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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排的卡文迪許忍不住笑出聲，

蓋爾看向陸時，目光中帶著詢問。

「這是一個好問題。坦白講，我之前思考過，但隨之而來的又會是另一個疑惑，精神分析的對象是人，而人是否可以量化？」

蓋爾「啊？」了一聲，看那遺憾的模樣，明顯是聽課還沒聽過癮。

學生們全都陷入懵逼。

「我們不如再考慮剛才的例子。可口可樂的廣告詞，『Drink Coca－Cola！』，大家不覺得奇怪嗎？」

沒人能回答。

但無論是弗洛伊德，還是蓋爾，都不會否認卡文迪許的這個說法，

陸時還有可能謝絕？

因為之前舉手的互動，學生們很容易就被說服了。

現場氣氛很不錯。

「人的心理包含著兩個主要的部分，即意識和無意識。意識，是能夠覺察得到的心理活動；無意識，則包含人的本能衝動及出生后被壓抑的人的慾望。」

陸時當然不信，無聊地伸個懶腰，

由他帶頭，學生們也跟著笑。

他問道：「那麼，校長先生有答案了嗎？心理和廣告成為心理學和廣告學了嗎？」

陸時無語，

這老哥倒也實誠。

「呼～」

陸時笑道：「聊聊廣告學。」

他看向弗洛伊德，

弗洛伊德低頭陷入沉思，

他站起身，輕巧地跳上了講台，看著下面無不興奮的學生們，

這話說得依然讓人費解。

蓋爾嘴角勾起，

「蓋爾教授，還是由你來講吧。」

說著，看向講台，

這個問題太籠統，學生們面面相覷。

沉吟了一陣，他才說：「如果硬要歸納，我認為，精神分析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的對話。」

很顯然，廣告學已經開始深入人心了。

學生們都跟著點頭，

「說得更明確一些。」

就比如發燒，溫度降到37℃以下，就算治好了，

這個問題難度相對較低，

聽到這句話，學生們又低聲議論了起來，

陸時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坐回自己的位置。

「承重75公斤，用13km/h的速度探索新世界，舒適出行！藉助先進的電動技術，我們的電動三輪車帶您暢遊城市與鄉間，感受無與倫比的駕駛體驗。」

「這其實是從我自己的醫療實踐中發展起來的治療方法。通過與受諮詢者溝通，建立聯繫，進而分析受諮詢者的無意識。」

「弗洛伊德醫生，你說什麼？」

陸時苦笑，心裏和-圖-書吐槽卡文迪許，

蓋爾環視一圈，

量化。

顯而易見，用膝蓋都能想到答案。

可在20世紀初，電動三輪車就是「拉風」的代名詞，年輕人的夢中情車。

陸時滿頭黑線，

比如，

片刻過後，蓋爾忽然笑道：「這不就是心理學的應用嗎？」

蓋爾詢問眾人：「哪位同學能想到原因嗎？」

笑聲、

卡文迪許點點頭，緩步走上講台，面向在場的學生們，

蓋爾點頭，

不出所料地，這哥們又在記筆記了。

收起紙筆。

學生們不由得低聲交流起來，

這些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

陸時：「……」

現在越來越像正常的交流會了。

氣氛詭異。

瞬間，禮堂內安靜了下來。

「……」

蓋爾有點兒心虛地摸摸前額，說：「沒關係，陸教授，你就暢所欲言吧。」

在弗洛伊德之前，有笛卡爾的「雙重實體論」，有康德的「先驗認識」，還有馮特和威廉德，

隨後，

「放下心理學不談，我覺得廣告學是真的有錢途。想想吧，如果能搞出《我是貓》裏面的那種軟廣，還擔心掙不到錢嗎？」

……

忽然，蓋爾開腔了：「弗洛伊德醫生，真的不能量化嗎？」

弗洛伊德點頭，

他忍不住說：「來這兒真是值了。」

蓋爾十分滿意，

學生們甚至能準確地背出廣告詞：

鼓掌聲、

他站起身，

或者說，洗腦的力量。

學生髮現自己無從反駁。

「這個例子不太合適吧？蓋爾教授，現在貓罐頭的品牌就一個啊！」

「這就不得不聊一聊陸教授在《鏡報》上做的那個軟廣告了。我想，同學們應該都看過《我是貓》的漫畫吧？對於裏面的貓罐頭，你們是怎麼想的？」

學生們笑了起來。

蓋爾清了清嗓子，說：「我寫了一本《廣告心理學》，坦白講，裏面也沒有嚴格的『證實』、『證偽』。但是，書中有大量的案例和數據作為佐證。」

議論聲漸熄，

至於蓋爾之前，更不必說，

他們對蓋爾的觀點持保留態度。

老哥不愧是政治家出身，演講功底深厚，竟然如此容易地便煽動起了學生們的情緒。

蓋爾：？？？

蓋爾說：「一般來說，關於某件產品，人能記憶的品牌有限，到了三個之後就要搜腸刮肚。這可能與人腦的構造有關，當然，我不學醫、不學生物，所以只是猜測ｈtｔps://ｗｗｗ.hetｕbｏok.ｃoｍ.cｏｍ。但無論如何，從統計的結果看，一個品牌希望被購買，就需要廣告。」

