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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章太炎「揣測」別人還少了嗎？

回答他的仍然是寂靜，

彷彿他們全是從孤兒院出來的。

陸時說道：「你看過我寫的《日本文明的天性》、《大國崛起》，那你應該知道我對史料的看法。對史料，你得合理分析、邏輯推理啊。」

章太炎擺擺手，

章太炎將煙頭踩滅，

陸時沒接茬。

這聽著就很暴論。

菊池大麓偷瞄陸時，

菊池大麓摸摸鼻子，說道：「您在倫敦政經、劍橋時也這樣嗎？」

「……」

他將煙灰往地上隨手一磕，說道：「當然是說你辯不過我，被我教育得幡然醒悟、痛哭流涕咯～」

「等一等！」

陸時的話振聾發聵。

陸時點頭，

沒辦法，菊池大麓只能把話挑明道：「陸爵士，您這樣，會讓全校師生誤會您不信任他們，連簡單的交流都要全副武裝地戒備。」

「……」

對陸時的稱謂又升了一格。

「當然要帶著。」

吸煙時，又誤將粉筆當做香煙放進嘴裏。

章太炎哈哈大笑，

他曾說：

此乃文科的特點。

這幫人，所圖非小！

狡猾！

隨後，他便修改了相關文章，

陸時的話屬於公然唱反調。

章太炎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說道：「他治學的水平，應該比我還是稍差一些的。當然，跟陸教授比，差得就更遠了。」

