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攝政大長公主
很快,曾經不可一世的兗王聶癸就毒發身亡。
的確讓她們睡覺都不踏實。
此時,仍然戴著面具的陸翩翩正坐在案上,查閱王宮中的藏書目錄。
「寡人要命巫師做法,將你們的魂魄,鎮壓在九幽之下!永世不得翻身!」
「嗯。」聶羡點點頭,「姑姑身上好香啊,像娘一樣香。」
陸翩翩笑道:「首先,再次招募合格女兵,橫豎還能再招募數千人。這隻是一個小補充。」
「寡人自己來!」聶癸慘笑著搶過毒酒,一飲而盡。
等到小東西在宮人的伺候下用完了點心,陸翩翩就將他攬入懷裡,點點他的鼻子,「羡兒,你想不想當王?」
她就不信,如今大權在上,一呼百應,還找不到洛寧!
與之前那溫暖如春、君臣同樂的華美宮殿相比,恍如隔世!
王太侄聶羡柩前繼位,尊奉堂姑舞陽公主為攝政大長公主,臨朝聽政。
除此之外,陸翩翩也沒有忘記封賞嫊軍將士。
他大笑著,又指著另外一個方向,「陳妃,崔昭儀,姜婕妤……你們也在恐嚇寡人?你們好大的膽子!」
殿外風雪呼嘯,殿內寒冷清寂。
「不知殿下有何妙計?」季嬛很是期待的問道。
可因為已經年長,或者和舞陽公主這一系不夠親近,都沒能入選。
陸翩翩點頭,「我們的姐妹兵,的確是太少。長此以往,很難確保不出事。」
「當王?」聶羡黑寶石一樣的呆萌的看著那神秘的銀色面具,似乎不理解……什麼是王。
「這數萬宗軍,天然就是嫊軍的聯盟,和嫊軍血肉相連,同舟共濟啊。」
攝政公主說,洛寧先生是王佐之才,滄海遺珠,心懷天下,腹有良策,乃不世出之治世大賢。
「聶癸。」舞陽的聲音居高臨下的幽幽傳來,「冷嗎?」
心更冷!
女兵宗親?季嬛等人眼睛一亮,頓時都明白了。
實際上,就算陸翩翩摘下面具,不夠熟悉的人也未必能認出她不是舞陽公主。
陸翩翩雷厲風行。一朝大權在手,立刻動用王權之力,尋找洛寧和脫困之法。
「公主。我們最可靠的兵馬,只有三萬嫊軍。https://m.hetubook.com.com」
他年紀雖然幼小,可畢竟出身王室,兩歲時就開始習禮儀,立規矩,當然和普通孩子不同。
想必真是不世大賢了。
這也讓群臣意外。
當天,所有被囚禁的大臣,以及新任命的大臣,全部入宮參加喪禮。
陸翩翩對待敵人,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接著,攝政公主又下了一道很古怪的詔命。
「我們位在中樞,王權大義在手,有八萬大軍的核心底子,掌控兗國足夠!」
雖然陸翩翩帶領她們成功的掌控了兗國大權,可是她們最可靠的基本盤,始終只是三萬嫊軍。
季嬛等人頓時鬆了口氣。她們最喜歡「公主」這種智珠在握、自信滿滿的樣子。
王宮偏殿之內,披頭散髮、形如囚徒的兗王聶癸,正目光獃滯的獨自枯坐。
聶羡對戴著神秘面具的「堂姑」有點畏懼,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若是有誰見到洛寧先生,就告訴他,故人舞陽請他入朝輔政。
陸翩翩笑道:「那你喜歡姑姑嗎?」
「呵呵……嘻嘻……」偏殿里,忽然好像有人在笑。
「很好。」陸翩翩笑了,「你很硬氣,不愧是當了十年兗王的人。」
「諾!」幾個女將上前,取出早就準備好的毒酒。
「這些人,都算她們的宗親故人。有的人已經在軍中,有的人還沒有從軍。」
聶癸眯著眼睛抬頭看去,只見雪光炫目的宮門口,赫然出現一道修長的身影。
因為舞陽公主毀容之後一直戴著面具示人,所以就連宮人們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在心裏,她們已經把陸翩翩視為真正的舞陽公主。
估計就是諸國國君,都會動心啊。
聶癸聲色俱厲,咆哮如雷。然而那些陰森恐怖的笑聲,仍然纏住他不放。
陸翩翩竊取兗國大權后,找到這個三歲的小男孩,當然是為了行廢立之舉。
「不過,本宮早有主意。此事,易爾!」
緊接著,一道「遺詔」就明發朝野:
「謝姑姑。」聶羡奶聲奶氣的道謝,小大人般的行禮。
任命舞陽公主的舅舅孟安國為大將軍,都督
和_圖_書軍事。
當然,其實有比聶羡更有資格繼位的宗室。
她站在炫目的雪光之中,就像一尊神像。
「可是,史官還能抹煞寡人十年功業?」
陸翩翩帶著季嬛、宋螢等幾個心腹將領進入大殿,冷冷看著裝模作樣的兗王聶癸。
她一揮手,「就給他一個痛快。」
然後,她就在中宮發號施令。
隨即,宣布詔命。
凡是忠於先王的人,以及和舞陽公主一系親近的人,都被委任要職,提拔重用。
尤其是稷下學宮的古籍,都要備份后藏入大內。
聶癸想起前天晚上的宮變,兀自覺得這隻是一場噩夢。
攝政公主的寢殿內,季嬛等女將神色擔憂的說道。
……
想不到,攝政公主對古籍也這麼上心啊。
冷?聶癸的確很冷。
「弒君?」陸翩翩冷哼一聲,「你這謀害先王、謀害先太子的篡位之賊,也配稱孤道寡?」
「你這十年王位,根本是篡奪而來。本宮殺你,順天應人,何來弒君?」
「是你們么!」他的手伸腰間,「你們敢欺君!」
這兗國最尊貴的男人,短短兩天就形銷骨立,瘦的脫了相。哪有還有絲毫帝王的雍容氣度?