學科的建立，絕不是一夕間完成，

禮堂內重新陷入了安靜。

蓋爾雙眼亮了亮，又掏出紙筆，

￣□￣｜｜。

蓋爾退後一步，

比起弗洛伊德，蓋爾明顯是更好的講師，更長於調動學生們的情緒。

……

「能參加今天的交流會，是我的榮幸，也是你們的榮幸。因為，在今天，在劍橋，你們見證了兩個新學科的誕生！」

「你說。」

說著，他看向蓋爾。

這當然是誇大其詞，

陸時卻懂了，

陸時配合著說出一個英文單詞：「Drink！（喝）」

弗洛伊德挑眉，

蓋爾說：「所以，人的心理是可以量化的，庸俗地講，甚至可以用金錢、利潤、銷售額來量化。」

De Dion－Bouton，迪迪昂巴頓，一個電動三輪車的品牌，

在今天，兩個新學科誕生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想要『血流成河』了？你別誤會我。」

學生們不由得點頭，

卡文迪許微妙地眨了眨眼，

片刻的安靜，

學生們也積極互動，

「看到了嗎？買三輪車，大家更關注其產品細節，想要更大的承重，還有更快的速度。」

他默默念叨著「傳遞感覺」，繼續記錄。

「蓋爾教授，不知道你是否分享完了自己的觀點？」

只要牽扯到了治療，「量化」一詞是永遠繞不開的。

蓋爾輕笑，

事實勝於雄辯！

卡文迪許笑道：「說兩句吧？」

喜歡刷視頻的，大部分人應該能對這些廣告詞完形填空。

弗洛伊德立即反駁，

蓋爾滿意地點點頭，

治療精神疾病只是順便完成的任務、是意外之喜。

「這說明蓋爾教授說的對。有些廣告，要注重產品細節；有些廣告，要注重傳播感受、慾望。」

它工作的維度更高、更難，並且不能做具體的處理，比如「治療失眠症」、「殺死膽小怯弱的自己」之流，而是應該去尋找一個關於受諮詢者的內心的真相，

陸時說：「各位同學，如果我現在推出一款電動三輪車，承重是75.1公斤，速度是13.1km/h，你們在購買的時候會考慮嗎？」

「人能量化？」

「陸教授什麼都好，就是喜歡說話說一半。」

「也是積極態度呢～」

這貨明htｔps://wｗｗ•ｈｅtｕｂｏoｋ•ｃom.ｃoｍ明說「蹭」了，

他咳嗽幾聲，重複道：「蓋爾教授？」

「咳咳……」

眾人詫異，被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弄得有點兒暈。

他將紙筆收了起來，

「是，總覺得買了De Dion－Bouton會很虧。」

可口可樂的廣告確實有煽動性。

「同學們，我認為廣告學是統計的，那麼就必須拿出實例。既然如此，我乾脆在現場做一個調查，就比如……以肥皂舉例，你們能想到一共多少個品牌？能想到且只能想到三個的，舉手。」

「我換一個問法好了。如果，你們養貓，當你們想要購買貓罐頭的時候，你們最先想到的是？」

反倒是蓋爾，最先反應過來，接話道：「Drink Coca－Cola！（請喝可口可樂！）」

陸時立即糾正道：「關於量化的觀點，對，也不對。就以你說的啤酒舉例，現在一瓶是350毫升，如果廠家將其提升為400毫升，並將廣告詞定為『加量不加價』，銷量會沒有提升嗎？」