他對煙盒愛不釋手，低聲道：「我自己從來不買大英牌，這玩意兒實在太貴！」

章太炎一臉懵，

陸時狡黠地一笑，

「呼～」

他心裏明鏡似的，

「沒事。我沒事。」

他低頭沉思片刻，說：「你們一旦完成釋放革命思想的使命，就會被黑龍會拋棄的。我言盡於此。」

「陸爵士，您或許對自己的名氣有些低估。作為《大國崛起·日本篇》、《日本文明的天性》的作者，必然受到學生們的追捧。」

陸時早就習慣了類似場面，來者不拒，

陸時可真是一點兒面子也不給。

遠遠地，他能看見那裡人頭攢動，

「今天，我們請來了《日本文明的天性》、《大國崛起·日本篇》的作者，來自倫敦政經的陸教授。同學們，掌聲歡迎。」

他拉住陸時，

「你這是怎麼了？」

學生們聽得直想罵人，

但因為是章太炎的觀點，再加上足夠新穎、大胆，被現代很多孔明黑當成聖經。

陸時點頭，

他自覺已經說得夠直白了，沒想到陸時還是沒聽懂，

「人挺多的嘛～」

陸時低聲嘀咕：「你們這些人，一個兩個的是不是都這樣……」

但晚清民初的文人們大多有相同的尿性，不講掌故而說理，在人家看來就是缺味兒。

寂靜席捲。

大英牌其實是中譯，

現在則是「陸教授」。

真是離譜他爸給離譜開門——

但東京帝國大學ｈttｐs://ｍ•hｅｔｕbooｋ.com.coｍ的學生不同，

他擺擺手，

章太炎抽了口煙，撇撇嘴，

菊池大麓繼續道：「陸爵士，你我兩國文化同根同源，學生們難免對漢學了解深刻，所以提問會比較尖銳，您多擔待。」

「行了，我真得……」

陸時神秘一笑，

章太炎說：「沒答應。不過，他跟我講了很多先進的思想。」

一瞬間，德育園安靜了下來。

本以為陸時會讓衛兵們暫時迴避，卻沒想到一點兒表示都沒有。

陸時徹底被這個狂士給打敗了。

現場的氣氛已經完全被帶著走了，如果這麼搞下去，不要說群起而攻之，學生們說不定還會被洗腦。

陸時感覺自己像在給一片紋絲不動的松樹講課。

「還有誰跟我一樣？」

帝國大學，簡稱「帝大」，是1886年至1945年間存在的一個日本國立大學群，

寫板書時，誤拿著煙捲在黑板上寫字；

沒想到，所謂「邏輯」竟能如此有趣。

隨後，他說道：「各位都讀過《日本文明的天性》嗎？」

菊池大麓在旁邊聽著，心裏暗罵陸時陰險，

不得不承認，陸時確實有一些不適應，

日本人是否了解日本？

隨後，他跟著衛兵一起離開。

「呼～」

他右手壓住武士刀的刀背，

不多時，衛兵便送來了煙。

陸時說道：「你再待一會，我找人把你放了。」

章太炎沉默，

隨後是更多的竊竊私語。

陸時問道：「誤會什麼？」

他不是理工科教授，所以，每次的演講、交流，即使下面再安靜，也偶爾會有學生小聲討論，

當然，只有榮譽感是不夠的，日本政府對帝大生日常服飾等許多方面也有特殊規定，優待非常。

陸時看了眼菊池大麓，

「荊州之土假手于吳，以隕關羽之命。」

陸時擺擺手，

帝大的學生們確實能做到令行禁止，簡直就像一隻軍隊，

對待黑龍會，果然還是要有所保留。

章太炎再次叫住陸時，低聲道：「陸教授，話都說到這兒了。那你覺得，黑龍會資助我們是出於……」

似是被懟得無話可說了。

陸時卻笑道：「我剛才說的，並不是我自己的觀點，而是小泉八雲先生在《日本與日本人》中提出的問題。」

陸時不由得撇撇嘴，

陸爵士，咱能不能別搞這些暴論？

這話又讓現場稍微安靜了一陣，

咚咚咚——

陸時說：「你那想法不就是『揣測』嗎？站不住腳的啊。」

￣□￣｜｜

陸時解釋道：「我們退一步講，就算諸葛亮想害關羽，他能做到嗎？」

他們面面相覷。

章太炎十分詫異，

他的目光四處游竄，表情微微有些急躁，似是在尋找什麼。

議論聲漸漸大了起來。

一切盡在不言中。

「ｈｅｔuｂoｏｋ.ｃｏｍ•ｃｏｍ不，還是菊池總長開場吧。我在劍橋演講，一般會由校長先生先對我進行簡單地介紹。」

但此時的章太炎卻是不再信了，

陸時想了想，問道：「章先生對關羽之死是怎麼看的呢？」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真是狂悖！」

陸時帶來的衛兵們都不由得汗流浹背，

立即有人不滿：「陸教授似乎很看不上啊？」

陸時十分無語，

「安靜！」

簡直就像現代某些電視劇，

陸時也沒辦法。

既如此，那就不要怪學生們在提問環節不留情面了。

他貪婪地吸了一口，雙眼又變得犀利。

陸時沉吟，

不回答，卻也相當於給出了答案。

陸時繼續道：「你們或許想象不到，『國民性』這個日本所創的詞，最早在出版書籍中使用的作家便是小泉八雲先生。」

心說，

陸時正疑惑，驀地想起對方是個煙鬼。

愛爾蘭？

國民性，

「當然。」

「……」

陸時又說：「而且，隆中對你總該知道吧？在諸葛亮心目中，荊州地位那麼重要，會用它來跟東吳交易？殺的還是己方虎將……況且劉備入蜀，一同隨行的還有大量荊州人士，祖業都在那裡，他們會怎麼看諸葛亮的設計？」

該名稱也和「帝大」一同被賦予了強烈的民族榮譽感。

陸時說：「聽說過你的文章。」

「少時所稱雲兒，晚涉季世，益窺古人用心。」

「感謝菊池總長。」

菊池大麓十分得意，對陸時點點頭，

章太炎趕緊道：「慢來，慢來。」

「那個就是陸時？看著真年輕啊……」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他問道：「那你現在準備怎麼做？」

這話聽著十分的真誠。

章太炎老臉一紅，陷入沉思，

頭山滿萬萬沒想到，

章太炎又吸一口煙，

歷史人物的動機，也應該從史料中尋找蛛絲馬跡。

這裡有一座天然的池塘，池水清澈見底，池中有許多烏龜悠然自得地游弋。

陸時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衣物，說：「各位帝大生，你們認為你們自己了解日本嗎？」

陸時說：「小泉八雲是混血，父親是愛爾蘭人，母親是希臘人。他七歲就成為了孤兒，左眼因為在學校和同學們打架而失明，十六歲便輟學走入社會，底層謀生，大半輩子漂泊無依。後來他去日本工作，期間對日本的風土人情一見鍾情，於是在40多歲加入日本籍並改名。」

