界也就真正的大同美滿了。再也不會有永無休止、肆無忌憚的欺負、殺戮、弱肉強食。」

何靜點頭，「不錯。所以，我們到時可能顧不上你。能低調，還是要低調一些。」

甚至，洛寧都沒有告訴自己，何靜對他說了什麼。

「這是雷音仙尊煉製的八級天雷符，我花了好大臉面才搞到幾道，是給孫兒輩的保命法寶。」

中卷在仙界，那足以說明，仙界有鴆族。

她能感覺到，好不容易和洛寧拉近的距離，已經變得疏遠起來。

《九毒真經》肯定和鴆族有關係。真界的上卷，也就是唐家和鴆妃墓的經文，也是鴆妃傳承下來的。

……

何靜簡單提醒一句，就離開了青隅山。很明顯，她不願多說。

「不過，使用此物也需要一定修為法力。以你的修為，若是用此符，最多只能激發此符一成威力，對付渡劫仙卻是可以了。」

「呵呵。你這是自投羅網啊。」

「而鴆族始祖，就是第九神帝的弟子，雖然不修鍊伶道，卻以毒道守護伶道。」

「現在，我送一道給你。」

何靜https://m.hetubook.com.com道：「我這次幫你殺神陽子，對你未必一定是好事。」

何靜指指虛空，「有一股神秘恐怖的勢力，已經覬覦此方世界很久了。煙火世界末日大劫和移民計劃，就是祂們的手筆。」

她看著洛寧的背影，良久不語。

洛寧道：「這麼大的事情，仙廷就不知道么？」

古往今來，所有權力邏輯都是力量敘事。就算是那些民主憲政，背後的邏輯仍然是力量敘事，而不是真正的道德敘事。

因為整個朱雀仙洲，可能只有雷音仙尊能煉製高達八級的天雷符。

何靜看到洛寧的憂色，微微一笑道：

他可不希望何靜和洛致遠出事。

何靜送洛寧一道天雷符，等於是讓洛寧多了一條命。

「我就不謝了。」洛寧也不客氣。

「難道，還有比這更加公平的么？」

「打破力量敘事？」洛寧自言自語，「這……好大的魄力啊。」

「我師娘走了？」陸翩翩走過來，「她可有禮物送我？」

「觀眾的認可和讚美，就是願力。若是差評和不滿，那就是業力。」

「若是那些強敵知道你們罩著我，反而會來找我的麻煩。」

「想對付你大哥，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們沒有那麼容易隕落。」

甚至反過來，他們作為「帝王將相」等統治者，主宰著眾生的意志。

何靜嘆息一聲，「或許是吧。誰能比我們地球人，更希望伶道大業不是幻想？」

妙算上仙看著師弟的背影，手中龜甲再次一翻。

何靜說完這些，又叮囑了幾句，其中還提到陸翩翩。

「如今，關於鴆族的記載，已經極其稀少。知道鴆族的仙人也極少了。」

「可是在影視和戲台上，演員飾演的皇帝同樣掌握權力，起碼在影視世界和戲台之上，他們就是皇帝，和現實中的皇帝並無不同。」

那一道倩影，似乎隱藏了無數玄機。明明坐在茅廬中，卻猶如身在星河之遠。

顯然，何靜比洛致遠更關心別人的隱私。

這種力量，要麼是武力，要麼是財力，要麼是話語權，卻無一例外都掌握在少數大人物手中。

「不錯。」何靜說道，「鴆族和伶國都是在五十萬年前被滅的。仙廷以邪毒異族為ｈｔｔps://wｗw•hｅｔuｂook.ｃom•ｃｏm罪名，將鴆族斬盡殺絕。」

「當然，這隻是一種猜測。我和你大哥，也無法推衍那麼古老的歷史真相。」

洛寧笑道：「我知道，大哥之前說過，洛氏仙宗有很多強敵，洛氏如今也比較孤立。」

水邊梅花茅廬間，披髮跣足的妙算上仙，仍然在閒情逸緻的煮茶。

洛寧呵呵一笑，「你和他很熟？」

「師姐。」一個俊美男子意態闌珊的進入茅廬，「我的好師姐，沒人的時候，你別再裝卦道大師了。我看的心累。」

何靜打出一個道訣，就抽出洛寧一道氣息，和雷符的道韻牽連在一起。

「而擁有權勢的大角色，就不會私心自用，哪怕強大到神明的地步，也是眾生之神，而不是欺壓眾生的統治者。」

不知何時，陸翩翩的眸子變得有點鉛灰。

洛寧沉默良久，這才收回思緒，「所以，這是仙廷和各大勢力滅掉伶國和鴆族的真正理由？」

「如果真有那一天，你起碼要知道，我們死在誰的手裡……」

「你也不用擔心什麼。我和你大哥是《河圖洛書》的傳承者，又修鍊到大乘圓滿，豈能沒有後路？」

洛寧似笑非笑，「你緊張什麼？我只是帶句話而已。至於你和他有多熟，之間是什麼關係，沒必要告訴我。」

「師姐，我道心有愧，若再不出去找他們母子……」

「仙界要是被騰籠換鳥，仙廷又能有什麼好處？」

「……你要小心秋錦城……」

洛寧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讓他耳目一新的答案。

何靜神色古怪，「查詢古籍，似乎是當時的仙廷，懷疑伶國要另立仙廷。當時的伶道勢力極大，仙廷和各大仙族都感受到了威脅。」