一系列的人事調動,將聶癸的心腹舊臣盡數黜落罷免。
那修長的身影靜靜佇立在飄飛的雪花中,臉上的銀色面具,是那麼的熟悉。
所有的要害部門的主官,全部換上了新君和舞陽公主一系的舊人。
陸翩翩笑了。
「就算再次招募,最多也只能招募幾千人。」
第三日,陸翩翩帶著小兗王,召集群臣在武德殿大朝。
「寡人是王!是君!生死榮辱,操之於上!」
「羡兒,」陸翩翩呵呵笑道,「可知道姑姑么?」
這裏就像一個闃然無聲、死氣沉沉、怨念深深的墳墓!
「哈哈哈!寡人是王!寡人何懼!」
他端端正正的正襟危坐,好像仍然坐在他的王位上。
好像永遠沒有事情能難住她。
「來人,給寧陽君最好的蜜餞糕點。」陸翩翩拉著他的小手,「羡兒餓了吧?先吃點東西。」
可是兗軍男兵數量卻超過百萬!
甚至,攝政公主還召見諸國使臣,讓m.hetubook•com.com大行人簽發國書,請諸國王廷一起下令,懸賞尋找洛寧先生。
聶癸的牙齒都要咬碎了,兩隻拳頭捏的咔咔作響。
可是這冰冷的世界,這真實到殘酷的感知,又分明告訴他自己:這不是夢!
「大王飲酒暴病,崩逝雲陽宮!」
「小君子,這就是公主殿下。」宮人領著三歲的小男人,進入最尊貴的寢宮。
「吱呀—」一聲,忽然大殿的宮門緩緩推開。
「可是,王者有王者的死法!」
宮檐下的銅鈴,被寒風吹得鈴鐺作響,彷彿來自寒夜中的鬼音。
「大王崩逝!白日升遐!國喪!」
陸翩翩很是霸道,她直接霸佔了兗王的寢宮,將兗王圈禁到一個幽冷荒涼的偏殿,如同囚徒。
他後悔的是,小看了聶姜這個女子。
可是諷刺的是,如今居然成為囚禁他自己的地方。
她的聲音語氣又刻意學舞陽公主,居然沒人懷疑。
這個宮殿本是冷宮,是關押廢后犯妃的不祥之地。
兗國大權正式落到了陸翩翩的手裡!
「你是姑姑?」聶羡奶聲奶氣的說道,「我怎麼看不到你的臉呀。」
「是寡人!」聶癸厲聲喝道,目光帶著一絲瘋狂,「寡人就在這!你們要復讎么!」
他習慣性的拔劍,然而卻拔了個空。
「不懂不要緊。羡兒,很快你就是兗國的……王!」
舞陽公主,聶姜!
他和他的大臣、子女、嬪妃、親信,全部成了舞陽公主聶姜的階下囚!
「如此一來,我們最可靠的嫡系兵馬,數量最少翻倍,八萬大軍肯定有了。」
她們的笑聲陰森而恐怖,繞著冷宮中的樑柱、廊廡,縹縹緲緲,聽起來比外面的風雪更寒冷,比午夜的噩夢更驚悚。
兗王聶癸被迫發布一系列王命詔書之後,沒了利用價值,就不能再留了。
「你們就是做了厲鬼,也是寡人之鬼!寡人讓你們死,你們就得死!」
接著,一隊女兵進來,拾掇收斂聶癸的屍體。
聶癸猛然的站起,瞪著惶然而憤怒的眼睛,茫然四顧,「誰在嘲笑寡人?!」
他這才遽然想起,原來他的王者之劍,早就被新的勝利者……收繳和_圖_書了!
昨日為王,今日為囚!