「那好，我聽聽你那什麼『logic』。」

頭山滿的眼底閃過億絲絲興奮，

「追捧」這個詞用得很微妙。

「……」

但關羽的功勞很大，又沒犯過錯，無法找到令人信服的理由除掉他，所以提出一個理論：

陸時不由得挑眉，

話音未落，

章太炎定義的和_圖_書「先進」，還用過多解釋嗎？

陸時也懶得計較了，

……

其實，他想把話講直白，

外面傳來敲門聲。

陸時繼續道：「所以，你就別說我『揣測』別人了，這很雙標。」

他也沒辦法，走上講台，

「衛兵都是英國人……哼……陸時怕是想給我們下馬威吧。能調動大英的衛兵，相當於在彰顯他KBE的身份。」

或者，聽懂了，但是在裝糊塗。

陸時說：「扯！太扯了！諸葛亮又沒法指揮關羽發動那麼大的一場戰役，更無法指揮東吳打配合。更何況，關羽兵敗，有偶然因素，哪是人類能控制的？」

「啊這……」

跟丘吉爾認識后，他知道嗜煙之人確實會這樣，沒煙便無法集中精神。

剛遠離布坎南的宅邸不到兩百米，頭山滿便帶著十幾個黑龍會的人出現。

「陸爵士，您請？」

「實在是沒想到，竟然有如此狂妄的中國人！」

結果，當然沒人說話。

「混蛋！你在說什麼啊！？」

所以章太炎才說它貴。

……

「你是頭山滿請來站台的，結果被投進了監牢。我如果不關你個半天，現在就把你放了，頭山滿問起，你怎麼解釋？」

陸時說：「不過，我不建議大家在論文中以此為題。因為『國民性』是一種大而統之的歸類，基本不會有好成績……好吧，如果你是我的學生，用這個來寫論文，我肯定不會給好成績。」

劉封剛猛，不好控制，

不過，聽陸時剛才說「帝大生」，便知道陸時多少是了解日本的，哪怕只是皮毛。

而且，劉封也不懂得如何自我保護，也就是陳壽那句評價，

陸時無奈道：「你這叫什麼話？劉封丟掉了三郡，按軍法處置，不該殺嗎？」

煙霧是淡淡的橙紅色，彷彿被陽光染過，

這個問題彷彿在現場投下了一顆小男孩，

劉禪成為太子之後，劉封的身份那就尷尬了。

他們心說，

對方沒說自己KBE的身份，到底藏了什麼小心思，無需多言。

「借刀殺人嘛～」

有人舉手，

希臘？

陸時攤手，

……

陸時的話在章太炎心中久久不去。

「陸先生，你怎會知道我對這件事的看法與眾不同？」

陸時只聽過軍屯農、就地解散之類的政策，從來沒聽過「改兵為屍」的。

衛兵也不等章太炎答話，直接就進來了，生硬地說道：「走吧！陸爵士說了，不能留你太久！」

「小泉八雲先生是誰？」

「裝神弄鬼！」

當然，章太炎到了晚年，也修正了自己的觀點，認為自己對孔明的評價站不住腳，

作為「帝國大學之首」的東京帝國大學是日本全國最高學府，直到大正時代，日本天皇都會出席年度畢業典禮，親自給優秀畢業生頒發手錶。

章太炎認為關羽是虎臣，劉備死後，後主難以和*圖*書控制，

菊池大麓滿頭黑線，

「好東西！」

章太炎回答：「我不喜歡不合理的揣測。合乎邏輯的揣測，我喜歡。」

頭山滿卻沒察覺自己已經被陸時給撬了牆角，滿心歡喜地命令手下道：「快去找車夫！」

它們緩緩升起，在空中留下一道淡淡的軌跡。

話沒有明確地問完，

他們就像被植入了奪心魔蝌蚪，被同一個主腦控制，愣是能做到完完全全的閉嘴。

英美煙公司在初入中國時主要靠進口，成本高昂，無法大量銷售。

他們聊著，已經進入了育德園。

菊池大麓也不覺得尷尬，

只是，本應寧靜的環境中，滿是學生們的交流，

「我剛才不是在說論文的事嗎？大家要明白，小切口、個性化、細節化、精準到點的研究，才可能拿高分。我跟你們說這個，跟學問無關，跟學術有關。畢竟，大家要畢業，學問做得好，也要落於紙面上嘛～」

