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勵精圖治
蕭伯納狡黠地一笑,
「原來如此。」
「若《鏡報》採訪我,需要我支付多少錢?」
「沒錯!我就是想聊聊教育、大學排名等問題。」
這尼瑪……
氣氛變得有一絲絲焦灼。
在他身後,斯蒂芬森快步跟上,路過陸時的時候,壓低聲音說:「陸教授,你怎麼會認識那種麻煩精?」
愛德華七世抬手,
」
但最終還是忍住了,沒吱聲。
蕭伯納不由得大笑,
哈迪不明就裡,
愛德華七世卻豬突猛進、一路狂飈,繼續道:「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什麼時候準備好,你記得派人通知我。」
如果真是這樣,陸時有點兒想抽自己嘴巴子,
陸時頓感牙疼,
「……」
曹操?
但陸時記得,歷史上的愛德華七世絕非勵精圖治的明君,反而對賽馬、遊艇比賽尤其感興趣,
因為在綱領上有很多近似,反而讓自由黨對工會感到厭惡,擔心他們可能會在未來的某個時刻贏得本屬於自由黨的工人們的選票。
這個請求當然被拒絕了。
但他終究不是潘克赫斯特,沒說出那些威脅的話,
他問:「陛下,你為什麼忽然提起那件事?莫非,你想……額……訪談?你想接受訪談?」
完全不想接茬。
陸時無語地抬手,
徹底被整不會了。
陸時、蕭伯納、夏目漱石都看著哈迪,面容平靜。
斯蒂芬森看看愛德華七世的背影,以極快的語速說了一小段故事。
哈迪嚴肅地說:「喬治,你應該知道塔甫河谷案的影響。我聽說,塞西爾已經下定決心了,他會對法院施壓,要求判決工會支付超過兩萬英鎊的賠償。」
「詹姆斯,人都是會變的。」
愛德華七世。
當然,愛德華七世說出來,聽著就有股說不出來的「堂皇」,非常裝模作樣。
陸時看國王陛下這個樣子,實在想吐槽,
「那……」
哈迪:「……」
蕭伯納清清嗓子,
「原來如此。跟想象中不一樣啊……」
哈迪震驚,詫異地看向了蕭伯納。
愛德華七世針鋒相對道:「看來哈迪先生忘了大英王儲的稱號是什麼了。」
陸時反問:「怎麼?異端比異教徒更可恨?」
他不得不承認道:「確實,異教徒頂多要你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命;而異端不只是要命,還要地位和話語權。幾百年前不是還有火刑架嗎?」
艹!
眾人沉默。
蕭伯納攤手,
說著,他站起身,準備離開。
陸時為難,
他實在理解不了,一個中國人為什麼能將英國政治看得如此深刻,
現在變得這麼努力,莫非是因為受了《最偉大的20名英國人》的刺|激?
這個舉動讓房內的空氣為之一輕。
「而且,我不覺得保守黨會原地爆炸。從誕生開始,他們就在和輝格黨斗、和分裂的皮爾派斗、和自由黨斗,將來,說不定會和你們斗,對手在變,但保守屹立不倒。」
「陸教授,我是來找你的。」
陸時點點頭,
此為愛德華一世在征服威爾士時給出的承諾。
對方的說辭槽點太多,都不知道該從何下口了。
「這種事不需要諮詢中央教育署嗎?或者說,樞密院的大學委員會什麼的?」
愛德華七世好奇,
哈迪身體前傾,
他指著訪談版問道:「這些是完全真實的採訪記錄嗎?」
換言之,這位國王本身是個混子。
愛德華七世竟然也摸出了一份《鏡報》,說道:「今天,我看了《鏡報》的新版,十分好奇。」
陸時環視一圈,
『從童年開始,這個男孩就會被阿諛奉承的弄臣包圍。』
而且,他生活不拘禮節,有時失於檢點。
這一次,門外站著的人來頭更大——
自1301年英格蘭吞併威爾士之後,英王便將這個頭銜賜予自己的長子,從此以後,給國王的男性繼承人冠以「威爾士親王」的頭銜逐漸相沿成習,「威爾士親王」便成了英國王儲的同義詞。
說著,他搖搖頭,用手指一點陸時,「詹姆斯,在你面前坐著的可是《鏡報》創始人,暢銷書《無人生還》、《羅傑疑案》的作家,金錢是刺|激不到他的。」
「……」
這個「麻煩精」,無疑說的是哈迪。
國王陛下對陸時點了點頭,看向屋內,隨後微微露出抱歉的表情,說:「有客人?需不需要我……唔……那個是,大劇作家喬治·伯納德·蕭,還有……詹姆斯·哈迪?」
愛德華七世目光深邃,用https://m.hetubook.com.com幾乎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道:「女王在世時,倚靠手腕讓立憲深入了人心,功在千秋。作為繼任者,我也該有所作為。」