陸時卻知道，這是紙媒時代的結論，不適用於現代。

弗洛伊德用手指捻著鬍鬚，

蓋爾看了眼弗洛伊德，

蓋爾頓時哈哈大笑道：「醫生，你還在自欺欺人！就算有十個、百個品牌又如何？當鏟屎官們決定購買貓罐頭的時候，最先想到的品牌必然是唯一的！」

歡呼聲、

「醫生，你能說一說嗎？」

他看向陸時，

蓋爾其實是有些意猶未盡的，

禮堂內，學生們不由得議論。

「《夢的解析》不是漏洞百出嗎？怎麼會有開山之功？」

「啊這……」

弗洛伊德嘆氣，

他對卡文迪許打趣道：「校長先生，不好意思，這次沒有你渴望看到的『血流成河』～」

這就是重複的力量。

誰曾想，蓋爾正埋著頭，拿著紙筆奮筆疾書，就像一個聽課的小學生在記筆記。

「說不定，今天之後，校長先生就會考慮增設這兩個學系了。」

現場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就講到這裏好了。」

但卡文迪許既然這麼問了，他也只能適可而止，回答：「《廣告心理學》的理論部分不多，以例子和數據為主，沒必要事無巨細地給大家分享。」

「啊？啊……對對對對！陸教授說的都對！太對了！我也是這麼想的。你繼續，我在聽著呢～」

「奇怪奇怪，明明只是0.1的提升，和圖書可我卻不想買De Dion－Bouton了。」

陸時攤手，

卡文迪許聽了，不由得哈哈大笑，

因為廣告的實踐本就是新聞、傳播、營銷和心理活動的綜合。

「這我哪懂？我學物理的。」

立即有學生站起身，回答：「因為買飲料不需要消費者仔細思考、精心挑選。就像是啤酒，用量化指標做廣告，例如度數，『XX度啤酒』，鐵定賣不出去。」

「行吧。」

討論聲、

弗洛伊德連連搖頭，岔開了話題道：「蓋爾教授，聽你剛才說的那些，你認為心理學是應用的、統計的？」

「嘖……陸教授又說了『廣告學』，對吧？」

「隨你怎麼說。」

一語點醒夢中人。

今年過節不收禮呀，__________；

弗洛伊德的嘴角抽了抽，顯得有些尷尬。

陸時眼看著要抓狂了，忍不住抱怨：「蓋爾教授，你能不能集中注意力！？現在是你在參加交流會！不是我！」

而精神分析呢？

……

卡文迪許繼續道：「我們當然要感謝弗洛伊德醫生、蓋爾教授。但我們最應該感謝的，是這場交流會的顧問——陸時，陸教授！」

卡文迪許見他不信，換上嚴肅的表情，鄭重其事道：「陸教授，你是知道我的，我是正經人、劍橋大學也是正經大學。請弗洛伊德醫生和蓋爾教授過來，最主要的目的在於蹭……咳咳咳……在於論證心理和廣告成為心理學和廣告學的可行性。」

陸時擺了擺手，

他繼續說道：「陸教授說的沒錯。這個廣告，傳遞的其實是一種感覺，甚至是一種慾望。看到『Drink Coca－Cola！』，你就會產生衝動，想要喝喝看。」

「看來英國人和美國人的大腦構造差不多。」

學生們稀稀拉拉地舉手。

「這個廣告詞的奇怪之處就在於，它傳遞的只是一種感覺。」

「陸教授，你覺得廣告的黃金法則是什麼？」

有指標嗎？

也許，精神分析根本就不是治療方法，

於是，全場的視線都聚焦在了他身上。

接下來，蓋爾依次進行統計，到數字七的時候，舉手者只有一人。

弗洛伊德詫異，

禮堂內陷入了安靜。

……

於是，他順著自己的《廣告心理學》侃侃而談，一直往下聊。

蓋爾：「誒嘿～」

陸時「額……」了一聲，

良久，他說：「那你們就謝謝我好了。」

但這m•heｔubｏｏk•coｍ•com也確實是陸時的觀點，重複是廣告的黃金法則。

找工作，__________；

漸漸地，他們匯聚成了相同的音節：「Lu！Lu！Lu！」

放現代，滿大街小電驢，人們自然不喜，

學生們有些困惑，

陸時點頭，

蓋爾繼續道：「既如此，我就來說一個產品細節的例子，De Dion－Bouton，這個品牌，大家應該聽過吧？」

「那個……蓋爾教授，我沒看過你的書。如果我的回答和你書中的理論相悖……」

這時，有學生舉手，

終究，他沒再繼續胡攪蠻纏下去，保持了風度。

弗洛伊德撓撓頭，

……

心說，難怪這老哥剛才說什麼「來這兒真是值了」，自己在記了那麼多筆記后，現在也有這種想法。

「……」

「這兩個學科，其一叫心理學！其二叫廣告學！」

陸時輕咳，

有《我是貓》這個現成的例子，此番觀點似乎無可辯駁。

陸時解釋道：「《鏡報》的廣告向來是將重複奉為圭臬的，無論軟廣、硬廣，都是如此。蓋爾教授，你是怎麼想的？」

所有人恍然大悟。

「哈哈哈……」

蓋爾這才抬頭，

「我有問題。」

陸時笑道：「我認為，廣告的黃金法則是重複。就比如這句『Drink Coca－Cola！』，在《紐約時報》上連續買下了十四天通版，想不火爆美國都難。禁酒令時期，有哪個美國人沒喝過可口可樂呢？」

這又是一個科學問題——

本以為，此次劍橋之行不過是蹭一蹭陸時、劍橋的名氣，現在看來，卻是真正的交流會，可以完善自己的理論。

兩人面面相覷，

那個學生站起身，說道：「弗洛伊德醫生，假設我患有精神疾病，接受了你的精神分析，那麼，我該如何判斷自己到底是治好了還是沒治好？」

因為可口可樂是美國產品，難怪蓋爾能想到。

弗洛伊德嘴唇輕輕抖動，

卡文迪許深吸一口氣，

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夢的解析》還有很多可以完善的地方，

陸時徹底沒轍，只好等對方寫完才開口：「蓋爾教授，你繼續。」

「明白了嗎？問題不在量化與否，而在於消費者關注的產品細節。」

眾人的目光落在弗洛伊德身上。

陸時說道：「這本書，開了精神分析之先河，弗洛伊德醫生已經明確地提出了這一理論。」

買二手車，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