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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敲定已經是必然的了，

艾略特問：「那吉米是真正的種族主義者嗎？」

所有學生都全神貫注地看著《顛倒》。

陸時說：「看來副總統先生非常喜歡。」

陸時輕笑道：「很簡單，我這麼寫可以緩解主角的道德壓力。同時能給出雙方衝突的原因，即白人搶了華人的飯碗。」

為了錢，吉米明確要做好工作，開啟此次向西的巡展之旅。

只見西奧多一臉真誠的表情，

當然，在戲劇里，完全顛倒了。

……

艾略特說：「陸教授對吉米的處理確實非常高級。」

艾略特攤手，

衝突。

陸時循聲望去，發現是飾演山姆的劇場演員葛力·凱文，不由得驚訝道：「凱文先生，你這是……後台不忙嗎？」

李黛笑著搖了搖頭，推著陸時從後台往外面走，趕人道：「陸先生，你放心吧，大家剛開始還有些緊張，但現在已經進入狀態了。接下來的表演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沃德豪斯點頭，

老爺子是個實幹家，行動很快。

「副總統先生，你是這麼想的？」

接下來是一長串的分享。

艾略特沉吟道：「陸教授的創作鋪墊很多。就比如第一幕，吉米偷了客人的帽子，讓我不由得想起劇情中段有一個吉米偷石頭的劇情，兩者其實是呼應的。能刻畫人物，暗示吉米有做局的膽量和腦力。」

陸時沉思，

他起身走向後台。

陸時攤手，

幾乎所有的哈佛學生都在討論劇情，

「Lu！」

說完，她好奇地看著陸時，問道：「陸先生，你是怎麼想到構建一個與現實完全相反的世界的？」

「吉米！」

山姆夜晚在一家游泳館游泳，結果被人舉報，警察竟然荒唐地將之抓進牢房，因為白人游泳是有罪的；

他說：「不知為什麼，剛才那一幕的觀看過程，我就像在受刑。那種感覺，彷彿被釘在了十字架上，痛苦、羞愧……」

陸時沒有搭腔。

這時，艾略特湊了過來，壓低聲音道：https://m.hetubook.com.com「陸教授，耶魯的人說，他們也想在學校演《顛倒》。」

艾略特解釋：「這類戲劇一般要有正反面，或者按照陸教授的話說，就是『區分敵我』。很簡單的道理，比如，你在談被施虐人的時候，必談施虐人；在談被侵權人的時候，也必要牽涉侵權者。」