「皇帝也好，百官也罷，他們的權力都是自上而下，都需要暴力來保護來維持，是也不是？」

「你有我和你大哥當靠山，只是暫時有利。但長遠看，弊大於利。我可要先提醒你。」

妙算上仙冷哼一聲，「你去吧，我不再阻攔你。但你記住，邁出這一步，你就不是詐道門的人，騙人騙出感情，我真替你害臊。」

說完，逃也似的離開。

這一點很重要。若是做不到這一點，任憑你多厲害的法寶，也無法對付高級仙人。

「若是ｍ.hetｕｂook.cｏm•cｏｍ有一天……」

陸翩翩張張嘴，卻最終什麼也沒說。

何靜沉默一會兒，幽幽說道：

洛寧問道：「五十萬年前，仙廷為何要剷除伶國？」

何靜說完，就取出一道紫色的道符：

「你現在需要的，是猥瑣發育的時間。」

「但我是個女人，想的難免更多一些。」

「我可警告你，你冒充伶舟若真的事一旦露餡，我可不會管你。」

什麼？改變三界的權力來源？

所以他們的權勢利益，不為眾生的意志所主宰。

「有德者，就是願力多。無德者，便是業力多。你權勢再大，若是無德，就會角色坍塌，權勢消失，猶如無根之木無源之水。」

妙算上仙趕蒼蠅般揮揮手，「沒有。快滾！」

「伶道的終極大業，不是伶道制霸三界。而是改變仙界的權力來源。」

「靈丹那個傻女人，居然真的生下來，還等我等到現在。」

「所以，鴆族天生就是伶國的守護者。鴆族能分享伶修的願力，強大自身。」

八級仙符，還是天雷符，價格難以估量，其實很難用仙晶來衡量。

因為秋錦城，兩人之間頓時多了一層隔膜。

「但是大概五十萬年前，仙界發生了一件後世鮮為人知的大事：伶國滅亡了。」

洛寧接過八級天雷符，入手十分沉重，小小的一道雷符，似乎有千斤之重。

洛寧一直很關心這個問道。

「以此推理，百官如此，帝王將相、才子佳人……任何角色，不論大小都是如此，慨莫能外。」

「師弟啊，你可知道，伶舟霸唱已經回來了？」

「為什麼？」洛寧很難理解，「仙廷怎麼說，也是仙界各大仙族組成的仙盟，代表仙界至高無上的權力。」

「什麼話？」

何靜點頭：「的確氣魄很大。實際上，也是最符合因果大道的。這其實就是用道德敘事來取代力量敘事，所謂：有德者居之。」

龜影湖，梅花島。

「倘若三界真的成為一個巨大的戲台，任何人都是角色和觀眾，那麼就能顛覆現實中的權力來源。打破力量敘事。」

陸翩翩的臉色，頓時有點不自然了。

她想不到，何靜連秋錦城也推算出來了。

兩人敏銳的感知到，可能引起了仙廷大人物的警惕。

男子站起來，「師姐還和*圖*書有什麼叮囑？」

「若是有一天，我和你大哥突然隕落，那一定是仙廷動的手。我們推衍天數，很可能引起了仙廷的警覺，觸及了他們的禁忌。」

仙廷或許已經在秘查此事了。

洛寧，好像已經不願和她分享秘密了。

何靜搖頭，「這就不知道了。我們還無法推衍到這一步。算了，這些事現在告訴你沒有任何意義。」

若非兩人真的神通了得，只怕已經被仙廷探查到氣機。

妙算上仙慢慢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如今，伶舟霸唱已經五年不來九神宗了，肯定不會再來了，我剛好可以去一趟。」

「她讓你距離一個叫秋錦城的人遠一點，不要和那人走的太近。」

何靜搖頭，「不認識。這應該是專門記載毒道的一種古老種族文字。」

「皇帝任命的官員，權力來源於天子，當然要對天子負責。」

「若是這種所謂的伶道大業能成功，那麼眾生的意志，才會成為真正的統治者。眾生之心，就是權力來源。」

「OK。」何靜說道，「鴆族可能是鳳族的後裔，是鳳族中的毒孔雀之屬，天生契合毒道。上古時期的毒道大能，多和鴆族有關。」

「仙廷？」何靜冷笑，「此事你心中有數即可，千萬不要傳揚開去。我和你大哥懷疑，仙廷和祂們有勾結。」

「同樣，是觀眾的審美，決定著角色演的合不合格。」

「是鴆文。」洛寧也不隱瞞，「是鴆族的文字。嫂子可知道鴆族？」

「這種女人實在難得。我已經負她，豈能一負再負？」

因為你還來不及祭出法寶，就被制住或者殺掉了，根本沒有機會激發使用。

他不喜歡「秋錦城」這個名字。因為這個名字帶著五行中的三個。

「嫂子可認識上面的經文？」洛寧問道。

「好了。我已經將你和雷符意念相連。只要你心念一動，雷符就會祭出，激發。」

「危機四伏的大環境，每人都無法置身事外。」

「祂們在利用仙界積累的惡業，或者在策劃一個巨大的騰籠換鳥之計。」

洛寧接過《九毒真經－中卷》一看，果然發現是用鴆文寫的。

「但只有一次使用機會，若是隨便用掉，那就太可惜了。」

她絕不是危言聳聽。最近幾年，她和洛致遠都不敢再推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