「校監先生,你的意思是?」
這是一句調侃,
認識蕭伯納很正常,
愛德華七世思忖片刻,對陸時說:「讓他接受……不,找個工人代表接受採訪吧,跟我的訪談共用一版。」
「詹姆斯,我知道你想表達的是什麼。但兩萬鎊這個數字……」
「我知道。」
陸時沒有多說這個話題,轉而道:「所以,在商言商、在事言事,我們還是別講那些有的沒的,好好聊一聊訪談版吧。」
一句話就把哈迪醞釀的情緒給擊碎了。
於是,哈迪發表了一篇攻擊君主制的演講,
過了好一陣,他才平復心情,重振旗鼓道:「陸教授,你或許想不到,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七歲的時候。當時,我被安排在錨線輪船公司工作,從那天起,我就失去了進入學校接受教育的機會。後來,我從事了一系列低薪的入門級工作,在配件店當學徒、在造船廠加熱鉚釘、在麵包店當收費員……最多的時候,我每周只能賺四個先令。幸好,我的父母……」
「哈哈哈!」
陸時倒吸一口涼氣,心說這個年代真是什麼人都有,今天就遇到猛|男了。
重申道:「兩萬鎊!」
愛德華七世微笑,很吊胃口地沒有回答,而是轉看向陸時,
「迴避到哪兒?衣櫃里還是床底下?要不你們翻窗走?」
哈迪:???
陸時不解,
哈迪整個人都懵逼了,視線掃過房間里的人,甚至貓,卻發現就連吾輩也只是淡定地吃著法式熏雞,偶爾「喵嗚~」一聲。
愛德華七世提高音量,頗為戲劇化地張開雙臂作擁抱狀,
陸時伸個懶腰,
統一中國?
而恰逢那一年,王室繼承人誕生了,哈迪要求在祝賀的宴席上邀請受害者的親屬列席,
「陛下,我不清楚你所謂的『真實』是什麼程度。如果你的意思是即興採訪,那必然不是。就比如採訪時的問題,《鏡報》的記者會提前通知受訪者,讓受訪者做一些準備。但受訪者在回答時候說的每一個字,甚至一些語氣助詞和-圖-書,我們都會見報。」
房間里,愛德華七世和哈迪已經彼此做過了自我介紹,
他思考該怎麼糾正對方。
「陛下,您這是……」
陸時投去視線,
「咳咳……」
愛德華七世點點頭,
按理說,這涉及隱私,可以不回答。
艹艹艹艹艹艹!
「陛下,你對此怎麼看?」
真特喵的能給自己惹麻煩!
蕭伯納悄聲問道:「我們需要迴避嗎?」
空氣中好像瀰漫著火藥味。
斯蒂芬森「哦」了一聲,
蕭伯納伸手,拍拍哈迪的肩,
「打動?」
整篇演講的攻擊性可想而知。
「唔……」
愛德華七世說:「我也沒有要出爾反爾啊。」
哈迪臉色一黑,
「
陸時的牙更疼了,
因為這個時代的娛樂手段匱乏,皇室成員經常去劇院。
愛德華七世看他不吭聲,反而自說自話了:「我給你講個中國的典故。三國時期的曹操頒布求賢令,吸納天下人才,然後重新向東攻城略地,統一了中國。」
演講第一句話就是:
他說:「訪談版最需要真實性,請你出面,還有真實可言嗎?」
他好不容易忍住,換了溫和的說法:「知道還要如此?」
無數草泥馬從陸時心中狂奔而過,
「嘿嘿,我只是倫敦政經的校監,又不是倫敦大學聯盟的榮譽校長。《鏡報》的事,我可管不著~」
房間內氣氛詭異。
一旁的夏目漱石也跟著嘆了一口氣:「唉……」
所有人的目光移向了門口。
「哈迪先生,你這是來找陸教授?所謂何事?」
「嘶……」
哈迪已經說出訴求,反倒恢復了身為政治家的冷靜,與陸時對視,並不移開視線。
「陛下,你說。」
他和斯蒂芬森快步進屋。
顯然,他沒想到陸時那麼敏銳。
哈迪不由得皺眉,
這個問題的答案,陸時根本就不用思考,用膝蓋想都知道《鏡報》絕無可能採訪哈迪這樣的勞工代表委員會的領袖,
1894年,在龐蒂普里德附近的煤礦發生爆炸,造成251名礦工死亡,
「這是陸教授的原話?」
不玩那些虛頭巴腦,直接講利益交換。
哈迪看向陸時,
國王看傻子似的看著陸時,繼續道:「陸教授,我接受採訪的由頭是大學教育,全球大
和*圖*書
學排名的事,可以在『不經意間』提出來嘛~」在轉生前,國王陛下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回過頭,
哈迪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理了理衣領,看向陸時,說:「好吧,看來無論是宏觀還是微觀,似乎都打動不了陸教授。」
向東攻城略地?