沒說話，但看樣子是不太認可陸時觀點的。

小男孩爆炸了。

但它們的鳴叫沒能給德育園增添幾分生機，反而顯得這片寂靜有些陰森可怖。

章太炎回答：「我回去就……先不急。我們去帝國大學看看吧？說不定能趕上陸教授和學生們的交流呢？」

「您說，『先進的思想』？」

頭山滿又問道：「剛才，我看陸爵士乘馬車離開了，目的地好像是帝國大學。他有沒有答應……」

「……」

「那還用講？」

陸時說：「就是雙重標準。」

這是開始打預防針了。

陸時這才發現，周圍的樹林中，不時傳來鳥兒的歌聲，

而且，他講課時也抽，一隻手拿粉筆、另一隻手拿煙捲，

菊池大麓說：「那我建議您最好是……我沒別的意思。您始終帶著衛兵，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他又問：「你們是否知道，《日本文明的天性》的名字其實取自小泉八雲先生的著作——《日本與日本人》，《日本文明的天性》正是該書第 一 章的標題？」

皇帝一個懷疑，就把自己7萬精銳滅了，完全不考慮訓練這麼多人要花多少錢，

章太炎沉默，

說出這種話，相當於承認了陸時比他強，

大大的狡猾！

自己拉來兩個中國人幫忙站台，實在是無比正確的決定。

「你接著幻想吧。我還有事，沒功夫陪你嘻嘻哈哈。」

剛才說起「國民性」的時候，絕對跟論文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陸時好奇，

章太炎抽了煙，腦子清明，

臉皮未免也太厚了。

「章先生，沒事吧？我剛才還想進去解救你呢。」

他看看陸時身後那幾名精幹的英國衛兵，說道：「陸爵士，一會兒交流的時候，您不會還準備帶著他們吧？」

「陸先生，你為何不現在就放了我？還給我煙抽，是想留下我？」

他看向學生們，

陸時一www.hetubook.com.com愣，隨即哈哈大笑道：「章先生倒也是個重視實用的妙人。」

艹！

章太炎不由得雙眸一亮，

他搖了搖頭，

說完，起身便要離開。

「你看書不仔細。想一想，諸葛亮是怎麼建議劉備處置劉封的？再加上劉封……哼哼……陳壽評之曰，『處嫌疑之地，而思防不足以自衛』。」

章太炎啞然，

煙圈隨之吐出。

確實是聽說。

從《正葛》改為《評葛》，又覺得不妥，再改為《議葛》，最後採用的卻是《思葛》。

忽然，他放低姿態，

不知過了多久，點著的香煙燒到他的手了，他「啊！」地叫了一聲，才回過神來，說道：「陸教授研究歷史的方法，確實值得學習。」

他出去喊人，

菊池大麓「額……」了一聲，

菊池大麓說：「前面便是育德園。」

說變就變，

「這不是誤……額……我的意思是，你們想多了。」

這些大學象徵著日本最高榮譽並具有濃厚帝國主義色彩。

帝大的學生被如此尊稱，

他始終覺得歷史應該以史料為基礎，

章太炎看陸時一眼，

陸時、夏目漱石、菊池大麓正走在一起。

這幫學生一擁而上，幾個人不可能頂得住。

「……」

陸時說：「辜鴻銘辜老先生。」

只是，過於傲嬌，不明說。

這姓陸的小子，

菊池大麓不由得笑，

章太炎露出「讓我好好教教你」的表情，

在場之人，不知道小泉八雲的居大多數，

話音剛落，德育園內又安靜了下來。

倒也不出意料，

每抽一筒水煙，家裡的地面必留一個煙蒂，甚至把地板燙出了幾千個小黑點。

菊池大麓心知這是陸時的試探，

「陸先生，你剛才說的確實有些道理。只是，唉……人家黑龍會出錢出力可是實打實的。這叫人如何揣測其心思？」

東京帝國大學。

章太炎什麼煙都抽，從煙捲到水煙，

經常引得哄堂大笑。

「雙……雙什麼？」

又是瞬間發生的事，德育園內掌聲雷動。

也不考慮這些軍人得有多少家屬在全國各地，甚至在朝中當官，

陸時說：「你不是不喜歡『揣測』嗎？」

「他怎麼帶了那麼多的衛兵？」

4月初，春天的氣息已經開始瀰漫，

19世紀末到二戰結束，日本宣傳的就是這個，

他的演講策略十分成功，

當然，他也不在意，走向講台，

說完，不再在房間里停留，徑自離開。

變成後來的「陸先生」；

章太炎擺手道：「沒有，沒怎麼。我只是……唉……我只是有些無法集中精神。本來想好好與你辯上一辯的，但現在恐怕很難。不靈光，腦子不靈光啊……」

離譜到家了！

最初是「陸時」；

諸葛亮才勸劉備除掉他。

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給這個古老的學府帶來溫暖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