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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千萬不要小瞧他們，這幫人的消費能力是很強的！雖然他們的工錢也很低，但很多支出都是可以讓主子報銷。

好嘛，人家還是對他這個「圖書管理員」的身份表示無法理解。李諭聳聳肩，說道：「生逢亂世，沒有辦法，你懂得。」

差不多一個鐘頭后，范熙壬才意猶未盡的站起身準備離開，他對李諭說：「先生大才，我在自強學堂的老師都不如閣下水平之高，如果華蘅芳老師能夠見到你，一定非常希望與你徹夜長談。只可惜我現在已經摸不著頭腦了，實在抱歉。」

「誰說沒有了，你這筐里還不少嘛！」林爺指著旁邊的一筐餅，不滿道。

魏公公也不想搭理他，提起籃子，放下十來個銅板，然後又對丁子說，「德山啊，昨個兒咱家給德公公嘗了嘗，他也很喜歡哪。」

范熙壬取出一枚懷錶看了下，說：「在下家中還有事，不知先生住在何處，明日我一定登門造訪。」

「告辭！」

范熙壬卻似乎見慣了這種情況，「原來如此，只hetubook.com.com是……只是我尚有幾處不慎明了，不知能否請閣下再教授一二？」

丁子正不知道怎麼回應，後面傳來一陣尖尖的聲音：「咋著了！餅子是咱家一大早就定好的，誰說我沒講究先來後到啊？」

送別了范熙壬和朱獻文，時間也不早了，同文館里雖然有電燈，但李諭住的後院現在卻並沒有通電。

看著手裡髒兮兮的五十個銅板，李諭沒想到自己有生以來的第一份工資竟然是大清的皇糧！真是太有紀念意義了！

「這還不簡單，首先求出2x－1的原函數，也就是x^2－x，然後代入3和0，相減即可。」

李諭一米八的大高個，平素里也熱愛運動，實在是挨不住，只好去街上轉轉。

「蕎麥麵一碗，4文錢！」

「你看得懂此書？」范熙壬明顯有點不相信。

一個家僕也來到攤位前，開口道：「還有沒有貼餅子，我們哥四個，來上8張！」

李諭聽了一驚，丁德山，原來這個麵攤的攤wｗw.ｈetubook•ｃoｍ.cｏｍ主就是後世大名鼎鼎的北京東來順飯店創始人！

轉了沒多久，李諭被一股香味吸引，前面有一個攤位擠了不少人。

好在昨天的禮部主事何方續挺守承諾，吃飯的工夫就派人送來了工錢。

微積分作為近代數學最有里程碑性質的一項創造，現代人已經習以為常，但其所運用的思想以及理念其實是極為先進、高深的，難免會讓這些平日里只讀四書五經的大清舉人們困惑不已。

也只能這麼說，總不能告訴人家，自己其實是大清科學界的掃地神僧吧！

李諭忙拱手道：「先生客氣！」

「在下李諭。」

家僕回頭一看，口氣立刻軟了：「是魏公公啊！我哪知道是您！」

家僕不太高興了：「咋都講個先來後到吧，提前訂咋行，這餅子我可要定了！」

差不多九點左右，後院的廚房才開飯，過去一瞧：一碗稀粥加兩個餅，伙食還真是清淡！

范熙壬繼續道：「在下范熙壬，這位是朱獻文，我們二人都是有心學習西學的晚wｗｗ•ｈeｔｕｂooｋ.cｏm•cｏｍ生。」

丁子說：「林爺，這些早就被定出去了，真不是我不給你。」

況且主子們可沒時間出來買東西，都是需要什麼了直接把銀子給僕人丫鬟，讓他們去買，多餘的銀子就直接賞了。當然也有一些僕人買東西的時候花了一兩，回去報個二兩，主子們大手大腳慣了，根本感覺不出什麼。

范熙壬不愧是范仲淹的子孫，彬彬有禮，也有很強的上進之心。

黑燈瞎火，什麼也幹不了，而且可能是因為剛剛穿越的緣故，時差還沒倒過來，頭也挺痛，李諭就早早睡下了。這一覺睡得還挺香，只是硬硬的床板實在不怎麼舒服。

「不要打擾范兄弟思考！」朱獻文不滿道。

李諭很隨意地答道：「當然。」

「還有我的蕎麥麵，都等大半天了！」

上午又在藏書樓花了半天，李諭終於把各個門類的書籍理得差不多，到了中午就餓了，問問才知道，廚房一天只有兩頓飯，晚飯要等到四點才開火！

李諭掂量了掂量自己手裡的巨款，感覺這個最適合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

朱獻文只看了一會，就雲里霧裡，一句話都插不上。

「可算是出鍋了，丁子，快點給我來碗羊肉雜麵！」

衚衕里有不少攤位，當然，那些王公大臣肯定不會蹲在小攤前吸溜麵條，這些小攤位主要面向的客戶是深宅大院的丫鬟僕人。

對於范熙壬出的題目，李諭給的解答都很直接，只不過用文字表述微積分運算確實有點麻煩。

范熙壬說：「不僅對了，他的解法還頗為簡潔。」

誠如李諭所想，范熙壬的問題基本都是圍繞一些初級的微積分題目，很多還是概念上的解釋。

范熙壬打量了打量李諭：「你是在這裏……」

李諭尷尬得指了指後院：「我……就住在這裏。」

丁子立刻擺擺手：「林爺，今天的貼餅子沒有了，要不給你們來四碗面？」

「當然可以。」李諭心想，這本書的內容對他而言充其量只到了高等數學的入門階段，只要你不是問哥德巴赫猜想，就一切好說！

范熙壬做了個長揖：「真是委屈先生了！之後見到恩師，我一定向https://m.hetubook.com.com他舉薦！在下先行別過，明日定會再次來此請教！」

「羊肉雜麵一碗，8文錢！」

范熙壬額頭卻更緊了，他翻了翻書，答案確實是六。

「你是如何得出解為六？」范熙壬明顯還是不太相信。

翌日，天剛蒙蒙亮，外面就響起其他雜役們幹活的聲音，李諭並不愛睡懶覺，隨即起床去藏書樓繼續「工作」了一會。

李諭道：「范兄過譽。」

旁邊的朱獻文不明所以：「他答對了？」

李諭被他說得有點不好意思，因為這對他來說連高一的送分題都算不上。

攤主丁子是個年齡不大的青年，手腳非常麻利，邊盛面邊吆喝：

范熙壬這下沉默了，良久才說：「這位兄台尊姓大名？」

如果他真能引見一下張之洞，確實是好事，晚清四大中興名臣里，思想最先進的，就是張香帥。而且他位極人臣，長時間擔任封疆大吏，做一些創新的工作阻力要小得多。

東條子衚衕的北邊是金魚衚衕，這條衚衕比較寬，街面也乾淨，住著不少富戶，還有很多王公大臣，晚年李鴻章所住的宅子就在金魚衚衕。