陸時說:「今天第一次見面。」
陸時:「……」
「
陸時繼續說道:「據我所知,壓制你們的活動,並非保守黨的專利,自由黨的手腕好像更嚴酷一些。這也是你們成立勞工代表委員會而非工黨的原因。」
他雖然仍是費邊主義的信徒,但是在和陸時共事之後,有些想法還是潛移默化地改變了。
結果還是沒人對這個數字有表示。
「哈迪先生,請你收收味兒。這裏不是你爭取選票的競選台,所以你不需要演講。我們完全可以開誠布公。」
而好巧不巧,那位王室繼承人就是後來的愛德華八世,愛德華七世的孫子。
陸時搖頭,
風險太高!
……
「是的,陛下。」
不好的預感漸漸在心底升騰而起。
陸時:「……」
愛德華七世的嘴角抽了抽,沒有回答,問道:「陸教授,我可以進去嗎?」
「當我沒說。」
陸時看著哈迪,眼神中滿是玩味。
」
沒想到,蕭伯納很快收起笑容,鄭重其事道:「陸,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但如果你要諮詢我的建議,那麼,我覺得你應該拒絕。」
哈迪點點頭,
陸時問:「怎麼回事?陛下為什麼認識他?」
愛德華七世想想,繼續道:「沒關係,將就將就吧。陸教授,還記得上次我們見面一起討論的事嗎?關於弄個大學排名吸納人才的事。」
目光交錯,
愛德華七世對陸時說:「陸教授,之後的事麻煩你了。」
但認識哈迪,屬實出乎意料。
愛德華七世似乎也察覺出了尷尬,輕咳了一聲,坐下,換回正常的聲線,說道:「我當然知道塔甫河谷案。」
房間內沒人接茬,
陸時驚訝,
陸時:「!@*#¥%……」
斯蒂芬森上前一步,低聲道:「陛下,這樣做一定會讓內閣……」
「當然可以。」
這已經遠遠超出了《是!首相》的震撼。
陸時感覺自己的歷史白學了。
大英王儲的稱號是m.hetubook.com.com威爾士親王,即威爾士公國的元首,
在場所有人:!!!
「別『我們』、『你們』的。我還是那句話,在商言……」
『一位在威爾士出生、不會講英語、生下來第一句話說威爾士語的親王』!
愛德華七世有些遺憾,
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沒忘。
陸時說:「陛下,之前不是說過,大學排名不能讓官方來弄,應該由民調組織從大學剝離出來之後成立公司嗎?」
陸時點頭,走過去開門。
陸時唯有答應,
但愛德華七世滿腦子都是「天下英雄盡入吾彀中矣」,興奮得不行,繼續道:「如果接受採訪,我會言明國際化是大學排名的重要標準,並歡迎各國學生赴英留學。」
愛德華七世遂理了理身上的制服,緩步進屋。
沒想到,一句「business in business」還沒說完,外面又傳來了敲門聲。
反倒是一旁的夏目漱石反應了過來,附在陸時耳邊,低聲道:「陸,應該是把三國的魏和春秋戰國的秦弄混了。」
斯蒂芬森差點兒脫口而出:「知道還作死?」
但哈迪敢攻擊君主制,自然不虛,說道:「陛下可曾聽過威爾士的塔甫河谷案?想來你日理萬機,應該對此不甚了解。」
心裏暗道一聲老奸巨猾。
哈迪竟然潸然淚下。
他只是故作遺憾道:「陸教授,我還以為你一個中國來的留學生,在異國他鄉,會天然地和我們有親近感。」
但在哈迪聽來反而是至理名言。
蕭伯納不由得大笑,
他揉揉脖頸,繼續道:「哈迪先生,你提到首相,難道不是因為聽說了我和保守黨的齟齬?」
陸時喝了口茶,
房間內陷入安靜。
愛德華七世連連搖頭,說:「沒那必要。首先第一點,全球大學排名不可能由大英官方機構來出,原因我們之前已經討論過了;第二點,我接受採訪的意義不同。」
「哈迪先生,你應該是想出現在訪談版上說塔甫河谷案,對吧?」
看得出來,在維多利亞女王之後,愛德華七世身上的壓力極大。
「……」
這就是票選的弊端,
口吐亂碼。
蕭伯納笑道:「當時你怎麼和沃德豪斯說的來著,『保守黨的保守不盡相同,自由黨卻是各有各的自由』,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