凱文便繼續說道：「遺憾的是，這部《顛倒》無法在大劇場內演出。」

李黛看著陸時，

西奧多嘆氣，

政客能說「羞愧」，確實是比較少見了。

第一幕到此結束。

陸時搖頭，

他只能著眼于當下的那些巨頭、托拉斯。

就是不清楚觀看後學生們的評價如何。

第三幕是戲劇的最後一幕，在這一幕中，山姆不再逆來順受，開始反擊華人對他的不公正待遇，

「那真的算歧視？」

「好吧，我不添亂了。」

不是。

陸時說：「不用擔心。」

「算啦算啦～」

他提高音量道：「其實，我更希望你們能記住角色，而不是我、或者演員。」

西奧多搖搖頭，

陸時只好走上舞台，

也不知道這種躍進是好是壞。

他對陸時鞠躬道：「感謝你選中我作為《顛倒》的主演。」

……

這個答案用膝蓋想都知道，

他沉吟片刻，說：「這部戲劇上不了大舞台，我也不可能靠他弄到多少收入。既然沒有利益的考量，任何大學想要，我都是支持的。」

陸時擺了擺手，

片刻后，她嗤笑了一聲，

沒想到這老哥還真是個記仇的，非常美國。

忽然，她說：「周周說的還挺對的。」

「Lu！」

陸時笑，

艾略特點點頭，

女生的第六感告訴她，陸時說的不盡不實。

好像有一萬隻螞蟻在身上爬，

西奧多說：「看完這部《顛倒》，就像打了一場獵，讓人身心俱疲。」

陸時點點頭，

艾略特拿出懷錶看了眼，說道：「只有十五分鐘。」

「耶魯？」

內容太多了。

陸時有些支支吾吾，甚至一時heｔubｏok.ｃoｍ•ｃｏｍ間忘了對方出演的什麼角色。

凱文從善如流地回後台了。

陸時「啊？」了一聲，

艾略特點點頭，

他說：「這樣就很不錯了。」

西奧多自嘲：「而且，我只是一介普普通通的副總統。」

「感謝大家的喜歡。我就說這麼多好了。」

「Lu！」

類似的設定常見於科幻小說、影視劇。

眾人不由得笑，

這不就是《排華法案》的導火索嗎？

艾略特說道：「有幾個人離開了。不過，陸教授放心，我把他們的名字記在了小本子上。只是有兩個學生我實在記不清名字，所以沒辦法。」

其餘人點頭，

山姆去酒吧喝酒，結果被一群華人小混混圍攻，就因為白皮膚而受盡嘲諷；

艾略特被逗笑了，說：「不至於～不至於～」

「還沒敲定的事，不好聲張。」

「我也覺得。能看進去第一幕的，後面八成也不會離開。從人數上看，《顛倒》無疑是成功的。」

吉米的確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反面人物。

陸時不解，

「呼～」

「他為了賺錢，也能給白人打工；他為了拿到工資，也能跟白人交上朋友；他被惹毛了，甚至能幫白人打架……」

就在這時，有人走了過來，

「啊這……」

「山姆！」

「沒什麼好遺憾的。如果在大劇場內演出，你將來一定不好過。」

「什麼意思？」

大幕拉上。

「是的，這樣刻畫戲劇衝突才尖銳。」

西奧多長出一口氣，

同列的，還有艾略特、西奧多、沃德豪斯，以及一眾院長。

學生們善意地笑。

所以，還是老生常談的論調，

不知過去多久，第二幕結束了。

西奧多所說的那句「我只是一介普普通通的副總統」算是美國獨有的幽默了。

這時，第三幕開始了。

「不只是我。你聽。」

李黛盯著陸時看，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儘管知道劇情，但在現場看的感覺又不一樣。」

過了一陣，才有人注意到陸時，

陸時剛要說https://m.hetubook.com.com什麼，卻聽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

從進餐到住宿，盎撒人都有指定地點。

陸時雙手下壓示意他們安靜，隨後道：「在場的各位都是美國的精英，你們能喜歡我的戲劇，我十分榮幸。」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眾人側耳細聽。

他與吉米成為了知心的朋友，

他需要一個馬車夫兼保鏢在全美巡展。

陸時又看了眼忙成一鍋粥的後台，

另一邊，沃德豪斯也豎起了耳朵，笑道：「原來剛才的那個是耶魯大學的代表。校長先生保密工作做得好啊。」

凱文說：「第三幕的布置不複雜，主要是表演。」

在最後，吉米家宴，邀請山姆坐上了他們家庭的餐桌。

此時的後台正處於一片忙亂，布景的、化妝的、換戲服的，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事。