凄冷的偏殿之中,一個火爐都沒有,一個宮人都沒有。
她們幾個都知道,攝政公主不是真正的公主,而是陸翩翩。
攝政公主第四道詔命,就是下令「求書」。凡是古籍圖冊,都可收入宮中收藏保存。
「大頭是……女兵宗親!」
「哼,你贏了。」聶癸忽然翻身坐起,神情反而冷靜起來。
「聶姜,你是來弒君的吧?」聶癸冷笑一聲,「寡人,等著你來弒殺!」
他指著空蕩蕩的大殿,「王后!你是在怪寡人廢了你?你在恐嚇寡人?你以為你弔死在這裏,寡人就怕你?」
群臣都很是納罕,不知那位洛寧先生有何等大才,居然讓攝政公主懸賞尋找。
寧陽君繼位,舞陽公主攝政!
半個時辰后,王宮中的喪鐘轟然敲響。
宋螢等人也是目光爍爍的看著陸翩翩。
隨即拊掌狂笑道:
聶羡不但父母雙亡,還沒有長兄,又和當今兗王聶癸有家仇,可謂是最好的人選。
「哈哈哈!」聶癸瘋狂的大笑起來,「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寡人既然輸了,夫復何言!」
季嬛等人忍不住嘆服道:「殿下英明,臣等望塵莫及!」
「嗬嗬……」
於是,陸翩翩就派人將這小男人接到宮中。
「舞陽公主」抱著年僅三歲的新君,在靈柩前接受群臣跪拜。
陸翩翩繼續說道:「咱們三萬姐妹也有宗親啊,家中多有親兄弟、堂兄弟、表兄弟。」
聶羡則是不同。他有資格繼位,且只有三歲。
「喜歡!」
「可是能當戰士的女子本就極少。這三萬嫊軍,已經將兗國的女中豪傑,差不多搜刮一空了。」
「誰!?」
陸翩翩胸有成竹的說道。
雪光伴隨著寒風,照亮了幽暗的偏殿,刺痛了被囚者的眼睛。
原來,幽禁冷宮的滋味,是如此痛苦!
去年,他父親寧陽君被兗王聶癸以「謀反」罪名處死。而她母親被聶癸納入後宮,不久前自盡而死。
他終於頹然萬分的癱倒在地,咽喉中發出不甘的嘶吼。
小男孩偏著小腦袋,黑寶石般的眼睛好奇的盯著陸翩翩的面具。
除了當今的兗王聶癸一系之外,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個小男孩算是比較有資格繼承王位的宗室了。
陸翩翩還秘密做了一件事,派人封賞收留她的「娘親」,賜予富貴榮華。
他失去了劍,他是個失敗者!
隨即,哭喪的宮中使者就身穿國喪之服,四處報喪。
陸翩翩等人冷冷看著七竅流血的聶癸,目光無不快意。
冷笑,譏笑,嘲笑!
「呵呵……嘻嘻……」
「……天不假年,當此危難,立寧陽君聶羡為王太侄,承大兗社稷,遺命舞陽公主聶姜,為攝政大長公主,權攝大事……」
「哈哈哈!大丈夫在世,何不一日為王!況十年乎!」
「你不知道怎麼當王,姑姑會幫你,教你。」
陸翩翩招手讓他過來,摸著他的頭,「姑姑太丑啦,怕嚇著別人,所以才遮著自己的臉。」
整個稷京都知道,隨著這一道遺詔,聶癸變成了「先王」,一個時代結束了。
「聶姜……你這個賤人……」聶癸胸中再次燃燒憤怒的火焰,再也感受不到寒冷。
畫影圖形,懸賞尋找一位叫洛寧的無雙國士。
他被發動宮變謀反的舞陽公主,囚禁了。
他神色癲狂的指著陸翩翩,「你就一定贏了么?史筆如刀,你以女子謀逆,只能留下千古罵名!」
這年僅三歲的近支宗室,名叫聶羡,爵封寧陽君,是舞陽公主的堂侄。
「或者是相好、鄰居等等。」
「將這些男子集中起來,獨立成營,足有數萬大軍!可以命名為宗軍!」
言及至此,神色痛苦,已然毒發,忍不住捂著肚子翻滾掙扎。
「吾為王兮臨東國,十年人主兮功業多。生前煌煌兮頌君饃,身後悠悠兮駕雲車。」
「鐺—鐺—鐺!」
……
「……寡人德薄,無以承社稷,在位十年,四境不安,海內失望,有愧於先王……」
可是她們仍然稱呼陸翩翩為公主。
似乎夢醒就好了。
數千禁軍,也被她收編。
陰森恐怖的、充滿嘲弄和快意的笑聲,繼續回蕩在樑柱和廊廡之間,猶如揮之不去的幽靈。
極少數敢於反抗的人,全家被處死。
「你勾結東胡,一心和親,怎堪為諸夏國君?」
第一件事,就是委任商彝為丞相,輔佐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