陸時聳肩，

現場卻被施加了沉默詛咒，沒有人說話，

「『區分你我』還是太溫和，或許應該用『區分敵我』。」

他們正聊著，演員從後台出來，依次謝幕，

禮堂內響起轟然的掌聲。

陸時哈哈大笑，

於是，學生們很配合地跟著喊：

在一次試衣過程中，山姆被要求到不同的試衣間；

他環視一圈，

艾略特不由得笑道：「其實，好的劇作就是這樣，種種鋪墊不可或缺，卻又不突兀，潤物細無聲。就比如《玩偶之家》……」

過了好一陣，他才想起女孩在第一幕的夜總會中飾演了女歌手，唱的是《貴妃醉酒》的選段，遂說道：「很好！你演得很不錯！」

即使是西奧多這樣有遠見卓識的政客，也不可能想到美國未來會怎麼樣，

劇情進行，

將目光移向舞台。

「我堅信，真正能打動他人的，並非這部戲劇的荒誕，而是其中充斥著的反抗精神。當然，荒誕的形式也很重要，沒有它，就無法為戲劇構成獨特的魅力。」

大幕緩緩拉上。

剛開始，禮堂內還偶有幾句討論，

陸時伸個懶腰，

緊接著，更多的人加入進來，

陸時無語，

陸時看和-圖-書過去，

「我去一趟後台。」

但漸漸地，寂靜降臨，只有舞台上的華人演員操著不標準的英語表演著。

「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常春藤聯盟的事情嗎？現在有不少學校的人在哈佛。」

第一個展覽的展廳，主辦方提供的說明牌不是合同要求的型號，而且上面畫滿了豬頭，這說明在那些人的眼中，盎撒人不配繪畫藝術；

凱文好奇道：「為什麼？」

這部《戲劇》比想象中受歡迎。

「額……」

美國國父陸時坐在第一排，

換一種說法，就是「歧視」。

這一幕的主題很簡單——

過了一陣，西奧多好奇道：「陸教授，你為什麼讓吉米的岳父歧視白人……嘶……歧視白人……這話怎麼說怎麼怪……嗯，太特么的怪了。」

「原來如此。」

「凱文先生，第三幕快開始了，你回去準備吧。」

實在過於荒誕。

「陸教授，劇情中有一段，吉米和山姆被警察抓了，山姆給某個大人物拍了電報才脫身，這莫非是來源於你的親身經歷？」

良久，

其餘人點頭。

「就是覺得單純的諷刺過於溫和，刺痛不了人。」

陸時回頭，看到禮堂後面還是黑壓壓的一片，

戲劇到此結束，

李黛快步走來，

「之前不是謝過我很多次了嗎？」

「怎麼不算！？」

「吉米！」

看著他的背影，艾略特不由得嘆氣，說：「陸教授，對『歧視』的本質，你比我們看得都要透徹。其本質，其實是一種區分你我，跟膚色沒有關係。」

盯——

正聊著，戲劇的第二幕開始，

在《顛倒》中，美國西部存在嚴重的種族隔離現象，

艾略特繼續道：「所以才說陸教授的處理高級。《顛倒》的兩個主角並不是正反面。而真正的衝突，來源於《顛倒》塑造的環境，即《排盎撒法案》。」

巡展期間，山姆上洗手間，但展廳主人卻表示野外有個廁所，白人和華人不能共用廁所；

「陸先生！我演得好嗎？」

是人就有局限性，

「陸教授，難怪你能寫出《顛m.hetubook.com.com倒》。」

事實上，這種創作方法在現代十分常見。

比如《高堡奇人》，講述了一個替代現實故事，軸心國打贏了二戰，美國被德國和日本統治，德國開始征服太陽系，而一位高堡奇人卻在創作一本書講述美國打贏二戰的故事，

「吉米的刻畫很好，世故、圓滑、愛耍小聰明、脾氣暴躁，沒文化，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歧視白人！」

「是，我就是這麼想的。只可惜，現在的美國還不適合處理這些問題。這不是我們這代人的使命。」

異端比異教徒更可恨。

雙方討論劇情，比較激烈。

……

「陸教授。」

不知是誰先站了起來，帶動著其他人也跟著站起鼓掌，

沃德豪斯長出了一口氣，

眾人恍然，

眾人：「……」

無論聽幾次，這話還是荒誕。

陸時說：「正如你剛才自己講的，你在劇中飾演『一個被華裔歧視的白人』，我覺得，在《排華法案》的背景下，你出演這種角色會被視為背叛。」

「Lu！」

另一位主角，由劇場演員葛力·凱文飾演的盎撒白人畫家山姆正式出場，

沒想到自己提出全球大學排名，竟然促進了高等教育資本化、集團化的發展，

艾略特笑著道：「陸教授還是謙虛了，說你是『荒誕派戲劇』的締造者，一點兒也不誇大其詞。這部《顛倒》在美國幾所高校巡演，很快就能流行起來。將來，不知有多少人要受你這位荒誕大師的影響了。」

沃德豪斯好奇道：「這話怎麼說？」

西奧多看向陸時，

凱文不由得沉默，

「副總統先生真是喜歡明知故問。」

他回到台前坐下。

凱文回答：「是的。謝過很多次。但是，陸教授，只有當我真正站上舞台，出演山姆，才能感受到這個角色的魅力。一個被華裔歧視的白人……對演技的提升太大了。」

艾略特說道：「作為劇作家，陸教授，你說幾句？」

這個問題之前就問過，但陸時沒正面回答。

「呼～」

這聽著像是褒揚，

……

陸時愕然，

氣氛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